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这东西也有人买?”年轻媳妇惊呼。
老张:“试试。卖不掉拿回来自己吃,放一夜再放半天也不会坏。”
跟年轻媳妇一起的都是她婆家亲戚,几人相视一眼,让年轻媳妇试试,真能卖掉,回头洋槐花开了,她们也弄两篮子洋槐花去城里试试。
在老张和老李来之前河边没人钓鱼,导致鱼看到鱼食也没有意识到危险,大大方方咬钩,被老李一下甩上
来。
老张把鱼放桶里,他的鱼漂动了,老李再次甩上来,又捞一条大鱼。
一个小时,太阳西下,老张和老李各钓三条大鱼,三四条半斤重的小鱼。那几个摘榆钱的女人也准备回村。老张和老李拿出一条给她们。
几人真不想要,因为她们家门口沟里的鱼都没人吃。又见老头诚心给她们,几人接过去又给老张抓几把榆钱。
老张拎着俩人的渔具和榆钱,老李拎着两个桶,走半里路去镇上乘公交车。
幸好这个时候天变长了,到家太阳下山但天没黑。罗翠红正准备做晚饭。老张让她炸小鱼蒸榆钱。老罗同志嫌麻烦,让他给苏笑笑送去。老张想起大孙子每天学到晚上九点,就拎一条大鱼和几条小鱼去苏笑笑家,榆钱给老李家一半,跟老李家一样明早蒸着吃。
苏笑笑让张怀民杀鱼,团团给他打下手。她把面条切好,把小鱼切段裹上面糊炸的外酥里嫩。炸好后,团团给他爷送一碗,老张拿出他的二锅头,抿一口吃一块鱼,感叹:“还是团团知道疼我啊。”
张新民夹一块鱼:“大嫂做的。”
“这是孝敬我的。”
王芳伸出去的筷子又缩回去。罗翠红见状给她夹一块,“厨房还有一条鱼,想吃我明晚做。”
再说团团,回到家就端着碗和他爸坐在一块吃炸鱼。苏笑笑见状问:“不煎荷包蛋了?”
爷俩一起点头。
苏笑笑把蛋收起来:“团团,我把那条大鱼切块用猪油煎一下再炖,回头放钢筋锅里温着留你们晚上吃?一名他们几个能吃鱼吧?”
团团往他妈嘴里塞一块鱼:“那么大了还不会吃鱼吗?”
张怀民:“有人就不会。”
“那他们喝汤我吃鱼!”团团回头一看,他爸挑大块,“妈妈才吃一块!”
张怀民:“鱼是我洗的,你妈做的,心疼你妈就少吃点。”
“我也没闲着!”
苏笑笑:“你俩能不能去堂屋?别在这里烦我!”
爷俩安静下来。
苏笑笑先烧鱼,留一盆鱼汤,用鱼汤煮面。放了青菜,苏笑笑就准备盛面。张怀民看着他的瘸腿:“在这里吃吧。出来进去的费劲!”
苏笑笑下班回来见他趴在书房写写画画,以为他腿难受才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闻言把他的面放案板上。
饭后,张怀民洗漱让团团伺候。苏笑笑看着团团跟个陀螺似的,心疼孩子想接手,他摆摆手:“我先试试他真孝顺还是装孝顺。要是装的咱回头领养一个。”
团团白了他一眼,接过他的牙刷杯子放窗台上,“要不要我给你洗脚啊?”
“给你爹擦擦后背。再给你爹我洗头——”
团团打断:“你是腿瘸不是手断,差不多得了!我们学校那个坐轮椅的老师也没你事多!”
苏笑笑不管了,她洗漱后去堂屋。
张怀民见好就收。
天天在家闲着,张怀民身体不累,就在苏笑笑身边陪她,苏笑笑织毛衣,他递毛线,苏笑笑练字,他帮忙研磨。
八点钟,李小光等人从书房出来去厨房,扭头看到堂屋里的俩人不吵不骂,陈大勇小声说:“团团,你爸妈感情真好!”
团团奇怪:“好吗?也没有多好吧,两个小时前我妈妈还嫌我爸烦!”
第103章 旁观者清不许一口咬掉半个!
陈大勇担心被苏笑笑和张怀民听见,压低嗓子问:“嫌弃啥?张叔都那样了。”
“嫌我爸幼稚。”团团掀开锅盖,鱼汤的鲜香味扑面而来,几人顿时没心思在意谁嫌弃谁。
话说回来,苏笑笑希望团团多几个朋友,上学放学路上有个伴儿,但也不是圣母冤大头。先前苏笑笑把鱼汤舀盆里放回锅中箅子温着,问团团要不要吃馒头,团团说他不想吃。苏笑笑问要是饿了呢,他说吃饼干。苏笑笑就没管其他人,所以锅里只有鱼汤。
只是鱼汤几人也很高兴。杨一名盯着汤舔了舔嘴角,眼中透露出怀疑:“感觉比我妈和我姥爷做的还好吃。”
李小光下意识问:“你姥爷还会做饭?”
“我姥爷比姥姥做饭好吃。”杨一名十分可惜地说,“就是老爷子不常做。”
团团把两盆汤端出来,上面一盆汤多肉少,底下一盆汤少肉多。李小光问:“又是你爷爷钓的啊?”
团团点头:“我妈说收拾好了也有两斤重。鱼头被她切开炸了,不然更多。”顺嘴问几个同学吃肉还是喝汤。
杨一名不馋肉要喝汤,团团给自己盛一碗肉就说他够了,让杨一名他们几个自己盛。
朱红伟小声问:“在这儿吃啊?”
