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收过万
马岳杰一脸不高兴,“妈,我看时深当个兵,真就拽起来了,一点都没把大姑和爸放在眼里。”
牛爱草撇嘴说,“不请就不请,反正丢的是他们家的脸,村里人看到你爸和你大姑不出面,肯定会在背后笑话他不会做人。”
马岳杰觉得有道理,本来亲戚里面就属他最有出气,自从陆时深当了连长,大家时不时拉出来夸一夸,他听着都嫌烦。
真是没想到,小时候跟傻子一样的陆时深,进了部队还真混出了点人样。
后来又听说陆时深订了个大学生媳妇,他知道后,心里十分不平衡,觉得苍天没长眼。
戏剧性的是陆时深被骗婚了。
今天还想来看看笑话呢,没想到陆时深竟然娶了个天仙一样的媳妇。
他真想不明白,陆时深凭啥这么好命?
旁边的马浩色眯眯盯着蹲在井边洗菜的杨念念,吞咽了口唾沫,摸着下巴一脸坏笑。
“陆时深真好命,大学生媳妇跑丢了,还能找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瞧那小腰小臀,看着真带劲。眼睛瞪人的时候,能把人魂给勾走了。”
“瞧你那点出息。”知道弟弟是啥德行,马岳杰瞪他一眼,“你别办丢人的事情,她是你表嫂。”
马岳杰现在是副校长,过几年校长退休,就是他接替位置,家里可不能闹出丑事。
牛爱草阴阳怪气的接话,“她要是正经人,谁招惹她,也办不出丢人的事。”
马浩一脸痞相,“大哥,你有媳妇了,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都25了还是光棍一个,看到漂亮女人,心里能没点想法吗?你当大哥的也不操心一下弟弟的婚事。”
马岳杰嫌恶的看了眼嬉皮涎脸的弟弟,绷着脸没吭声。
弟弟天生斗鸡眼,长相不行也就算了,游手好闲到处招惹是非,在村里没个好名声,平时对嫂子都不尊重。
他媳妇在面前告了好几次状,说弟弟在她面前讲一些污言秽语,要不是看在爹娘面子上,他早就揍弟弟了。
快到吃饭时间,陆大姨一家姗姗来迟,进了堂屋就跟牛和草聊了起来,也没去厨房帮忙的意思。
关爱莲几人很快做好饭菜,陆志远安排大家落座,男人在坐在院子里,女人坐在堂屋吃。
除了马秀竹兄妹,其他人算是到齐了。
预计三桌人,结果只来了两桌。
等开饭了,大家落座后,陆国庆忽然站起来说,“小叔一家还没来,我去叫他们。”
陆时深出声阻止,“不用,坐下吃饭。”
陆国志也说,“不来算了,咱们家不巴结谁。”他跟三弟之间关系一直不算好,年轻时为了争地头没少打架。
爹跟弟弟发话了,陆国志就坐下来没去,小叔一家没来,八成是因为满院当兵的事情。
去了不一定能请来,小叔一家肯定也没好脸色。
陆家饭菜比年夜饭都丰盛,本来打算来看笑话的牛爱草一坐上桌,就跟八百年没吃饱过一样,吃相十分难看。
少了陆国建和马秀竹兄妹,吃饭的氛围反而更和谐了。
陆时深在部队当连长,大小是个官,在亲戚里面,算是能力最出色的一个了。
马秀竹就是个一把年纪的家庭妇女,犯不着因为马秀竹得罪陆时深。
再说了,人家是母子,现在吵的再热闹,好起来还是一家人,真没必要掺和别人的家务事。
马小舅揍陆庆远的行为就是犯傻,说白了,就是仗着自己儿子有本事逞能呗。
谁不知道马小舅一直在背后夸马岳杰比陆时深有本事呀,说啥他儿子是文化人,不像陆时深在部队当个连长,说不定啥时候就转业了什么的。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是没扯到明面上。
马岳杰喝了点酒,看到大家一句话都不提他爸,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来看陆时深笑话,现在笑话没看成就算了,陆时深还不去请他爸来,这不是故意给他难堪,看不起他家吗?
越想越生气,马岳杰借着酒劲,怪腔怪调地挑起了刺。
“时深,我听说你媳妇在海城摆摊做生意,你在部队当连长,就不怕她做这些投机倒把的事情,影响你前途?”
马浩也是酒精上头,立刻附和哥哥的话讥讽道。
“就是,时深,你快管管你媳妇,别让她在外面摆摊了,传出去丢人。我大哥在学校可是副校长呢,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媳妇在外面摆摊做生意,马家脸面都要被丢光了。影响到你前途不打紧,反正你那个连长也不是啥大官,影响到我大哥可不行。”
陆时深不喝酒,所以大家喝酒敬来敬去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沉默着,此时听到马家兄弟二人的话,他脸色一沉,皱眉道。
“念念是我妻子,如何丢马家脸面?”
“话是这么说,那人家一传出去,不得说我大哥表弟媳妇在外面抛头露脸做生意啊?”马浩强词夺理道。
马岳杰跟着点头,一副教书育人的口吻道。
“你在部队有津贴拿着,又不是养不起家,让她做那些掉身价的事情干啥?虽说国家现在支持个体户,可咱们这种小地方,可都瞧不起这种投机倒把的事情。”
平时兄弟俩也不和睦,这会儿倒是一致对外了。
陆时深冷眼扫视着马家兄弟二人,“谁若是觉得丢脸,现在就放下筷子出去。”
第144章 是陆时深想打他。
大家听到陆时深的话,全部都愣住了,满脸震惊又诡异的盯着他。
这还是从前那个不言不语,挨打都不吭一声的陆时深吗?
