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禅猫
“这位便是边云师父吧?我道号崇蕴,乃万衍宗长老。”
这位看着确实好似不止炼虚期,她的脸上有种此界最强的淡定。
叶挽出来正好听到崇蕴的自我介绍。
原来这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崇蕴长老,也是万衍宗如今唯一的合体期。
崇蕴长老穿着绛紫色的法衣,衣袍上绣着暗金色的流云纹路,虽位列长老,她的容貌却一点儿也不老,五官大气而舒展,气质更是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让人心生敬畏。
“边云师父。”岁岁一手抓着挖好的野菜,一手抓残剑跑到边云师父身后探出小脑袋。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不知道该喊姐姐还是姨姨的人,是跟岁岁穿同样颜色的衣服哦。
崇蕴目光灼灼地落在岁岁手里的残剑上,“我想看看这娃娃手里的剑。”
岁岁立即把剑藏到背后,小眼神警惕起来。
娘亲说得没错,真的有人想要岁岁捡回来给娘亲的宝贝。
叶挽看到崇蕴长老是为那把残剑而来,终于想起为何当时看到那把残剑觉得熟悉了。
那是长流剑,在藏书阁二层有记载,因为是因靖徵真人而生灵的剑,被记入宗门灵器榜里。
“岁岁,给长老看看。”叶挽上前抱起岁岁。
岁岁看了看崇蕴长老的脸,摇头,“不老。”
“长老是比较礼貌的称呼,不代表老不老。”叶挽说着,把残剑拿给崇蕴长老。
崇蕴满心满眼都在残剑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心神去关心其他。
她缓缓伸出手接过这把几乎只剩下剑柄的剑,神情平静,但眼神却流露出深深的哀伤。
道友如何称呼?我名秦涣。
贺云开。
秦涣,这是你师叔祖的徒弟,你该喊师叔。
小师叔,我想被人喊师叔母,你说我该如何才能做到?
无为
师兄不曾驻颜,与你不甚匹配。
你要气死我!我这就找无为师叔去,捯饬一下还是能下嘴的。
且慢!我这有颗塑颜丹,别磕了牙。
磕牙是吧?今日这牙我就磕你身上了!
……
过往记忆涌现,这些年故意尘封起的记忆,路过都不敢看一眼长流峰,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曾那般轰轰烈烈过。
崇蕴抚着剑柄上面刻着的“长流”二字。
长流,长流,岁月长流,你我长流。
听闻剑修都把剑当媳妇,这俩字是我刻的,小师叔往后握剑握的是谁呢。
……
禁地里,太上长老正强压着伤口发作时的腐蚀之痛,忽然腰间的魂牌有微弱的光一闪而逝。
那是靖徵死后,哪怕魂牌破裂他也硬是修复好了,不知是当做念想,还是幻想有朝一日魂牌能重新亮起。
微光闪过的时候,太上长老恰好低头,恰好就捕捉到了那点微末之光。
他顾不上旧伤发作,握着魂牌出了禁地。
出了禁地,太上长老立于高空,神识一扫,便看到了在长流峰上的崇蕴,也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剑。
“这是……靖徵的剑?”
太上长老落在崇蕴面前,顾不得跟神树小祖宗问好了,他伸手将剑摄到手中。
“师叔祖。”崇蕴收起悲伤,弯腰行礼。
“太上长老。”叶挽也没落后。
“竟真是靖徵的剑,”太上长老用手颤抖地抚着残剑,“当年战后,我曾在战场里寻过靖徵的剑,却如何也寻不着,直至将战场迁移至四合秘境才罢手。”
太上长老不知道,当初长流剑凭着最后的意识卷了一缕主人的魂魄附于残剑上,可惜残剑不聚魂,等太上长老找到残剑,那缕微弱的魂魄也散了。
这一次岁岁意外跑到五千年前大战刚结束的战场,捡到残剑放进星罗石,星罗石具有养魂之效,天时地利人和,终是与天争得一线生机。
太上长老将魂牌与残剑汇于空中,开始掐诀施法。
“亮,亮了。”崇蕴看到魂牌竟然有了微弱的光,激动又害怕地看向太上长老,“师叔祖,亮了对吗?”
太上长老收回残剑和魂牌,老眼含泪地点点头,“长流剑里有一缕微弱的魂魄。”
“那,那是不是代表假以时日,小师叔还有养魂重塑的可能?”
