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43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投奔是假的,但受气却是真的,陈问舟面上的笑意落了下去,“还不是我那好大哥挑拨,老头子估计也想趁机打压我。”

  真正让他生气的不是两人给他下马威,而是他一路辛苦,虽说有着自己的私心,可到底也为陈家办了事,起码让他好好休息一天,睡个安稳觉,再整这些幺蛾子不迟。

  偏陈家一个个生怕黄花菜凉了,当他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去,迎接他的不仅不是欢迎和掌声,而是满满的质疑和泼脏水。

  很难说清楚他当时的心情,是气愤更多、还是失望更多,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陈家,着实不是久待之地。

  他也不惯着,当场就甩了脸子,带回来的人和东西也懒得收拾,反正花的陈家钱,就是烂在马车上也只能说是陈家钱多。

  当然,陈父还没老糊涂到这个地步,小儿子撂挑子,大儿子也不是个能当事的,他只得亲自上阵,等一切料理妥当,已是半夜三更。

  拖着一把老骨头,回去迎接的却是妻子紧闭的房门,回过头来,他才发觉自己做的急了,奈何为时已晚。

  父子间自然没有当爹的先低头的道理,他还想着过几日小儿子气消了就好,却不料对方这回气性着实有点大,竟连陈家的宅子也不住,径直去了舅家曹家。

  搁在早几十年,曹家在青州府勉强算得有头有脸,可多年下坡路走下来,早已是落魄人家,跟陈家压根没法比,

  可以说,小儿子的行为就是把陈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陈父哪里接受得了,不仅没了弥补的想法,反而更生气了。

  好家伙,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又有大房夫妻在其中煽风点火,任凭陈夫人如何劝,愣是一个没劝住,索性任凭父子俩闹去。

  不过一日功夫,就成了这般光景也着实有些惊人。

  “可和姑母说过了。”

  “自然说过了,她也同意的。”提及母亲,陈问舟面上才有了几分笑意,“她也不想我待在陈家闹成一团。”

  “唉,我就担心姑母又要受气。”

  “不会的,我娘她早就想开了,为这一家子生气还不至于。”母子俩如今对陈家不抱有任何期待,甚至于他的婚事,也是因着不想借陈家的关系,否则陈家二少爷还不至于娶不到妻。

  “那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我想办法撺掇老头子,提前把家分了,也省得父子俩成日提心吊胆,担心我大逆不道。”陈问舟语气嘲讽。

  曹娘子蹙眉,“这可不大容易。”

  俗话说,父母在不分家,当朝虽然没有前朝律法严苛,明令不得分家,可官府也是不支持的。且陈氏这般的大家族分家,依照陈父的性子,更是困难重重。

  “再难也得分,按照他的意思,我就该跟那些二世祖一样,成日里寻欢作乐,才能让他们安心。”陈问舟讥嘲。

  “你可不许胡来,坏的是你自己的名声。”曹娘子担心他想出什么歪点子,连忙阻止。

  “放心吧,不值得。”陈问舟这点还是看的明白,在陈家不受重视只是一时,等分家出来自然就好,可若是坏了名声,后半辈子都不一定洗的清,何必为了旁人污了自己。

  “是啊,不值得。”曹娘子喃喃,“你做什么我不拦着,凡事多想着点姑母就成。”

  “我知道,等分家了,我把人接出来,也让你们多见见,她在家也老念叨着你呢。”

  曹娘子闻言忍不住感怀,姑侄俩以前也有过亲近的时候,可后来随着陈父态度变化,曹家登门的次数少了,再到她出嫁和离,一年竟只能见一两面,没料到姑母还惦记着她。

  想到这,两人的心情终于好了些,又谈了些铺子里的正事,随后铺子关门,两人再未说话,沉默着回到宅子,陈问舟自己寻了个空房歇了,明日里还有得折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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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厢,阮柔脚步轻快回到家中,晚饭早已准备好。

  庆幸的是,她晚上终于不用继续喝粥,而是正常的饭菜,面对阮母的家常手艺,一时间竟胃口大开。

  下午她出来时没瞧见阮父,因而好奇道:“爹,你铺子开的怎么样了?”

  “开张了。”阮父回,“就在南街那边,一家小铺子,赶明儿有空带你去认认门。”

  “行。”阮柔应得痛快。

  “这几天成了几门生意呢。”阮父显然十分兴奋,说起生意经头头是道,“府城的人就是比乡下阔绰,只要做的好,就没有不愿意买的。”他实打实练的木工手艺,在乡下总要打几分折扣,到底有几分不得劲。

  见阮父干的开心,她也就没了担忧,随即问,“那你们回安平镇了吗?”

