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折栀
正弯着腰搓玉米的的队员们齐刷刷地竖起了身子,有的甚至屁股都急得微微离凳,像一群踮着脚的土拨鼠。
第37章
粮仓激战
孙婆子嗷嗷地在地上呈三百六十度地转,活像个被小孩儿从中间一旋和别人比斗的筷子,残影都快转个成个圆盘形了。
她边嚎边骂倒是将火气撒了个酣畅淋漓,坐在她周围的人可就遭了殃,本来好好地堆在各人身后已经剥完了的玉米芯子小堆,被她这么旋风扫堂腿地一扫,瞬间稀里哗啦散了一片。
孙婆子趁机藏了两个在自己怀里。
她孙婆子是什么人,路过肉联厂都要摸一把肥肉沾点油,从她家飞过的鸟都要被扯根毛、帮大队晒豆子晒时二斤二收回来一斤八的主,能叫这便宜白白溜走?
她一边嗷嗷痛骂,一边又踹了一个玉米芯子堆,趁乱藏了两个。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瞬间不满了:
“孙婆子,你这是干啥?”
“就是,你儿媳妇骑你头上归骑你头上,你踹我们苞米瓤子堆干啥?”
“就你这撒泼打滚泼辣样,你儿媳妇能欺负你?你当我们没见过你儿媳妇?”
“卧槽,你还偷拿老娘苞米瓤子!你个不要脸的老瘪茄子猪腰子,给老娘掏出来!”
说话的是前几天还和孙婆子一起说东道西的高颧骨大娘。
孙婆子偷藏得连胸带肚子都大了一圈,此刻紧紧的捂着,嘴硬地叫到:“谁拿了,谁拿了?”
高颧骨大娘气不过,伸手就要扒拉她,前几天一起大树底下边搓麻绳边造谣扯舌的浅薄情谊瞬间烟消云散。
“耍流氓了,耍流氓了啊!这个不要脸的老婆娘当众扒我衣服啊!”孙婆子嗷嗷叫。
能和孙婆子尿一个壶里的能是什么好东西,高颧骨大娘冷哼一声,不干不净地骂:“老娘就扒拉了怎么样,你男人死了这么久,估计巴不得能好好解解骚,心里头爽着呢。
孙婆子气得嗷一下弹跳起来:“你这个颧骨高的能犁二里地的老丑八怪,你有男人又咋地,你以为我们不晓得你男人都不惜得碰你净往别地儿钻吗?我瞅村里人也别叫你刘大婶子,叫你刘活寡子才最贴切。”
“孙!小!花!”刘活寡子,不是,刘大婶子气得毛都竖起来了,“嘴巴这么贱,我看你老大死这么早就是被你累的!给自己积点德吧,你老二可还在战场上呢!”
“你敢咒我儿子!”
先不说死了的白月光大儿子,孙婆子现在敢在村里横行霸道全是靠她当兵的二儿子,被刘大婶这么照心肺管子一戳,眼睛都红了。
她嗷得一声扑上去薅住刘大婶头发,嘶啦一下揪下来一大缕。
得,双方这下是真激起了火气,又抓又挠地打成一团。
“干啥呢!又干啥呢!搓苞米还能搓出事来?”大队长一头包地匆匆跑过来,一看满地打滚的孙婆子和高颧骨大娘,怒吼道:“孙婆子,刘大婶,咋又是你们两个爱搅换的!都给我停下!”
大队长到底还是有几分威信,两人的动作缓了下来。
眼见着要分开,孙婆子心有不甘,伸爪最后抓了刘大婶一下。
刘大婶勃然大怒,反手就是一巴掌,啪!
两人又双叕打了起来,连咬带抓,现场一片鸡飞狗跳。
坐在宋软另一边的干巴瘦大娘冷笑一声:“活该!叫她以前和孙小花天天瞎搅和,俩贱人咬起来了吧!”
干巴瘦大娘在村中人称刘二婶,和高颧骨大娘刘大婶是妯娌,年轻时因为分家的事闹了不小的矛盾。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刘大婶转头就挎上了和刘二婶不对付的孙小花,俩坏得流脓的喇叭精今儿说她小心眼明儿说她不安分,好在她男人没信,但仇是结下来了,年轻的时候三天掐九顿,现在当婆婆了依然彼此不对付。
见两人掐起来,她别说劝架,没各泼一盆开水都是她心善。
孙婆子毕竟经验丰富,胯一翻骑到了刘大婶身上,一边冲着她的力啪啪啪地狂扇,一边咧着大嘴嘲讽:“哟哟哟,刘活寡子是不是几十年没被人这么骑过了?可别爽到你了诶。”
刘大婶遭此奇耻大辱,气得浑身发抖,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挺腰,抱着孙婆子就地一滚,把她压到了地上。
见孙婆子脸上那副咧嘴嘲笑的小人得志样还没散去,怒从心头起,抓起地上散落的苞米芯子,朝她**猛地一桶。
“我叫你犯贱!我叫你犯贱,你个实打实的寡妇还好意思说我?!我看你也很寡很久了,叫你尝个新鲜!”
孙婆子当场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
周围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不论男女身下都是一紧。
“卧槽!”
“我的妈!”
“刘活寡子,不是,刘大婶子真彪啊!”
