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 第10章

作者:荀欢 标签: 灵异神怪 天之骄子 东方玄幻 轻松 穿越重生

  在他背后,窗外的月光缓缓洒落进来,铺起满地银辉。

  密室中,仅有一张冰玉床,一条铁链,链上还系着两副手铐。

  颜元今习以为常,懒散地分别将自己的两只手腕铐上,又将钥匙丢至一旁。如此,便不会在发作时控制不住出去伤人。

  冰玉床寒气森森,他却恍然无知觉,没骨头似地躺了上去,闭目养神。冰玉可消心中业火,减去几分彻骨之痛,他自幼便是躺惯了的。

  一炷香。

  两炷香。

  ……

  铜钱铃铛突地开始急促晃动。

  皓月当空,广陵王世子的双手倏然间微微颤抖了起来。

  *

  李府。

  李秀色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看着窗外愈来愈暗的天色,不放心道:“小蚕,你确定亲手把信交给广陵王府的人了?”

  “是呀小姐,”小蚕道:“您都问我第三十遍了,我真的交给了王府的小厮,那小厮模样挺好,瞧着便是世子身边的人。”

  是了,也只有那以貌取人的骚包挑下人都得挑顺眼的。

  可……

  李秀色抱着脑袋哀嚎:可为什么系统现在还不提示通关啊!

  难不成她失策了?广陵王世子根本没收她的信?还是直接连带信封一块不耐烦烧了?那家伙眼睛长在头顶上,怕是真的不屑于打开吧?

  过了一会儿,小蚕收拾碗筷出门,抬头望天道:“小姐你看,今儿个是十五呢,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

  李秀色哪有心思赏月,她再也不敢等了,抓了抓头发,作势就要穿鞋:“不行!我要去一趟。”

  小蚕见三小姐跌跌撞撞,当即吓了一跳:“小姐!你不能出去了呀,老爷昨夜刚发的火……”

  “我呸。他发火重要,还是我小命重要?”

  见小蚕一脸莫名,李秀色也懒得再多说,抬眼瞧瞧头顶的月色,忍不住吸一口气,花前月下,她却要亡命天涯。

  她叹了口气,前脚便要不管不顾踏出院门,后脚却忽听脑内传来清脆的一声——

  “叮——”

  【恭喜宿主,完成第三次倒贴任务,任务进度3/100。世子成功看了您的信件,请继续加油吧!】

  李秀色的步子瞬间愣在原地。

  成、成了?

  她怔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欢天喜地跑回去晃小蚕的肩膀,雀跃道:“小蚕!我活下来了!那骚包看了我的信,果然还是看了我的信啦!”

  小蚕被晃得有些神志不清,晕晕乎乎想,三小姐疯了?广陵王世子若真看了信,单凭那句“王八蛋”,不得灭了她么?

  *

  颜元今一双凤眸生如琥珀,此刻于暗室中,却殷红似血。

  他的唇也是红的,面色苍白得吓人,额间挂着细细密密的汗,胳膊上是一道又一道牙印。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眸中的红色渐渐褪去,咬人的欲望被压进了身躯,颜元今蜷缩如虾子疼痛颤抖的身躯,才终于慢慢松开,瘫在冰床上大口喘息。

  如此,便是又熬过去了。

  广陵王世子缓过了神,在床上发了片刻的呆,目光落到被铐住的、青筋遍布的手腕处,竟轻轻地笑了一声,很好,这便是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若明月无暇,他此时此刻便是阴暗中最见不得人的蛆虫。

  他笑完,随手去摸一旁地上的钥匙。摸来摸去,却又摸到了一份信封。

  颜元今眉头轻轻皱起。这东西阴魂不散,究竟打哪儿来的?

