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云际
罗世杰疑惑地问道:“哪位大人?”
“苏大人。”
罗世杰一愣,他与苏御没有交情,他怎会请自己去喝茶?不过想到他的身份,也不敢拒绝,只能跟着官差上了马车。
待到了地方,一眼望见“诏狱”两个大字,罗世杰瞬间傻了:“有没有搞错?这是诏狱,不是说请我喝茶吗?”
官差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罗公子请进,大人给您备好了热茶。”
罗世杰冷哼一声,扭头就往回走。
官差一左一右,瞬间架起他的胳膊,就往诏狱拖去。罗世杰大呼:“你们放肆,我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子。”
第99章 手段稚嫩了些!!
官差嘿嘿一笑:“罗公子别怕,苏大人就是请您喝个茶。”
密室中,烛光摇曳,苏御身着一袭素色长袍,端坐于案前,手指轻扣着温热的茶盏,茶香袅袅升起,与周遭的沉凝气氛格格不入。
他微微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温和,让刚被拖进来的罗世杰心头猛地一颤。
罗世杰强作镇定地盯着苏御:“苏大人,你这是何意?无故拘我至此,莫非是仗着权势,肆意妄为?”
苏御轻轻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他缓缓起身,踱步至罗世杰面前:“罗公子,上月中旬,你做了什么?还需本官一一提醒吗?”
言罢,罗世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做什么还要一一给你汇报不成?”
苏御笑了笑,抬手将官差们挥退,此时只剩下他二人。
轻声道:“上月中旬,槐安镇十里外,你买凶杀人!”
“你胡说,这是污蔑。”
苏御甩出他的画像,沉声道:“根据贼人的口述,画出了你的模样,还需要他当面指正你吗?”
罗世杰盯着画像,猛吸一口气道:“凭一张画像,就想定我的罪,苏大人想的也太简单了。”
苏御回身坐与椅上,微一抬眸:“这里还有一份斗鸡馆馆主与打手的供词,你要不要看一看?”
闻言,罗世杰顿时惊得脸色煞白。
苏御面无表情地递了杯热茶给他:“罗公子无需担忧,本官叫你来只是为了喝茶。”
罗世杰眼下可没心思喝茶,盯着他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御勾唇:“本官若想定你的罪,就不会将你请到这来,而是直接将证人交给大理寺,让他们法办你。”
苏御轻笑一声,那笑意更让罗世杰惶恐。一股无言的凉意,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罗世杰放佛被人死死扼住了命脉,神经紧绷。
罗世杰问:“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苏御轻轻放下茶杯,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声音低缓:“罗公子,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真相,以及……你日后的忠诚。”
罗世杰闻言,瞳孔猛地一缩,目光惊疑不定。
——
春分祭日
晨光初破,祭日大典拉开序幕。圆坛内,三门六柱的巍然矗立,身着华丽龙袍的皇帝,在众大臣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坛内,随着赞引官的一声令下,皇帝恭恭敬敬地跪拜在神位前。
随后,在悠扬的韶乐声中,皇帝带领大臣们行三献礼。
五品以下的官员没资格进入日圆坛,只能在外围南场,周云若穿着青色道袍,随着众人念诵经文。
太后如宁国舅所言一般,将此事压下,道观平静无波,常玉翡依旧是众人眼中清白的女子,今日她一袭月白仙袍,如画中走出的仙子,步伐轻盈,衣袂飘飘,走到高台之上。
祭品琳琅满目,摆放得整整齐齐,皆以精致的红色器皿盛放,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缓缓跪拜在神明之前,双手合十,闭目虔诚祈愿,脸上带着一抹温柔而圣洁的光辉。
周云若站在外围,目光穿透人群,望向祭台下的一名男子—罗世杰。眼中满是深意。
记得自己四十岁时,这罗世杰的夫人寻到自己,一通哭诉后,将罗世杰与常玉翡的书信来往,交予自己,那时她自以为凭此书信就能将常玉翡赶出闫家。
她找到闫衡,将书信交给他,闫衡大怒不已,将常玉翡关进柴房,不过半日又将人放了出来,而后寻到自己的院子,打砸一通,又一路将自己拖拽至罗府。
那罗夫人竟哭着说,从未给过自己书信,更没见过她。闫衡因此,将她锁进偏院,命人严加看管,三日只给一顿饭。
如果不是石霞,她早就饿死了。
此刻,湛蓝的天,突然暗了下来,周云若抬头望天,勾唇一笑,心中暗想,来了。
突然,空中乌云迅速聚集,狂风大作,将祭台上的红绸吹得猎猎作响,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得目瞪口呆,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转眼间,大雨伴随雷鸣而至,一道闪电直劈祭台。脚下猛烈震动,常玉翡惊得连连后退,众人慌乱起身四处奔逃。
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周云若纹丝不动,常玉翡被丫鬟护着走下高台,往道观行去。
周云若示意石霞跟随,然后自己跟上罗世杰。天色暗沉,磅礴的大雨打乱她的发,她故意将鬓边的发遮住半张脸,垂着脸走上前,将手中紧握的纸团塞进他手中。而后转身往回走。
窝在一处暗角,紧盯着罗世杰的背影,只见罗世杰转身折返。
周云若眸光一动,等他走过后,站起身尾随而去。雨幕如帘,她被淋成了落汤鸡,风一吹,冷得打颤,脚步不停,视线模糊间,迎面走来一名执伞的修长身影,直到走近才看清是苏御。
他抬起伞沿,露出一双深邃的星眸,雨水如珠帘,不断地滑落,周云若只觉他的视线死死盯着自己,呼吸一窒,她加快脚步。
宫道好似被一层水雾笼罩,她的脚步重重踏在积水中,激起层层涟漪。
擦肩的瞬间,雨伞倾斜,遮住了她,周云若看向他,天空坠下的大雨,陡然淋湿了他的肩。
周云若将伞推回,一只大手瞬间擒住她的手,强行将她扯进怀里。
伞下呼吸急促,她眼睫微颤,还滴着水珠,苏御抬手触碰她耳边的碎发,周云若别开脸。
凤眸清冷:“苏大人,你又想做什么?”
