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刀
沈秀拿起赵金金给的银子,放到常安乐手里,“安乐,这钱给你?了,你?省着点用,能用好些?日子。”
“这钱是给您的。”
“不是,是给我们?的。”
“那我们?一起用?”
“你?拿着用吧,我过段时日要离开这里。”
常安乐神色微微一僵,“杨爷爷,您要离开这里?您要去?哪里?”
“我要很远的地方,去?找人。”
默然半晌,常安乐面露紧张,生怕被嫌弃似的,她吞吞吐吐,“杨爷爷,我可不可以……”
“什么?”
常安乐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孺慕,“我可以跟着你?一起走吗?我能帮您找人,能帮您讨饭!”
“不可以,你?跟在我身边不安全。”沈秀扯了一个谎,“我要去?的地方危险,你?不能跟着我。”
“我不怕的!”
“可我怕。我担负不起你?的性命。”她摸摸她的脸,“等?我找到了人,若以后有缘,会再见面的。”
“我的性命不用你?担负!杨爷爷,您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沈秀还是拒绝。
常安乐耷拉下肩膀,整个人消沉下去?。沈秀虽不落忍,但她无法,她自?身都性命难保,如?何能带着她一起走。
一晃三日过去?。这一日,沈秀假装无意间提起,“街上官兵还是搜查得很严?”
“对?呀。”常安乐抱住膝盖,“希望他们?找不到那位姐姐。”说完她捧起小破碗,“杨爷爷,我去?要饭了,晚上再回来。”
然而直到天黑尽,常安乐还未回来。平日里这个时候,她早已归来。沈秀又等?了些?许时候,常安乐还是未回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沈秀起身,走到寺庙门口,去?瞧路口。
黑漆漆的路口,不见半个人影。她略微一犹豫,走出大门,来到路口。
在路口等?了半个时辰,也没等?到人。倏然有人举着火把喊道:“谁在那里?”
是三个巡逻的官兵。沈秀急忙低头。其中?一官兵道:“好像是一个老乞丐。”
三个官兵不再关注沈秀,拿着火把径直越过她。她刚松下一口气,官兵毫无预兆,去?而复返。
一官兵将火把拿近,照着沈秀的面庞,“姓甚名谁,籍贯何处?”
沈秀痴痴呆呆,“嘿嘿,嘿嘿嘿。”
“傻子?竟是个傻子!”
“走吧,就是个老傻子。”
“等?等?。即便是个傻子,也得弄清楚籍贯,若没有籍贯,那便是黑户流民?,若是黑户流民?,得先?抓起来再说。”说话的官兵极为谨慎。
正装傻的沈秀心头一跳。紧接着便听到官兵问:“老头儿,籍贯,告诉我籍贯。”
她还是嘿嘿笑,眼?神呆滞。
“就是个傻子,咱也问不出来啊!”
“那就先?把他抓起来。”
沈秀暗道糟糕。她脑中?灵光一闪,倏地瞪大双目,指向官兵身后,“鬼!鬼!鬼啊!”
等?官兵转过身去?时,她拔腿就跑。
“追!”官兵反应过来,迅疾追上去?。
“站住!站住!”
沈秀快步跑出路口,跑进人群里。她跑得飞快,人的潜力无穷大,在死亡的胁迫下,从前800米跑步测试不及格的她,速度竟也能这样快。
她觉得她现在的速度,甚至可以去?参加田径比赛,与飞人博尔特在跑道上共竞技。
当她发现前面也有追兵追过来时,她脚步停了一下,前后都有追兵夹击,她已无路可逃。
就在这时,她发现左斜方有一辆马车,魏长生与魏朝清正在上马车。
那一刹那间,沈秀心里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魏朝清乃大善之?人。魏长生与她有些?交情。她若陈情求情,说不能能有转机,能自?救。她决定赌一把!
她在人群里一个闪身,飞奔向马车。她抓住魏长生的衣袖,“长生救我!”
熟悉的声音刮过耳侧,魏长生愣了一下,一转头,便见一陌生老爷爷抓着他。
他错愕,“你?……?”
她语速急促,音量极小,“长生,我是沈秀!现在有人在抓我,请救救我!”
魏长生瞳孔快速收缩,下一瞬,他飞快将沈秀拽进马车里。进了马车,魏长生急问:“姐姐?你?怎么这副样子!”
“我没办法,为了躲避追兵,必须这样乔装打扮。”
车帘子被掀开,魏朝清进入马车,沈秀膝盖一屈,跪下来,“夫子救命!”
一向眉目温润的魏朝清,此刻神色极其严肃,“你?乃逃奴。”
“逃奴?”沈秀脑子飞速运转,“不、我不是逃奴,我并?不是奴隶,我只是在司马……世子殿下身边当丫鬟,但我没有卖身,我还是良籍!”
“此话当真?”魏朝清意外。
“千真万确!夫子您可以去?查我的籍贯,我并?没有卖身!”她磕头,“夫子请救我,我本是锦州人氏,被人掳至京城,有幸得世子殿下所救,但……”
她言简意赅,将所有事情通通道出来,“我没有偷窃,我是清白的,可世子殿下不信我,他将我软禁,后又让我伺候他……我每日朝不保夕,随时担心自?己会掉脑袋。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整日担忧自?己性命不保,我只想活命,只想活命而已!所以我不得不逃。”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簌簌而下。
得知她的遭遇,魏长生滞住,他的眼?睛立时湿润起来,“姐姐……”转而面向魏朝清,“舅舅,姐姐她好可怜,我们?救救她!”
