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与白
二人走入了雨中。这不是二人第一次同撑一把伞了,上次是在围猎结束回京的途中。那时她和孟禹之还不是很熟,她也对孟禹之没有别的想法。今时不同往日了。
伞虽然很大,但再大也只是一把双人伞,伞下的空间有限,两个人走在一起难免会产生摩擦。
因为鹤氅太大了,有些拖地,所以云宁双手小心翼翼地提着,如此一来她占的空间就更大了一些。
当两个人的胳膊如上次一般碰在一起时,这一次云宁却没像上次那样往旁边避开,而是装作无事发生。
孟禹之察觉到这一点,垂眸看向身侧之人。
云宁佯装不知,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避开小水坑。
孟禹之:“不必提着,弄脏了再打理便是。”
云宁抬眸看向孟禹之,道:“那怎么行呢,这衣裳太贵了,拖地了就穿不了几次了。”
这半年多她见过很多布料,自然清楚身上鹤氅的价值。且不说是孟禹之的,单看料子也知道价格昂贵。
云宁:“况且,鹤氅若是拖了地,沾了水就太沉了,我可拖不动。”
孟禹之笑了:“嗯,是我考虑不周了,下次给你准备一件小的。”
云宁习惯性想要拒绝,但一想到此话是孟禹之说出来的,她又不想拒绝了。
“好啊,这可是您亲口说的,您莫要忘了。”
孟禹之:“好。”
既然话都说出口了,那就要说清楚了。她说的越具体,越能让他印象深刻,不会将此事忘记。
“我喜欢绿色的,就是那种浅绿,像初春的柳枝。还喜欢鹅黄,嫩嫩的黄色。大红色也喜欢,红通通的,下雪的时候穿最好看了。最好再有个帽子,帽子边缘有一圈白色的毛。”
云宁这是想到了斗篷。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一抬头看到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怎么停在了院子里而不是停在府外啊,她还想跟孟禹之多待一会儿呢。
见云宁不说了,孟禹之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云宁:“没了。”
孟禹之:“先上马车吧。”
云宁:“这不是我们府上的马车。”
孟禹之:“我让伯爵府的马车先回去了,坐这辆吧。”
云宁不理解孟禹之这样安排的意图,但想到能坐孟禹之的马车,她还是很开心的。
在香草的搀扶下云宁上了马车,没等云宁想好告别的话,就见孟禹之也上了马车。
云宁:“这么晚了您还要出门?”
孟禹之盯着云宁看了片刻,应了一声:“怎么,不想跟我同乘一辆马车?”
云宁:“怎么可能呢,我巴不得呢,这是我的荣幸。”
看着小姑娘明媚的笑,孟禹之眼底流露出来几分笑意。他看向前方,吩咐道:“走吧。”
马车朝着府外驶去。
外面风雨交加,里面却很是暖和,密不透风。即便遇到坑坑洼洼的地面,马车也很是平稳。宰相府的马车果然比他们伯爵府的好多了。
云宁正想着找点什么话题聊一聊,就听孟禹之主动开口了。
“喜欢什么花纹?”
云宁愣了一下:“花纹?”
孟禹之提醒:“鹤氅。”
孟禹之方才的话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要为她准备鹤氅了?云宁眼里流露出来惊喜的神色。
“都可以,我喜欢细碎一点的小花,不要太大太张扬。最好只有边边角角有些纹路。”
孟禹之:“好。”
云宁心里如同灌了蜜一样甜。
孟禹之对她也太好了吧,简直是有求必应。送她回府不说,还给她准备鹤氅。
不过,他为何对她这么好啊?
这怎么这么像长辈对晚辈的态度。从前孟禹之就喜欢叫她“小姑娘”,还喜欢摸她的头。他不会真的把她当成小辈了吧。
“大人,您会不会给严姑娘还有孟姑娘准备衣裳?”
孟禹之侧头看向云宁。
“不会,她们自有自己的父母准备。”
云宁想,她也有父母啊,难道孟禹之觉得她爹娘对她不好,所以他才会给她准备?不过,一想到孟禹之特意为她准备的,她就觉得很开心。
云宁又继续找着话题,跟孟禹之说着日常小事。
孟禹之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应和。
云宁多希望伯爵府能再远一些,她能多给孟禹之待一会儿,可路总有尽头,伯爵府还是到了。
云宁不舍地解开鹤氅,递给孟禹之。
“今日多谢大人送我回府,还借我衣裳穿。”
孟禹之:“穿着吧,外面冷。”
云宁本就不想还,听到这话立即就披上了:“那我就不跟大人客气了,等我清洗干净再给大人送去。”
这样一来一回又能有个合适的理由见他了。
孟禹之:“好。”
云宁下了马车,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府中走去。
等云宁入了伯爵府,消失在眼前,孟禹之沉声道:“回府。”
暮山:“是。”
回到芳菲院后,云宁仔细摩挲着孟禹之的鹤氅。
这鹤氅可真好啊,想必值不少钱,最重要的是上面似乎还有孟禹之的味道。
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砰砰跳了起来,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见香草端着姜茶走了进来,云宁收起了思绪,问道:“刚刚可打听清楚了?”
