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刀
阿风竟也喜欢秀秀。他与阿风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思及此,他的神色愈发沉重。
“程雾与楚昭天虽不是亲兄弟,情义却胜过亲兄弟,他们?为对方出生入死,有?过命的交情!他们?向?对方发过毒誓,一辈子绝不背叛对方。然而他们?爱上同一个女人后,却不顾情谊,反目成?仇,斗得?你?死我活,最后两败俱伤,一死一残,呜呼哀哉!”说书先生摸着胡子,摇着头点评道。
叶云川捏紧酒盏。
只听咔嚓一下,杯子在他指间破碎成?片。杯子碎片划破他的指腹,一丝鲜血滴落而下。他恍若未觉,任由鲜血一直流淌。
堂下有?看?客义愤填膺,“好?好?一对挚友,竟落得?如此下场,都怪那个叫红袖的女人!若不是她,程雾与楚昭天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古人云,红颜祸水,诚不欺我!”
这位尖嘴猴腮的黄衣看?官话音落地,一个酒杯砰地一声砸到了他面前,差点就?砸到他头上。他慌忙后退,惊惶道:“谁!是谁!”
“我。”
冷沉的一个字至二楼响起。所有?人循声望去?。
二楼,白衣少年面笼寒霜,睨视黄衣看?官,“程雾与楚昭天一死一残的下场,与红袖有?何干系?是他们?自己喜欢上她,因果皆由他们?自己承受,岂能?怪罪到红袖身上。”
黄衣看?客大声道:“可若没?遇见红袖,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叶云川:“他们?不喜欢红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们?落得?如此下场的根源,在他们?自己身上。”
“红颜祸水论,只不过是男人将自己的错误归到女子身上,让女子背锅而已。”
“她没?有?任何错,秀……红袖没?有?任何错。”
听完叶云川的话,有?女看?官出言道:“公子所言极是,明明是两位男主人公自己的错误,非要强行?怪罪到女主人公身上!何其卑劣!何其龌龊!何其可恶!”
其他女看?官也纷纷附和,“就?是!什?么红颜祸水,关我们?女人什?么事!凭什?么让我们?背黑锅!”
黄衣看?官满面通红,仍要据理力争,“你?、你?们?!强词夺理!明明就?是那贱女人的错!”
“嗖!”一个酒杯飞到黄衣看?官额前,即将砸到他额头上时停下来,哐当碎落在地。
叶云川:“滚出去?。”
险些被砸到的黄衣看?客后怕地捂住脑袋,几乎是下意?识要落荒而逃,但自尊让他挪不动双脚,“你?让我滚我就?滚?你?讲不讲道理,你?谁啊你?,这里又不是你?的酒楼!”
叶云川对小二道:“把你?们?掌柜叫过来。”
“哎!这就?去?!”
鸿运楼掌柜马不停蹄赶过来,恭恭敬敬对叶云川作揖,“叶公子,您有?何吩咐?”
叶云川:“掌柜,这间酒楼我买了。”
叶公子他可得?罪不起,于是掌柜不假思索,“好?的,叶公子。”
第90章
掌柜甚至没有犹豫, 直接把酒楼卖给了叶云川,黄衣看官目瞪口呆。
叶云川冷声对黄衣看官道:“还不滚?”
黄衣看官气得头顶冒烟,最?后只能狼狈离开。
堂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叶公子?不?会是叶家那位小公子吧?”
“江湖小叶郎?是他?”
“白衣高马尾, 应该就是小叶郎!”
堂下有女子偷偷瞄叶云川,“小叶郎果真是真君子,与其他臭男人都不?同!”
彼时, 沈家,杨氏抱着暖手炉, 忧心忡忡。她没想到?,卫风也喜欢秀秀。
她闺女是什么条件, 她这个当娘的又不?是不?清楚。秀秀要?家世没家世, 要?相貌没相貌,要?才华也没才华,也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姑娘。
谢扶光这样处处都出挑的能人喜欢她, 卫风这样处处出挑的能人也喜欢她,这真真是有些不?寻常。
而且, 杨氏还怀疑, 司马烨与司马朗也对她闺女有意?思。若她的怀疑属实, 那她闺女就太过?不?寻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又想到?魏朝清待秀秀极好?,还有叶应天, 也待秀秀极好?, 好?到?愿意?认她作义女。
这些身份高贵,平民百姓遥不?可及的男人,为?何都对秀秀如此另眼相待?
倏而, 她面前闪现出沈有财的身影。有财原来也是不?待见秀秀的。但如今有财把秀秀当作命根子, 比儿子看得还重,比他自己看得还重。
疑云渐深, 从?前不?曾细想的事在?脑海里逐渐理出头绪,她骇然起?来。秀秀她,莫非是被什么鬼魅精怪附了身?
她宛若被雷劈中,劈得她双目发昏,暖手炉哐当摔落在?地。她疾步去往内院。
内院里,沈秀拿着木剑,在?与谢扶光过?招。杨氏一进院门,谢扶光便发现了她。沈秀侧过?身,“娘?有事吗?”
杨氏只站在?门边,甚至不?敢上前,不?敢靠近沈秀,她仔仔细细端详沈秀。
“娘?”沈秀走过?去。杨氏后退,退得太急,脚晃了一下。
沈秀及时扶住她,“娘,没事吧?”
