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系统设定,并非人力能够更改。
况且,这回是她最后一次穿越做任务,完成之后便能回到从前世界,退休养老了。
她与胤礽注定无法永远,等他走上人生巅峰,她便要离开。
石静垂下了准备环住他腰身手,想要说点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胤礽抱着石静,清楚地感受到波澜起伏情绪在她身上如潮水般褪去,凝固,冰封,重新回归到平日冷静淡漠的状态。
被情绪带走,还有她对自己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情愫。
“大哥,贵妃百日孝期还没过,你怎么能跟着石家大姑娘进酒楼呢?”九阿哥坐在大阿哥府邸书房里,一边喝茶一边抱怨。
在说话之前,已经把郁郁寡欢十阿哥送回宫。
八阿哥比九阿哥还着急,语气却比他缓和许多,想得也更长远:“冰场主事不知得了谁的话,死活不承认太子和老三去过,更不要说走冰玩乐。大哥反而被太子和老三撞见从庆云楼出来,万一被告到御前又是一桩公案。”
经八阿哥提醒,九阿哥才想到这一层:“太子多半不会出面,可架不住老三是个碎嘴子。别看他着急的时候说话磕巴,告起状来口条顺溜着呢!”
见大阿哥不为所动,还有心情拨弄碗中的茶叶,九阿哥提高声音喊了大哥。
大阿哥这才回神,轻笑着说:“急什么,你们可别忘了,当时谁在我身边。”
九阿哥闻言差点拍桌子:“大哥,石掌珠是未来的太子妃,她跟在你身边,正好给老三作证!”
他知道大阿哥年少时对石家这位大姑娘上过心,没想到大阿哥成亲了,孩子都生几个,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呢。
念念不忘也罢了,不能把脑子都给念没了。
八阿哥也不明白,平时精明的大阿哥怎么就被石家大姑娘三言两语给骗了去:“大哥,九弟说的有道理,石家大姑娘是太子那边的人。”
想了想,冷笑:“依我看,她今日出现在什刹海,多半是去找太子。还没找到人,就遇上了咱们。恐怕咱们撞见太子走冰,这才使计将咱们引开,反过来制造大哥孝期进酒楼的事实。”
九阿哥恍然:“一石二鸟,一箭双雕,这女人也太阴险了些!”
“你们放心,有石家大姑娘跟在我身边,太子不会让老三去告状的。”大阿哥笃定道。
这下不光九阿哥,连八阿哥都懵了:“大哥何出此言?”
大阿哥低头拨弄着茶碗里浅黄色茉莉花茶叶,看也不看两人道:“未来的太子妃这时候不在家里绣嫁妆,却跟我一起出入酒楼,皇上知道会怎样想。”
九阿哥坐直身体:“太子又不待见太子妃,管皇上怎样想她,保不齐正想推掉这门亲事呢!”
“话不能这样说。”八阿哥冷静下来,“太子妃是太皇太后生前定下来,想换也难。既然人选无法更改,太子多半不会在婚前给石家大姑娘没脸。”
亲事退不了,两人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关系,给石家大姑娘没脸,就等于给自己没脸。
不过太子并不是一个能吃哑巴亏,早晚会在石家大姑娘身上找补回来,到时候还有好戏看呢。
孝期冰嬉,固然能狠狠告太子一状,可也会给皇上留下一个“兄不友,弟不恭”印象,总不如暗戳戳挑拨太子和未来太子妃夫妻反目,来得划算。
思及此,八阿哥不说话了。
九阿哥听八阿哥分析完,语气也缓和下来,但还是气不过:“明知是圈套,大哥还往里跳!这下好了,状没告成,勉强打了一个平手!”
