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折栀
本来就是我的!我是被主人主动捡回来的,你一个自己臭不要脸带孩子上门的破落无赖虎有什么资格和我比!你快点下来!!
气得金花嗷嗷嗷,猛地从墙上窜了下来要咬好事。
宋软一伸手抱住金花的脖子把它拦下来。
好事唬了一跳,扬着蹄子哒哒哒的跑开一段距离,然后“嗯嗯嗯”地吵宋软告状。
主人,你看看它!它多凶!把它赶出去!轰出去!!
金花也呼呼嗷嗷地吼:
小驴崽子,你吃豹子胆了敢对我这样说话,放在林子里,你爹妈我都是一爪一个!
好事声音激烈起来,扬着调子冲宋软“嗯哦嗯哦”地告状。
快看呐快看哪!这凶虎威胁驴了!要杀驴了!
它今天敢吼我,明天就敢吃了你!不像我,只吃吃草就老老实实干活,对你忠心耿耿,快把这个危险分子赶出去!
金花鼻子都气歪了。
就没见这么不要脸的驴!!!
虎在耳边嗷嗷呜呜地后,驴在身后嗯嗯哦哦地叫,封闭的院子里,那是一片的热闹。
宋软都麻了——怎么这年头驴跟虎还能吵起来啊?难道他们之间也有动物通用语吗?
但是很快,她就顾不上麻了——一驴一虎齐刷刷地盯着她,又看向那个石墩子,似乎是叫她来评判这个石墩子到底给谁。
宋软:……
宋软:…………
明明她还只是个女娃娃,却莫名体会到了夹在老娘和老婆之间两头为难的男人的感受。
金花不允许她装死,收了指甲拿肉垫扒拉她,好事也要她撑腰,哒哒哒走过来用嘴巴子杵她。
宋软:……………………
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遇上,现在还得给驴和虎断官司。
“这样,”宋软就跟那两头活稀泥的男人一样,沉吟了一下,对金花说,“这块石头确实是好事的,叫你抢去了确实没道理……”
背后的好事得意的发出一道嘶鸣,明明是一头驴,但硬生生整出了马的动静。
金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像被枪吵脑门上嘣了一下似的,啪叽一下就要地上倒去,张着嘴就要撒泼打滚。
“诶诶诶!”宋软连忙一手臂稳住它的头,连哄带劝,“那块好事都踩了那么久了,你抢过去也没意思,这样,我再给你拖一块石头来行吧!这块就专属于你,好不好?”
金花暂歇了撒泼打滚的动作,斜着眼看了宋软一眼。
宋软赶紧跟着哄:“这一块就是你一只虎的,完完全全属于你,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好不好?”
金花耳朵一动,爪子抻了抻,尾巴一甩——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宋软就跟那领命的小太监一样,遵着金花老佛爷的旨出去找石头。
好在乡下到处都是石头,宋软很快地找到一块高矮平滑都合适的大方石头,扛起来搬回了家。
正巧路过的徐大牙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诶,你们城里娃娃就是和咱不一样啊,搬石头玩儿,不沉哪?”
宋软强颜欢笑:“……哈哈,正好现在没事,锻炼身体,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徐大牙赞同:“确实哈,现在到冬闲了。之前抢收累的四脖子汗流只想好好歇一歇,现在歇久了又觉得躺不住想找点事干。”
不过没事干上山捡捡柴火也能锻炼身体啊,还能有柴火烧,搬石头能有什么用?
徐大牙啧啧摇头,觉得现在的小年轻太不会计算。
但是为了和小宋之间的良好关系,她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口。
不然宋软高低地为自己喊冤——怎么没用?这是阖家欢乐石!
带着“阖家欢乐石”回到院子里,就看见好事已经得意洋洋地跳到了自己的石头上,金花耷拉着一张脸看着,见宋软回来,眼睛一亮,整个虎窜了上来。
宋软把手中的大方石卸下,推到另一边放稳,拍拍手:“怎么样?我特意挑的大的。”
金花跳了上去。
考虑到金花的体型,这块石头比小驴那块大一些,虽然不够金花整个虎直接躺下,但直着两条前腿坐着还是绰绰有余。
金花两只后腿撑在石头上,前腿刚好能毫不费力地露出一个虎头,将隔壁看的清清楚楚。
金花现在满意了,原本整个耷拉下去的虎脸略上扬。
宋软松了一口气,连忙还试图转移注意力:“不错就行,我们快点看隔壁的热闹把。”
她这口气松早了。
好事不满意了。
它看看金花脚下的石头,又看看自己的,“嗯嗯嗯”地踢着腿开始抗议。
——凭什么这头破虎的石头比它的大?