  “回了。”提起这个问题,兴奋的人成了阮母,“你是不知道,我们回去,那些村人都跟看稀奇似的。

  以前他们老在背后说你坏话,我都知道,就是懒得跟他们吵。如今见我们沾了你的光来府城定居,别提有多羡慕了,一个个攀关系讲交情的,可惜,晚了。”

  短短几句话,阮母硬是讲得抑扬顿挫、得意非常,可见其高兴,若是落在外人眼中,少不得落个小人得志的印象,自家人面前却只有同样高兴的份。

  “娘,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阮柔安慰。

  “是啊,不过还是慧娘你有出息,我们都是沾了你的福。”阮母看着女儿,真是越看越满意,唯一的缺陷就是没能有门好姻缘,可想到周家,她抖落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那样的人家,还是算了吧。

  想到周家,且又有桩新鲜事,阮母兴致就没那么浓了,只是总得叫闺女知道。

  “慧娘啊,我说件事你可别生气。”阮母小心翼翼,阮柔回想一下,安平镇可能会让自己生气的,也就周家人了吧。

  “周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还是跟那田家有关,”周母说着,偷偷觑了眼闺女的脸色,见没有异常这才继续。

  “你走之前,田家三小姐不是被逼着嫁人吗,她死活没同意,后来田家大老爷直接替她选好了人家,说是要捆着人出嫁,结果田三小姐临出门时大闹了一场,硬是没出门子。”

  呃,这场面,阮柔难以想象,昨个儿曹娘子竟也没同她说,想必多少有些忌讳。

  “田家可算丢了大脸,听说田家大老爷气得够呛,发出话要么嫁人、要么二房一家子直接净身出户。二房这才急了,好劝歹劝也没能劝好,最后,是田二夫人提出将她嫁到周家,再许一份丰厚的嫁妆,这才安抚住。”可谓是知女莫若母。

  阮柔诧异:“然后,田三小姐就这么嫁了?”周家那样的家境,田语蓉要是一开始就愿意嫁,也不至于坑害了原主。

  “可不,闹成那样,她不嫁也没法子,府城还有谁家敢跟她结亲,还不如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周青远也同意了?”

  “一开始不同意来着,失忆这种事好多人不信,都觉得他攀附上了田家贵女,只是被你揭穿了,要是再跟田家小姐在一起,那名声也甭想要了。”

  阮柔自己听也就罢了,却见旁边的小石头一脸津津有味,当即就要赶他走,却被阮母阻止。

  “算了,他回去这几天,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小石头嘿嘿笑,“姐,这事儿都传遍了。”

  阮柔这才作罢。

  “周青远不同意,可周家不是没钱了吗,你没回去是不知道,周家也是一团糟。他们年头送了小儿子去读书,大儿子回来也要继续读,两个读书人,先前那条件都供不起,更别说现在。

  一开始说要小儿子退学,可小儿子不愿意,亲兄弟就差打起来,再遇上田家这一出,可不得跟撞大运似的同意吗,就是那田家三小姐不知怎么瞎了眼,还愿意嫁。”

  阮母语带嘲讽,无比庆幸女儿脱离了那火坑,否则,如今哪里有能耐跟田家三小姐抢男人。

  她有时晚上想想,但凡女儿没有选择归家、抑或没有来府城,都替闺女觉得惊险,好在上天保佑,有贵人提携,是的,在阮母眼中,女儿固然出息,可也少不了曹娘子和陈二少爷这样的贵人。

  阮柔没想到,两人还能以这种方式在一起,只是便宜了周青远,这男人两辈子都占尽了便宜。

  她可不是那些论心不论迹的人,且上辈子周青远的所作所为就称不上一句君子。

  “好戏还在后头呢。那老婆子还以为娶进一个富贵小姐就能帮衬家里,供着两个儿子读书,却不想人家愿不愿意。”

  “怎么?”阮柔挑眉。

  “田家三小姐嫁是嫁了,可一点不吃亏,大笔嫁妆藏的严实,别说周家用,周青远这个夫君都沾不上一星半点。”

  “那读书考功名呢?”

  “没戏,她也不偏袒,把家里两个读书的都给搅和了。”

  蓦的,阮柔脑海里不自觉浮现一句话,悔叫夫君觅封侯,虽出发点不同,可竟然殊途同归。

  田语蓉也是真的敢作敢为,这年头读书人可是十分吃香的,多少人家吃糠咽菜也要送子孙读书,盼的就是一朝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似田语蓉这般的绝对是少数。

  不过也正常,周青远要是发达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贵女如她一般,再来一次拆散良缘。

