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修仙模拟器 第76章

作者:拂剑去 标签: 灵异神怪 轻松 迪化流 穿越重生

第73章 府君真的很热情好客,生怕焗蜗牛冷了,还在这儿给她回锅呢。

  百炼泉旁。

  剑光闪烁, 风刃呼啸,一场激战已经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鼍妖坚厚的鳞皮上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剑痕,汩汩流出鲜血, 元季蕤身上的青色道袍却仍完好无损,只是头上的莲花冠略有些松垮, 散落几缕青丝落在脸颊旁。

  若是有人在此观战,便能发现,她的道袍上绣满了暗纹,每一道暗纹都是一种符咒,这些符咒一环套一环, 令道袍水火不侵、能抵十牛之力, 还能在受到攻击后,将一部分攻击反弹到攻击者身上。

  这件道袍,是方士齐英知道元季蕤要从鼍妖眼皮子底下夺宝,加班加点给她赶出来的防御法器。

  齐英说,正好让元季蕤检验下它在实战中的性能,要是好用,就批量生产,作为宗门统一服装。

  元季蕤运气平息胸口激荡的灵力, 心里第七次道谢,要不是齐英的道袍防御力拉满,现在的她早就被鼍妖打得肋骨断裂, 起不了身了。

  鼍妖甩动着又长又粗的尾巴, 敲鼓般敲打着地面, 敲得碎石乱飞, 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

  哪来的小姑娘,天生剑骨, 一身神装,不管是道袍还是灵剑,都在它见过的法宝里能排上上等。

  一股热气从它鼻孔里喷出,眼看对方又要挥剑而上,它忍不住张开长吻,口吐人言:“看你也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怎么竟做此强盗行径?”

  元季蕤见它竟然与自己交谈起来,心想正好,她也能趁机调息一番,因此一边回复灵力,一边拖延时间道:“你说这口神剑是你的,可拿得出证据?”

  鼍妖眼瞳中露出疑惑之色:“我可没说神剑是我的。”

  “?”

  元季蕤纳闷地看着鼍妖,那你跟我打半天干嘛?

  鼍妖认真解释说:“这口神剑,是百炼泉叮嘱我,让我守在这里,等到剑主到来,再交给她。我只是一个守剑人罢了。”

  元季蕤一呆,听它这话,还真是自己不对,她还以为神剑无主,各凭本事呢:“百炼泉竟是有神智的?”她喃喃道,“原来泉也能修炼成精啊?”

  “又错了。”鼍妖连连摇头,突起的小眼睛里满是不解,这小姑娘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这里抢剑,“和你说的恰恰相反,这口泉不是修炼成精,而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的魂魄所化。”

  元季蕤心口忽然有些闷:“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她的名字已经掩埋在历史长河中,想你也不会认识。”虽然这么说,鼍妖还是告诉元季蕤,“她叫谢灵微,是千年前的天下第一宗,夺天宗三圣之一的算圣。她算出,千年之后人间将有一场浩劫,曾经被人族强者驱逐的众多天神会在天尊的带领下再度归来,死亡是祂们谋划的第一个目标。为了抵抗这场浩劫,她将自己的魂魄化作了这眼百炼泉,将神剑地皇剑封存在泉底,只有真正的剑主来到这里,取走这口剑,才能从天尊手中夺回死亡。”

  本来鼍妖说完,就想赶元季蕤走了,再傲慢愚笨的人,听到这里,也该明白这口神剑的重要性了。

  谁知,对面的小姑娘在听到“夺天宗”三个字后,便露出了异常古怪的神色,似是一瞬间,产生了众多想法与猜测。

  鼍妖耐着性子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元季蕤沉吟半晌,缓缓道:“先前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元,名季蕤,是夺天宗公孙赢的开山大弟子。”

  鼍妖一呆:“什么,夺天宗重新出世了?”

  元季蕤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波光粼粼的百炼泉:“据地府的黑无常所说,我还有个身份,是府君的关门弟子转世,来人间历练的少府君。”

  鼍妖呆呆地望着元季蕤,许久没有说话,后者亦没有打断它的思绪,默默走到百炼泉前,望向泉底那口通体漆黑、散发着浓郁死气的剑。

  它名为地皇剑,地皇恐怕指的就是地府之主。

  难怪这口剑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死亡本身。

  难怪她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应该有一口剑,此生应该是个剑修。

  她身后,鼍妖终于合上了大张的嘴,突起的小眼睛里,满是复杂之色。

  它望着元季蕤的背影,叹了口气:“没想到,我等的人竟然已经来了。既然如此,这口剑,确实该是你的。”

  神剑已到出世之日,鼍妖不需要再在这里苦守,心里却没有一点解脱感。

  因为这意味着,算圣预测的浩劫,也已经到来了。

  鼍妖轻声说:“我已经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小姑娘,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它张开长吻,口中吐出了神秘古老的咒语,百炼泉的池面泛起了涟漪,似是对这咒语的回应。

  少顷,只听一声悠长叹息,仿佛千年前的魂魄留下的最后一声回响,通体漆黑的地皇剑从泉底飞出,绕着泉池盘桓了数泉。

  “去吧……”

  元季蕤隐约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催促,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这声催促如轻烟一般,消散在了夜色之中,地皇剑留恋地停留了须臾,呜咽一声,飞落在元季蕤掌心。

  元季蕤握住地皇剑,体内的先天之气仿佛与剑气产生了共鸣,一瞬间,身上气息暴涨,袖袍鼓起,方圆百里的灵气都向她体内汹涌灌去。

  鼍妖用爪子抠进地里,在灵气形成的飓风中,死死固定住身体。

  谢灵微找到它时,跟它说得很明白:“你可能要等很久,可能等不到那个人,一千年实在太久了,中间会出多少变故,我也算不出来。”

  “你不是算圣吗?”

