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柚不加辣
她问:“天极卫的天极?”
谢迟微微颔首。
“是。”
虞秧蹙眉,“这句话是何意?”
“这句话出自天问族的奇文《天问》。”
谢迟继续挖着土,并翻译道:“叫天地运转的绳子系在何处?天极那般遥远延伸到了哪里?八个擎天柱撑在哪里?大地为何在东南亏陷?”
他顿了下,又解释道:“此句天极指的是天的南北两极,天极卫的天极,应是天道之意,据闻是取自《黄帝四经》中的‘必尽天极,衰者复昌’。”
“此句放在文里的意思是征伐他国时,若不能做到天道准定的地步,那么被征伐而衰落的国家会重新振作。但想来朝廷的天极卫取的是字面之意,必遵从天道旨意,叫衰落的国家重新昌盛。”
虞秧读书少。
在她消化谢迟的话时,谢迟已经挖了个坑出来。
虞秧这才留意到,谢迟挖的正是庙的东南角。
她忙跟着挖。
二人挖了足足有小腿长的坑,就在虞秧想着是不是挖偏了了时候,只听闷闷的一声咚,他们竟真的挖到东西了!
*
木桌上这会正摆着个石函(石制的匣子)。
他们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把石函上的泥土清得干净了些。
石函上刻着浮雕,雕的一道模糊身影,以及一男一女两个孩童。
左边男童手里拿着个圆盘弯着含笑的眸子,瞧着就像世家小公子。
右边女童额头贴着张符面无表情,瞧着就像丧丧的小僵尸。
虞秧低头看两个小孩中间那道穿着大袖袍的身影,迟疑道:“这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怎么刻得这么糊,是被磨掉了吗?”
谢迟用指腹轻触那道身影。
“没有磨损过,应当是工匠刻意如此雕刻,民间画神、刻神,总是心怀敬畏,工匠许是只求形似,不敢犯神威。”
不过,只这一道模糊身影,都能让人感觉到那位“仙人”似能包容苍生的气质,可见工匠雕石技艺的出神入化。
虞秧说:“那这两个孩子肯定不是神。”
雕得这么精细。
她低头细看看,说:“世子,这还有名字。”
谢迟跟着低头,便见两个孩子旁边刻着小字,是天问族的文字。
“金童、玉女。”
他说:“许是跟着那位仙人的两个孩子。”
民间总管这样的男童女童叫金童玉女。
虞秧盯着那脸上贴着符的女童,怎么也没法把这丧气的阴童跟“玉女”画等。
不过符……
这符纸倒是有些巧。
就是那符纹她没见过。
她看向谢迟,说:“世子,打开吧。”
谢迟摇了摇头,“打不开。”
虞秧惊讶。
缝隙就在那,怎么会打不开。
谢迟说:“我方才查验过,此石函构造如锁钥,需用特定的‘提转推拉’、‘九转乾坤’之法才能打开,凭蛮力应当是开不起来。”
他温声道:“你可以试下。”
虞秧心中好奇。
她去外头捡了片叶子,嵌入缝隙,才进一点边缘,叶子就弯折,显然是遇到了阻碍。
她叹道:“若是打不开,岂不是白挖那么久的土。世子能看出这石头出自何处吗?”
“石英岩不少见,”谢迟将石函倒了过来,又转了转,最后停在缝隙处。
他举起石函,走到门口,“这里有个相字,应是那雕石者留下的。虽此石函存在年代久远,但若遇着相氏石雕后人,倒是可以留意。”
虞秧点头。
“还是世子心细。”
谢迟只听了村子的传闻,大概对石函里存了什么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但虞秧却觉得这石函有些要紧。
她怎么觉得那石函上的模糊身影,是她看的话本里的祭师呢?
只是话本里没写过祭师身边有两个孩子。
也或者,后半本里写了?
还有那石函上女童贴着的符纸,那么巧,就是符纸……
最要紧的是,祈福符生效后指向的是谢迟……或者是谢迟正在挖的石函。
她说:“我回去后,让人去查查相氏石雕。”
就是隔了百年。
只怕这石雕师家都不干这个,甚至改名换姓了……
谢迟道了声“好”。
二人在村子耗了快两个时辰,便准备回去。
就在二人走出村子时,谢迟突然揽住虞秧的腰躲到了附近一间泥屋。
破风声响。
一根利箭落在了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
黑衣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扬声道:“我只杀天极卫的男人,出来!”
虞·非天极卫·女人·秧松了口气。
她接过谢迟手里的石函,柔声道:“世子,我会藏好,你去吧。”
第59章 黑维,要媳妇不要
谢迟听到虞秧的话怔了下,旋即失笑。
他轻声道:“那你藏好了,若实在不济,便先走一步。”
虞秧认真点头。
“放心。”
外头的男子大概也是个缺心眼的。
在外头喊道:“是爷们你就出来,躲躲藏藏做什么!”
谢迟朝外走去。
他温声道:“兄台怎知我是天极卫的人?”
“老子有天极卫每个人的画像,你长得最显眼,我认错不了,你就是那个……那个北卫指挥是不是?”男子的声线粗,声音亦是浑厚高亮。
虞秧探出头看了眼外头。
便见村口站着一个同熊一般黑壮的高大男子。
身高足有九尺(两米出头)。
一脸络腮胡,眼睛瞪得比铜铃大。
谢迟站在人家跟前,就像……观音菩萨和黑熊精。
而且,这‘大黑熊’身后还有吉凶宜忌。
【宜:出行、入宅、开光】
【忌:嫁娶】
虞秧有些惊讶。
她算是明白了,吉凶宜忌都会出现有些气运的人身上。
但也不能说出现黄纸就好。
在她看来,有黄纸的人看着命好,但这黄纸上的宜忌又像上天给这些人圈定了规则一般,就像她随意做符合“忌”的事,黄纸的主人就会遭到没有来由、莫名其妙的劫。
谢迟听到‘大黑熊’的话,若有所思道:“你是大同教的人?”
‘大黑熊’狐疑盯着谢迟。
“你怎么知道?”
谢迟弯眸说:“在下姓谢,单名一个迟字,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大黑熊’见眼前男人落落大方笑得怪和气,咳了声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黑名维。”
谢迟颔首示礼。
“黑兄台,幸会。”
黑维愣了愣,用手头的弓挠了挠头。
“你这小相公倒是怪讨喜,这样吧,你把自个绑了,跟我走,我不对你动手。”
“未尝不可,”谢迟乖顺点了下头,问:“不知是去何处?”
“当然是去松……”黑维刚要开口,突然眼睛一眯,“你这娘皮仔是不是想套我话?不行,我还是得亲自动手,给你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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