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折栀
比前世她从赵三柱手里拿到了封口费还多了一倍!
她狭隘了吧啊,宋软不按照前世命运老老实实走害她失去了初始资金,这钱理应要补给她!翻倍补给她!
或者说,这怎么就不是老天给她准备的初始资金呢?不然宋软一个无名小卒,哪儿能得那么多钱?
她才是老天的亲闺女!这就是老天给重生的她准备的新机遇,不然上一世怎么没听说宋软手里有这么多钱?
宋软也配有这么多钱?都该是她田慧妮的!
田慧妮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恨不得马上把钱从宋软手里夺回来。
但她好歹还有一两分理智,知道现在的宋软不好惹,强攻怕是容易把自己搭进去,于是打算走怀柔路线,先把和宋软的关系打好了,再或偷或骗地把钱弄到自己手里,别和人正面对上。
田慧妮想起那头被宋软一拳打得死不瞑目的野猪,浑身情不自禁抖了一下,虽然强忍着镇定下来——毕竟时间已经过去挺久了,威慑力不如一开始大,再加上田慧妮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女那钱就是她的,心中很有些自信心理。
她都重生了,放在哪本小说里不是女主,老天总不能叫自己的女主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配角弄下线吧?
田慧妮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有道理,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正好趁着现在就是相互拜年的点儿,老和宋软一起玩儿地韩珍珍也不在,她肯定正寂寞着。她给宋软拜个年,扯扯闲话聊聊家常,这关系一来二去不就起来了吗?
至于宋软家那头老虎,田慧妮咬咬牙,宋软都和那畜生一个屋檐下睡那么久了,想必也是有几分管制的手段。
就算那老虎突然发狂倒时候要咬她,就凭宋软那把子力气,回过神来了肯定也能按住。而她,正好能借着被宋软老虎咬伤的借口,找她要一笔医药费营养费!
正好还不用她再仔细算计了。
田慧妮这样给自己打完了气,一咬牙站了起来——她在这种事上还是颇有行动力的。
大过年的总不能空手上门,她是要和宋软打好关系的,得放长线钓大鱼。田慧妮这样想着,拿了一包饼干,又拿了两个鸡蛋,选了个大篮子,上面盖了一层布,看上去满满当当的,提着走了出去。
这年头,这可算是重礼了呢。
田慧妮故意挑边上人家多的村道走,又特意在别人家门口放慢了脚步,现在正值拜年往来繁忙之际,她有心这样一磨蹭,果然遇见了不少拜完年出来的人。
大过年的,村民们也友善了不少,再加上田慧妮在村里的形象还算不错,于是有人主动打招呼:“田知青,干什么去啊?”
田慧妮温柔含笑,举了举手上的篮子:“我去给宋软同志拜年。”
哟呵,平时没听说你俩玩的好啊。
村民眼露惊奇之色。
田慧妮主动掀开篮子上的布,叫大家看清里面的礼物,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韩珍珍回去了,宋软一个人搬出来,过年怕是有点孤独,我去看看她。”
“田知青,你真是个好心肠啊。”
“小宋知青能遇见你这样的好同志,也是她的运气啊。”
田慧妮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嘴上却说:“哪里哪里,只是宋软年纪小,又是才下乡,我看着就跟我妹妹一样,多照顾一点也是应该的。”
“你可真是个仗义人!”那村民称赞道。
就是这样,最好得叫全村人都以为她对宋软多好、多情真意切,这样不管宋软是不是真的接纳她,起码在外人眼里,她们俩关系是好的,以后宋软有事怀疑不到她身上去,她遇见什么事,宋软得对得起她!
田慧妮志得意满地往宋软家走,孙婆子家里,铁蛋正气冲冲地铲着鸡屎,铲下来的鸡屎也没丢到外面去,而是收集起来堆在了一块冰砖上,现在已经垒成了一堆小三角堆。
但是这年头限养鸡,孙婆子家也只有两只,铁蛋在鸡窝的边边角角都铲了一遍,也只凑出不到巴掌大小的一小堆——这够个什么啊!
铁蛋想着宋软对他的欺负,咬牙切齿,转头就要给两只正窝鸡窝里睡觉的鸡两拳头:“真没用,连屎都不会拉!”