崇蕴此时完全没了作为长老的稳重,仿佛回到了当年二十芳华意气风发的时候。
太上长老看崇蕴这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丫头听说徒弟去了之后,去了趟战场,回来就把自己关了三年。
要不是崇渊说宗门留下他二人就是为了护住宗门,带领宗门发展的,她可能还继续颓废下去。
之后就疯了一样修炼,五千年把自己修炼到了合体期,成为了宗门的依靠。
或许,这其中也有对当年自己修为不足,无法与靖徵并肩作战而耿耿于怀的结果。
“正常来说,是如此。”太上长老终究不忍心看她眼里的光又暗下去。
“那我这就回广交阁看看有没有能养魂的东西交易,同时收一切能养魂的宝物。”
崇蕴激动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着急地转身就走。
她打算死守广交阁,绝不错过半点有养魂效果的东西。
走了几步,她又折回来,目光落在岁岁这个小团子身上,以及她旁边安静得好似不存在的神树小祖宗。
“能告诉我这把剑是谁捡到的吗?”
师叔祖当时能想到要找长流剑,她又如何没想到,只是没找到。
太上长老也想知道,他更倾向于是岁岁这孩子,不过神树小祖宗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比不到半月,宗门的神树突然绿意勃发,向四周扩散,叶子上仿佛有珠光宝气闪烁。
当时察觉到这现象,他立即到场设下结界,隐在半空亲自守着,直到异象消失。
如今看神树小祖宗化形的样子还是没什么区别,但他的眼睛好似更灵透了。
“这是岁岁捡到的。”叶挽回答。
现在岁岁的安全有了足够的保障,底气足了,该亮出的筹码也该适当亮出了。
总得让人知道是得了岁岁的好,承岁岁的情,往后整个万衍宗都是岁岁的靠山。
太上长老就知道当日他没看错,这孩子是会给人带来惊喜的宝。
他上前把岁岁抱起来,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抱疼了这幼小稚嫩的女娃娃。
“我记得你叫岁岁对吗?”太上长老露出慈祥的笑容。
初次见面他就想抱这孩子了,只是当时神树因为孩子苏醒化形已经够让孩子饱受关注了,他再抱孩子,生怕小小的她承受不了那么多热议。
岁岁小手手抵在这个老爷爷的肩膀上,乖乖点头,“太上爷爷,我叫岁岁,马上四岁了。”
“哈哈,那可真棒,马上又长一岁了。”太上长老也不纠正她的称呼,调整了下姿势,让岁岁更舒服些,“岁岁帮爷爷捡到了这把剑,爷爷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
“那是岁岁捡给娘亲哒。”岁岁嘟嘴。
叶挽赶紧把岁岁接过来安抚,“娘亲知道岁岁捡给娘亲的,娘亲也收到了岁岁对娘亲的爱。但是这把剑以前有主人,它主人的家人来找它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让它回家?”
这么说,岁岁就理解了。
她点点小脑袋,“嗯!它都断了,一定很可怜,让它回家吧。”
然而,话音刚落,残剑“咻”的脱离太上长老的手,掉落进岁岁怀里。
岁岁睁大眼捡起掉在怀里的剑,奶声奶气地问:“你不想回家吗?”
残剑飞回来仿佛已经用尽了它所有力量,没再给出任何动静。
太上长老也是始料未及,虽有一缕魂魄,但应该没有意识才对,除非它本能感应到跟着谁更好。
“太上爷爷,它不想跟你回家哦。”岁岁举起手里的剑。
“那一定是因为岁岁太可爱了,它想跟岁岁一起玩,岁岁还和之前一样带着它好不好?”太上长老立马有了决断。
“师叔祖……”
崇蕴有些不放心,这可是唯一能让小师叔复活的机会,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把它交给一个三岁奶娃保管吗?
“老夫相信长流剑的选择。”太上长老说。
崇蕴也只好接受,拿出折回来想要给的谢礼,上前蹲下身,对岁岁说:“岁岁,这把剑对姨姨很重要,你帮姨姨保护好它好不好?”
“太上长老,长老,要不还是把剑拿回去吧?岁岁还小,今日的话听进去了,说不定明日就给忘了,说不准往后会拿剑来做什么,就像刚才的挖野菜。”叶挽斗胆上前打断。
岁岁可以把剑收起来,但不能要求她保护好剑。
一个三岁小孩,说风就是雨很正常,万一到时候剑出了什么意外,该怪谁。
“岁岁就拿来挖了一棵野菜哦,以后不会啦。”岁岁举起一根小手指。
叶挽笑着握住她的小手指比在她的唇上。
岁岁立马懂了,乖乖的,不说话。
太上长老知道叶挽的顾虑,也不由得高看她一眼。
作为母亲,有这么好的攀关系的机会,她最先考虑的是这事会不会对女儿不利。
难怪此届大比筑基队的弟子都愿意听她话,有种人别看漫不经心的,实则心思通透,行事有度。
“老夫知道你的顾虑,老夫在此发誓,剑放在岁岁这里,不管往后这剑出了什么意外,都不会迁怒你母女二人,否则就修为散尽。”太上长老直接举手发誓。
天道一如既往给力,几乎话音刚落,誓成的印记就打下来了。
连太上长老都有点惊奇地望了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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