感受到?沈秀手掌心的温热,杨氏心头颤了颤,被雷劈得发昏的头脑清明?了几分,“秀秀……”
“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触及沈秀眼里的关心与担忧,杨氏喉咙动了几下。这分明?就是她的女儿!
她真是糊涂了,若秀秀真被鬼魅精怪附了身,为?何之前屡次都能被人成功掳走,鬼魅精怪还对付不?了人么?她若真被鬼魅精怪附了身,就不?会多?次被人掳走了。
什么鬼魅精怪附身,定是她想多?了。至于这些男人为?何待秀秀这么好?,她寻思,这世间之事谁都说不?准,也不?一定普通人就得不?到?能干人的青睐。
待她想明?白,她的气息通畅下来,“没有哪里不?舒服,莫担心。我来是想问你,晚上想不?想吃脆炸豆腐?”
“想。”沈秀应道。家里磨的豆腐比别家豆腐香,做的脆炸豆腐也更好?吃。原主和她口味相同,都挺喜欢吃。
“哼!”房间里,魏长生直哼哼,撅起?的小嘴都快能挂上一瓶油壶。
魏朝清:“你哼什么?”
魏长生脸颊鼓成包子,“卫风哥哥都那么老了!他那么老,还想娶姐姐!”
魏朝清神情凝住。半晌,他道:“他才十九,并不?老。”
“他比姐姐大四岁呢!好?老的!对姐姐来说,他是老头子了!”魏长生说着,又想起?谢扶光,谢扶光十七岁,也比姐姐大,也是老头子,通通都是老头子!
“长生,去练字。”
“可是我今天已?经练完了呀。”
“再去练几遍。”
魏长生偏偏圆脑袋,发现魏朝清面色有些不?好?。他茫然地挠挠头,舅舅怎么啦?舅舅好?像在?生气,在?生他的气。以?前舅舅生他的气的时候,也会罚他练字。
“舅舅,你怎么啦?”
“快去。”魏朝清口吻严肃。
“喔。”魏长生瘪瘪嘴,老老实实去练字了。
魏朝清握着毛笔,迟迟不?下笔。谢扶光与卫风,都比他年轻。对于沈秀而言,他是否已?是一个老头子?
他曾问过?沈秀,是否嫌他太老。她说:“夫子才将将二十八岁,年轻着呢,一点也不?老。”
她说他不?老。可无论男女,人到?底是更喜欢更年轻些的。这是人之常情。她或许只是说的客套话。
幼时家贫,他从?不?自卑,被别人轻视,瞧不?起?,他从?不?自卑,魏朝清活了这二十八年,从?未自卑过?。而如今,他却因自己的年岁,自卑起?来。
君生我已?老。若他能晚生十岁,若他能晚生十岁。
思及此处,一丝叹息从?他胸腔里溢出来。
他起?身去往厨房。
甜食能消除疲劳,快速补充体力,沈秀练功练累了的间歇,最?好?食些甜食。他去厨房炸了酥蜜寒具,端去内院。
谢扶光站在?沈秀身侧,指导她练功。望着谢扶光,魏朝清驻足。
薄淡的天光洒在?谢扶光乌黑浓密的长卷发上,绸缎一样漂亮的发丝,如绿叶一般簇拥着他秾丽精致的脸,如同簇拥着红色曼陀罗,盛放到?极致,美丽到?极致。
恐怕没有女子能抵抗这样的美貌。不?仅貌美,且还年轻。
魏朝清握紧手里的瓷盘。
沈秀发现他,“夫子?你怎么来了?”
“我做了一些甜食,你练功歇息时吃一些,体力会恢复得更快。”
他将酥蜜寒具递过?去,“刚出锅的,尝尝。”
用糯粉、面粉,酥油和蜜糖炸制而成的酥蜜寒具,一咬一口嘎嘣脆,酥酥脆脆的,每一口都饱含着蜂蜜般甜丝丝的蜜糖。又酥又蜜,香透齿间,十分可口。
“夫子,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酥蜜寒具。”
魏朝清笑容温润,“你喜欢吃就好?。”
谢扶光用剑尖戳地,划了一下剑尖,尖锐的声音在?地板上响起?。
沈秀嘶了一声。剑尖划地的声响,无异于指甲刮黑板,刀叉刮碗底,刺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转向谢扶光。
谢扶光:“该练功了。”
“好?。”她三两下吃完手里的酥蜜寒具。
又练了半个时辰,沈秀歇下来。她坐靠在?走廊的美人靠上,平稳吐息。平安在?走廊尽头出现,她招手,“平安,平安,快过?来。”
胖嘟嘟的平安走过?来,跳进她怀里。她撸它毛茸茸的脑袋时,它看到?了旁边的谢扶光。
几乎是一瞬间,它全身炸毛,冲着他尖叫,继而躲进沈秀怀里,瑟瑟发抖,似是怕极了他。
它对谢扶光的反应,让沈秀起?疑,她护猫心切,“你是不?是对它做过?什么?你对它做过?坏事?你打过?它?我不?是说了要?做好?事,不?要?做坏事!”
“没有。”
她又露出之前那种不?信任的眼神,“真的吗?”
“我是想打它,甚至想杀它,但我没有。”
她抱紧瑟瑟发抖的平安,“你真没打过?它?”
他没回应,半晌,他自嘲一笑,“我早就知道,你从?来都不?信我。”
他放下木剑,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上一篇:穿越八零替嫁后我成了军官心尖宠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