“你懂什么。”大阿哥当时并没想那么多,是太子表现给了他合适的理由,“此事我心里有数,不必再议。”
九阿哥恹恹地闭了嘴,八阿哥看向大阿哥,神色莫名。
另一边的毓庆宫,三阿哥正兴高采烈地对太子说:“二哥,老大想抓咱们的现行,反被咱们抓了现行。这事不必你出面,包在我身上,管保他吃不了兜着走。”
胤礽摇头:“今天的事算扯平了,不许再提。”
“为什么呀?”话问出口,三阿哥便想到原因,“也对,告了老大的状,万一把石家姑娘牵扯出来,得不偿失。”
觑着太子脸上的神情,又道:“今儿多亏了她,咱们才没被人算计了去。老大那伙人实在狡猾,尤其老八,诡计多端。”
与此同时,康熙早已知晓一切,他问梁九功:“两边都没有人求见朕吗?”
梁九功摇头说没有。
“太子在做什么?”他又问。
梁九功回答:“太子把石家姑娘送回府,之后便回了毓庆宫,这会儿可能都歇下。”
自己还在批奏折,他倒没事儿人似的歇下,康熙无奈叹气,话锋一转:“石文炳是不是要续弦?”
石文炳本人能干,很得皇上赏识,石家大姑娘又自小被太皇太后选定为太子妃,皇上对石文炳自然十分重视。
石文炳也是个妙人儿,隔三差五给皇上写奏折。别人给皇上写奏折,多以请安为主,他不,他给皇上讲故事。
讲的还是他和黎百玉故事。
皇上百忙之中,总要抽空看上一看,所以对石文炳私事那也是门儿清。
黎百玉这个女人不简单,据说是福州当地的女首富,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石文炳,为福州大营出钱出力。
石文炳进宫给皇上请安的时候,告诉皇上自己把黎百玉也带了回来,倒是没提续弦事。
但梁九功估摸着也快了:“石夫人孝期已过,石大人调回京城,又把黎百玉一并带了回来,想必是有这个打算。”
康熙“嗯”一声:“你去打听打听,若果真如此,朕总要抬举黎百玉,给她个封诰,以表彰她这么多年对朝廷做出的贡献。”
黎百玉为朝廷做贡献,也不是一天两天,成千上万两白银砸下去,早该受到表彰。
皇上早不抬举她,晚不抬举她,偏偏在石家大姑娘巧妙化解了太子和大千岁矛盾的当口,很值得深思。
当初石家大姑娘拿出青蒿粉,皇上抬举她的两个妹妹,如今她出手平息矛盾,皇上又要抬举她的继母。
这哪儿是抬举黎百玉,分明是在抬举石家大姑娘本人啊!
梁九功瞬间心思百转,恭声应是。
宫里发生的事,石静并不知道,她此时正在为父亲和黎百玉亲事发愁。
祖父要父亲纳妾,父亲不肯,坚持给黎百玉正妻名分,二房在旁边煽风点火,事情陷入僵局。
谁知几天后,便有了转机。
皇上召见了她的父亲,说过正事,又问起他的私事来。父亲把续弦事说了,皇上也觉得好,许诺赐婚,还答应婚后给黎百玉封诰。
皇上赐婚,何等荣耀,莫说二房,便是父母之命都不好使。
年后,赐婚圣旨颁下,黎百玉嫁进石家,成了石文炳继室。
赐婚之后,石文炳马不停蹄上折给黎百玉请封诰,皇上很快批复,按照石文炳品阶,封赠黎百玉为一品诰命夫人。
这一套操作下来,老太爷没话说,二房也傻了眼。
长房正妻,一品诰命,管管家里中馈不过分吧,然而二房用上了拖字诀,就是不给。
不为别的,主要是帐对不上,最大的亏空便是老太太留下那半副嫁妆。
黎百玉刚进门,不好一上来就抢班夺权,石静却没有那个耐心。
因为下个月,她就要出嫁。
“什么?分家?”祖父听到分家两个字,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还没死呢,你就要分家?”
