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刀
沈秀未理他,径直返回前厅。
前厅里,饭桌上只剩下魏朝清与魏长生二人。沈秀离开后?,司马朗也跟着离了府。
“姐姐?你怎么?又来了,是没吃饱?”魏长生见沈秀又来了前天,他惊讶道。
“不是。”她面向魏朝清,“夫子?,您可知府里有恶奴?”
魏朝清顿时肃色,“有奴才欺负你?是谁?”
他重重摔下筷子?。
沈秀声音卡顿了一下,她好像从?未见过魏朝清如此生气?过。她咽嗓子?,“没有欺负我,是欺负别?人。”
语罢,她拉了一下身后?的碧珠。碧珠噗通跪下,“大人!请您为奴婢做主!”
她哭着诉说方才被小王管事非礼之事。
“冤枉!冤枉啊!”小王管事上前来,跪下磕头,“大人!奴才是冤枉的!是碧珠那贱丫头,她勾引我!勾引不成,反倒打我一耙向沈姑娘告状!”
碧珠哭道:“大人!他诬陷奴婢!奴婢何曾做过那等龌龊事!分明是他非礼奴婢!”
沈秀道:“我亲眼看见他强迫碧珠,碧珠并未勾引他。”
魏朝清脸沉得能滴出墨水来,他不再多问,“将他压下去,打八十大板,卖进牙行里。”
旁侧的侍卫领命,“是,大人。”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小王管事被拖走?,声嘶力竭地哭嚎。
沈秀向魏朝清投以一瞥。魏朝清没有细细审问,似乎很?相信她,只听了她的话便直接定了小王管事的罪。她忖了忖,道:“夫子?,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此事若传出去,对碧珠名声很?不好。即便她碧珠是受害者,可这事传出去了,被指指点点的肯定是碧珠。
在古代,女子?被非礼过,即便只是碰了手,又或者是什么?也没碰到,那也是失了清白。失去了清白,名声受了损,女子?就很?难再嫁出去。
反而作为加害者的男子?受的影响倒是很?小。
魏朝清:“放心,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沈秀嗯了一声,她扶起还跪在地上的碧珠。
碧珠泪水簌簌而落,“沈姑娘,谢谢您!谢谢您!”
若不是沈姑娘,她可能不会这么?容易就洗清冤屈!毕竟小王管事平日里看起来很?正经,并不是这般龌龊之人。任谁都?很?难相信,小王管事竟表里不一,竟是这种无耻之人。
若小王管事说她勾引他,恐怕大人会半信半疑。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轻易就定了小王管事的罪。
小王管事被扒光裤子?,狠狠打了八十大板。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该死?的碧珠!他若还能活下来,定要找机会将这贱人撕碎。还有沈秀,他定要找机会将她……他滞然,一时也不知自己要将她如何。
他发?现他恨不了她。也不忍将她如何。他好像……他猝然惊觉了什么?。
从?未有过的炽热的爱意若滚烫的开水,将他浇得浑身疼痛,比这八十大板还痛。
忍受着疼痛的他,脑子?里全是沈秀。他渴望她,若沙漠里即将干渴死?的人渴望绿洲一样渴望她。
这种渴望让奄奄一息的他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快要失去呼吸的他□□下来。
往魏府里送了三日礼,然而送的礼通通被退了回来,司马烨道:“她对我送的东西不满意?她想?要什么??”
秦伯摸着胡须,道:“殿下,莫要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慢慢来,要多慢?”
“这,反正这种事急不来。”
司马烨冷着脸,沉默许久。他抬起高扬的长眉,“秦伯,看来你的手段并不奏效。”
“我为何要慢慢来?”他的眉眼幽暗下去,“我明日便请舅舅赐婚,我倒要看她敢不敢违抗圣旨!”
第35章
“不可, 殿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秦伯语重心长道:“您让圣上下旨赐婚,沈姑娘也不一定就不敢抗旨。她若抗旨, 那?便是死罪!您要置她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就算她不敢抗旨,可您这不是在逼迫沈姑娘?您逼着她嫁给您,一时是爽快了, 可您没想过以后。您逼着娶一个不喜欢您的女子,娶回来往后是没好日子过的。您要让她心甘情愿嫁您, 两情相悦,您欢喜, 她也欢喜, 往后的日子才过得好。”
听了秦伯的话,司马烨脑子里浮现出种种画面:他强逼着沈秀嫁与他。她不喜欢他,嫁给他后整日伤心难过, 以泪洗面。
想到她流泪的模样,他的心脏猛烈地刺痛起来。
他捂住刺痛的心口?。
他不愿让她如此?伤心难过, 不愿她整日以泪洗面。他不能逼迫她。
“那?我……该如何?做?”
“还是那?句话, 要慢慢来, 您要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您,徐徐图之, 让她喜欢上您。”
“心甘情愿。”司马烨缓缓沉吟这?几字。
翌日清晨, 吃早食时,魏朝清道:“明日避暑休沐,国子监会有半月休沐期, 往年避暑休沐我与长生回去乡下避暑, 今年也会去,你也与我们一同去乡下避暑, 如何??”
