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朝:这该死的妇道守不住了 第4章

作者:望云际 标签: 穿越重生

  闻言,闫衡死死抿着嘴唇,果真低头不语了。

  她落回身子,拿着帕子,低头佯装擦泪,伤心道:“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平日里看着不显,这钱花起来如流水一般,我的嫁妆这些年也见了底,外面铺子进的钱,没有花出去的多。

  “怕你有后顾之忧,我一人苦苦支撑着一大家子的开销,有苦也是自己咽,最后还得落你埋怨。”

  她讲着讲着,前世种种苦楚,突然就浮上心头,当真就落下泪来。

  成亲多年,闫衡很少见到她落泪,铁石心肠的他,不觉有些动容。

  闫母瞧着他这般神情,只能把目光转向老二媳妇儿那。

  她是个精的,见状连忙摘下自己的银戒子,珠钗附带一对耳坠子。

  加起来也值不了十两银子,一股脑的全放进闫母手中。

  带着哭腔道:“娘~我身上值钱的都在这里了,您知道的,我娘家不及嫂嫂家富贵。”

  “我嫁妆微薄,二郎又老实巴交,这些年也没混个正经营生,平日里多亏公婆照拂,日子也还过得,可我们哪里有多余的银钱?”

  女人看着这一幕,心里一沉。

  又听周云若扭头对闫二娘子道:“二娘子,你也太单纯了,这女子生得娇美,今日让她出了这个门,二人怕是也断不了,若是将来再在外头生出个儿子来,要呕死人的。与其让他们在外面潇洒,不如弄进门,眼皮子底下看着,左右有你压着,岂不是更放心。”

  闫二娘子听罢,心头一紧,她思索起来。自己进门,连生两个女儿,她做梦都想生个儿子,可自打生完二女儿后,这肚子总不见动静。要是万一…………

  她都不敢往下想了。

  仔细打量着那女子的面容,却是个极好相貌,身材更是玲珑有致。不像自己,原本五官平平,生孩子后又发了福。

  这人呐,最怕比较。女人要是生了妒忌,心底是要生恶的。

  二郎最是心软,她若回头哭闹一通,难保二郎不会与她继续纠缠。

  闫母面色一沉,二郎背锅本是一时之举,可要真让人进了门,兄弟阋墙。这还了得。闫衡刚要发火,闫母率先站了起来。

  “我这做娘的不答应,谁也别想让她进门。”

  闫二娘子怔了怔,有些疑惑,随即看向周若云。

  只见她神色恢复平静,压根不搭理闫母,不咸不淡地说道:“二人在平洲便有了首尾,谁知道厮混了多久。”

  说着她目光盯向女子的肚子,沉声道:“这肚中万一揣了什么,弟妹可别怨人没提醒你。”

  闫二媳妇一听,腹内焦急,扭头就对院里的婆子吩咐道:“速速请大夫来,备好堕胎药。”

  话音刚落,女子惊惧的身形一晃,一只手本能的护在小腹前。

  这一举动落在闫二娘子眼中,满心生刺。

  女子下意识看向闫衡,咬着樱唇,一瞬间泪如雨下。

  这一哭,闫衡晃神,眼眸深处寒光一乍。

  立刻抬高嗓音,呵斥闫二娘子道:“无凭无据,胡说什么?便是真有了,也是闫家的种,你若敢动,闫家定然休了你。”

  周云若一挑眉:“二弟的种又不是你的种。你激动什么”

  

第6章 落了那肚中孽种

  她猜忌的目光,看得他胸口一堵,神色愈加阴郁,冷冷甩出一句:“不可理喻。”

  此刻她可真想啐他一脸。

  就在这时,老二娘子突然喊了一嗓子。

  只见女子趁人不备,脚底抹了油似的正往外跑。

  闫二娘子急道:“快~快~快给我抓住她。”

  闻言,二房两个粗壮婆子一左一右,立刻去追。跑到外院门前,猛地将人按倒,见人反抗,一个婆子屁股一压,骑坐在她的腰上。

  另一个死死压着她的下肢。她被压得面部充血,喊破喉咙,两个婆子也丝毫不放。

  看得周云若不由咋舌,这老二媳妇当真不养闲人。

  不像她御下不严,一个两个都是吃里扒外,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粮食。

  闫母追出来一看,急得跳脚。连呼“作孽”。

  闫衡彻底黑了脸,若眼睛能杀人,这两个婆子怕是喘不上第二口气。

  他大步上前,胸前的甲衣,发出冽冽的声响。矫健的长腿猛然发力,两脚就踹翻了两个婆子。

  老二娘子也不管地上痛苦哀嚎的婆子,那双不大的眼睛,像淬了毒,狠狠地只盯着女子小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条短腿捯饬得飞快,如一头发疯的母牛般,一头就撞到了女子肚子上。