俩鸡正好好地趴窝里睡觉呢,能不丁就挨了铁蛋一拳头,虽然他人小,但手劲可不小,当即“喔喔喔”叫着扇着翅膀惊慌失措往外飞。
铁蛋猝不及防被俩鸡一撞,哐叽一下摔了个大跟头,正好一屁股坐在了鸡屎堆上面,整个人嗷得一声叫了出来。
这是他给宋软准备的啊!
他都顾不得自己脏,慌慌张张爬起来看自己好不容易凑出来的这一堆。
好在东北这天气天寒地冻,只要稍微带水分的,都给冻上了。鸡粪也不例外,一个个被冻成了小冰坨坨,他刚才这一座,只是叫它们变成了饼饼,衣服上到是没沾上。
铁蛋松了一口气,虽然又皱着小脸反应过来——鸡屎冻实了,就算踩上去、丢到身上,也不沾啊。
这可不行。
他蹬蹬瞪跑回屋子里,去找自己的鞭炮去。
另一头,大队长家里,王雪兴冲冲换上了新衣服,这件衣服是她拿公社奖的那块布,给了
二嫂白芳芳加工费叫她帮做的,红彤彤的好看的紧,她穿上觉得自己就是那发光的太阳,昂着脑袋往外走。
她还记得她当时去要宁远屋子的时候,宋软把她好一阵嘲讽,她现在非得好好去在她面前秀一秀!
那土鳖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吗她!
第131章
三花聚顶
宋软并不知道有三波丧尸正朝着她的小屋席卷而来,她正给自己做早饭。
这边讲究大年过后的这两天不动刀,一般都是将除夕夜里剩的菜饭一大锅炖了,大锅的炖鸡炖肉,头一顿掺上粉丝是一道菜,第二顿掺上蘑菇,又是一味菜,还有掺地瓜、白菜,一盆菜能吃好几个花样,当然,说直白点也能叫剩菜开会。
都住到了这里,宋软也打算入乡随俗不动刀,只是她昨天晚上的菜做的都些是大鱼大肉,昨天吃了一晚上现在肚子里的油水还没刮干净呢,暂时不想和老面孔见面。
留着中午开会吧。
宋软的目光在架子的隔层上转了一圈,落到了角落那坛子酸笋上。
吃点螺蛳粉吧,刮刮油。
这坛子酸笋还是用之前韩珍珍送给她的秋笋腌制的,上次炒鸡杂用了一点,又给韩珍珍分了一点,现在只剩下一小半了。
虽然现在东北室外的天气已经到了零下好几十度了,但是宋软这屋里有和一面和灶以及隔壁卧房的炕相通的的火墙,她平时做饭、晚上烧炕都是暖呼呼的,再加上她又是个舍得烧炭的人,所以屋里平时也是挺暖和的,水缸不会结冰,酸笋在这样的环境里更是茁壮成长。
宋软一开盖子,那小味儿~嘶,直冲天灵盖。
比之前还够劲。
宋软深深地吸了一口,只觉得灵魂都得到了升华,口水不自觉地在舌根处分泌。
她用干净筷子捞了两根出来,考虑打到不能用刀,她上手咔咔给撕成了小条,这样一折腾,浓郁的味道更是在空气中涌动。
宋软先在锅里用蒜瓣和辣椒爆了香,然后把攥干水分的酸笋条放了下去,只听哗啦一声响,在热气的蒸腾下,酸笋味如虎添翼大军压境,充斥了整个厨房不说,还有向外蔓延的趋势。
“吼——yue嗷!!!”
窗台边传来一阵粗声哑气的呕吐声,宋软抬头望去,一直毛茸茸的金圆耳朵像是受了惊吓一样飞快地俯了下去。
娘嘞!!这个颠婆娘,这个颠婆娘,她又在吃那啥啊!!!!
金花大鼻子猛地吸了一口,差点没yue出来,还和上一次的味道不一样——还是不同口味的?
真是好闻的味道香得总有相同,难闻的味道臭得千奇百怪。
本来想蹭到厨房里面浑水摸鱼蹭着吃两口的金花撒丫子就往后院跑,它还是吃它的狍子肉野猪肉去,还是它们虎虎自己的东西好吃!!
这癫婆娘什么爱好啊,这种东西都要分不同口味??
