作者:糖泡饭
温苒苒悄悄回头,看着后头的一双小儿女忍不住笑。她扯扯孙氏的衣袖,示意她回头。
孙氏回眸望望自己的女儿和容晏,瞧着瞧着笑出声来:旁的暂且不提,他们实在是般配!
众位跟着吃瓜的路人见温苒苒与孙氏满面轻松,不禁出声议论:
“瞧见没有,人家一点都不慌,想来是半点不心虚的。”
“可不?做了亏心事可不是这副模样。”
“要是我做了亏心事被官府拿了,可做不出这么淡定无辜的样子。估摸着温小娘子和温三夫人定是冤枉的!”
“想那薛记酒楼的东家薛安是个有名的混不吝,再瞧瞧人家温小娘子是什么口碑名声……大家心里都有数!”
“温小娘子他们前两个月还抓了个半夜潜进店的薛家管事,是薛安和那位姓严的老管事亲自来
带回去的。”
“对对对!我记得薛家在那之前就来找温小娘子说要买配方,出了几百两银子,温小娘子也没松口。”
“我估摸着那个半夜翻墙的管事就是来偷配方的!”
“呸!什么东西!”
大家伙一路上议论不止,都站在温苒苒这头。
温苒苒听了一道,忍不住耸耸肩:民心所向!
*
温苒苒刚迈进巡城监,就听见薛安破口大骂:“两个臭婊子!敢串通起来骗你祖宗我!”
严老管事瞥了眼上头坐着的于述,忙去拉薛安。
于述一拍桌子,沉着脸道:“肃静!”
薛安立马闭了嘴。
严老管事上前躬身行礼:“大人明鉴,麻辣烫的配方就是这孙氏给的。”
于述抬抬眼睛:“哦?她为何要将自家的配方交给你?”
薛安慌了手脚,严老管事垂眸忖度着现在情形。
若是什么都不说吃了这哑巴亏,薛记酒楼可就彻底完了;但若是说了收买孙氏偷配方的实情,等事情风头过去了,薛记酒楼或许还能重新开起来,说不定还能趁机扳倒温苒苒。
严老管事想定主意:“回大人,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以重金收买孙氏取得配方。”
他微顿了顿,立刻补上几句:“却没想到孙氏假意应允,串通温苒苒给了我这有毒的假配方,这才致使众多客人腹泻不止……小的们实在冤枉啊!”
外头的人听了鄙夷地笑了几声:
“偷配方偷出报应了吧!”
“若不是人家温三夫人和温小娘子聪敏,早就被你们这些缺德东西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人家也是为了自保啊!”
严老管事听得这些言论,回头振振有词道:“我们偷配方确实是有过错,但温苒苒她们串通一气,在配方中加了有毒的东西难道就没有错吗!”
方才帮温苒苒说话的人一静,对视两眼说不出话。
其他人听了却是忍不住道:“温三夫人不给配方就是,何苦要害得别人受罪?”
“可不是?我今天就在薛记酒楼,茅厕人满为患……还好我的还没煮好,逃过一劫。”
“我堂兄足足折腾了三四次才消停下来!”
“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咱们才最是无辜!”
温苒苒还没说话,就见她身旁的三婶婶哭哭啼啼地后退两步:“你们威逼我偷配方不成,不知从哪得了个有问题的配方还要污蔑我说是我给你的,真当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吗!”
“你他娘的放屁!”薛安眼睁睁看着她颠倒是非,气得暴跳如雷就要上前去打。
孙氏可怜巴巴地躲着,立在堂下哭诉不止:“大人,薛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说配方是我给的,可有人证物证?”
当初薛家为保稳妥,交易的地点都是隐蔽处,除了她与薛安和严老管事,在场再无第四个人。人证他没有,物证嘛……自然也是没有的。
严老管事暗自咒骂孙氏巧言令色、诡计多端,但仍是胸有成竹道:“回大人,人证没有,但是有物证。小的当时收买孙氏,给了她一千两银票,银票上有薛家印,您派人一搜便知!”
温苒苒凝视着好似受了莫大冤屈的严老管事,再转眸看向洋洋得意的薛安,心下了然。
薛安这人挂相,瞧他这副模样就知晓他们定是有后手。幸亏留了大哥哥和阿行在家里看着。
于述看了眼温苒苒,皱眉挥手召来差役:“去查。”
温苒苒四平八稳地站在中央,孙氏哭得可怜巴巴几近晕厥。
薛安嗤笑一声:“哭个屁!还当自己是窦娥了不成!臭婊子,还敢骗我!”
