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牙酱
程述捻着下巴跟她对视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她说,你们要打出去打,可别在我家里打。”
祝好:?
这家伙是还嫌场面不够乱吗?
她赶紧摇头,刚抬起胳膊想要比划着解释,门又一次被敲响,所有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按照剧情发展,这回不用想也知道来的是谁了。
祝好放弃挣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还解释啥呀,不解释了,世界毁灭吧,现在、立刻、马上。
程述开了门,门外果然传来李砚川的声音:“侦探先生,我刚才给好好发了信息,她没回复我,我太担心了,所以……”
他话音顿住,扫视着满屋子的人,不免有些疑惑:“嗯?秦警官也在?还有……”
温珣主动自我介绍:“温珣。”
李砚川笑了笑:“我记得,你是那个很厉害的法医,上回我们在这里见过。你们怎么都在?好好呢?”
秦聿风干巴巴地问了句:“怎么,你也是来看祝好的?”
白眼狼虽然白眼狼,但还是认出了门外的是曾经给自己上供过进口罐头的两脚兽,竖起毛绒绒的大尾巴上前迎接。
傻白甜的李砚川似乎完全没听出他这句话里的敌意,摸了摸白眼狼地脑袋,点头道:“对啊,好巧,每次好好生病的时候我们都在,真是缘分。”
祝好欲哭无泪:是啊,真是特别的缘分。三个可攻略对象欢聚一堂,再加上程述,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要不谁也别攻略谁了,五个人一起把
日子过好不比什么都强吗?
第181章
温珣提着药进了厨房,不一会儿苦涩的中药味便飘满了整间屋子。
秦聿风和李砚川站在沙发的两端面面相觑,在这样“谁先说话谁尴尬”的气氛中,也不知是谁突然提出“听说发烧的时候要多喝水、把汗捂出来”,另一个人忙应和着“对对对”。
祝好在心里呐喊兄弟这哪儿对了,发烧应该散热才对,捂汗会加重发热症状的!
然而在场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唯一比较有常识的温珣又忙着煎药,于是片刻后,一张十斤重的大棉被盖在祝好身上,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样,小说里那些修罗场不都是极致拉扯、狗血又刺激吗?可不论怎么想,这场闹剧中受伤的都只有她自己,难道这就是“自食其果”的具体表现吗?
万幸的是屋里的每个人虽然都各怀心事,但还是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除了刀光剑影般的眼神交流和几句阴阳怪气的嘲讽之外,并没有真的打起来。
屋里不仅阳气十足,暖气也十足,盖着大棉被的祝好被捂出一头汗,刚偷偷摸摸把被子往下扯了一些,就被眼尖的秦聿风发现了,贴心地帮她掖好被角。
暮色四合时,温珣终于把中药煎好了。在几个人关切的目光中,身体健康的祝好捏着鼻子吞下了一整碗据说对治疗感冒有奇效的药汤——药汤虽然苦,但也没她此刻的命苦。
喝完中药,李砚川又端着一杯冒着白雾的热水蹲在沙发边上,把杯子递给她:“好好,来喝杯热水。”
嘴里的苦味还没散去,祝好顶着一肚子水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喝,但李砚川格外坚持:“生病了就是要多喝热水,你要赶紧好起来,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一起去甜品店。”
秦聿风眼睛微微一眯:“什么甜品店?”
李砚川:“是一家新开的店铺,本来我今天要跟好好……”
祝好脑袋里警铃大作:不要啊,别说出来,说出来这个游戏就真的崩了!
一只玩具老鼠从程述手中抛出,白眼狼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追着老鼠纵身跃上沙发,恰好撞翻了李砚川手里的杯子,热水立刻洒了一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程述也在这时掩嘴咳了一声,提醒道:“既然生病了,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休息,保证睡眠,你们这样折腾她一天,好得了才怪呢。”
祝好感动得差点泪流满面,患难见真情,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谱,她发誓一个星期之内都不说程述的坏话了。
大概是觉得程述说得在理,秦聿风收拾好地上的水和玻璃碎片,带头说了句:“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让祝好好好休息。”
李砚川依依不舍地趴在沙发边上看着祝好:“好好,你要赶紧好起来。”
温珣则暂时放下对程述的成见,叮嘱道:“这些药要先用凉水浸泡半小时,水浸过药材三厘米左右,大火煮沸后改成文火继续煮45分钟。”
祝好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安枕而卧,被几个人团团围在中间,耳边萦绕着道别的话语,仿佛误入了什么遗体告别仪式的现场。
程述的耐心到了极致,把人一个接一个往外赶:“行了行了行了,别吧嘚吧嘚吧的,烦死了,赶紧走吧。”
脚步声远去,关门声响起,世界终于安静了。
危机解除,祝好蹭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掀开厚重的棉被,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感激地看向程述:“老大,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程述嗤笑:“我可不是白白帮你的,说了这是另外的价格。”
虽然他脑子里藏着一箩筐馊主意,但最起码的分寸感他还是有的,祝好笃定他不会提出什么越界的要求,于是放心地拍着胸口打包票:“放心,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还没想好,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程述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茶几上堆着的碗和杯子:“你先把这些残局给收拾了。”
从白天躺到晚上,祝好整个人都僵硬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把碗和杯子搬回厨房里。
这一天下来她身心俱疲,本来只是想提升点好感度,多赚取几个积分,没想到偷鸡不成还差点蚀把米,要不是有程述帮忙助攻,今天怕是没办法收场了。
什么修罗场,还不如案发现场来得安逸呢。
洗碗的间隙,祝好唤出许久未出现的系统,打开控制面板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跟几个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几乎都达到八九十点,总积分也过千了。