  “他们俩也算求仁得仁吧。”阮柔感慨,一个不愿意背负贪图富贵的名义,正好也不能沾手妻子的嫁妆,另一个则只想跟周青远长长久久在一起,如今也实现了。

  “难说。”阮母摇摇头,“成天大把的银子在你跟前晃,你能不动心?”乡下各种烂七八糟的事见得多了,她可不觉得周家人能生生忍住。

  “不动心。”阮柔摇头,她最大的好处就是晓得自己去争取,而不是贪图别人手里那点。

  阮母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复又笑了笑,“听说那田三小姐专门在村子里修了一座宅子,放置她的嫁妆和丫鬟仆人,花园、厨房样样俱全,比周家的宅子还要好呢。”

  阮柔几乎立时想要哈哈大笑,若不是田三小姐的人品有问题,她倒想真心结交一番。

  “且等着看吧。”她道,田语蓉仗着田家大小姐就这么肆意,可周家也未必是好欺负的,财帛动人心,真闹起来,天高皇帝远的,指不定谁吃亏呢。

  “总归跟咱们无关了,就当看个笑话。”阮母看着身处的大宅子忍不住感叹,有时候人生际遇就是这么神奇,该在府城的去了乡下,该在乡下的来了府城,风水轮流转,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第35章 在家度过悠闲的三日,时而看阮母收拾小菜地、抑或盯着阮父做木工活,如此阮柔的精神终于慢慢缓和过来 ?

  在家度过悠闲的三日,时而看阮母收拾小菜地、抑或盯着阮父做木工活,如此阮柔的精神终于慢慢缓和过来。

  第四日的清晨,一家四口在家用过早膳,竟有三人要同时出门,阮父和阮柔去铺子里,小石头则是去学堂。

  值得一提的是,小石头如今有了个正经的大名,是由学堂的夫子取的,名阮玉林,于是家里人也自觉改口,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阮柔来到铺子里,只觉得恍如隔世,店里的客人较之以前确实有所减少,她心知要抓紧研制新香才可。

  遂也不多言,自觉进了制香间,恰巧琼州一趟,有好多灵感想要实验。

  她这次想要制作一整套的香料,上至头发、口唇,眉眼,下至足、身体为一体,力求将各种香料浑然一体。

  头油是用的最寻常的桂花油,制法也简单,将半开的桂花与麻油一起混合密封,经大火煮制后,在干燥处晾干十数日,将桂花取出,剩下的便是桂花油,用于洗发最是洁净,且芳香怡人。

  口脂则是用蜡兑制各种香料,灌于竹筒可成。

  后面用于身体的香身丸,净化口气的香茶饼子、沐浴后敷于足上的莲像散,描眉的螺子黛,敷面的香粉,沐浴净身的花露澡豆等,不一而足,可谓涵盖了一位妇人的方方面面。

  至于涂敷香,顾名思义,是用来涂在身上或者衣服上的香粉,时人喜欢用香粉与铅粉混合,此番效果最好,但她却知,铅粉用于妆面虽则有修饰面容之效,但久用有毒,故而还是选用了效果微差的粟粉,制成最后的米粉,同样质地细腻、色泽莹白。

  一日忙活下来,每样各得了三十套,时日到了,便可整套售出,算不得稀奇,只是讨了个巧宗。

  第一日算是练手,第二日,她终于将蠢蠢欲动多时的龙涎香取出,龙涎香本就是上好的香料,只需取其他香料调配一二,便可制得成香,只她唯恐误了上好的龙涎香,才迟迟未曾调制,且配有上次调香大赛赠予的各色名贵香料,此时调制起来得心应手,一炉炉香出炉,装满香丸的瓷瓶随处可见。

  第三日,她有心想要再动手调配一次芝兰香,却突的又有了一个主意。

  既然芝兰香不可常用,那何不将芝兰香用于日常所用器具之中,既是读书人所钟爱,那么成套的香纸、香笔、香木家具、香枕且不美哉。

  只调制香料是她的长项,但笔墨纸砚这些她一窍不通,只得找了曹娘子过来商量。

  她如此一番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正忐忑等待曹娘子的意见,却见曹娘子大笑抚掌,“慧娘,还是你聪明。”

  “你也觉得可行?”

  “自然可行。”曹娘子何止认同,简直叹为观止,一般香料多用于女子,男子则只用香囊、焚香所用,但若将香料置于器具之上,那就彻底打开了男人的市场,要知道,有钱的男人,可比有钱的女人还要舍得花钱,尤其在此等附庸风雅之事上。

  “那就劳烦寻些通于纸笔一道的能工巧匠。”

  闻言,方才还欣喜异常的曹娘子顿时又耷拉了眉眼,“真会给我找难题。”这样的师傅可不好找。

  香料到底不是必须物,且到底是商贾之事,他们这般的商人自然能独占鳌头,可涉及读书人的笔墨纸砚,真正能掌握的无一不是大夏朝顶尖的世家贵族。

  他们垄断此道,截断底层读书人往上爬的阶梯,若真贸然插手,别说一个小小的春林香斋,便是偌大的陈家也未必能得以保全,故而,还是得想办法拉个同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