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红笙
到这,徐府、昭妃娘娘和信王府的事,汪公公就已经算交差了。
他现在的精力应该全心全意的放在这次‘涂嫔痴疯,庄妃小产’的事上。
更何况,要说琼华宫和长春宫的交集,那还赶不上长丽宫的一半。
这段时日,那位宣妃娘娘和涂嫔可谓是来往过密……这一路上,汪岑都在仔细琢磨宫里来来去去的这些消息。
可路过琼华宫时,汪岑还是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
“总管?”
今夜的‘拜宫’计划里,原本是没有琼华宫的。
刚刚兰妃临时起意,想利用他们‘借刀’的意思,汪公公也看的一清二楚。
可信上记着的徐府那点莫名其妙的‘奇怪’,却着实吸引了汪公公的注意力。
在这宫里,汪公公数年来干的就是‘揪出见不得光’的活计,如今他甚至对那些明面上的消息已经不大感兴趣,反倒就是对这种似是而非的事,心中刺挠般的在意。
“既然到了琼华宫,只怕还得搅扰昭妃娘娘一番。”
……
汪岑在琼华宫待的时间不长。
毕竟这次的事看起来和徐灵容当真是什么关系也没有。
再度被客气送出来的汪岑微微拧着眉。
他原本就是个疑心深重的人。
再有兰妃铺垫……先入为主。
现在汪岑看着琼华宫里的那个宫女,再看着那位昭妃娘娘……总觉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那些讶异,不解,甚至是叹息惋惜的是不是太过,太过合适了点?
要是潘玉莲在这,听汪公公的说,说不定都会仰头长叹,这种事,她可太有心得了。
平日里玩闹也就罢了,皇帝不在乎,更像是无伤大雅的小情趣。
可当你真的准备要干坏事,事情如愿以偿后,切记,一定,一定,一定不能和这种‘同一个进修班’出来的人去信心满满的‘对戏’。
甚至可以怂一些。
情绪进不去或者觉得没把握的时候就躲。
全身心的将自己‘沉浸’在一个场景中,多狼狈都没关系,保管真情实感就行。
同戏精上身,一直拼命自己给自己‘加戏’。
满肚子阴谋诡计。
成日里就琢磨着怎么栽赃陷害,搞得自己成为大反派的潘玉莲不一样。
琼华宫显然还没那么多的弯弯绕。
因而这结果么——
“……太干净了点。”
身后的太监长木没听清汪岑的呢喃。
他不自觉的靠近了一点,道:“总管可是有什么吩咐?”
汪岑目光沉沉的摩挲着袖中的匣子。
片刻后,他对着长木招了招手,低声嘱咐了几句。
“是。”
长木躬身应着:“总管放心,奴才知道该怎
么做。”
……
长信宫
不出意料,翌日潘玉莲睁眼醒来的时候,眼睛真的有些肿。
不过这长信宫里的人,如今眼睛也没一个好的。
听梅一直候在榻前。
见潘玉莲醒了,听梅没急着服侍潘玉莲起身,而是按着潘玉莲之前的吩咐,悄声回禀起了宫里的消息。
这头一个,自然就是事关明崇帝。
“陛下昨晚上衣不解带的亲自守了您一夜。”
“待今日天快亮的时候,陛下才去上朝了。”
跑去上朝了?
想想这个时候上朝的明崇帝……
就连一贯没脸没皮的潘玉莲,都忍不住为着朝里的那些大臣,真心实意念起了阿弥陀佛。
他们最好不要在这时候上赶着搞事。
毕竟潘玉莲很清楚明崇帝和薄皇后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对真真正正的至尊版‘天家富贵权力’夫妇。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手里握着的是什么权力,也握的很紧,很紧,紧的会杀了任何敢觊觎它的人。
同样,要是一旦出事,比起躲在宫里无能狂怒,哀哀痛苦,执手相泪眼般哭唧唧的伤春悲秋。
明崇帝和薄皇后更会攒着满心的悲愤,磨刀霍霍的准备让其他人痛苦千倍、万倍!
想想吧,这个时候,刚刚没了孩子的皇帝都亲自出面**……那这次就不是悲愤下不计后果的冲动。
更像是清醒的准备不计代价面对一场‘血海狂浪’。
“皇后娘娘昨夜里回去的稍微早一些。”
“今早上的时候传话,让这宫里所有四品以上的宫妃都去坤宁宫请安。”
说着听梅凑近了潘玉莲一些,放缓了声音,:“……太后娘娘昨夜里醒来后又急火攻心吐了几口血,晕了过去。”
“这会儿御医都还在慈宁宫里……”
“涂氏废为庶人,只不过现在还没被赐死,如今整个长春宫所有的人都被看管了起来。”
其他人死不死的潘玉莲现在还不知道。
潘玉莲只知道——
除非涂娴现在就能成仙飞走,不然她绝对活不了。
不过是早两天,晚两天的事。
潘玉莲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闷’了这么久的雷炸开,当真是平等的创飞每一个人。
系统说的话倒是从来都算数。
她现在肚子上的疼,甚至还没左手手腕摔伤的疼。
但不疼了也不行,她的状态还得维持着。
潘玉莲现在还不能说话。
因而她朝着听梅比着口型说了一句:‘将铜镜取来’。
听梅点点头,轻手轻脚的取了铜镜给潘玉莲。
她那身染血的华服换了,满头珠翠也早就被取了下来。
偏白的淡粉色中衣上绣着木香花,镜中映出的地方有些凌乱。
眼睛虽然也肿着,却又不是‘死鱼’泡泡眼似的模样——进化后的‘海棠圣体’本身就带着点不正经的味道。
毕竟这玩意支持“1对*,多对*”。
那种一晚上直接能被搞着哭到天亮的人,总不能顶着一张哭的丑到不行的脸?
因着哭的厉害,潘玉莲自己的唇瓣咬着抽泣的时候,变成了几近糜烂的坨红。
长发散着。
这般乌黑的发一衬,越发显得她苍白姝丽,糅杂在一起便透出点惊心般的畸美。
潘玉莲叹息着摸向了镜子——
因为她肚子的孩子本身就是假的,所以她从头到尾都压根就没什么悲伤的情绪。
这么跳出来,冷眼旁观一瞧,难怪原著里折腾的潘玉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比起尝一尝甜蜜蜜的‘爱情小糖果’
那种近乎残忍、**折碎的变态粗暴占有,确实是更带劲,也更容易叫人疯狂。
宫中的时日太长。
真的是‘漫漫无垠’的那种。
因而享受荣华富贵之余,总得找点合适的事打发时间。
所以潘玉莲一定惦记着她‘作死’的初心——强制爱
而要搞强制爱,现在开始其实就很合适。
连理由都是现成的。
但问题是,她吃的消吗?
这世上的一切,不管天花乱坠说的多好多好,其实一定都是制定规则的人说了算。
你想改变环境?
那得也看看那些既得利益者,肯不肯。
你能支配的只有自己的命,适应不了环境就只能走绝路。
明崇帝不是那种‘你若安好,我便晴天’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