——凭!什!么!
它踢踢蹬瞪地发泄着不满。
这次轮到金花得意洋洋了。
它吊梢着眼睛,阴阳怪气地嗷嗷
——驴要有自知之明,你先来的怎么样?你一头吃会吃草的驴,比得上我这样的森林之王吗?
好事差点气过去,咬着宋软的衣服开始撒泼。
——你歧视食草动物,不公平!不公平!
宋软像个不倒翁一样被被它拽得摇过来又倒过去,心死如灰。
宋软:……
她累了,真的,她累了。
她一个未婚未育的小姑娘,第一次体会到了双胞胎妈妈的心力交瘁。
她太难了。
好事不依不饶地咬着宋软的衣服。
宋软抹了一把脸:“你还是一头小驴,所以踩小石头,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给你换大石头。”
小驴似乎还要叫,宋软眼疾手快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一只苹果,怼了上去。
小驴:!!!
这年头,人在冬天都不常吃到苹果,更何况小驴,还是野驴。
好事不闹了,金花从墙上撤回两条前腿,虎视眈眈地看着宋软。
虎看见了!
虎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你给这蠢驴开小灶!!!
宋软只能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一副羊心肝。
正在门口扑腾着逗猫棒玩儿的白围脖闻到了肉的香味,也跟着凑了过来,巴巴地拨着宋软的裤脚。
踏马的,养了群活爹啊!!!
宋软骂骂咧咧地又买了一个兔心丢给了白围脖。
一院子的人都吃,凭什么她不吃?
宋软怒而给自己下单了一份鸭脖,打算一边吃一边看戏。
她们折腾这么久,隔壁孙婆子家还没散场——好歹对宋软有了一点点安慰。
被吵得头痛的赵为军一抬头,就看见左边墙头上齐刷刷探出三个脑袋。
一个虎头,一个驴头,中间夹了一人头,眼睛都瞪得溜溜圆,好奇的神色在此刻跨物种般地同步了,就跟看耍猴似的。
最可气的是三个脑袋的嘴里都在嚼啊嚼,就跟看电影吃米花、看热闹吃咸疙瘩、八卦吹水嗑瓜子似的——反正是一个很清晰
赵为军虽然在部队里只是个小军官,但在东风大队好歹也是矮子堆里最出挑的那一个,谁见了都得说一句年轻有为,一向是被捧着的,哪儿受得住被这样像小丑似的看?
当即吼了一声:“别闹了,净叫外人看了笑话!”
但是除了他,屋里的剩下几个哪一是怕被人看了笑话的?
被人看笑话,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洒洒水似的正常,甚至越看越闹腾。
孙婆子躺在地上,像个磨盘似的一边旋转一边蹬腿,嗷嗷地叫:“来人啊!来人啊!大家都快来看看啊,这个挨千刀的不要面皮啊!”
赵为军明显能感受到,墙头上那三个脑袋情不自禁的地往这边伸了伸。
他的心中更是羞愤。
慢着,驴头和人头可以理解,但是最边上的……虎头?
赵为军猛地反应过来,嗖一下抬头,凝神定睛一看——卧槽!还真的是虎头!
他蹬蹬瞪向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就要去摸枪,摸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转业了,只能又蹬蹬瞪地向后退了好几步,猛地提高了声音:“还闹什么!没看见有老虎!!”
出乎他的意料,除了他媳妇刘小娟和他一样被吓得连跳两步闪到了边上,地上的孙婆子和吴建国那是岿然不动。
嗯,边上像个柱子一样装死的老三赵为民也不动。
一副誓要闹到底的不动如山之态。
赵为军都要疯了——他怀疑他这么久没回家,娘
和弟弟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脑子弄坏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老虎趴在墙头看呢!都这样了还不跑,为那三瓜两枣吵呢!!
但到底是自己亲娘亲弟,他只得忍着肝颤蹬蹬瞪上前拉人。
拉一个,不动,再拉另一个,还不动。
不仅不动,还死死地盯着对方看,像是在较劲谁动一下谁就输了似的
“娘!”他的声音都急变调了,“娘你往左抬头看看!”
孙婆子往左上方一瞟,淡定地收回目光:“金花啊,我知道,看就看吧,反正它也不会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