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修仙模拟器 第23章

作者:拂剑去 标签: 灵异神怪 轻松 迪化流 穿越重生

  就在人形洞口填补上的下一刻,巡逻士兵发现了李昼。

  李昼扶着墙,长舒一口气,镇定地说:“我检查检查,有没有那种没身份证明的刁民挖洞进来。”

  “用得着你吗?”巡逻士兵被她逗笑了,摇了摇头,“驷州城墙上宽二丈二,下宽三丈,何等神力才能挖穿啊?真是个小傻子。”

  他松开按在腰上佩剑的手,挥手道:“行了,快走吧,别杞人忧天了。”

  绝对没在墙上开洞的小傻子良民李昼应了声,如释重负地走了。

  ……

  李昼走在大街上,寻找看起来比较好骗的人,好传播她正在编的教义。

  大街上到处喜气洋洋,行人口中皆是吉利话说个不停,李昼听了一阵,才知道原来是驷州城最高长官蒋刺史之女,将以公主之礼,下嫁犬夷王子。

  犬夷撮尔小国,却是一身反骨,多有侵扰边境,劫掠百姓之事,令朝廷不胜其扰。

  此次联姻若是能成,至少能保边境十年安宁,蒋刺史与公主娘娘当居首功。

  因此朝廷极其重视此事,派来一支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身着紫衫卷脚幞头的禁军将军抬妆,一身红罗销金袍帔的宫女骑马随行,沿途一路兵丁洒扫,喜乐不断。

  而犬夷那方,也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提前半年就开始翻修专门的迎亲道,还建造了一座豪华的公主府,在驷州城中大肆采买公主大婚所需要的一应物品。

  从脂粉妆奁、蒲合簟席、屏帏洗漱,到书籍图画、香药器皿、花环领抹,乃至珍玩犀玉、结络匹帛、锦辔宝装。

  整个驷州城,竟被采买一空。

  商贾小贩,绣坊农户,全都大赚一笔。

  除了那些因为戒严上不了桌的地痞无赖,就没有一个不为这场盛宴喜笑颜开的。

  提起犬夷王子,人们也都不禁竖起大拇指,啧啧赞叹。

  生意好,人就大方,提供免费试吃的铺子极多。

  李昼仿佛一只刚进城的吗喽,左手麻辣鸡皮,右手金丝党梅,嘴里还在嚼一块姜萝卜,辣得她龇牙咧嘴,又舍不得吐。

  只是,再喜庆的日子,也总有悲喜并不相通的可怜人。

  不远处一间医馆中,传出女子苦苦哀求的泣声:“大夫,求求您去看看我娘吧,诊金我一定会想办法补上的……”

  “去去去……”一个杂役一边呵斥,一边把一名身穿布裙,头上仅有一只荆钗挽发的女子推搡出来,“……半个月前你就是这说法,你都欠了我们医馆多少钱了。”

  女子抱住杂役小腿,仍要哭求,却被杂役抬脚一踹,单薄的身子便轻轻滚到了街上。

  杂役啐了一口,扭头便进了门。

  旁边聚集起几个好事之人,小声议论。

  “这位黄娘子也是可怜,男人走得早,丢下她与婆婆相依为命,婆婆倒是个本分的好人,和她一起浆洗衣裳为生,本来日子也勉强过得去,谁知一个月前,老婆婆受了点寒,生出一场病,身子骨就不行了,延医问药,已有月余,却是毫不见效。”

  “这么说,她口中的娘是她婆婆?她丈夫已死,却并不改嫁,仍旧一心侍奉婆婆,真是个难得的忠孝之人。”

  “黄娘子人品贵重不假,但也有缘故,她娘家还有个弟弟,出了名的懒汉,因他讨不到婆娘,他爹娘就催她去大户人家当典妻,要用她典来的钱,给她弟弟娶妻。若不是她婆婆死命拦着,她如今,哪还有消停日子。”

  “原来如此,那要是她婆婆走了,她还不是被娘家手拿把掐?不知她可有儿女?”

