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乙游靠破案系统攻略NPC 第70章

作者:兔牙酱 标签: 系统 现代架空 悬疑推理 穿越重生

  她声音微颤,似乎是在强忍着情绪:“当时我隐隐猜到她想干什么,拼命阻止她,可她却很坚定,说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姚雨欣还记得在最后的那个电话里,与她的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相比,韩瑾显得十分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释然。

  她说:“姐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有‘姚雨欣’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你才能成为真正的韩瑾。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别忘了,你还答应过我要帮我照顾好我爸妈的。”

  那天晚上,姚雨欣一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就按韩瑾交代的那样,用之前下载好的定位软件查看了杜俊明前一天晚上停留时间最久的位置,然后打去了报警电话。

  祝好突然想到之前查阅杜俊明的审讯记录时,曾看到过他对行凶过程的描述。

  ——【为什么要杀了姚雨欣?】

  ——【她跟我提了分手,还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似乎故意想要激怒我。我当时狠狠甩了她几巴掌,又踹了几脚,平时只要我一动手,她马上就老实了,可那天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管我下手多狠,她都没停下来。】

  ——【然后呢?】

  ——【然后……她态度很嚣张,让我有本事就弄死她,不然我就不是个男人。我当时气昏了头,正好看到桌上放着一捆绳子,我就……就勒住了她的脖子,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没了呼吸。】

  当时韩瑾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到如此坦然地赴死呢?

  她一开始找到姚雨欣,或许只是为了让她代替自己去陪伴自己的养父母。可最后她却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亲手把伤害姐姐的人送进监狱,替她除掉了后患。

  祝好一时也说不清她到底算是自私,还是无私。

  秦聿风微微向后靠在座椅里,抱着双臂,眯起眼睛看着姚雨欣:“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有什么证据吗?”

  姚雨欣默了片刻,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这是她出事的第二天,定时发送到我邮箱的一段视频。她说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这段视频不要让人看到,但如果警方真的怀疑到我身上,就可以把这段视频给你们看。”

  视频的背景是韩瑾的房间,当时的她还是黑色的头发,拍摄时间应该是在与姚雨欣交谈后的那个晚上。

  她轻轻扯下自己的睡衣领口,露出白皙、没有纹身的脖颈,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淡淡、又略带苦涩的笑容:“警察同志,你好,我是韩瑾。”

  说完又分别在十只手指头上涂上印泥,将指纹一一印在纸上,展示在镜头前:“这是我的指纹。”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镜头,语气平静、面无波澜地说道:“我得了肺癌,医生说我活不长了,我不希望我的养父母因为我的死伤心难过,所以我恳求我的双胞胎姐姐姚雨欣能代替我继续赡养、照顾他们。”

  “接下来是我的计划:姚雨欣的男友杜俊明有家暴的前科,性格暴躁易怒,我会想办法激怒他,让他将我杀死。另外,我会以‘姚雨欣’的身份将自己的DNA留在数据库里,以便警方在发现我的尸体时能尽快确认死者就是我——或者说,确认死者就是姚雨欣。”

  “录制视频的目的,是为了向警方证明,所有一切,包括我的死亡,都是我一手策划的,与姚雨欣无关。在此之前,她对这些并不知情,所以不应当受到任何惩罚。而我本人希望警方遵从我的意愿,不要将这一切告诉我的养父母,因为我不想让他们体会到失去爱女的痛苦。”

  “我把这份指纹以及的我亲笔自述放在奥斯特健身馆306号储物箱里,钥匙就放在前台,报上我的名字就能拿到。感谢警方的辛苦调查,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屏幕暗下,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

  秦聿风和程述对视了一眼,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离开了休息室,应该是派人查证去了。

  程述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巴,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其实刚才完全可以离开,你知道我们并没有证据带走你,可为什么还要选择放弃航班,留下来跟我们解释这些?”

  姚雨欣低下头,飞快地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干巴巴的苦笑:“自从知道小瑾去世之后,我的良心每分每秒都在受到谴责,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决定,但还是觉得十分愧疚。”

  “不得不承认,我其实很自私,自私到让妹妹以我的身份被殴打、被勒死,然后自己再以她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享受曾经属于她的一切。或许有机会让我把这件事说出来……能让我好受一些。”

  过了一会儿,秦聿风重新回到休息室里,手指点了点桌面:“姚小姐,在我们调查清楚之前,你暂时不能离开淮江市,我一会儿会安排车辆把你送你回家。”

  姚雨欣没说话,只是拭去眼角的泪水,轻轻点了点头。

  祝好的耳边终于响起系统提示音:“恭喜您顺利完成本次剧情!”