“胆子不小!”
“…………”
周云若愣了一下,又听他道:“可是手段还是太嫩了些。”
雨声中他的声音却格外清晰:“罗世杰是太后的亲侄子,动他,你不要命了。”
他竟然知道?周云若惊得微张唇瓣。
一方干爽柔软的帕子被他执于指间,轻轻擦去她脸上的冷雨,他喉结微动:“你只需置身之外,一切有我。”
第100章 狼尾巴露出来,他不装了
他的声音低缓,星眸锁定她的唇瓣。那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周云若推了推他,苏御眉头微蹙,神色不悦。
她又用力一推,他瞬间将她锁进温热的怀里:“别挑战我的耐心。”
闻言周云若身子一僵,此时,雨声中夹杂着脚步声,几名宫人走来。
苏御将伞沿压下,宫人只见半截朱红色的官衣,虽没看清脸,却也知道能穿朱红色朝服的唯有那几位重臣。
雨中他们俯身给他问安,而后脚步渐远。
伞下,苏御搂着她的细腰,呼吸灼热地喷在她额间。周云若抬脚就去踩他,他闷哼一声,却未松一分。
她用力揪住他的衣襟,手颤抖得厉害,眼中却盛满怒色:“苏大人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低头看向她,星眸里隐着沉色:“这话要问你自己,你给他绣香包什么意思?”
周云若眸光一沉:“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送谁香包与你有何干系?”
他一双星眸幽深的可怕,凝了她片刻,手中突然出现那只香包。勾唇:“绣得可真难看。”
周云若心间一颤,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下意识问道:“你把宁国舅怎么了?”
话音未落,苏御眉宇间凝聚起风暴,指尖猛然一紧,精致的香包在他手中仿佛不堪一击,瞬间裂为碎片,落入脚下浑浊的积水中,红色丝线在水中缓缓晕染开来。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男女大防,莫要再越界,不然”
那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眼中冷芒慑人。
周云若顿觉这人霸道的过火,知道男女大防,却屡次轻薄自己。
可也知道他的脾性,这人心机深沉,又大权在握,自己与他硬抗,也是无用。此刻,望着他的冷眸,心里生了怯意。
苏御大手一落,瞬间包裹住她的软手,拉着她往道观行去,一路上两人闭口不言,又都冷着张脸。
到了道观门口,雨势愈发猛烈,如同天河决堤,倾泻而下。
突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雨幕,只见常玉翡被几名禁军粗暴地押着,踉跄而出。
她的衣裳紧贴着肌肤,湿漉漉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脸上冲刷出一道道痕迹,昔日的仙姿早已荡然无存。
她看见周云若与苏御并肩而立,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那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将两人洞穿。
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禁军的束缚,嘶哑着嗓子咆哮道:“周云若,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这贱人,抢走了我的一切!”
她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恨意与绝望
周云若震惊在当场,目光在苏御与常玉翡之间来回游移。
苏御的面容冷硬如冰,那双星眸中毫无温度,直视着常玉翡,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尘埃。
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冷冽:“常玉翡,你今日之果,皆由你往日之因所种,怨不得旁人。我早就警告过你,别碰她,可你偏不听,又能怪得了谁呢!”
言罢,他微微侧脸,低头看着周云若:“进去吧!别让她脏了你的眼。”
常玉翡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雨水顺着她下巴滴落,与地面的积水融为一体,那双怨毒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恐惧。
突然匍匐跪到苏御脚下,哑声道:“御哥哥,玉翡错了,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我一回吧!”
苏御回眸冷笑:“情分?我与你有何情分可言。”
说罢,拉着周云若从她眼前掠过,常玉翡盯着他的背影,突然红着眼,似疯了般发出凄厉的笑声。
那笑声让周云若后背一僵,手被苏御紧紧牵着,直到进了小院,见到石霞立在屋檐下,神色慌张似在等她,见了苏御神色又是一怔,默不作声地垂下头。
进到屋内,周云若立在窗前,呼啸的风夹杂着雨打在窗棂外,发出密集而有力的敲击声,她有些失神。
自己原先的谋划,是将常玉翡与罗世杰迷晕,脱了他们的衣服,再领着众人去抓奸,那日给常玉翡吃的是假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