  “曾有一女,不到三岁就病故了。”

  “唉,真是个可怜人。”

  正在众人感叹之时,人群中,走出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嫂,拉起黄娘子道:“这些郎中只认钱,哪还有什么医者仁心,姑娘你随我来,我家主人心善,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娘的病,包在我主人身上了。”

  黄娘子喜出望外,反手抹掉眼角泪珠:“多谢大嫂!”

  “要谢,就谢我家主人吧。”大嫂拉着黄娘子,穿过人群,上了一辆路边马车,车中探出一只手,将车帘挑起一半,这手白皙纤细,戴了只清透玉镯,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儿。

  路人纷纷点头,都说黄娘子真是命好,竟然遇到这等贵人。

  围观了半晌的李昼,把左手的麻辣鸡皮、右手的金丝党梅,一口气塞嘴里,拍了拍手,抬脚跟了上去。

  黄娘子进的马车帐中,传出了一股格外香甜的气味,有点像桂花科社供奉的太子菩萨,或是跛脚少年请下的五通神君。

  要是能吃就好了,李昼摸了摸肚子,这些凡人饮食,虽然能尝个滋味,但始终不能果腹。

第26章 鸾刀已成。

  马车里。

  “不知姐姐怎么称呼?”马车主人原是个小娘子,自称姓苏,家中行六,因自小体弱多病,也算是久病成医,今日出门采买药材,才在医馆附近撞见黄娘子。

  “小娘子叫我秋芳就行。”苏六娘弱质纤纤,身边不过跟着个面相和气的贾大嫂,再加个赶马的小童子,黄娘子的心也就放下大半。

  她刚刚一时情急,直接跟着贾大嫂上了车,现在马车越走越偏,心底才泛起密密麻麻的后怕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秋芳。”苏六娘握住秋芳的手,温声道,“你家中的事,我已经都听说了。我是久病之身,不免心有戚戚,如今我有一法,可帮你娘祛病延年,你可愿做?”

  秋芳连忙点头:“只要能让娘好起来,就是让我放血割肉,也是愿意的。”

  “姐姐说得好吓人,哪就要放血割肉了?”苏六娘抿唇轻笑,凑近了秋芳,轻声说,“只需要向喜乐神许愿,你娘的病,马上就好。”

  听到是神鬼之事,秋芳心头一跳,小心问道:“需要准备什么祭品、祀物吗?”

  “她老人家才不稀罕那些黄白之物呢,你只管告诉她,你想要什么,心诚则灵。”苏六娘说,“我这身子,便是向喜乐神许了愿后,一天天好起来的。”

  她说着,从身旁布袋里恭恭敬敬捧出一只镂空面具。

  这副面具,眉毛上扬,凤眼微闭,额上长角,无齿、无下颚。

  贴金、刷银,颜色极为丰富,红、绿、蓝、白、黄、黑兼有,更有琉璃镶嵌其中,凤纹飞舞其上,华丽至极。

  秋芳愣愣地望着面具,不知怎么地,心跳得快极了,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面具:“真美啊。”

  “是吧?”苏六娘眼中亦闪过一丝痴迷之色,她依依不舍地望了面具一眼,忍痛递给秋芳。

  “你回去后,将面具供在案上,写一张许愿文书,左书‘三界功曹四值使者及当方土地里域等神帐下准此开拆’,右书‘牒文一角,径诣’,封入一张写有‘喜大人封’的信封里,与纸钱宝马一起焚化。如此一来,心愿便可上达天听,大人知道了,就会帮你实现愿望了。”

  秋芳听得直犯迷糊,这么长一串她可怎么记得住,就是记住了,她也不会写字啊:“怪不得这么灵,原来是保佑读书人的呢。”

  她羡慕地说。

  苏六娘一怔,接着忙自责:“是我思虑不周了,这样,我为你代写一张,只是纸钱宝马必得你自己准备了。”