  她长舒一口气,虽然警方那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后续的确认,但对她来说,这个阶段的剧情总算是顺利完成了。

  秋天的淮江市天气渐寒,风里携带着丝丝冷意,刚走出机场,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脑袋一片浑浑噩噩,头痛得像是有人不停用电钻在钻她的太阳穴,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刚才在休息室好不容易压下来的反胃又一次卷土重来。

  看来她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身体素质了,昨晚因为找到证据太兴奋,没感觉到难受,但风寒在身体里经过一夜发酵,最终还是把她压垮了。

  躺在车后座上,她闭着双眼,紧抿嘴唇,想要把一阵接一阵漫上喉头的恶心给压下去,突然听到程述问她:“小助手,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少?”

  祝好忍了又忍,才艰难地嘟哝道:“我有点儿难受。”

  程述愣了一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难受?为什么难受?”

  祝好全身发烫,身上却又不时有一阵阵寒意袭来,这种冷热交替的感觉搅得她眉心和鼻尖上都渗出了一层冷腻的汗珠。

  她蜷缩在后座上,缓缓摇了摇头。

  迷糊中,她感觉车停了下来,后座的车门被打开,一只手轻轻覆在她额头上,接着一件带着熟悉的沐浴露香味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方才的寒意顿时消散不少。

  程述的声音朦朦胧胧,像是隔着一层水墙传进她耳朵里:“她发烧了,老秦,先送

  我们回家吧。”

  秦聿风应了一声,车子又启动了,这回车速很慢,晃晃悠悠的。途中他似乎接了个电话,不过大概是怕把她吵醒,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也不知开了多久,车子再次平稳停下,有人把她从后座上抱下来,她下意识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是程述,不知怎么的觉得安心不少,又理所当然地把眼睛闭上了。

  “你行么,老程,要不我来吧?”

  “别啰嗦,这点伤算什么,去忙你的吧。”

  程述抱着她下了车,一步一步上了楼,途中还不时嘀咕:“怎么那么沉呢。”

  祝好想反驳说自己一点儿也不沉,一定是他最近疏于锻炼、肱二头肌退化了,又想到他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全,自己不应该那么苛刻,算了,暂且放他一马。

  然而这些话都只在脑子里打了个转,她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索性放松身心,任由思绪逐渐坠入意识的深渊。

第78章

  祝好自诩身体素质还不错,平时连头疼脑热都不常有,印象中上一回生病已经是两三年前了。

  当时她还在读大学,假期放假回家时不知是上火还是感染了风寒,突然在某个夜里发起了高烧,还咳得撕心裂肺,甚至咳出了血沫子,差点儿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她躺在床上,突然有些委屈,眼泪控制不住扑簌往下掉,枕头都湿了一大片。

  从前每次她有个头疼脑热的,爸爸都急得不行,明明吃点药就能好,他非要大半夜背着她上医院,边跑还边念叨:“好好,你可别出什么事,不然我怎么跟你妈交代呀。”

  再早一点儿,妈妈还在的时候,每次祝好一咳嗽,她都会煮一碗梨汤端到床前喂给她。

  祝好还记得梨汤里面放了百合、川贝和冰糖,吃起来暖暖甜甜的。

  那天晚上哭了一会儿,她还是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去了医院,孤伶伶地一个人挂号,一个人排队取药,一个人打车回家。

  后来病好了再一回想,又觉得自己太矫情,有什么好哭的,一个人去医院看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这回的高烧也是来势汹汹,祝好只觉得头痛欲裂,太阳穴每一次抽动都伴随着剧烈的胀痛,全身皮肤像是被削薄了好几次,哪怕碰到身下柔软的被褥也觉得生疼。

  半梦半醒中,她听到程述象征性地敲了敲阁楼的门框,但又懒得回话,便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阁楼的灯被摁亮了,隔着一层眼皮,祝好也觉得有些刺眼,下意识用被子蒙住头。

  她听到程述刻意放缓的脚步声,接着肩膀被他轻轻拍了拍:“起来吃药。”

  祝好只觉得浑身无力,四肢百骸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费力地摇了摇头,从喉咙里咕哝道:“我不想动。”

  程述不由分说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她整个人怏怏地靠在床头,差点儿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唇边突然有一瞬温热的触感,她微微睁眼,看到程述端着装了药的碗,把勺子递到了她嘴边。

  祝好眼珠子向下盯着勺子里棕色的药液,过载的大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妈呀,程述在喂她喝药?这是病得太重,出现了幻觉吗?

  正犹豫到底要不要喝下去,就听到程述催促她:“你是不是烧傻了,连张嘴都不会了?”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张嘴,勺子送到嘴里,舌尖上的苦味让她清醒了大半:什么,居然不是幻觉?!