金花熟门熟路地扒开地窖门挑了只梅花鹿叼出来,正准备开吃,突然虎爪一顿想到了什么,整个虎都迟疑了。
慢着,它虽然没有直接吃,但是那个癫婆娘喜欢亲它啊!
之前亲就亲,它咬咬牙,就当是白吃白喝白住交付出的一点小小的代价,但是,但是,要是这个婆娘老吃shi,然后再亲它,这可就不是一点小代价了哇!
它的牺牲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金花一想到这里,兴冲冲卷起的尾巴耷拉下去,愁得胡须倒卷毛毛低垂,连眼前香喷喷的梅花鹿肉都吃不下去了。
平生愿望就是找个大腿抱上躺平的金花第一次有些犹豫起自己的选择了——这软饭也不会那么容易吃啊这。
宋软一点也不知道外面金花丰富多彩的内心活动,她看着炒好的酸笋条,从热水壶里倒了两碗开水下去,红汪汪的油花一下子飘到了最上方,她把米粉放了下去。
现在条件有限,就这样简单地先吃一点吧。
宋软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小水泡的米粉汤,想了想,抱来一兜白菜,揪了叶子丢下去,又从昨天晚上剩下的菜里挑了两块排骨和大肉放进去一起煮了,螺蛳粉里没有螺蛳,但好歹酸笋这灵魂小味道还是够够的。
用筷子在锅里划了划,看上去似乎差不多了,宋软正要挑起来呢,门口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宋软筷子一顿,算了,她也挺喜欢是软绵绵趴趴烂的粉,干脆再煮一会儿,回来再捞起来吧。
她这样想着,把盖子盖上,走出去开门。
她以为是大队长或者徐大牙家的人,又或许是隔壁的宁远——毕竟整个村里,似乎也就他们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来她这,脸上扬着喜气洋洋的新年营业笑容,咵嚓一下把门拉得大开。
“新年——?”
田慧妮胳膊上挎着篮子,脸上扬着温柔的笑意,眉目温婉地看着她:“新年好呀。”
宋软:??
她哐得一下把门关上了,是她眼花了,还是她开门方式不对?
门口那个是田慧妮?还摆出那样一副挤眉弄眼的怪相?怎么的,正面弄不过她,所以大过年的扮瘟神给她找晦气?
好歹毒的手段!好肮脏的商战!
摆好了姿势、脸上刻意扬着温柔笑意的田慧妮被猛然合上带来门风吹得刘海都张牙舞爪飞起来了,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把笑容挂回来:“小软,小软,你别闹了,快把门打开,我来给你拜年啦。”
里面窸窸窣窣好一阵响动,门再次被拉开,这次却不像之前那样都够几个人走了,宋软谨慎地把头探了出来:“你来给我拜年?”
警惕之色那叫一个肉眼可见的凝实质,简直是左眼里写着“黄鼠狼”,右眼写着“给鸡拜年”,中间的额头上写着“退退退”。
田慧妮在心中暗骂宋软不知好歹,在心底默念了好几遍“小不忍则乱大谋”,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了,像一个暖心的大姐姐一样。
“小软,之前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但大家都是知青,天南海北地会聚在这里,也是缘分,何必让这点误会横在中间凭白消磨情谊呢?”
“我其实很欣赏你这样的同志,想着在新的一年和你重新建立牢固的革命友谊,一起为农村建设做出贡献。”
田慧妮义正言辞,眼中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这个门,她今天一定要进去!
宋软听得眉毛一抽一抽地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立集合排排站,像是被人怼着喂了一口苍蝇拌饭一样。
田慧妮把篮子上的布掀开,把篮子里的饼干和鸡蛋展示出来。
她是从后世重生来的,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看得上眼,但她也知道,对现在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这已经是顶顶好的东西了,于是态度不自觉又流露出一点微妙的高高在上。
“你看,这是我专门给你带的拜年礼。”她轻言细语地说,“我是真的想和你做好朋友的,正好来年为我们还是一起在学校当老师的同事,更要相互帮助呀。”
宋软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怎么说呢,黄鼠狼拎着礼物来给鸡拜年——这都不是一般的反常了,这是打着抄家灭族的主意啊。
只是她还来得及说话,从门口传来了另一道尖酸的声音:“哟,我看看带了些什么?就一包饼干好值得说的这么郑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