  “那是自然。”秋芳感激不已,“多谢娘子大恩。”

  苏六娘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对驾车小童说:“去街上买纸吧。”

  “好嘞。”

  在僻静处停留了好一会儿的马车再次启程,马蹄嘚嘚,掩去了脚尖碾过围墙的轻微咔嚓声。

  李昼半蹲在墙头,仰着鼻尖轻嗅马车留下的味道,面具取出时,那股糯米糍般香甜的味道可真诱人。

  不过,要想吃个饱,还得有耐心。要等糯米糍完全露出来,才能大快朵颐。

  她跳下地,像条嗅觉灵敏的猎犬,追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跑去。

  ……

  苏六娘轻轻吹干许愿文书上的墨迹,秋芳有大嫂帮忙,纸钱宝马也已经备齐。

  “送佛送到西,干脆送你回家吧。”将许愿文书装入写有“喜大人封”的信封,苏六娘颇为周到地说,“也省得你没经验,出了什么纰漏。”

  秋芳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才能遇上您这样的贵人。”

  “我们是同病相怜。”苏六娘揽住她肩膀,“经历过才能知道你的苦。”

  秋芳活了二十来年,第一次有人如此怜惜她,婆婆虽是好人,却是个刀子嘴,平时只有冷言冷语,哪有六娘来得熨帖?

  因此,心里竟将苏六娘引为知己,将憋了多年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她只顾着对六娘倾诉,却没注意,六娘身后的贾大嫂露出叹息之色,六娘在听到她那个早夭的女儿时,喉咙滑动了一下,唇角滑过一丝笑意。

  在秋芳絮絮叨叨时,马车停在了旧酸枣巷,驾车小童撩起车帘说了声:“到了。”

  她才猛然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着许愿文书、纸钱宝马下了车。

  “贾大嫂,你就在这儿看车,我与秋芳去去就来。”

  苏六娘跟着下了车,惹得秋芳面上发热:“真是有劳娘子了。”

  “快去你家许愿吧。”苏六娘话说得有些急,秋芳听得一愣,苏六娘抿了抿唇,又找补道,“你娘还等着呢。”

  这话也听不出错,只是六娘怎么比她还关心许愿?秋芳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低头看了看自己写好的文书,想一想自家一无钱财,二来一个小娘子,也必不是图色,又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当下不再多想,引着苏六娘,就往自己家走去。

  两人背影很快消失在幽深小巷中,靠着车辕的驾车童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不知道这次要多久。”

  贾大嫂掀开车帘,神色复杂地说:“以往那些婴灵都是受到父母戕害的怨灵,这一次……六娘是不是太过了?”

  “这有什么的。”驾车童子满不在乎地说,“让黄秋芳自己选,看她是选活人还是死人?”

  “你哪懂为人父母的心。”贾大嫂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说得好。”

  马车顶上,有人如此附和道。

  贾大嫂动作一顿,脸上神情由不满转为惊恐,脖颈僵硬地扭动,看向声音来源。

  “什么人!”驾车童子更是马鞭一甩,整个人跳下车,从车辕底下抽出一把雪亮的大刀,冷喝道,“敢在小爷面前装神弄鬼,活得不耐烦了!”

  “这刀不错。”来者却是语调不疾不徐,显得有些轻慢,“归我了。”

  “好大的口气。”

  驾车童子冷冷地望着不知何时来到车厢顶上的年轻女子。

  她身形修长,衣履俨然,眉宇间自有一股锐烈之气。

  此刻嘴角含笑,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

  来者不善,驾车童子也不废话,举起大刀,飞身而上,向女子头顶砍去。

  贾大嫂跌回车里,闭上了眼睛。

  蠢材。

  这女子在旁边多久了,他们可是谁也没有察觉。

  他竟然就敢直接白刃相对。

  依她所见,现在就用遁术逃走,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