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一一
或许这和鄎帝的人生经历有关。
皇家无父子,当年为了争那个皇位,他战战兢兢装了三十多年的好儿子,算计了几乎所有的兄弟,连后宫的皇后妃子也都利用了个遍。
这才如愿以偿坐上这个至高的位子,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正因如此,鄎帝心里根本就不相信生在王公贵族会有美好的亲情。
他是这样的人,他便觉得这才是正确的。所以对于父子兄弟阋墙之事,他接受度极高。
淮南王还不知道自己就这么遭到了背叛,来自自己最看好的儿子,最深的背叛。
说起来柳高兴为什么和玉笙合作,原因很简单。
一是见识到了自己和玉笙自己的差距,二是自己老妈、媳妇儿和一对弟妹都在玉笙手里。
玉笙当然没有把人都杀了,不然就不会只送去血衣了。
她缺人手的很,那群人就算留在山寨里种种田补补衣服也好啊。
负责教山寨里的那帮土匪读书,每个季度要考试。
日子在鄎帝和淮南王世子忙着给淮南王挖坑,和玉笙假装辛苦训练“假公主”中有条不紊地前进。
而南越派来签订和平会盟的使臣团也终于到达了鄎国王都。
梁王得意洋洋,却被通知告知,鄎国完全同意南越提出的要求。
与鄎国官员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永宁公主”,成功让梁王傻了眼。
梁王当然怀疑这位“永宁公主”的身份,但今天来的是本尊。
面对梁王的质疑,玉笙懒得废话,直接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轻松暴揍了随使团前来的南越国大将军。
南越国陷入了沉默,找个像的女人简单,找个像还这么能打的女人,说出来他们自己都不信。
梁王心态当场就崩了,想到自己向父皇打的包票,他简直想当场去世,好逃避回去直面父皇的怒火。
“不可能,永宁公主明明被刺杀身亡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不承认。
玉笙冷笑一声直接怼过去:“呵,你身亡我都不会身亡!”
“你!”梁王气得上头,但打又打不过。
主持和谈的官员则淡定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说辞。
“这一切都是淮南王的阴谋,他狼子野心妄图挑起两国战争。在公主车队途径淮南郡后,伏击了车队,而后将一切嫁祸到粟阳王头上。幸好公主武功高强,跳崖逃脱了追杀。这才没让淮南王的阴谋得逞,真相也能大白。”
行吧,万能的跳崖梗上线。
玉笙假装听不见他们瞎掰,安静在一旁当背景板。
没法证明这人是假的,梁王只能硬着头皮,死拖着不肯当场签和约书。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要推到第二天签。
他盯着安静坐在一旁的玉笙,心中升起一股歹念,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几名手下半夜悄悄摸过去杀了玉笙。
【宿主,检测到了一股杀气!】
玉笙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不屑道:“杀气?呵,我看是傻气。无知者无畏,还真是羡慕他的单蠢呢。”
系统默默给梁王掬了一把同情泪,仿佛已经看见了他在加速死亡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最终,鄎国方面还是答应了梁王第二天再签和约的提议。
主要是不答应也不行,人家人有三急,直接来了个水土不服闹肚子。
他们总不能一群人守着梁王蹲坑吧。
成功逃脱当成签约,觉得还有机会挽回的梁王还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先不将这事传回去。
但傅屿安插在使团里的使臣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当然不可能!
于是,当天的情况被事无巨细的记录了下来,八百里加急送回南越。
南越帝收到奏折气得当场摔了一块砚台,据说连御书房的地板都砸出了道裂纹。
傅屿听到手下汇报此事,轻轻说了句:“父皇年事已高,怕是经不起这般震怒。”
手下有点摸不准傅屿的意思:【王爷的意思是……】
他看向自己已经积攒了半箱的礼物和厚厚一沓信,心情非常美妙。
太好了,玉笙……他的玉笙就要嫁给他了。
“本王能有什么意思,本王只是担心皇上被梁王气得中风。”
手下瞬间领悟:“属下告退。”
傅屿不疾不徐拿出一张精致的彩笺来继续给玉笙写信。
他倒不是顾念父子亲情所以不忍要老皇帝的命,而是不能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薨逝。
国丧三年,他继位为帝虽不必按民间做法守孝三年。
但按照惯例,也得一年后才册封皇后,选妃。
他可不想让玉笙等那么久,当然最主要是他觉得自己等不了那么久。
夜长梦多,玉笙一直都给他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好不容易玉笙松口给他这个机会,他当然要迅速将人抓牢。
当日夜半,宫中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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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哦~
第63章
叫我女王大人(27)
傅屿到达时,南越帝依然眼斜口歪的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床前跪满了太医。
自己的母亲伺候在侧,她温柔地安抚着激动的南越帝:“皇上您只是急怒攻心,您现在要做的是放松心情,不要着急。太医一定会医好您的。”
说着她转头看向太医们:“本宫相信以诸位的医术,一定能治好皇上的,对吗?”