从游戏的角度来看,她现在手里的资源十分充足,甚至已经溢出。
随着剧情的深入,她对破案这件事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有的剧情任务甚至一个积分都不用花,顺利破案后还能获得奖励。
经历了今天这场闹剧,祝好对攻略这件事已经产生阴影了。
要不从今天开始进入养老模式吧,现有的积分该省省该花花,有新的剧情任务就专心破案,没有剧情任务就安心躺平,也不刻意去提升好感度了,一切随缘就好,进展慢点儿也没关系——
毕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回不回现实世界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
同一时刻,老旧居民区的巷子里昏暗的路灯不停闪烁,在墙面上投下暗黄色的光。
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回荡在巷子里,加班晚归的年轻女人步履匆匆,身后似乎忽然传来窸窣的声响,激起浑身细密的战栗。她不由得警觉起来,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包里,握紧了藏在夹层中的防狼喷雾。
那动静越靠越近,她心脏狂跳,调整好呼吸后,在一个拐角处掏出防狼喷雾猛地回身,却发现身后除了被路灯拉长的影子外,就只有一只黑猫从墙头跃下,消失在黑暗中。
女人松了口气,自嘲地笑了一下:果然是她想多了。
这条路四周都是废弃的老旧居民区,静谧的空气中处处透露着诡谲,连路灯都是忽明忽暗,稍有动静就会吓到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走大路回家要多绕一圈路,她也不会选择走这里。
定了定神,她把防狼喷雾放回包里,加快步伐继续朝亮着灯的巷口走去——不论何时何地,光明总是能给人安全感,让人觉得莫名安心,仿佛只要身处亮处,身后的黑暗就不复存在。
眼看离巷子口越来越近,女人悬着的心终于逐渐落地,脚步也随之放缓。
就在她即将踏进光亮里的那一刻,脖颈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瞬间禁锢住了她的呼吸和尖叫。
手里的提包应声落地,惊得躲在暗处的黑猫浑身炸毛。一声沉闷的倒地声过后,巷子重新回归平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程先生,麻烦您确认家具没有损坏后,在这儿签个字。”
程述接过送货员递来的纸和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指了指堆在门口被拆散的床和衣柜:“这些旧的家具也麻烦你们帮忙处理一下。”
送货员擦了把汗:“没问题,不过……”
程述把签好字的运单还给他们:“我知道,搬运费和垃圾清运费我会另外付的。”
送货员应道:“好嘞,待会我们就顺便帮您拉到垃圾场去。”
送货员前脚刚走,没过几分钟门又被敲响了。祝好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房东大妈。
房东大妈眼神透过门缝满屋乱飘,看似随意地问道:“小程,你们把阁楼的家具给换了呀?”
“哦。”程述淡淡地应了一声:“我自费换的,到时候就算退租了东西也不搬走,都留给您。”
房东大妈大方地摆了摆手:“没事,那些家具都那么旧了,直接扔了也行。不过……”
她八卦的眼神重新落回祝好身上,问出了心头的疑问:“你们不是睡一个房吗,怎么还特地换了阁楼的家具?阁楼还有别人住吗?”
祝好噎住,心道阿姨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敢情特地上来就为了问这个。她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程述。
程述点点头:“我们是一起住的,不过把阁楼收拾好了,以后吵架我就不用睡沙发了。”
……这家伙还真是张口就来,撒起谎无波无澜、面不改色的。
房东大妈的八卦之魂得到了满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样啊,那你们收拾吧,我就不打扰了。”
祝好目送房东大妈离开,关上门叹了口气,对程述道:“老大,你是不是钱多得花不完啊,干嘛非要换掉那些家具。”
程述停下扫地的动作,斜了她一眼:“对,我就是钱多得花不完,你别管了,赶紧去收拾一下你的床……”
话还没说完,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祝好抻头看了一眼屏幕,把手机递给他:“是秦聿风。”
程述摊开满是灰尘的手掌:“你帮我接吧。”
祝好哦了一声,摁下接听键,打开免提。
秦聿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老程,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赶紧过来一趟,有急事。”
程述回头看了看屋里一片狼藉,为难地嘶了一声:“什么案子啊,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这儿……”
秦聿风语气凝重地打断他:“我跟你说认真的,你手头有什么事
都先放一放,马上过来,城郊发现了一具女尸。”
顿了顿,他才接着说:“她的手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第182章
季风和冷暖空气的交汇带来了淮江市的第一场春雨,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让人喘不过气来。
朦胧的雨幕中,数十辆警车已经停在河堤旁的公路上,不停闪烁的红蓝警灯映亮了逐渐被黑暗笼罩的旷野。
自从接到秦聿风的电话后,程述一路上一直缄默不语,眉宇间仿佛压着千钧重。车刚停好,他就兀自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朝拉起警戒线的案发现场走去。
祝好往前几步,举高手中的伞撑在他头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虽然脸色依旧阴沉,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放缓步伐,配合她的步调。
身穿雨衣的秦聿风已经站在警戒线外等着了,看到他们过来,示意身旁的警员给他们递上鞋套和手套。
河堤上芦苇丛生,消融的冰雪融化成湍急的河流,咆哮着奔向平原的尽头。探照灯把整个现场映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光束的中央,一个年轻女人跪坐在泥泞的荒地上,合十的双手被固定在身前十字样式的木架上,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祝好的目光落在她的十根手指上,那一抹浓稠的红色绚丽而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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