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禅猫
在决定使用时间长河窥见未来时，她就做好了会付出代价的准备，倒也不是很慌乱。
修仙界肉身都能重塑，让眼睛恢复光明不是难事，再不济还有神识可使用。
叶挽抬手想要取下布条，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
“莫要动，这布条可舒缓你眼睛刺痛。”
这声音还是一样的好听，就是有点冷。
“仙尊，今日外边下雪了吗？”叶挽抬起另一只手摸索。
厉九殊抓住她的手，将两只手按在她腿上，“为何如此问？”
“因为您的声音有点冷。”叶挽说。
厉九殊：……
厉九殊气笑了，“你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不怕再也瞧不见？”
叶挽抬起头，“不还有仙尊吗？”
厉九殊心里窝着的那团火瞬间熄灭，看着叶挽，明明蒙着眼睛，他却好似能看到她眼里闪烁的光芒和藏不住的笑意。
嗤……他是什么很好哄的人吗？
不好哄的厉九殊，声音变得柔和，“你这是窥见未来遭受到的反噬，不光失了寿元，眼睛也会短暂失明，何时恢复就看天道的惩罚轻重了。”
叶挽暗暗松了口气，只要能瞧见就好，至于失去的寿元……
叶挽摸索到厉九殊的手一把抓住，“仙尊，我失了多少寿元？”
“十年。”厉九殊说。
十年……
时间长河以寿元为代价，也就是说她窥见的未来画面会在十年后发生。
也才十年，是厉九殊说的浩劫按照命运轨迹发展，还是提前发生了？
“仙尊，岁岁是否能在十年内到达飞升境界？”叶挽问。
“你窥见十年后浩劫来临？”厉九殊敏锐地问。
叶挽想到画面里厉九殊不惜将她弄晕送出灭世雷劫外的画面。
她布条下的眼睛转了转，忽然抬手捂眼睛，“嘶～不行，不能说。”
厉九殊忙将她的手拉下来，两指点在她眉心上。
叶挽只觉得一股清凉涌入脑海，连带着眼睛都舒服了不少。
叶挽乖乖地任由厉九殊施为。
厉九殊看着蒙上眼睛就变得乖巧的叶挽，哪怕不知道她话里真假，也舍不得冒一点点险让她痛。
“嗯，天机不可泄露。”厉九殊收回手之前，惩罚似的按了下叶挽的脑门。
他此生的畏手畏脚、小心翼翼全都用在她身上了吧，对岁岁都未曾如此。
叶挽抬手揉揉被按到的地方，一本正经点头，“仙尊说的是。”
厉九殊说：“岁岁刚进阶化神，且让她玩着，真到那一刻，本尊自有法子让她飞升。”
叶挽放心了，厉九殊是抱着带岁岁飞升，躲避浩劫的心下来的，必然做足了准备。
“岁岁没看到我这样子吧？”虽然看不见，但叶挽却能凭直觉锁定到厉九殊的脸。
“小家伙这会应该醒了。”
“那您放我出去吧，正好陪着岁岁，就说我眼睛不舒服，总好过对孩子食言。”叶挽伸出胳膊。
想到闺女一觉醒来看不见自己，扁着小嘴，双眼含泪的小模样就心疼。
才刚承诺暂时不会闭关，她可不想在闺女那里成为失信人员。
厉九殊看了眼叶挽的胳膊，弯腰将她的手放到脖子后，将人打横抱起。
叶挽愣了下，另一只手也缓缓缠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厉九殊脚步微顿，低头看了眼叶挽，嘴角微微翘了下，抱着人出去。
厉九殊直接带叶挽回到母女俩的屋子，岁岁确实已经醒来，正由琅轩梳头。
她耷拉着脑袋，蔫蔫的，直到看到爹爹抱着娘亲进来，整只小团子立马恢复精神。
她没看到娘亲眼睛上蒙着布，气呼呼控诉道：“爹爹，你半夜把娘亲从岁岁这里偷走了吗！”
声音奶凶奶凶，早上醒来没看到娘亲，她的小心心都不亮了，边云师父说娘亲临时有事要忙，原来是爹爹把娘亲偷走了。
厉九殊：……
叶挽轻笑出声，转过头来，用神识去看，“岁岁，娘亲眼睛不舒服，爹爹带娘亲去医治了。”
岁岁看到娘亲的眼睛受伤了，蒙着一块布，立马从梳妆台的凳子上滑下来，人还没到，眼睛就先蓄上泪了。
“娘亲，你疼吗？”
等爹爹把娘亲放床上，她立马踢掉小鞋子爬上去，贴在娘亲身边，小手想碰又不敢碰，只能把脑袋凑近用小嘴使劲呼呼。
“娘亲不疼，痛痛飞走。”
小孩的呼呼吹在脸颊上，叶挽把不敢爬到她身上的闺女抱到怀里，摸着闺女的脸，“乖，不哭，娘亲没事，过几日就好了。”
“真的吗？不会看不见吗？岁岁怕娘亲看不见，呜呜……不要娘亲看不见岁岁。”岁岁把头埋进娘亲怀里，哭出心里的害怕。
叶挽也没想到崽崽反应这么大，赶紧贴在她耳边哄，“娘亲跟你保证，不会看不见岁岁。我家岁岁这么靓的崽，我可舍不得看不见。”
“挽挽，我现在成仙品了，是疗伤圣品，叶子也有净化效果，能明目，你吃看看。”小莲藕跳到叶挽肩上，直接从自己头顶上顶着的的那片翠绿莲叶薅下一小片给叶挽。