静默良久,魏朝清道:“你?说你?并?未偷窃,然这只是你?一面之?词。”
“我对?天发誓,我若是小偷,我天打五雷轰,我不得好死。”沈秀举手发誓。
“舅舅!我相信姐姐,她定不会偷窃!舅舅,你?救救她吧,求求你?了!”魏长生摇晃魏朝清的手臂,“救救她!”
魏朝清的视线落在沈秀身上,默然许久。
若沈秀所言非虚,那她的确不是逃奴。不仅不是逃奴,还是一个倒霉透顶的可怜女子,若事实真如?此,他可以放走她。
然事实真相如?何,须调查一番才能定论。他道:“此事我会查清,若你?未有半分?虚言,我会放你?走。”
不是直接将她交给司马烨。而是准备调查一番,这是好事。沈秀大喜过望,“多谢夫子!”
魏朝清:“起来,坐下吧。”
沈秀赶紧爬起来坐下。等?她坐好,魏朝清吩咐车夫回府。
先?前沈秀跑得满头大汗,此时脸上汗珠直淌,汗珠滑着脸上的“化妆品”和泥土,使得她整个非常黏糊斑驳。她用手背擦汗,一抹一黑。
魏朝清将一块雪白的锦帕递过来,“拿去?擦。”
“不用,谢谢夫子。”
她拒绝,他也不勉强,便将帕子拿了回去?。
大抵一刻钟后,车子抵达魏府。车子一到魏府,就有下人迎上来,“大人,宫里来人,请大人即刻前去?玄阳宫,圣上有要事相议!”
魏朝清吩咐交代了魏长生几句话,重新上马车,朝皇宫而去?。
沈秀跟随着魏长生,一路进入魏府。魏府并?不似公主府那般奢华,魏府里古朴雅致,处处透着轻淡宁神的书卷香。
将沈秀带到一间卧房,魏长生道:“姐姐,你?就先?住这里。”
房屋古朴雅致,简约又不失精致。沈秀说了声谢谢后坐下。魏长生也坐下,“姐姐,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清白的,舅舅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沈秀没想到,魏长生竟如?此信任她。他似乎一点也不怀疑她,完全无条件信任她。她不知他为何如?此信任她。毕竟他们?相识并?不久。
魏长生说完,又继续道:“这几日你?在哪里躲着?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饿着?”
“我躲在一处破庙里,没受伤,也没饿着。”
“那便好。”注意到她蓬头垢面,浑身脏污,他起身,“姐姐,我叫人备水,你?且梳洗梳洗。”
浴桶里热气蒸腾。沈秀脱掉脏兮兮的破烂麻衣,进入浴桶里。温热的水流划过皮肤每一处,若一双温柔的手,缓缓按摩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
搓洗片刻后,她累得趴在了浴桶边缘。歇息了一会子,继续搓洗,洗净一身泥水,她感觉自?己仿佛轻了好几斤。
她穿上衣裙,拿布巾擦头发。头发擦到半干,下人敲门,问她可洗浴好了。她应了声。
不多久,魏长生进屋,“姐姐,我让人准备了一点吃的。”
他一进屋,就见沈秀发丝半干,两颊带着洗浴过后的红潮,烛光映着她微湿的头发,映得每一缕发丝都盈盈润亮。
魏长生怔然,他红着耳朵,让下人将吃食端上桌。沈秀瞥了几眼?下人。
待下人离去?,沈秀道:“长生,如?今京城里大街小巷都有我的画像,你?们?府里的人若看过画像,认出我来,万一有人给世子殿下那边报信……”
魏长生:“姐姐你?不用担心的,舅舅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真的不用担心?”
“嗯嗯!”
沈秀放下心来。她将湿润的长发挽起来,去?瞧桌上的吃食。
“这时候太晚了,不宜多食,多食易积食,积食难克化,所以只给你?准备了一碗比较容易克化的鱼片索饼(鱼片汤面)。”魏长生奶声奶气地说道。
“谢谢。”沈秀捧碗。先?喝下一口面汤。暖热鲜美的面汤入腹,她弯弯唇角,“味道很好。”
魏长生开心地咧嘴,露出白白的小米牙。他托腮,就这么看着她吃索饼。
等?沈秀吃完鱼片索饼,魏长生猝地想起什么,他面露为难,好似十?分?对?不起她。
“姐姐,你?暂时不能出这个屋子,外面有侍卫守着。等?舅舅查清了你?的事,你?才能……”
“没事。”沈秀很能理解。毕竟事情还未调查清楚,她还是个嫌疑犯,“能让我住这好房间,还给我吃的,就已经很好了。”
“很晚了,长生,你?快去?睡罢,明日不是休沐日,你?还要去?国子监上学,快早些?睡。”
魏长生磨磨蹭蹭起身,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沈秀倏然叫住他,“等?等?!”
魏长生飞快转过身,双目亮晶晶,“姐姐,你?不想我走吗?”
“不是,我是有事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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