孙氏哭得哀戚,很是可怜:“大人已经派人去查了,等会儿自会还我清白……你、你们记恨我不配合偷配方,私下辱骂我也就算了,这可是在官府,竟也这般污言秽语,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薛安一愣,一时间忘了自己还要骂什么。
拥堵在外头的百姓们见孙氏哭得可怜,纷纷为她鸣不平:
“瞧瞧把人家温三夫人吓成什么模样了?”
“就是!薛家当着大人的面都如此刁横,不知温三夫人受了多少委屈。”
“定是因为温三夫人不肯偷配方,薛家人怀恨在心!”
“温三夫人瞧着问心无愧,想必就是那薛家胡乱攀咬人!”
温苒苒见风向被三婶婶以一己之力逆转,忍不住赞叹。
牛啊!三婶婶这演技,眼泪说来就来,值得给个奥斯卡!
严老管事见风向扭转,忍不住瞪了薛安一眼:“东家您少说几句。”
薛安狠狠瞪着孙氏,恨不能此刻提刀杀了她!
温苒苒四平八稳地等着差役回来,丝毫不担心。
她相信阿行定能将事情处理好。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去温苒苒店内搜查的差役们骑马归来,擒了个普通打扮的男子走向堂中。
严老管事面如死灰:完了。
薛安见着跪在堂下的男子,脑袋“嗡”了一下一片空白。
差役抱拳行礼道:“启禀大人,属下到了温小娘子的店中,正逢温小娘子的兄长捉了个潜入店内的可疑人。属下搜了身,发现了一千两银票。”
说罢,就将东西呈了上去。
于述接过查看,见是两章印了薛家印的银票,面额分别为三百两和七百两。
“堂下何人?”
“回、回大人……”地上的男子战战兢兢,“小的就是路过……”
“哦?”于述挑眉,“路过到人家店里,那便是贼了?”
“不是不是、小的不是贼!”男子浑身发抖,怕得厉害。
薛安抢先道:“你就是贼!这银票定是你从温家那偷来的!”
温苒苒颇为意外地看了眼薛安:居然学聪明了!
于述缓缓道:“你偷了一千两,依照本朝律法应判斩首,来人啊……”
“大人!”那男子吓得一哆嗦,头摇得像拨浪鼓,“小的真不是贼!”
他脖子凉嗖嗖的,实在是怕丢了小命,赶紧磕头道:“小的是薛家雇来的短工,今日严老管事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叫我将这一千两银票想法子藏到温家店里。大人明察,小的真不是贼!”
严老管事强自镇定:“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
男子听他们不认,立时抬头忿忿道:“东家,我忠心耿耿帮你们做事,被抓时也没招认,你们反倒卸磨杀驴?你们许我的五十两还在呢!”
于述冷笑,拎起两张银票道:“你们蓄意构陷温苒苒和孙氏,已是铁证如山!”
严老管事脸色灰败,几要立不住。
薛安眼见全无指望,上去就对那男子拳打脚踢:“背主忘恩的王八羔子!”
于述抬手,立即就有人将薛安、严老管事与地上跪着的短工押送下去。
“大人!大人我们冤枉啊!”
“明明就是那两个贱人串通害我们!”
“大人!大人!”
薛家人挣扎不已,外头围着的百姓们看到这,对着薛家人大声唾骂:
“王八羔子!自己配方有问题却要污蔑人家温小娘子,阎王爷今晚就收你们走!”
“黑心肝的东西!害了多少人!”
“老天爷快劈死他们!”
”
你们薛老东家泉下有知,定会被你们这群畜生气得死不瞑目!”
“呸!什么东西!”
“死到临头了还污蔑人!”
孙氏见薛家人被拖走,此刻才有些后怕:“幸亏把荣哥儿和阿行留下了,不然咱们就是浑身是嘴都撇不清。”
以后可不能再如此冒险了……
温苒苒点点头,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三婶婶,除夕晚上包韭菜虾仁馅的饺子吧?”
“啊?”
第99章
临近除夕时,街上更是热闹。大街小巷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行人喜气洋洋,手中收获颇丰,更添了许多年味。
温家除了温逸良与温老太太留在家中,其余人整整齐齐地在外头买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