你别说,孙婆子还有几分歪才,你瞅着这绰号取的,又恶毒又上口还上头,等着吧,虽然刘大婶现在把孙婆子打成这样算是有几分威慑,但保准不出几天就会在村里暗里流传开。
宋软深深地咽了口口水,在心里对系统说:“你别说,我之前以为孙婆子已经是女中猛虎,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东风大队这小地方,真是卧龙藏虎。”
怼精系统沉默良久
【以后你和人动手,先把力拔山兮气盖世装上,咱们宁可把人打坏打飞,也不能,也不能……】
它看着捂着胯撇着腿嗷嗷叫的孙婆子,觉得CPU都在烧,组织一下语言
【遭此蹂躏】
宋软深以为然地点头。
昨天刚来就因为鹿汤分配刘大婶发生冲突、想着要给她一个教训的的新知青们,此刻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
“这个村子里的人,真是太可怕了!”那女知青带着哭腔道。
蚂蚱作为冲突的直接造成者,自觉被刘大婶记得最深,此刻心有余悸地小声道:“幸、幸好,昨—昨天没有打起来。”
其他人颠头耸脑地表示赞同。
“慢着!”他尖叫一声,惊恐地摸着自己的蚂蚱脸,“没听说她是活寡子吗,讲不好万一憋变态了,朝我们下手怎么办?我这么年轻鲜嫩的,万一,万一……”
他讲不下去了。
如果是年轻好看的女人,他还挺乐意的,毕竟又不是他吃亏;要是其他大娘,他虽然不乐意但也不至于如此惊惧,主要是这个,这个活寡子大婶她会用工具啊!
你瞅她那熟练狠辣的动作,万一到时候突然奇想,给他来一棒子怎么办?
虽然只是想象,都叫他不寒而栗了。
另两位位新来的男知青都沉默了——他们觉得自己长得也很危险。
那位女知青左右看看,下乡之前她妈特意叮嘱她,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她一个年轻的姑娘不比男人,尤其要注意,千万不能一个人行动,最好跟着顾均他们,但现在看来,男的、男的也不安全啊。
顾均沉默中带着沉痛——他是这几个中长得最好看的。昨天晚上也认识了其他老知青,不是他自傲,也没一个比他好看。
而且昨天他给蚂蚱打圆场的时候还展示了他聪明的头脑、优秀的语言表达能力以及识时务的组织协调能力,这不是更显眼了?万一,万一……
半响,他开口,有些艰难地说:“以后,我们一起走,不要落单。”
“对对对,”几人连连点头。
四个人空前团结。
大队长气得脸都红了:“像什么样子!像什么样子!还不把她们拉开!”
碍于大队长的面子,周围的人磨磨唧唧地围上去,不情不愿地伸伸爪子探探手,看似开始拉架了,实际上衣角都没碰到一点。
这俩老娘们打架可真狠呐!他们可不敢碰,万一误伤到他们怎么办?
大队长气得两眼一黑,目光扫到还站在人群外探头探脑的赵为民,终于找到个发泄口:“赵为民!你妈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看什么玩意
儿!还不过来拉开。”
赵为民躲不过去,只能撇着腿踩着小碎步过来,好在别人都以为他是不想去,虽然有些不耻他连亲妈都不帮,但也没往别处想。
刘大婶杀红了眼,又通过收拾孙婆子掌握了某种打架秘术。
赵为民过来一弯腰,还没来得及伸手呢,她腾的就是一脚朝他裆处踹去,正中他昨晚才受到重创的关键部位。
宝贝根子受到二次打击,赵为民当场惨叫一声,重复昨晚的动作,捂着跪下打滚惨叫。
“老三!”孙婆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她家老三那地昨天才被踹,今天又被蹬,万一坏了怎么办?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子,但绝对不想看见他断子绝孙啊!
当场悲愤地大叫:“我和你拼了!刘活寡子,我看你就是太久没被你男人碰,憋变态了!自己男人不行,就想把别的男人也弄成太监!”
“卧槽!”
咋一听还挺有道理,周围人齐刷刷地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惊惧地盯着刘大婶。
“刘大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的男人心有戚戚。
“对啊对啊,再怎么样也不能……”
“不然你和你男人好好说说呢……这也不是个事啊。”
泼天的脏水啊!
刘大婶气得都哆嗦了,恨不得自己变成磨豆腐的那带磨杆的磨盘,转着圈抽这些开口的傻逼们一人一巴掌。
但她好歹还有几分理智,知道她的战力对战孙婆子一人已是勉强,扑上去猛抽这个罪魁祸首:“我叫你胡说八道!我叫你胡说八道!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双方都有怒气Buff,一时打得旗鼓相当。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队长气得都哆嗦了:“给我把她们拉开!再起哄看热闹的一起扣工分!”
见大队长是真动了火,到底还是上来几个男人,把她俩拉开。
孙婆子被拉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赵为民嗷嗷哭:“我可怜的儿啊!”
“刘大婶欺负人呐!当家的你在地下看着啊,你两腿你蹬走了,留我们孤儿寡母的被怎么欺负啊!我不活了啊,你把我带走吧!老天啊,没这么欺负人的啊!”
赵为民捂着关键部位说不出话来,陈桂芬也跑过来哭哭啼啼,一时看上去还真挺可怜。
大家伙儿看他们这样,又隐隐有些同情了。
正好这时赵支书也赶了过来,见此情景,皱着眉看向刘大婶:“刘大婶,你说你……孙小花毕竟是一个寡妇不容易,脾气被磋磨得刚硬了点,说话不好听你实在气不过,吵吵也就算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周围人也点头。
“确实……”
反正没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很轻易地就能被说动摇。
“不是,我咋觉得,赵支书有点太偏着孙婆子呢?”
宋软有点奇怪。
虽然孙婆子是赵支书寡嫂,但毕竟兄长已经死了这么久了,再深的感情都该淡了,而且她前不久才害他在领导面前丢了脸,赵支书真的就一点不记恨?看他着不像是这么重视亲情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