叶挽都没来得及阻止，带着莲香的叶子就到嘴边了。
小莲藕贴心地将叶子化为液体往叶挽嘴里钻。
叶挽咽下，抬手去摸小莲藕的莲叶，摸到缺了一个小角，“好不容易才变好看，这下又变丑了。”
小莲藕摇摇莲叶，“挽挽不嫌弃就好。”
琅轩也上前担心地看着叶挽，跟岁岁在一块久了，他不知不觉也将叶挽当长辈看了。
“主人娘亲，谁伤了你，我去把他冰成渣渣。”小黄黄声音稚嫩，但气势足。
叶挽
摸摸琅轩的脑袋，又摸摸小黄黄，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止是岁岁的娘，还是这几小只的。
而岁岁看到莲姨姨的行为，眼睛一亮，从娘亲怀里消失。
“我去给娘亲找好吃的！”
叶挽吓了一跳，本能伸手去抓，没抓到，倒是手被握住了。
“是进空间了。”厉九殊出声安抚。
叶挽松了口气，“岁岁如今神通运用自如，她又还那么小，真担心她随便使用神通，到哪都没人知道。”
“本尊来想法子。”厉九殊说。
叶挽点头，厉九殊说想法子肯定有法子。
岁岁进到空间里，不用小空空帮忙，自己就能凭意念摘了好多果子。
用裙摆兜满一兜果子，岁岁跑到小空空那问小空空：“小空空，娘亲眼睛看不见了，你知道什么东西能让娘亲眼睛看见吗？”
已经变得有屋子那么高的小空空，摇了摇树冠，绿丝绦一样的枝条往药田那边延展，扯了一株药草过来放岁岁怀里。
“这个可以明目，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小空空说。
它的传承里有空间所有东西的记载。
“一定可以哒！小空空，我给娘亲送药，下次再进来陪你玩。”
这时，几只雪灵参朝岁岁这边追过来，短小的萝卜腿倒腾得飞快，圆圆的豆豆眼看不出什么，但从它们咿咿呀呀的声音中就知道有多生气。
雪灵参喜欢种植，也护得厉害，像岁岁和小空空这样当着雪灵参面，直接拔走药植的，可不就惹得它们来追。
岁岁想起上次雪灵参跟她抢种给娘亲的花花，小脸蛋吓得绷起，攥紧用来兜果子的小裙裙，闪身出了空间。
岁岁出来还是在床上，她将一兜子仙果撒床上，拿了个喂到娘亲嘴边，“娘亲，吃。”
在岁岁心里，还记得这些果果是能让她不痛痛的药药，所以莲姨姨被雷劈可以吃，太上爷爷吃了会好，娘亲吃了也会好。
叶挽闻到浓郁的果香，张嘴咬了一口，“岁岁给娘亲摘的果子好甜。”
“那娘亲眼睛痛痛飞走了吗？”岁岁期待地问。
“飞走了，只是它还要好好睡一觉，这布条就是它的被子。”叶挽抓起岁岁的小手去摸她刚刚想摸又不敢摸的眼睛。
“岁岁摸摸，娘亲的眼睛是不是还好好的。你看，这是眼皮，里面是不是有眼珠子在转。”
岁岁被娘亲抓着小手指摸眼睛，摸到娘亲的眼皮是好的，眼皮子底下还有眼珠子在动，天真的笑容渐渐回到脸蛋上。
“太好啦！娘亲的眼睛没事，只是在睡觉。”岁岁欢呼，小手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娘亲眼睛上的布条，“娘亲的眼睛乖乖睡哦，睡醒了就又能看到岁岁啦。”
厉九殊终于知道小家伙为何无论何时都会将娘亲排第一了。
这个娘亲不是单单陪她长大，让她吃饱穿暖这么简单，而是无时无刻都有照顾到小孩的情绪，免她惊，免她苦，免她怕，让她无忧无虑。
至少，他并没有注意到小家伙想碰又不敢碰的害怕心理。
……
岁岁被安抚好了，尤其看到娘亲到露台外放出一把摇摇椅，娘亲躺在上边悠哉悠哉地摇晃，好像回到了大榕村时候的样子，岁岁更加相信娘亲没事了。
岁岁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药植，厉九殊早就给叶挽用过，再用已无效，便暂且让叶挽收起来。
至于担心岁岁滥用神通的法子，厉九殊让岁岁带他进了趟空间，交代小空空看着点岁岁，除非遇到危险，或者真有正经事才能使用。
小空空是带着传承转生的，哪怕归于混沌，灵智上也与岁岁一般无二，但有传承会更稳重些。
这不，刚被交代的小空空就被岁岁缠上了。
“小空空，我要去找空爷爷，你快让我去呀。”岁岁轻轻戳掌心里的小叶芽。
她要去把空爷爷带来给娘亲看眼睛，村里大娘婶婶们都说空爷爷厉害，什么都能治。
小空空说爹爹不让她随便使用神通了，岁岁要跟爹爹绝交一个……半个时辰。
“岁岁，这个是正经事吗？”小空空感应不到岁岁有危险，不确定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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