  口中叫嚣着:“我叫你生,我叫你生”

  女子惨叫一声,身子便失去重心,倒在了闫衡怀中。

  连周云若也没想到,老二娘子能这般生猛的豁出去。

  闫衡扶住女子。青筋凸起的手,明显抖了。

  大喊道:“速去请大夫。”

  闫母刚从惊愕中回过神,又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女子素白的裙上一抹红,正缓缓晕开。

  一声悲呼:“造孽啊~”

  说罢,冲到老二娘子面前,又撕又打,一声声毒妇,哪里还有平时的慈善温和。胆小的闫二郎见妻子闯了祸,转身就溜。

  再看闫衡竟一把抱起女子,急色匆匆的朝内院奔去。

  顺子在旁偷瞄了周云若两眼,突然见她凌厉的看来,一阵胆怯,忙低下头跑开。

  周云若勾起唇角,钩子下了,只要咬上了,就不怕跑了。眼神冷然注视着地上发红的血迹。

  当年,就是她肚中这个孽障撞倒了自己,害她当夜便早产生下一个女婴,小小的人儿,孱弱地哭了两声,就断了气。

  从此她再也不能生育,闫衡一句“死了的孩子哪有活着的重要”就揭了过去。

  午夜梦回,那两声婴儿啼哭,让她痛彻心扉。

  如今,便让他以命抵命,来偿还因果。

  闫二娘子知道闯了大祸,可也难掩心中委屈,推开闫母喊声:“老的少的全都欺负我,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说罢,转身跑出去,这是要回娘家搬救兵。

  闫母见状,又将矛头对准她:“都怪你,若不是你在旁边煽风点火,煽动她”

  “闭上你的嘴。”

  她双目好似利刀,狠狠射向她。

  “你生了个什么货色,自己最明白。不自省自身,跟我这么混,当我周家没人了不成。”

  闫母从没见过她这般气势,以往不高兴了,最多冷脸回几句,这般疾言厉色顶撞还是第一次。

  她心虚的目光躲闪起来。

  若是真闹到周家去,大郎的差使怕是要黄了。此时此刻瞧着她那张冷脸,心中更是打怵,只得赶紧走开。

  “娘~”

  毫无征兆,五岁的男孩向她奔来。

  周云若一愣,稚龄男孩扬起脸来:“娘~你瞧!”

  他举起功课本子,童音清亮:“先生今日表扬我了。”

  一瞬间,眼前这张小脸,快速和记忆中的脸来回转换,有倔强的少年,叛逆的青年,眼中含恨的成年男子直到长了皱纹,生了华发,依旧不改对她满脸憎恶。

  脑海里,那张脸瞬间重合了这张稚嫩小脸。

  她一把推开他,风吹过,方觉满脸泪痕。

  待孩童站定,诧异地看向她。小心翼翼地问:“娘,怎么了?”

  周云若只觉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她闭上眼,逼着自己不去看他。错身脚下步子迈得又急又快。

  走出院子,身影狼狈。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她一个人走了好久。直到小腿处传来酸感,她停下来。

  坐在一棵老榆下,细碎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

  仰头望向云际,随着云卷云舒,心绪逐渐静了下来。

  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的人,放生即可。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真正活一回。

  长安街尾,自建开始便传承至今的米家老店,围了不少客人。

  刚烤好的羊腿,外焦里嫩,表面洒满了塞外来的孜然。那味道刺激着人的味蕾,不由地勾起了她肚中的馋虫。

  眼见那一整支羊腿分成了几份,都被人买走了,米家伙计转身又从炉中提出一支来。

  周云若赶紧掏出银子,就见店家朝她摆摆手说道:“抱歉这位夫人,最后一个已经被人定了。”

  心头失望,她抿了抿唇,几十年没尝过这个味道了。

  “店家,取羊腿。”

  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匆匆走进来,将一锭银子放在柜面上。

  周云若见这少年生了张圆圆的脸,眼睛纯净。一身月白绸缎长袍,书生气十足。便轻声与他商量起来,希望他割让一些。

  没成想,这少年只是看起来面善,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冷冰冰不近人情,把人怼的无地自容。

  周云若表面看是个韶华女子,可芯子里到底住着个八十岁的老妪。

  被个娃娃奚落一顿,禁不住老脸一红,连连恼道,莽撞了,莽撞了。

  一座银顶官轿就停在一旁。

  “文远,不可无礼。”

  骄中传出的声音温润而低沉。

  “与人当宽,且分与这位夫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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