团团:“还去书房?不行!一屋子鱼腥味还咋写作业。”
客随主便,朱红伟没找到板凳,干脆蹲在案板边,直接用盆吃。
吃好后团团倒热水,最慢的陈大勇刷锅洗碗。
胃里暖暖的,因为没吃主食,血糖没上去,人不迷糊反而很精神。九点钟,苏笑笑跟往常一样提醒他们时间到了,团团还没开口,杨一名回答:“知道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他们几个才出来。
张怀民很意外,问苏笑笑:“还记得一名第一次来咱家写作业什么样吗?”
“如坐针毡。写半小时跟要他半条命似的。”苏笑笑说完就拿着手电筒出去,团团去堂屋问他爸要不要休息。
张怀民摆摆手表示无需伺候,团团去洗漱。
又过三四天,张怀民可以“长途跋涉”了就乘公交车去学校。到学校门口正好碰到学校职工开车进去,一看他还打着石膏,送他到教学楼外。
八零届就属张怀民年龄大,一开始有个老师看见他就皱眉,年龄这么大,大学毕业就可以转文职。可干文职不可惜了吗。他要上师大或者财经大学,比公安局待遇好,晋升空间也大。
后来听说他是分局刑警队副队长,考上大学还保留职位,误认为他是公安局重点培养的人才,对把他当成“范进”感到羞愧。
张怀民一下车就碰到那位对他有偏见的老师。老师经常跟公安局打交道,看他受伤潜意识认为因工受伤,赶忙上前扶着他,嘴里还数落他这种情况可以跟学校请假,痊愈后再过来。
张怀民到老师办公室,被几个老师关心。随后又给张怀民留下办公室和他们家的号码,有什么问题打电话,不用特意来一趟。
张怀民看着自己的腿感慨,因祸得福啊。
又过半个月,张怀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以他的年龄再养半个月。张怀民不服,说二十岁小伙子他瘸着一条腿能挑俩。医生见多了这样的病人,懒得同他纠缠,直接问,“我是医生你是医生?”
挨一顿训,张怀民蔫头蔫脑回家。下了公交车看到电话亭,给队里去个电话,他要在家办公。
局里正好有个案子,是经济案。案子陷入了死胡同,成副队一想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带着材料和俩探员去张怀民家。
大门虚掩着,成队和俩警员直接进去。
到院里三人心想,张队家跟他们家也没什么不同,标准的四合院,院里种着菜。到堂屋,三人一愣,因为一水的红木家具。
这种家具在他们看来只会出现在老派人或者老头老太太家中。现在很多领导都用南方家具厂做的洋沙发。
张怀民指着椅子,请几人坐下,又指着茶具让他们自便。
成队笑着表示不渴,又打量一下室内,故意问:“这些是嫂子布置的吧?”
“前房主留下的。扔了可惜!再说,家具能用且看着顺眼就行。没人规定一定要怎么样。”
成队点头:“但能坚持不受社会风气影响的人不多。”
张怀民真不在意用什么,毕竟在只有四面墙几张床的部队住了十几年,哪怕多个鲜亮的暖瓶他都觉着比以前好:“说事!”
三人拉着小板凳坐下,瞥到张怀民面前书本上的字,成队诧异:“这是张队的字?”
“同事几年你不知
道?”
成队仔细看看,心说以前不是很潦草吗。他的字要是鸡挠的,张怀民的字就是狗爬的,“以前没有这么工整吧?”
张怀民:“记笔记跟暗访录口供能一样?写慢一点群众都烦。”
这话也对!成队经常遇到很不耐烦的群众。有时候也不怪人家不配合,毕竟谁都需要生活,都要为一日三餐奔波。
成队收回视线把资料摊开,“你看,我们收到消息,这里有一批家电,可等我们到现场什么也没有。现场留下的痕迹证明这里确实存了一批家电。附近居民也看到有车进去过,但没看到大车回来,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张怀民:“没查过往车辆?”
“查了!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三更半夜人最困的时候转移了。可路上没有车辙印。”
张怀民拿起照片:“市区的路是水泥路,不会留下明显的车辙印。”
“市区除了工厂,能存下这么多货的地方不多。附近工厂当天就查了。郊区没有汽车车辙印。”
张怀民:“你怎么看?”
“这帮人还会隐身术不成?”成副队苦笑着调侃。
张怀民点头。
两个探员噗嗤笑出声。
成队呼吸一顿:“张队,不开玩笑。”
“附近有没有收购站?”张怀民补一句,“废品收购站!”
成队没留意,仔细想想排查的时候:“有!你是说——”
张怀民点头:“没往城外转移,往市区的路上又没人看到,说明他们走的不远。不然就算凌晨三点不可能避开所有人。能避开交警不一定能避开往市区菜市场送菜的司机。”
成队一拍桌子:“我怎么忘了执勤的交警和菜市场职工。我们净盯着周边市民乐。”
随成队一起来的探员问:“如果废品收购站没有?”
张怀民:“他们肯定不敢往地下埋。家电那么大,而且不止一件,也没法埋。不在屋里就是没卸货。查查报废车市场。”
成队立刻起来,想起什么朝张怀民肩上一下:“回头请你吃饭。”
张怀民:“别回头,问你一件事,老队长——”
“退了!”成队来的路上犹豫过,担心案子破了算张怀民的,回头张怀民是大队长,他是副的。此刻觉着就算张怀民是大队长也呆不长,“听局长的意思等你伤愈归队就宣布任命。”
张怀民点头:“让你管经警?”
“谁知道呢。”成队不在意地笑笑就带人告辞。他到路边给队里打电话,兵分两路,一路去废品收购站,一路找交警,再去报废车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