看来结婚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他竟然变成有血有肉有情绪,知道护媳妇的人了。
相比大家的震惊,马岳杰却是臊的脸皮发热。
自从接替爷爷工作,马岳杰就成了亲戚口中的能人,村里人和亲戚见面就夸他有本事,对他客客气气的,过年写村联都找他。
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大家当成傻瓜的表弟压一头。
这也就算了,陆时深居然当众赶他出去,这跟在大街上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马岳杰怒气冲天,直接拍案而起,指着陆时深鼻子质问。
“陆时深,你为了一个女人,赶我们走?你就为了那个女人,连亲戚都不要了,想跟我们全都断绝来往是吧?”
“你口中的女人,是要跟我相伴一生的妻子。”陆时深表情漠然,没有暴躁发怒,气势却直接碾压马岳杰。
“我还是你的手足兄弟呢。”马岳杰面红耳赤的怒吼,“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家还有姑父姑姑和大表哥当家做主,怎么也轮不到你。”
马岳杰拿起面前的酒盅准备摔在地上,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宣泄怒气,更像是想借用这种方式来增添威严,提高震慑力。
可他的手腕刚举起来,就被一股大力遏制住,钻心的疼痛顺着神经直达脑门,疼的他表情就扭曲了。
“哎呦……陆时深,你干啥,你还想动手打人是不是?”
“这是陆家不是马家,轮不到你在这里摔碗砸盘。”
陆时深冷沉着嗓音说完话,便把马岳杰手里的酒盅拿下来,放在了桌上。
此时众人才堪堪回神。
马浩就是个欺软怕硬窝里横的,这会儿吓的头都快埋进桌子底下了,他总觉得陆时深眼神像是要吃人的怪兽一样,太可怕了。
反正他脸皮厚,只要陆时深不指名道姓赶他走,他就能死皮赖脸地在这里坐着,当做不是赶他。
今天喝顿饭菜这么丰盛,有酒有菜的,不吃可惜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这样敞开肚子大吃大喝过。
马桂林连忙站起来打圆场,把马岳杰摁在了凳子上,“岳杰,你别冲动,时深是你表弟,你当哥哥的多包涵一些。有啥话坐下好好说,别闹起来被外人看了笑话。”
马岳杰疼的鹄面鸠形,摸着手腕倒吸凉气。
现在是他计较吗?是陆时深想打他。
劝完马岳杰,马桂林又去劝陆时深,“岳杰可能喝多了,说话没分寸,今天也算是你跟念念办喜事的日子,别伤了和气。”
陆正义也跟着劝说,“你表哥可能真喝的有点多,这次就算了。他要是再说一句不合适的话,别说你了,我都不同意。”
这话明显是说给马岳杰兄弟俩听的,马家人想在陆家闹事,他也是不答应的,不然,外人还以为他们陆家好欺负,家族没人了呢。
陆庆远陪着大伯和舅舅喝的有点多,脑子都迟钝了,这会儿才恍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想跟着劝解几句,可话还没开口呢,嘴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冒酸水,跑到院墙外面,扶着院墙哗啦啦吐了一地。
身为一家之主的陆国志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但是从表情上来看,他心情明显很不错。
昨天马家人打他大儿子,今天马岳杰受辱,也算是出了他心里的恶气。
在妻子娘家窝囊了一辈子,今天算是直起腰了。
堂屋里,牛和草以为外面要打起来了,担心儿子吃亏,想出去看看,谁知道外面又安静下来了。
她松了口气,又坐了下来继续吃饭,儿子在外面被陆时深压制,她这会儿看杨念念也不顺眼了。
夹枪带棒地说,“他们兄弟们从小长大到,也没红过脸。现在也不知道是起了哪股妖风,有些人才进门两天,就搅得家里鸡飞狗跳,兄弟不和。”
杨念念才不惯着她,温声细语的讥讽,“现在起矛盾,是因为从前一直忍让的人,不愿意惯着别人了。有些人还想像之前那样欺负人,发现欺负不了,狗急跳墙了。”
杨念念算是看出陆时深在家里的处境了。
他之前不争不抢,为人淡泊,可在大家眼里,这就是傻子的行为,都以为他脑子不正常,瞧不起他。
现在他能力强了,反差感太大,有些人心里不平衡了,就想找事情证明自己比陆时深强,结果碰壁了呗。
真是活该。
马岳杰和马浩叠一起也打不过陆时深,所以杨念念一点都不担心,坐在堂屋当看爽剧一样的看外面热闹。
牛和草没啥文化,理解能力不太强,听不懂兜兜绕绕的话,但是杨念念骂她儿子是狗这话,她却听出来了。
当下就瞪着杨念念质问,“你骂谁是狗呢?”
她儿子要是狗,那她是啥?她丈夫是啥?她小儿子是啥?
这不是骂她全家是狗吗?
杨念念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你还挺通人性的,我随便说两句,你就知道对号入座了。”
牛和草愣了一下,正仔细分析这句话是骂人的,还是夸人的呢,陆秀荷跟陆秀绢就赶紧出声打起了圆场,把她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陆秀绢给她夹了一大块鱼肉,“念念不是那意思,你消消气,快吃菜,吃菜,今天这鱼肉不错,平时过年都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呢,多吃点。”
牛和草被吃的转移了注意力,也忘记继续深思杨念念话里的意思了。
吃了两口鱼肉,她跟陆秀荷还有陆秀绢聊了起来,“你们村上有没有适合俺家浩子的姑娘?他今年25了还没媳妇,你们帮忙多操点心,等事儿成了,我给你们买鲤鱼吃。”
陆秀荷尴尬的笑笑,“行,遇到合适的我会给介绍的,主要就是俺们村也没合适的姑娘。”
有也没法介绍啊,马浩长的实在是太差强人意了,人还游手好闲没个正行,她要是给人家姑娘介绍这样的对象,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