明明是极温柔的语气,落在众人耳中却比暴怒的问责更令人可怕。
太医们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谁也不敢抬起头。
如果他们抬起头,就会发现贵妃娘娘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半点情绪也无。
终于太医院院正鼓起勇气开口,“皇上乃是中风之症,臣等尽力医治可保皇上性命无虞。但想要恢复如初怕是不能了,恢复的最好也会行走不便。差一些怕是只能这般卧床。”
“不可能,皇上白日还好好儿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贵妃捂住嘴,眼泪簌簌而下,当真是美人落泪,好不凄美。
傅屿等到他母亲戏演差不多了,这才走进来。
他质问着,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南越帝床边。
“父皇,父皇,您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越帝废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抬起手抓住他,嘴唇一张一翕,可却只能发出一些听不明白的“赫赫”声。
“父皇,您要说什么?您能听见我说话吗?”傅屿心中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但却故意装出一副茫然慌乱的模样。
南越帝又气又急,举着一根手指在半空划拉,比划着自己想说的话。
傅屿却在这时突然转身猛地一拍床板,看向侍奉的宫人们厉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父皇缘何变成这般模样?”
伺候南越帝的大总管王僖连滚带爬地出列:“回七殿下,太医说是急怒攻心,引发了中风之中。”
王僖也是个机灵的,还想着这么囫囵而一说,糊弄过去。但傅屿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急怒攻心?父皇好好的,怎么会急怒攻心!”不逼着这奴才说出梁王干的好事,他后面还怎么借题发挥。
王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下午时圣上看了一封奏折,当时就气得发了一场大火。不过当时圣上没什么不适。晚间老奴和往常一样服侍皇上睡下,半夜守夜的宫人听见动静,进来一看,就发现皇上他……他……”
“什么奏折?是哪位大臣递上来的!立刻让禁军去把人押过来!”
王僖清楚自己再也挣扎不下去了,颓然道:“是使团递回来的奏折,应该是和梁王有关,皇上当时怒斥了梁王。”
“这么说,父皇是被梁王给气到中风的。”
平淡的一句话直接将梁王钉死在了大逆不道的罪名上。
而床上的南越帝情绪也像是被这句话给点燃了,骤然激动了起来。
但半边身子都没有知觉,即使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床上丑陋的蠕动,整张脸因为情绪激动而更加扭曲。
“皇上,您消消气,您可不能再生气了。”贵妃及时拉住南越帝乱动的手,“太医呢,还不赶紧给皇上开点镇定安神的药!”
“臣立刻去。”太医们如蒙大赦,连忙鱼贯而出。
傅屿看向王僖:“皇兄到底做了什么能把父皇气成这样?那本奏折呢,去找出来给本王看看。”
能做到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还一做就是十多年,王僖当然早修炼成了个人精。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显然已经让七皇子对他产生怀疑了,但七皇子却还是让他去找那份奏折。
这是不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王僖定了定神,手中动作放慢,心中迅速开始分析当下的形势。
消息能传回来,说明使团里有七皇子安插的人,如此,宫中消息八成也传不到远在异国的梁王耳中。
等梁王按正常流程带着和亲公主回到南越至少得一旬,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梁王大势已去,再无翻盘可能。
这南越的皇宫,即将成为七殿下的皇宫了。
王僖迅速下定了决心。
自己不过是被梁王收买,替他不时在南越帝面前美言几句,传递点消息提点他而已。并非梁王的人,他相信七皇子对他的身份是清楚的。
当下不再犹豫,迅速找出那份奏折,恭敬地递给傅屿。
傅屿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突然转向南越帝:“父皇,儿臣这段时间查到些东西,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要告诉您,如今看来,不得不说了。”
“儿臣查到梁王与鄎国的淮南王其实早有勾结。上次儿臣与和亲公主同时遭到刺杀,便是这两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