  哦,是陈皮在外头擅自收的。

  他本碰都懒得碰,偏偏那两句装神弄鬼又激起了他一点无聊的兴致,想看看究竟写了些什么,若是些矫揉造作、矫情卖弄、或故弄玄虚的长篇大论,惹得他心烦,定也叫那人没好果子吃。

  他靠在床边,没什么气力地撕开,摊出内里的纸张。

  统共竟才十个大字,透着冰床的莹光,歪歪扭扭,狗爬一般,似乎写得格外得不用心。

  颜元今嗤笑一声,随手便要撕了,撕至一半,却又顿住,忽觉喉头有些干燥,下意识舔了舔唇上的血。

  ——“今今胜皎月,色色心向之。”

  哼。

  什么玩意,狗屁不通。

第11章 荷包

  翌日,陈皮一早便在世子房门前候着,正有些困意,身子不自觉朝门边上倚时,“吱呀——”一声,房门忽然从内打开,他毫无准备,登时朝前一个趔趄。

  颜元今手还撑在门边上,没等他摔进来,一脚便给他踹了出去。

  陈皮滚出去,又坚韧地爬了回来,嗷一嗓子:“主子!您还好么!”

  “死不了。”

  颜元今抬脚出门,陈皮立马屁颠颠跟上,瞧他脸色,见气血均匀,精神济济,举手投足间尽显张扬,便晓得主子这一夜是恢复了过来,当即狗腿道:“那便好,小的担忧得紧呢。”

  行至偏厅,桌上已布好了早膳,广陵王世子随意捡了块甜糕扔嘴里,没骨头似的倚在桌边,一面道:“昨日吩咐你去做的事如何了?”

  陈皮忙道:“主子,这城东十八家家中,确实有三宅于十多年前死过壮丁。”

  “这三人画像我也寻来了。”他从袖中掏出画纸,递去道:“除了高氏、张氏宅中本就备着还算清晰,底下那个亓氏是我找画师依照他家中老母疯疯癫癫的描述画的。”

  颜元今将画纸随意朝旁边一放,“嗯”了一声:“继续说。”

  “高氏死于十八年前任职时救人溺水,府中仅剩一对遗孤,现已长大成人,做些商人生意;张氏于二十年前死于咳疾,府中女眷不少,现在早全跑光了,过去单小妾便有七个,但问了一圈,没人偏喜红的;至于那亓氏,府上就一个老母亲,口口声声说他是十年前被狐狸精害死的,这亓母似乎早就疯了,问不出来别的。不过说来也巧,这三个男人竟都在京里做过小武官。”

  巧?

  颜元今指尖敲敲桌面:“我前日让你替我去看望那被吓得奄奄一息的顾大公子,他说了什么,再重复一遍听听。”

  “顾隽公子与游尸打了个照面,说那东西头顶青官顶帽,穿一身暗黑色补褂,褂上纹路似是海马……海马……”陈皮乖乖说到一半,登时福至心灵,顿悟道:“九品武官服!”

  颜元今道:“阴山观的那些臭道士每年赶尸入棺前,一律会为僵尸换上练雀服,与九品文官所穿极为相似,这是前朝便有的规矩。之所以仿制官服,一为保证入棺前有官气压身,寓意皇恩浩荡,驱散妖邪;二来九品练雀乃最低阶文官衣着,暗示文官力弱,即便有怨气,也可削减其力——”

  “这畜生既然是从赶尸队伍跑出来的,为何穿的却不是练雀,而是专属九品武官的海马服?说明赶尸人还未来得及给他换,既是没换,穿的便是自己死时的衣裳了。”

  陈皮机灵道:“小的明白了,您早猜出那游尸身份,又因它只在城东作案,推测与生前轨迹有所联系。所以昨日才专程去顺天府调出了城东家所有曾任过九品武官的人事卷宗。”

  颜元今哼了一声:“游尸乃人死后吸食日月精华所化,非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死期而不得,更别论能练成那畜生的程度,修为狡诈,懂得隐藏气息踪迹。可二十年前胤都曾有过一次地动,在那之后城池重新修建,面貌早已焕然一新。它作案时能对地形如此了解,可见是个死了至多不过二十年的玩意。我倒是好奇得很,究竟是多大的怨恨,能叫它比常尸化邪的速度快了如此之多。”

  陈皮煞有其事道:“定是死前受了极大的冤屈。”

