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云际
她身上的暖香如丝如缕,缠绕着他的感官,带着淡淡的荔枝清甜,令人心旷神怡。
只见她剥开一颗荔枝,白嫩嫩的果肉,泛着晶莹,被她捏在指尖,一下就塞进他嘴里。让他猝不及防。
汁水丰盈,放佛带着她指尖的温度,他轻轻咀嚼,目光未曾离开过她低垂的眉眼。
一颗剥好的荔枝再次袭来,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喉结滑动一下:“我嘴里还没吃完呢!”
似刻意般,他的声音又低又磁,尾音带着柔软的气音。
见他要吐核,周云若伸手去接,待手心放在他下巴处,才觉得不妥,有些恼自己。可这会子也不能往回收了!
查觉手心柔软温热,抬眸,就见他将下巴搁在她的掌心之上。
嘴里的果子核,不知被他吐去了哪里。
想起他与自己缠绵时总爱勾着自己的下巴,这会,她也勾起两根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苏御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却也顺从地任她摆弄。
“男人家,生气不吃饭,倒学起小姑娘家家的使性子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温柔,眼底还有三分笑意,明媚而生动。
他先是一愣,继而笑了,眸光潋滟如晴水,薄唇微勾。
“你饿了吗?”
周云若微愣,想着自己睡醒就来了,晚膳还没用,就“嗯”一声。
“正好,我也饿了。”
他长袖一展,她还没意识到便被他密密地拢在怀里,鼻端嗅着熟悉的味道,又对上他的灼灼星眸,脸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绯红。
他的唇,轻轻触碰上她的,由浅入深。
余光落在案角那幅画上,她微微一颤,一棵梧桐树下两只白兔嬉戏。兔子不是红眼睛而是黑眼睛。
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她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吻着自己。
苏御的吻温柔而深情,而她袖下的五指终是松开,又环上了他的颈项。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哼,抱起周云若便去了屏风后的床榻。
锦被柔软,轻纱摇曳,映照出两人交缠的身影。
一室旖旎!
周云若死死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音,直至结束。他满足后,搂着她,低头,唇贴着她的额角。
“云若,给我生个孩子吧!”
闻言,她愣了愣。又想起闫昭,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只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哄着:“你只管生,我来教,不会让他们惹你生气。”
“他们?”
周云若挑眉:“我可生不来那么多!”
话音刚落,头顶便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那就先生一个。”
说着,苏御的唇又要落下,周云若羞涩地别过头,脸颊绯红如霞。
书房外,文远羞赧地低下头,脚尖轻轻蹭着地面,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王嬷嬷在一旁掩嘴偷笑,眼神里满是过来人的狡黠与得意,打趣道:“瞧你这模样,以后娶了媳妇还不得天天红着脸?别杵这了,去厨房吩咐一声,给大人和夫人备点夜宵,省得他们累坏了身子。”
文远朝她撇了撇嘴,想起刚刚绾绾端着饭食,站在门外的模样,心头一阵不忍。
——
天明,周云若醒了,昨夜被他缠得太晚,倦极了,他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收拾一番,出了书房,王嬷嬷立马扶住她。
脸上堆着笑,小心翼翼道:“夫人,您慢着些。”
穿过水榭长廊,远远的看见绾绾与芷兰走在一起,微微一怔。芷兰是魏九郎的姐姐,按说这二人是走不到一处的。
王嬷嬷盯着她们,微眯了眸子,低声道:“夫人,这芷兰小姐你可得防着些,她喜欢大人”
说到最后王嬷嬷的声音压得很低。
周云若微微一愣,又听王嬷嬷说:“这绾姨娘和她一块玩,准没好事。”
周云若的思绪被王嬷嬷的话拉回现实,她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
回了主院,厨房的管事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补汤,说是奉了苏御的命令,让她喝完。
王嬷嬷接过汤碗,只看一眼,就笑了,轻轻附在周云若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云若一听,脸颊微红。
自己进门刚一个月,长公主和武安侯就已经提了好几次,京都像苏御这般岁数的男子,少说也有两个孩子了。
她轻叹一声,饮了汤后,就见石霞从外走来,欲言又止。
王嬷嬷很聪明,立马退了出去。
石霞这才上前道:“主子,小公子今日没去书院,他去……”
石霞咬了咬牙道:“跟着她祖母去街边乞讨了。”
闻言,周云若蹭得站起身来,垂在身侧的手隐隐发抖。
他们的那枚价值千两银子的玉佩,何至于要乞讨?这分明是为了抹黑自己。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
附在石霞耳边吩咐了几声,石霞点点头,就立马出了房门。
长安街,闫母带着闫昭坐在街边,面前还放着一只破碗,闫昭的脸被她抹得黑乎乎的,此刻身着一身不合体的破衣裳。
闫昭面上有些挂不住,他扯了扯闫母的袖子。
低声道:“祖母,非得如此吗?”
