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云际
脸上带着决绝之意,坚持道:“夫人,我所求不多,只要大人不赶我走,我愿意在府里为奴为婢。”
周云若方才看过那锦盒里的银票数量,一万两有余,还有一张蓉城的房契,这些足够她使奴唤婢富足一生。
可她不要,她宁愿为奴也要留在府里,她当真所求不多吗?
又想起王嬷嬷的话,周云若看她的眼神不觉沉了几分,她要的是苏御,是自己的夫君。
周云若盯着她的泪眸,低声道:“你求的,从来不是安身立命之所,而是他的心。”
每一个字都如重锤,敲击在绾绾已近崩溃的心防上。
周云若又将地上的锦盒,托起来放进绾绾的怀里,继续道:“他让你走,便是心中没有你。他再好,只他不爱你这一点,你做再多都没有用。
“与其在这里蹉跎岁月,离开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拿上这些银子,去过余生安稳的日子。”
绾绾的唇微微颤抖,她呜咽了几声还想争辩,却突然被那两名男子一左一右地架起胳膊。
她身体微微挣扎。目光紧紧锁住周云若,那双眼中既有不甘,又有绝望,仿佛要将这一刻刻入骨髓。
待长公主得到消息,绾绾已被送出了府。
她身边的郑常侍上前一步,躬身轻声道:“殿下,可要把人追回来?”
长公主眉头紧锁,面色不佳。片刻后,她出声:“不必了,一个妾室而已,不值得本宫费心。”
自上次绾绾爬床不成,她就知道绾绾是个不成事的,如今送走她又是御儿的意思。
绾绾成为弃子,已成定局。即便是将她追回也是无用。
事情分轻重缓急,周云若肚中怀了孩子,不容有一丝的闪失。即便是要另寻妾室,也要在等等。
——
马车出了城门,绾绾哭得撕心裂肺,她此生大抵是见不到大人了!
她满心怨怼,将这一切归咎于周云若身上。从周云若进门后,大人的目光就再没为她停留过。
绾绾知道自己是个替身,打从在周府门前见她那次就知道了!她羡慕夫人能得到他的爱,慢慢地,羡慕就变为嫉妒。
再到书房外,听到那样的声音,她心里就控制不住地恨夫人。
有时候也会告诫自己,大人不爱自己,不是夫人的错。可每到夜深人静时,心底里的恨意就会无限疯长。
世上为什么要有两个相似的人,若是没有她,大人兴许就会爱上自己。
脑海里闪过曾经美好的画面,大人会温柔地看着自己,也会靠近自己,执手教自己作画。
那时的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以为可以永远拥有这份温柔。然而,现实如利刃,将美好一一割裂。
那执刀的人就是夫人!便是自己卑微地给她下跪,她也不给自己留一丝的退路。
此刻,车轮滚滚,绾绾蜷缩在摇晃的马车一角,泪水无声滑落。
马车遽然一停,绾绾的身体猛地一晃,险些撞上车壁。她惊恐地抬起头,望向车帘。
只见一只大手猛地撩开车帘,一张陌生的脸庞便映入眼帘。
绾绾心中一紧,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神色惊惧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男子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过绾绾的脸颊,绾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眼中满是惊恐。
男子的手指沿着她的轮廓缓缓滑动,最终停留在她的下巴处,轻轻抬起,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这张脸生得比潇湘馆的花魁娘子还美,赚银子的同时还能睡美人,这活接得好!
此刻,看到那男子露出淫邪的目光,绾绾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挥舞着拳头,想要挣脱男子的束缚。
“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睡你,哈哈”
月光如银,车下横趟着两名男子的尸体。
车内,他毫不留情地撕碎绾绾的衣衫,将她压倒在马车的软垫上,任由她的哭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事毕,男子的手掌贴着她裸露的肌肤,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竟是个没开苞的。”
绾绾初经人事,却被他粗暴地折腾了许久,她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交错的痕迹。
此刻,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只剩下躯壳在冰冷的马车中颤抖。
她声音嘶哑:“你到底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男子笑了笑:“你得罪了谁,心里没数吗?”
绾绾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闪过无数张面孔,最终定格在周云若的面容上,可她又不愿相信,她是这样恶毒的人。
男子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带着一丝嘲讽。他轻轻拍了拍绾绾的脸颊,就像是在拍打一个玩物:“好好的姑娘非得给人做妾,成了主母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惜啦!”
说着,男子就抽出一把匕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让我将你先奸后杀,可我破了你的处子之身,这会有点下不去手。”
绾绾心头猛地一颤,盯着他手中的匕首,顷刻间,心中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理智吞噬殆尽。
她咬紧牙关,嘴唇几乎要被自己咬出血来。那恨意中夹杂着不甘、屈辱与愤怒。
“让你来的人,是否与我生得很像?”
