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蒋牧童
于是两人安静而冷漠的看了一眼对面,竟不约而同的别开目光。
当谢灵瑜率领众人到了城门前停下,对面的车队也在缓步而来,崔休和萧晏行两人都在谢灵瑜停下之后,分别下了马。
如今只有谢灵瑜一人还骑在马背上,所有官员都站在她的身后。
晨光落在少女的身姿上时,并未因为这过于窈窕而纤细的身姿,便让人心生怠慢,相反她腰背笔直,端坐与马背上面,宛如从天而降的神女,从
容而淡定。
“大周永宁王殿下在此,还请北纥使团使者上前觐见。”
终于在对面车队停下之后,萧晏行上前一步,朗声喊道。
果然对面没一会儿,出现一个中年人,对方上前,笑着说道:“北纥使团使者,参见大周永宁王殿下。”
谢灵瑜垂眸望着对方,中年人这会儿也刚刚抬头,居然瞧见是一个极为貌美的少女。
这不仅让他想起,在来长安之前,便曾经听闻过,大周的皇帝封了自己弟弟的女儿为亲王。
一个女子居然成了王爷,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北纥若是大汗敢如此做,只怕连汗位都保不住了。
“我们二王子说了,他长途奔波极为劳顿,还请永宁王殿下到前面一见。”
显然对方也不想主动上前觐见谢灵瑜。
毕竟这个二王子自持是北纥可汗的儿子,岂会将一个女子放在眼中。
“二王子既是远道而来,千里已走过,何必还在乎这几步呢。”
不用谢灵瑜开口,萧晏行立马便驳斥了对方的提议。
于是一场看不见的硝烟,立马在此刻弥漫了起来。
北纥使者当即说道:“正是二王子已行千里,为了体现大周朝的诚意,还是应请大周的永宁王殿下上前迎接才是。”
显然,不管是谢灵瑜还是对面的二王子,都不想要输给对方。
都想让对方上前来拜见自己。
这一场无形的拉锯战,显然在双方还未见面的这一刻,便已经开始了。
于是北纥使者笑而不语的站在对面,他不打算回去禀告,显然是在下马车的时候,便已经跟那位二王子商量好了对策。
他想要拖延时间,让谢灵瑜低头认输!
毕竟这么多人在此处看着,这般一直站在城门口,丢脸的乃是大周。
“使者的大周话说的极为地道,”突然一旁的萧晏行看着对方,竟闲话家常了一句。
北纥使者淡笑道:“我年轻时曾来长安游学,并在你们的国子监读过书。”
“既是国子监学生,方才见到永宁王殿下时,为何不跪拜?”萧晏行原本和煦的神色,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北纥使者随即说道:“我行的乃是北纥礼仪。”
可是他话音还未落,突然膝盖下方一下剧痛,他猛地单膝跪地,因他本站在谢灵瑜的马前,这一跪地便是正正好好的跪向了谢灵瑜。
“北纥使者向大周永宁王殿下行跪拜礼,以示尊敬。”
萧晏行朗声喊道。
这一道声音自然也传到了对面的北纥使团阵营,一时间,那些使团内的人望着自家跪拜的使者,颇有些议论纷纷。
还原本行驶在最前方的那辆马车,也即刻有了动静。
果然一个身形极为高大的男子,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他一下马车便看见跪地的使者,拔腿便往这边走来。
谢灵瑜嘴角扬起,朝着一旁的萧晏行看了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
萧晏行不过是小小试探,对方这位二王子便沉不住气的露面了,还真是如传言般那样,是个莽夫。
第93章 原来与喜欢的人,在同一……
谢灵瑜坐在马背上,望着对面气势汹汹而来的高猛壮汉,心头却没有丝毫畏惧担忧,反而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等待着对方走到自己面前。
毕竟草原之上的莽汉,即便长得再高壮又如何呢。
若是不通谋略,最后也不过是贻笑大方。
果然,当二王子在听到北纥使臣居然当众给大周的永宁王行跪拜之礼时,他便忍不住掀开了马车车帘,待再看到使臣确实跪在对方的马前,当即便被气得不打一处来。
于是先前商量好的什么策略便都忘记了,他直接火冒三丈的赶了过来。
只是待快走到跟前时,二王子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只是如今他人已经出现,显然是没办法再回头。
一时间,二王子似乎也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因而他看向北纥使臣的脸色,越发难看。
反而是谢灵瑜在看见二王子的脚步慢了下来,也丝毫不着急,众目睽睽之下,这位二王子既已出了马车,总不至于再回头走过去吧。
果不其然,虽然二王子的步履慢了下来,但是他仍然是朝着谢灵瑜的方向而来。
所有人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谢灵瑜的马前。
“你便是大周永宁王?”待二王子走到跟前,看清楚谢灵瑜的容貌,还是被惊讶的直接问了出来。
虽然他在北纥时,便听说过大周有一个女子被他们的皇帝封为了王爷。
但他没想到,这个女子竟是如此年轻而貌美。