  颜元今冷笑一声:“那可不一定。”

  “行了,备马吧。”他吃完糕,慢条斯理擦了擦手,将画纸拿在手里,掂了一掂,懒洋洋道:“我去太师府瞧瞧顾隽那厮死了没。”

  “是。”

  陈皮正要出去,却又被“嘶”一声拦住,颜元今似是忽然想起什么,轻飘飘道:“今日你若是再敢擅自替我收什么,就把自己和那东西一块烧了吧。”

  “……”

  陈皮腿一抖,立马屁滚尿流地退了下去。

  他心里苦哇,这些年来献殷勤的是不少,可主子自白桃浆一事后便再没收过别人东西,也没人敢来王府门前送,这昨日也是千年见一回胆大包天的敢来登门送信,把他给唬住了不是。

  那主子不也拿过去了么,这信里究竟写了什么玩意惹他生气,怎么今日就突然翻脸了呢!

  *

  “我信里当然写的是些肺腑之言。”李府,东厢房内,李秀色正趴在桌边跟小蚕得意洋洋地科普:“就是夸他,一个劲夸他,夸他胜星星胜月亮,再稍微表露一下情意,把他夸上天了,他自然便高兴了,一高兴,我的倒贴任务也便完成了。”

  小蚕尚在云雾中:“小姐,倒贴是什么?”

  “就是……反正不是好事,说了你也不懂。”李秀色摆摆手,继续道:“总之,虽是有些许肉麻,还有点儿恶心,但效果终究达到了。”

  说着,她便从一旁的木盒里抽了张新信纸,提起笔,又是唰唰唰一通发挥。

  小蚕在一旁道:“小姐今日又写的什么?”

  “今今比星辰,色色*欲摘之。”李秀色自信道:“我编的,是不是显得很有文化?”

  小蚕一个劲点头,有没有文化她不大了解,总之不是骂人之词,那可真真是好极了。

  李秀色欣赏完情诗,又将信纸翻了个面,于背面的角落客客气气写上一行小字:“此封也为抛砖引玉,明日信中才是真正大事,事关生死,世子定要亲启。”

  小蚕好奇道:“这又是什么?”

  “鱼饵。”李秀色笑眯眯道:“昨日那封我也在背面写上了,想来那骚包肯定看得见。”

  她好一副胸有成竹:“你放心去,有我昨日打过招呼,他这封定然会收下的。”

  小蚕点点头,莫名跟着自信了起来,方要出门,却听身后“哎呀”一声,回头去看,却是小姐不小心打翻了桌边上的木盒,盒中纸张唰啦啦落了一地。

  “小姐!”

  “没事,”李秀色一摆手,弯腰要去捡,却眼尖看见纸张底下竟还有个精致的小荷包,荷包底下用黄线绣着个小小的“复”字,不由奇道:“这是什么?”

  小蚕连忙过来帮忙,却有些支支吾吾:“这、这……”她咬咬唇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您上次让我把这东西拿出去扔了,可我忙着去做活,将它先随手一放,想着过会再扔,后来想找却又找不着了,没想到怎么压在了这木盒底下,许是夹在纸张中间,我没发觉……”

  她解释了一大通,李秀色却是一脸茫然:“我让你扔了?为什么?”

  她把荷包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观赏:“这不是挺好看的呀。”

  小蚕愣了愣,难不成小姐伤心过头,患上失忆症了?

  她吞吞吐吐道:“您上次被那高复公子拒绝,回来哭了小半月,过去绣好的荷包也没法送了,所以才叫我扔出去的。”

  高复?

  李秀色一愣,目光定在荷包上的“复”字上,仔细地回忆了一番。

  想起来了,李谭之骂她的时候提过,在扬州亭外和那高兰吵架时也听她提过。

  是高兰的长兄,原主心心念念鼓起勇气写了情书告白,结果被他当众羞辱、拉去妓院、还高调嘲笑了许多天的那个狗男人。

  李秀色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这狗男人和那骚包世子就应该被捆在一起丢进河里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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