闫母压低声音:“昭儿,她心里若有你半分,自不会看着你在街上乞讨而无动于衷,你只等着她亲自来接你,要是不来,祖母也会给你讨个公道,让世人知道,一品诰命夫人,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子。”
第172章 大人拿戒尺追着他打!!
说完,闫母又往破碗里丢了几枚铜钱,发出清脆的声响,引来更多路人的侧目。闫昭低下头,身上的破衣裳随风轻轻摆动,显得格外凄凉。
此时,闫二娘子跌跌撞撞地跑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婆母,不好了,咱家招贼了”
话音刚落,闫母蹭得爬起身,也不管闫昭了,只快速朝租住的宅子奔去。
待进了瓦屋,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忙爬去床下面。
不多久,闫昭与闫二娘子赶来,还未进屋,便听一阵哀嚎声。
进了屋子,就见闫母手里捧着一只绣花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银票银票不见了。”
哭了几声又是一顿,目光幽幽地看向闫二娘子,倏地爬起身,朝着闫二娘子脸上扇去。
“说,是不是你偷的。”
闫二娘子被打蒙了,她捂着脸,瞪大双眼:“婆母,你这是要冤枉死我啊!咱们一家人就指望着那些银子吃饭呢!我就是偷,也不能偷自家银子。”
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扇来。
闫母的指尖几乎戳到闫二娘子的脸上,气急败坏地吼道:“我今早出门,是不是交代你看好家,哪里都不许去?家里招贼,你去哪了?”
不等人说话,又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花花肠子,你想拿了银子偷偷回平洲,是不是?”
闻言,闫二娘子气恼不已,她是想回平洲,可婆母不同意,二郎没主见,事事都听婆母的,自己没办法只能断了回平洲的念想。
今早闫母出门后,两个女儿闹着要吃馄饨,便让二郎带她们去了,自己留下看家。
可人总有三急,她不过是去了趟茅房,回来便见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当下就去寻婆母了。
可她不由分说,就认定是自己偷得,又想起这段日子她对自己和孩子们的苛待,再也忍不住了。
收拾孩子们的衣物就要回平洲,并对闫母大声道:“二郎不走,我就跟他和离,我要带孩子回平洲,我娘家虽不富,可也不至于让两个孩子饿肚子。”
闫母一听,怒火中烧,又去打她,死死扯住闫二娘子的头发:“偷了我的银子就想跑,想得美,要走也得把银子给老娘吐出来。”
闫昭望着祖母发疯般的模样,突然觉得很陌生,他记忆中的祖母一直是善良可亲的,此刻,听着婶婶凄厉的哭声,和她狠厉的巴掌声,闫昭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他害怕那狠戾的巴掌会再次落在自己身上,他慢慢退到门口,转身就跑。
石霞远远跟在闫昭身后,见他往武安侯府的方向行,提起的心缓缓落了地。
从城西到城东,步行需要两个时辰,闫昭一直被金娇玉贵地养着,哪里走过这样远的路,半路累得摊在地上,还有人将他当成乞丐,往他身上扔铜板。
也有同龄的小童,朝他身上吐口水,他爬起身就去打,被对方的娘,来回扇了两个巴掌。
石霞看得揪心不已,但想起他做的混账事,硬忍着没上前,该让他知道,离了娘的孩子是草芥,看他往后还敢不敢跟别人走。
闫昭被打,路人冷漠。他蹲在墙角缩成一团,哭了好久,又擦干眼泪,继续朝前方走。
黄昏时,才走到武安侯府门前。
想是他穿了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裳,门外侍卫呵斥他离开,待看清了他的脸,才放行。
闫昭一进府门就开始哭,边哭边喊娘,尤其走到院门口时,哭得更大声了。
周云若坐在房中,远远就听见了他的哭声。
将玉佩收好,周云若缓缓步出屋门,闫昭小脸满是泪痕,小跑着跌跌撞撞地扑向她,脚下的破鞋几乎要飞出去。
“娘!”他抱住她哭喊着,声音中带着委屈与渴望,仿佛要将所有的害怕都倾诉出来。
周云若的目光落在他脏兮兮的脸上,那脸颊上的红肿,刺得人眼疼。
她缓缓蹲下身子,平视着闫昭。
肃声道:“还要跟她来往吗?”
闫昭眼眶突然一红:“娘,昭儿知道祖母是为了银子才接近我,昭儿愿意给,更多是顾念着祖父…..他是为了护我,才死的。”
说到这,闫昭哭得很伤心,不似平日里的哭嚷,而是垂着头,双肩颤动得厉害,发出一声声沉重的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