她的肌肤是那样皎洁而白皙,不同于草原上风吹日晒的女子,她并未着妆,但是眉梢眼角却天生泛着淡淡嫣红,像是春日里即将颤颤绽放的花苞,天生自带着一股明艳不可方物的美。
二王子即便早已经有了妻妾,却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少女。
她宛如神女般,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夺走了他的言语。
直到谢灵瑜垂眸望着他,淡然开口道:“本王便是大周永宁王。”
只是在说完这句话后,谢灵瑜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同样也走到了二王子的面前。
对方的目光始终露骨而直接的盯着谢灵瑜,终于半晌后,二王子猛地笑道:“能让殿下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倒是本王子的福分。”
二王子将特地二字咬的极重,似乎想要在言语上,再找回面子,打压谢灵瑜。
但是谢灵瑜嘴角微掀,淡然表示:“二王子奉北纥可汗之命,特来长安为圣人贺寿请安,本王迎接王子本是应该,毕竟其他藩国使团,皆是如此。”
大周乃是天朝上国,诸国来贺,北纥的待遇不过是同其他藩国并无二致。
要是论起嘴上的功夫,谢灵瑜可不会输给这位冲动的二王子。
果然在二王子在听到谢灵瑜,居然将北纥比作大周的那些藩国属地,神色上立马露出不悦的表情。
毕竟北纥之前虽然战败,但是除了送了质子到了长安,但是狼子野心其实从未彻底死去。
“说来一事不明,还请殿下赐教,”突然二王子看着谢灵瑜,文绉绉的说道。
谢灵瑜见他如此,心头虽然并未放松,但是整个人却表现的极为淡然:“不知二王子不明的是何事?”
二王子那双宛如苍鹰般锐利的眼睛,再次直勾勾望着谢灵瑜,但是语气却有种轻挑:“在我们北纥,女人可都是要被保护的,怎么大周是没有男人了吗?竟让殿下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如此抛头露面,还这样辛劳。”
他是为了给谢灵瑜下马威,因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格外洪亮。
站在谢灵瑜身后的鸿胪寺众人以及金吾卫,全都听到了,一瞬间各个脸上都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显然这句话是在贬低大周的男子。
谢灵瑜早就猜测到,自己女子的身份,早晚会被做文章。
因而在二王子说出这句话时,她连一丝意外都不曾流露出。
她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二王子,淡然说道:“二王子应该有十年未曾见过你的幼弟了吧,此番入长安,倒是可以与令弟,一续手足之情。”
“你……”二王子也没想到谢灵瑜居然堂而皇之的说这件事。
怀恩王子之所以会在长安,皆是因为十年前,大周和北纥那一场杖,北纥溃败,不得不向大周臣服,并且派出了北纥可汗幼子作为质子,前往长安。
这一场杖的胜负,早已是天下皆知。
而如今依旧留在长安的怀恩,便是那个见证者。
“至于本王身为女子,却能封王出入朝堂,那大概是因为,不仅大周的男子比你们北纥的男子强,大周的女子也比你们北纥的女子要强。”
两国之间的争锋,虽然不是在嘴上。
但是既然别人嘴上挑衅了过来,谢灵瑜自然也不会含糊的忍耐下去。
至于其他台面下的手段,便更是要看谁的国力强盛了。
眼看着这位二王子脸色已是越来越不好看,谢灵瑜也知道来者是客的道理,不至于将人逼迫的太过分,于是她轻笑着说道:“二王子,不如我们先入城,之后再闲话家常。”
她主动给了台阶,二王子自然也便顺杆下来了。
毕竟两人的几句交锋之间,谢灵瑜皆是占了上风。
看来这个大周的永宁王虽为女子,但确实不可小觑。
于是他颔首之后,冲着一旁的使臣狠狠看了一眼,便转身回了马车。待使臣跟着他上了马车之后,就见二王子横刀立马的坐着,使臣哪儿敢落座,一下便跪了下来。
二王子瞧见他此刻跪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的骨头倒是软的很。”
使臣知道二王子是讽刺自己给大周王爷跪下来的事情,他赶紧喊冤道:“王子,并非我要给那个大周王爷下跪,而是有人方才暗算了小人,以暗器打中了我的膝盖,迫使我跪下。”
二王子闻言,这才皱眉缓缓道:“竟有此事?”
“小人不敢狡辩,但此事乃是千真万确,”使臣当即以北纥所信仰的神明起誓。
要知道整个北纥都信奉神明,无人敢在起誓之时撒谎。
因而二王子也知道,这件事只怕确实如使臣所说的那般,是对方有人暗算他。
二王子眉心微拧:“看来对方确实是要给我们下马威。”
先前在入城之前,二王子便与使臣商议过,大周突然推迟他们入长安的时间,让他们在驿站多住了几日,便是为了给他们北纥使团一个下马威。
因而他们必须要在进城
的时候,扳回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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