男子闻言,眼神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嗤笑出声。
他凑近绾绾耳边:“像?确实有七分相似,但那又如何?你不过是她眼中的一粒尘埃,轻轻一拂便不复存在。”
绾绾睁开眼,对上他戏谑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用尽全身力气,将男子紧紧缠住,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的媚意:“求你怜惜我,别杀我。”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被欲望所替代。他低吼一声,将绾绾重新压倒在软垫上,车内顿时响起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第195章 奴婢要赎身!
天将白,苏御轻轻起身,刚欲下床,衣角却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扯住。
一只手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胳膊上,周云若坐起身自然而然地倚靠在他的肩头,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与他身上的寝衣交织在一起。
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娇柔,周云若呢喃道:“昨日收了帖子,母亲让我今日回府一趟。”
说完,她便去看苏御的神色,视线被他捕捉,见他轻轻皱眉。
自从她怀孕后,苏御日日都命府医给她请脉,他好像格外紧张,周云若想,兴许是因为他之前的妻子难产而亡,给他留下了阴影。
她轻声道:“你不必那么紧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闻言,苏御的眉头微微舒展,他握住周云若搭在他臂上的手:“你如今有了身孕,万事都需谨慎。”
“嗯!放心吧!”她轻声应着。
“那你多带些丫鬟随身侍候着,我下值后就去周府接你,你等着我。”
周云若微微一笑:“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被他突然抱进怀里,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抵在她的发间。
又莫名其妙地问了她一句:“如果当年,我没有娶妻,你还会嫁给他吗?”
周云若愣了愣,想起那些过往,她心中微涩。
沉默了一会,轻声道:“你那会都不认识我!又哪里来的如果?”
闻言,苏御心间好似被针扎了一下,那时他骑在马上,一眼就认出了她。
可先放手的是他,所以他说不出口。
唇边掀起一抹苦笑,他声音低沉道:“是我眼拙,未能早些认出你。都是我的错。”
周云若觉得他有些奇怪,却也没问什么,只轻轻推开他,示意他去看窗外的天色。
又轻声道:“天色不早了,该去上朝了!”
待苏御走后,周云若已梳妆完毕,正在厅里用着早膳,就见伺候过绾绾的丫鬟小翠,等候在门外。
周云若凝眉,绾绾走后,她就做了庭内洒扫的活,这会子怎么上自己这来了?
命人将她唤进来,一进屋小翠就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接着直起腰板,看向周云若:“夫人,奴婢要赎身。”
周云若微愣,随后命人将管家唤来,得知小翠当初卖身确实是签的活契,按照府里的规矩。赎身需五十两银子。
三等丫鬟的月例是五百钱,小翠进府三年,便是不花一分都攒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两银子。
那这五十两她是从哪来的?周云若有些疑惑。
要说奴婢赎身,那都是家里人拿着银子来领人,丫鬟自己拿着银子赎身,这倒是头一次见。总要问清了,才好还她身契。
于是周云若便问她:“你哪里来的五十两银子?”
闻言,小翠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奴婢的大哥在外头做生意,赚了些银子,前几日就递了信,奴婢一直舍不得绾姨娘,迟迟未应。”
“大哥有生意要忙,他等不了,就把赎身的银子先给了我。如今绾姨娘走了,奴婢也没了牵挂。夫人!这银子确实是奴婢的大哥辛苦所得,绝无半点不实。”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叠整齐的银票和碎银。
周云若闻言,轻轻点头,收了银子,便命王嬷嬷将身契还给她。
小翠磕了个头,眼眶微红,转身离去时,脚步很是轻快。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王嬷嬷皱了皱眉,她在侯府呆了十年,对小翠还是有些印象的,她刚进府那会,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因为吃相不好,常被丫鬟们笑话。记得她说过,父母早逝,她打小就没吃过饱饭。哥哥是个赌鬼,要把她卖到妓院还债,所以半夜里逃出来。
恰逢侯府招工,才跟着进了府。
一个要卖妹妹的赌鬼,改邪归正可没那么容易。王嬷嬷担心小翠被人诓骗,便将这事告诉了周云若。
听了这话,周云若面露担忧之色,忙命管家叫上两名机灵的小厮,偷偷跟上她。
临走前,又吩咐:“只悄悄跟着,别让她发现,摸清她的落脚处就回来禀报。”
待用完早膳,周云若便带着石霞出了府门,马车已等候在门前,还未上马车,便见两名侍卫跟上来,说是奉了苏御的命令保护她。
待到了周府已近巳时,石霞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下马车。
进了周府那两名侍卫依旧跟着她,府里的仆从纷纷朝周云若请安,进到二房的院子,母亲身旁的嬷嬷便迎了上来。
“二小姐,夫人在厅里等您了。”
周云若抬脚迈进门槛,嫂嫂吴氏正坐在厅中品茶,见周云若进来,连忙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