沈秀想了想,点头。马上便是大暑时节,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空气中热浪滚滚,没有空调实在难捱。乡下凉快许多,是避暑胜地。
说完这?事,魏朝清静默半晌,继续道:“这?两日与二皇子一同用饭,你似乎有些不自?在,或许他今日还会再来,若是他来了,你可以回自?己的房间用饭。”
“好?。”她确实不大想与司马朗一桌吃饭。
晚些时候,司马朗继续厚着脸皮来蹭饭,没在饭桌上见?到沈秀,他问:“夫子,沈秀呢?”
“我们回来得太?晚,她已经先吃了。”
“这?样么。”司马朗眼里的失落一闪而逝。
过了两日,沈秀戴上面纱,同魏朝清与魏长生一起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沈秀仍未取下面纱。魏长生道:“姐姐,带着面纱不闷得慌吗?”
“不会。”沈秀翻开书?,静静浏览起来。
马蹄得得声与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若白噪音在耳边浮沉,年岁小觉多的魏长生头一靠,枕在软枕上,睡去了。
沈秀翻着书?,看着看着也困将?起来。她靠着车厢,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垂。
就在她的脑袋偏着偏着,要歪下去时,魏朝清及时伸手。她的头直接枕在他伸出去手掌上。
她脸颊上的温热传到他手指间,他微微一顿。他准备慢慢矮下胳膊,好?让她枕到软枕上。
但他动作迟疑了一下。
他一直用掌心撑着她的脸。直到手酸,才轻轻放下手臂。
沈秀歪在软枕上,睡得很熟。
魏朝清定视她良久,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书?卷上。很快,他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他凝视熟睡中的沈秀。伸手,指尖即将?碰触到她的面纱时停住。
他没有碰她,只静静凝视她。
沈秀睡得迷迷糊糊时,耳畔隐约传来魏朝清的声音,“沈秀,该起来吃饭了。”
她揉鼻梁醒来。吃完饭,魏朝清与魏长生下马车透气。沈秀没敢出去。
这?时候,男女主早就到了锦州。她不会在这?里遇到他们。但保险起见?,她还是谨慎些,即便她戴了面纱。
马车又行了半日路,傍晚时抵达桃花村。桃花村就在京城外侧,行一日车城便能到达。这?里是魏朝清与魏长生的祖籍之地。
桃花村被?翠色山峦紧紧环抱,山清水秀,风景秀美,凉风习习,环境很是让人惬意。
马车停在一处宅院前。
魏长生兴冲冲道:“姐姐,这?便是我们老家!”
前方宅院瓦檐砖壁,院墙上爬满了姹紫嫣红的花,院墙前方流淌着一股细细的溪流,晚霞将?水面染成牡丹色,使得溪流宛若一面晕染了牡丹花汁的绸布。
这?样的地方,住着肯定舒惬安宁。
宅院门前有家丁迎接,“大人。”
进了宅子,洗去一身?风尘,魏长生来唤沈秀,“姐姐姐姐,吃晚饭了!”
“这?会子太?阳落山了,阵阵凉风吹着凉快,我们去院子里吃。”魏长生咧嘴道。
晚风阵阵,吹拂着院子里的花草绿树瓜藤,带起绵绵细响。晚霞红橙橙地洒在小院里,风似乎被?红霞浸染,吹过院子,如刷子一般把院刷成了暖橙色。
绕了花枝的木架下面,下人正在摆放膳食。魏朝清已入座,见?沈秀和魏长生来了,他招手,柔和的笑意映着朦胧的晚霞,“快来。”
沈秀坐下去,她环顾香气弥漫的院子。篱笆花草花藤绿树环绕,院子农家风味很浓厚。
她去瞧篱笆后面吊着的黄瓜。黄瓜长得绿油油,肯定十分清甜脆口?。
魏朝清问:“想吃黄瓜?”
“嗯,想吃,想吃生腌水黄瓜。”
魏朝清吩咐下人,“去摘两个黄瓜,做一盘生腌水黄瓜。”
“是,大人。”
“谢谢。”沈秀拿起汤匙,先喝汤。晚霞在汤面上染了一层玫瑰色的胭脂,沈秀用汤匙破坏掉这?层玫瑰色的胭脂。
从?前在乡下外婆外公家里时,晚上吃饭也会将?饭桌搬到院子里,吹着晚风吃饭,闻着花草果木香气,凉快又舒适。
脑海里闪过外公外婆慈祥的面容,她抿唇,肩膀矮下去。她想他们了。很想很想。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魏朝清问道。
“没有没有,很好?吃。”沈秀赶紧压下消沉的情绪,开开心心吃饭。
吃过饭,魏长生道:“姐姐,我带你出去走走,这?会儿不热,我们可以去钓鱼!”
傍晚的村落炊烟袅袅,凉风习习,充满着烟火气,宁静又美丽,沈秀知道傍晚的村落有多美丽。
从?前在外婆家时,吃完晚饭,她便和小伙伴们野去了,去小河里玩,去树上摘果子,去田野里疯跑,好?不畅快。
她现在也想出去转转。但她打消了出去玩的心思?。
最开始没遇见?谢扶光时,她还敢戴着幂篱面纱出去逛街,在他手下经历过一次濒临死亡的恐惧后,她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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