香草:“打听清楚了,孟大人三日后休沐。”
云宁:“好,那你准备一下,咱们三日后去京郊的庄子上。”
香草:“是。这是秦嬷嬷让人熬的姜茶,姑娘喝了吧,驱寒。”
云宁不喜欢姜的味道,一想到古代的风寒后果很严重,又不得不喝了。喝完后,她吩咐道:“将这个鹤氅挂起来,晾干了。”
香草:“是。”
隔壁,腊梅低声跟简兰宁道:“姑娘,二姑娘刚回来,她最近有几次都是半夜回来的,不知道偷偷摸摸去干了什么事。您说,她会不会是去私会男子了?”
简兰宁震惊地看向腊梅:“你为何会这样想?”
腊梅:“方才我瞧着她身上穿的鹤氅不是她的,像是男子的。”
震惊过后,简兰宁心里竟然隐隐有一丝愉悦。她就知道简云宁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安分的,她定没干什么好事。
“去打听一下她何时出府,又去了哪里。”
腊梅:“是。”
如今简兰宁还在帮着陆如乔管家,她想打听一件事很简单。第二日一早腊梅就打听清楚了,回来跟简兰宁说了。
“昨晚二姑娘去了平南侯府。”
简兰宁正愣了片刻,问:“你确定是平南侯府?”
腊梅点头:“对,就是平南侯府,奴婢也很惊讶,多问了两句,上次二姑娘也是去的那里。”
简云宁私会的人竟然是孟相。
孟相那样的人物如何能看得上她?
简兰宁还是觉得不可能,她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她进入府中了?”
腊梅:“确定!车夫亲眼看到二姑娘入了平南侯府中。”
简兰宁脸色沉了下来。
她想起第一次见孟禹之的情形,那次是在驿站中,孟禹之和简云宁站在一处,两人看起来关系不错。
仔细想来,简云宁两次立功都和孟禹之有关。第一次是简云宁救了孟禹之,第二次是简云宁将红薯进献给孟禹之。
她记得听凌子观说过,孟禹之文武双全,他既然武功高强,如何需要简云宁救?她从小和简云宁一起长大,她什么斤两她很清楚,她压根儿就不会武,又怎么可能救得了孟禹之?若他们二人真的关系紧密,孟禹之很可能在此事上撒了谎,目的就是给简云宁争脸面。反正那次的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旁人都没有在场,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简云宁做生意,做什么,赔什么。种什么,死什么。她怎么可能能种出来那么多红薯。仔细算算她种红薯的时间,分明就是孟禹之去南州之时。所以,那红薯本就是孟禹之种的。孟禹之将此事安在了简云宁身上,让简云宁获得了名利。
简云宁的改变也是从孟禹之去了南州开始的……
她就说么,简云宁这个草包怎么可能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接连两次获得皇上的封赏,原来背后有孟禹之这个当朝宰相的帮助。
想清楚这些,简兰宁感觉心头的浊气一下子就被清空了,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梦境的转变是因为有了孟禹之这个变数,她对付不了孟禹之,但对付简云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要揭穿简云宁伪装的面目。
“我听说大姑母提前回京了,你去给她递个信,告诉她如今二妹妹和母亲已经冰释前嫌,母女关系甚笃。”
腊梅:“是。”
简兰宁看着窗台的兰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简云宁还真是自甘堕落,好好的一个伯爵府的嫡女竟然去给朝廷重臣当情人。
“三妹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去把这个消息透漏给三妹妹,让她也高兴高兴。”
腊梅有些不理解:“咱们为何要告诉三姑娘,为何不去跟老爷说?”
简兰宁:“这件事如果被祖母和父亲知道了,他们会是什么态度?”
腊梅:“二姑娘败坏门风,老爷肯定很生气,更有甚至,可能会将她送出府去。”
简兰宁:“你太不了解他们了,若被伯爵府的人知道了,他们只会利用简云宁和孟相的关系,升官发财,提高门楣。”
腊梅:“既如此,咱们为何还要让三姑娘去说?”
简兰宁:“伯爵府的人不在乎,但母亲在乎,陆家在乎。三妹妹若宣扬出去,简家会怪她,陆家也会怪她,咱们只需要站在一旁看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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