  即便她实在没什么心思贫嘴,但眯眼端详程述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他:“老大,你是被附身了吗?”

  程述语气懒洋洋的,连眼皮都懒得掀开:“别啰嗦,你以为我想管你?你要是病死在阁楼里,这就是间凶宅了,到时候房东大妈不得骂死我啊?”

  她松了口气,能在人难受得半死时说出这么没有人性的话,除了他也没谁了。

  程述又从碗里舀了一勺药,祝好反应过来,赶紧接过他手里的碗,如临大敌向后缩了缩:“我、我自己来就行。”

  憋着气一股脑把药喝光,浓缩的苦味直窜到天灵盖,祝好的五官差点皱成一团,她咂了咂嘴,把碗还给程述,又蜷回被窝里,默默祈祷自己的免疫系统加上比命还苦的药能尽早打败病毒。

  程述端着碗下楼去了,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渐行渐近,祝好微微睁眼,看到他把一杯水放在床头,对她说了句:“水放这儿,渴了自己喝。”

  困意席卷而来,她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又听他说了句“有事就喊我”,但所有声响很快就化成一片朦胧,随着铺天盖地的疲倦不知所终。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恍惚间做了很多梦,先是梦见白眼狼一下子吃了二十个罐头,身子急剧膨胀,差点把整间屋子都撑破了;然后是爸爸在床边俯身看她,接着爸爸的脸突然变成了程述,程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给她挪了下被子,又转身走了……

  迷蒙中,她甚至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只觉得许多画面走马观花似的从脑子里闪过,等她从乱梦中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祝好浑身汗涔涔,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第一反应就是转头看了看四周——还好,墙壁、窗子都好好的,没有任何破损,说明白眼狼应该也没有偷吃二十个罐头。

  稍微活动了一下,她惊讶地发现除了精神还有些萎顿之外,发热、头疼和反胃这些不适感都一并消失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翻出一套新的睡衣,想去洗个热水澡。刚走到客厅,就看到程述歪着脑袋睡在沙发上,身上的毯子有一半滑落在地上,被白眼狼当成了猫窝。

  她趴在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看了他一会儿,才轻轻推了推他:“诶,老大,你怎么不回房间里睡?”

  程述缓缓睁开眼,眼神里还带着些将醒未醒时的茫然,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我怕你叫我我听不到……”

  随即好像瞬间清醒过来,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身,挠了挠鸟窝似的头发,迅速把话转了个弯:“你怎么醒了,还烧吗?”

  祝好病没好全,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愣了片刻才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应该不烧了吧。”

  话说出口,才发现喉咙有些干哑,便用力清了清嗓子。

  程述瞥了眼她手里的浴巾和睡衣,皱了皱眉:“刚退烧別马上洗澡,用热毛巾擦擦身子就行。”

  说完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去买早餐,想吃什么,顺便给你带。”

  昨天除了那碗比命还苦的药,祝好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此刻嘴里寡淡得要命。

  她想了想:“炸鸡。”

  程述:“……”

  从他那凉飕飕的眼神上看,吐槽的话大概已经到了嘴边,只不过顾及到她还是个病号,又把话咽了回去。简单洗漱后,他随意把额前散落的头发捋到后脑,拎起一件外套出了门。

  祝好蹲下身随意撸了撸竖着尾巴在脚边打转的白眼狼,然后进卫生间,用热水沾湿毛巾洗了把脸,又把身子擦了一遍,换上干净的睡衣,整个人轻松不少。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控制面板,发现加上完成剧情后的奖励,积分又变成了315点,虽然不及之前的三分之一,但好歹正呈现上升之势,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程述没一会儿就提着两个袋子回来了,把其中一个袋子放在餐桌上后,又转身进了厨房。

  祝好满怀期待地打开桌上的袋子——果不其然,没有炸鸡,只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程述打开水龙头,余光窥到她一脸失望,嗤笑一声:“你还真想吃炸鸡啊?嗓子不想要了?”

  祝好当然知道吃大病初愈就炸鸡不太现实,刚才也就是随口一提,但是白粥未免也太清淡了些。不过她饿了一天一夜,肚子空空,也顾不上挑食了,对着碗口吹了吹气,温温吞吞地低头喝粥。

  程述不知在厨房里鼓捣着什么,从祝好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他掐着腰站在灶台前的背影。白粥吃到一半时,他才端着一只碗出来搁在她面前。

  祝好看着琥珀色的汤汁里白色的梨块,以及点缀其中的红枣和枸杞,心头微动,一时间有些晃神:“这是什么?”

  话说出口,才后知后觉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