  “哪有什么算圣。”谢灵微冷冷地说,“机关算尽,连自己朋友的命都保不住,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算圣?”

  “那也不能怪你,你们虽然叫夺天宗,毕竟还是凡人,又怎么能和天命对抗呢?医圣不死,死亡不死,天神要复苏,只能让她先死。这一切,不都在你的预料之中了吗?”

  “既然如此,你还愿意做这件事吗?毕竟,这一切都是天命。”

  “所以,你要认命吗?”

  “我们夺天宗,从不认命。”

  “那就让我看一看你们的本事吧,谁让我这只妖,也是你们的朋友呢?”

  月光下,晶莹如玉的百炼泉荡开一圈圈涟漪,平静而闲逸,看不出一点戾气。

  鼍妖看了眼老朋友,身形不受控制地开始崩解,谢灵微说对了,一千年太久,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故。

  它最大的能耐是能活,自己也忘了自己的寿命几何,要不是元季蕤来得及时,它这个守剑人,险些等不到剑主便要消散了。

  随着鼍妖身上的生气消亡,另一种腐朽的力量忽然笼罩在了它的身上。

  它崩裂的身体停止了消解,腐烂的皮肤裸.露出来,突起的眼睛里一点点染上嗜血的红光。

  糟了,死亡还在天神手中。

  鼍妖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死死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通红的眼睛望向灵气旋涡中心的元季蕤。

  它不应该变化得这么快,鼍妖努力维持的一丝神智思考着,是谁,想让它打断元季蕤的突破,阻止她夺回死亡?

  它的头顶,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血红的圆月,呼吸般涨缩,将清冷的月辉源源不断地播撒在它的身上。

  地府。

  李昼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前,仰头看了眼宫殿上挂着的牌匾:

  【纣绝阴天宫】

  书生梅棠思索道:“据说地府有六座天宫,这是第一宫。看来,府君果然就住在这里。”

  吕神婆因为眼盲,听力格外好,侧耳倾听了一番,神情有些凝重:“这座宫殿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府君既然病重,又怎么会如此清冷,没有一个人在殿中照顾?”

  墨者殷婵、缉妖使鱼妙萝、镖师宋刚纷纷皱眉,提高警惕。

  李昼看向烤羊腿香味消散、焗蜗牛香味越发浓郁的方向,摇头说:“可能是躲在家里吃独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

  刚刚还很紧张的众人:“……”

  李昼看向殷婵:“你听谁说府君热情好客?看起来,他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殷婵不敢反驳,小心翼翼地求问:“您是怎么知道他在吃独食的?”

  这满殿飘香,你们都闻不到吗?

  李昼刚想问出口,忽然一顿。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府君在偷吃,那她是不是可以先去分一点?

  当然,她可不会像府君一样,把大家都赶走,一个都不给人家留。

  想到这里,李昼改口说道:“我们分开找府君吧,我一想到他生了病,现在一定很痛苦,就忍不住替他伤心。”

  伤心的泪水,差点就要从嘴角,不是,眼角流下来了,李昼连忙在自己憋不住前,分了工:“我找这个方向,剩下你们自己分组行动。”

  说完,她便迈开步子,匆匆走向了浓郁香味飘来的方向。

  被她丢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殷婵小声说:“谈神医是发现什么了吗?”

  鱼妙萝说:“我带了隐身符,我们悄悄跟过去看看?”

  “不会被神医大人发现吧?”梅棠惴惴不安地看了看李昼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

  “应当……不会?”

  虽然没什么自信,但事关重大,众人犹豫一番,还是鼓起了勇气,捏着隐身符,蹑手蹑脚跟上了李昼离开的方向。

  自觉已经甩开众人的李昼,下半身变出了数条触手,开足马力,生怕晚一点,府君已经把焗蜗牛吃光了。

  八条腿走路,就是比两条腿快,没一会儿,她就赶到了香味散发的源头。

  只见一座富丽堂皇的幽深大殿,漆金梁柱上挂着一幅楹联:

  【真伪权衡,震威秉公正

  阴阳判断,睨眼察秋毫*】

  大殿深处,不断传出痛苦无比的呻.吟声,这声音明明极响,没走到这里,却连李昼也没有听到。

  李昼跨过高高的门槛,走向哀嚎的源头,那同样也是香气散播的方向。

  随着她的前进,一只只红烛燃起,驱散了深沉的黑暗,红色烛光中,一具硕大无比、横卧在地上的肉山,出现在李昼面前。

  这具肉山起起伏伏,似乎在呼吸,却看不到鼻子,找不到面孔。

  一只破损的冕旒散落在旁,珠玉滚得满地都是。

  肉山上鼓起无数坚硬的螺旋形肿包,正是这些肿包,散发出浓烈的焗蜗牛香味。

  这哪里是府君吃独食,分明是府君被食物吃了。

  李昼吃惊地上前,心想难道是他没煮熟,被蜗牛身体里的寄生虫反噬了?

  她拍了拍肉山,也不知这是脑袋还是屁股,礼貌地说:“要帮忙吗?”

  哀嚎声中断了一瞬,一只眼睛,从肉山的褶皱里睁开。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无数只眼睛在肥腻的褶皱里眨了眨,看了眼李昼,哀嚎声再度响起,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咒骂:“这群……龟孙……王八……有本事就在天上……等着……”

  他气喘吁吁地骂了一会儿,才对李昼说道:

  “你现在……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