父母在,不分家,哪怕只有一个活着,也不能分,否则会被人笑话。
二叔吓傻了,听见祖父吼声,才缓过神。
大哥如今是正一品大员,镶白旗汉军都统,要权势有权势,要名望有名望,稍微在仕途上拉他一把,说不定他也能青云直上。
毕竟石家嫡枝只有他们兄弟两个。
若是分家单过,以后来往少了,说不定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还有掌珠,马上就是太子妃了,再过几十年说不定能母仪天下。
分家?分什么家?打死他也不分!
“掌珠啊,下个月你要出嫁了,这时候闹分家,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大老爷平调回京城,相当于升了官,长房三姐妹有仪仗,二老爷再跟石静说话,不敢如从前那般颐指气使。
只敢劝,劝完道德绑架:“再说你阿玛外放这些年,你们姐妹三人全靠我和你二婶照顾。如今你阿玛回来,长房若是过河拆桥,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二老爷说完,二夫人说:“说来说去,都是中馈事,我已经把账目盘点好了,随时可以交割。”
二夫人与二老爷想到一处去了,长房是粗大腿,抱住了就不能放。
至于老太太嫁妆,她早用银子补上了,现在出点血,等二老爷升了官发了财再加倍地赚回来。
石静目的达到,也没恋战,只与二夫人约定了交割的日子。
到日子,黎百玉亲自与二夫人交割。她带来的人都很能干,三下五除二就把石家的账目算清楚。两日后账本,对牌和实物全都交到了黎百玉手上。
“黎夫人,中馈收回来,银钱上没有吃亏。”石静跟了全程,最后给黎百玉交底,“但家还是要分,稳妥起见,等我出嫁之后再说。”
这回黎百玉都惊了:“老太爷还活着,中馈也交割完了,没有分家理由。”
石静朝芳芷抬了抬下巴,芳芷把几份状子交到黎百玉手上。黎百玉展开其中一份,错愕抬头:“二房在外头放印子钱,逼死人命?”
所谓印子钱,便是古时高利贷,在清朝属于民不举官不究行为。
可闹出人命,另当别论。
“我没嫁进宫,石家只是京城普通的勋贵人家,一旦我进宫,石家便是外戚。”石静一早便发现了二房生财之道,暗地里收集不少罪证,只等父亲回来分家用。
康熙朝官员奉银低是出了名,不然也不会有官员向国库借钱情况。石家也像京城很多勋贵人家那样,逐渐没落,只剩一个空壳子。
变卖完老太太留下嫁妆,二夫人不知被谁蛊惑,开始学着人家放印子钱,以此获利。
可借钱的人,很多都是穷苦百姓,二夫人利欲熏心定的利又高,收回来的难度可想而知。
印子钱借出去容易,收回来都带着血。
二房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以为打着石家的旗号,没人敢告官,其实好几次都是石静暗地里花银子摆平的。
那些人的状子,因此落在了她的手上。
“皇上对外戚约束,夫人不清楚,可以去问我阿玛。”石静敛笑,正色道,“之前赫舍里家旁支有人放过印子钱,利不算高,要钱的时候把人打残了,被告到官府,判全家流放。”
索相位高权重,绝非石文炳可比,饶是如此,照样护不住。
黎百玉立刻明白了石静意思,命人将状子收好:“你放心,这个家必须分。”
不然就等着被二房拉下地狱吧。
安排好分家事,石静又让芳芷拿了一个木匣给黎百玉,对她说:“这里的银票,房地契和铺面,是我祖母,额娘留给青儿和争儿,往后她们日常的嚼用,将来嫁人的陪嫁,都从这里出,还请夫人代为保管。”
虽然额娘把全副陪嫁,和祖母半副嫁妆全都留给了石静,石静也没想私吞,几乎平分了。
三个兄长都已成家,该得全给他们送过去了,石青和石争还小,只能拜托黎百玉帮忙打理。
黎百玉打开木匣,粗略一数,眉心跳了跳:“这些值不少银子,你就放心给我了,不跟你阿玛说一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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