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云南
魏璋脸上的笑意扩大:“邵院长,还记得之前那两座玉雕吗?”
“嗯,记得。”
“运回去的话,玉雕没成以前,拇指大小做成玉坠,大概卖两万还算便宜的,那是作为玉雕胚子的价钱。仓库里的雕工精湛、构思奇巧,再算上人工。”
邵院长想到比八仙桌还大的玉雕群,以及上面栩栩如生的佛像与罗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魏璋比画了着继续:“当玉雕底座的木料,做这么小的一个笔筒,人情价五千块,市面价一万。”
邵院长瞳孔地震:“那以前大郢送的那些?”
魏璋想了想:“差不多吧,但年代比大郸久一些,应该更贵。”
邵院长捂着胸口,以后绝对不再问价钱了,冲击太大心脏有点受不了。
魏璋可没打算停:“邵院长,大郸和大郢应该都是多产玉石,但彩色宝石几乎没有,全靠波斯等地的商人千里迢迢运来,价格也比玉石高昂得多。与现代人造宝石估价是两码事。”
“行,知道了,”邵院长赶紧拿起对讲机找食堂樊主任,“老樊啊,这次送来的米面粮油怎么样?”
“邵院长,这次送来的和之前大郢的差不多,已经算很干净了。”樊主任的声音里有遮不住的喜悦,真是太好了。
邵院长结束通话,在金老的指点下写好邀请信,措辞也很用心,又在礼单收据上签字,分别装入信封并用双面胶粘好封口:“魏璋,把这些交给大长公主的……人。”
嗯,说贴身女使总觉得有点怪。
魏璋拿着书信走了。
邵院长推着金老离开仓库,又用对讲机找保科长多要了两把锁,锁上仓库门后稍微放心一些,还是有些担心。
金老完全不担心:“这些礼物没人要,一是搬不动,二是就算能偷出去也没法变现,三是就算有人能偷得出去,谁敢接手?这些礼物都有戳记的,一出现就会被抓。”
邵院长觉得很有道理,又状似随意地问:“魏璋怎么连掺沙米都知道?”
金老笑着回答:“魏璋在大郢也是功高盖主的人,他的好友是第一富商,是个特别有意思的胖子,一进医院就全院大会诊,搁置的减肥门诊就是为了他才开设的。”
“魏璋才多少岁就能功高盖主?”邵院长对魏璋的了解并不多,金老也基本不说。
“他的发小是九皇子,然后变太子,最后登基,”金老双手一摊,“他是人形眼线,对,就是俗称的间谍组织一把手。”
邵院长又一次捂胸口:“他还叫你爸?次次复查都是他跑前跑后。”
金老有点无辜:“他主动要求的。”
邵院长不捂胸口,改捂双眼,终于理解什么是“凡尔赛”。
……
与此同时,经过连续的对症治疗,宁温书已经可以在走廊上自由走动。
经过内分泌科和神经内科两位医生的会诊,给宁温书列了每日三餐的详细清单,让他去药房取药就可以出院了。
宁温书喜出望外,原来是到飞来医馆当使臣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反复晕厥、最后还在这里捡了条命,领了药,又在药剂师的嘱咐下学会了吞药和吃药时间。
这是宁温书近两年来,头脑最清醒的一天,又找到金老,特别恭敬地问:“不知道药费诊费需要多少,可有详单?某立刻让管事差人回去运送。”
金老操控电动轮椅,带着宁温书去了结帐处,打出了长长的费用明细。
宁温书收好明细,对金老说:“某立刻派人把足够数量的米面粮油送来,您放心,这些收讫后某再离开。”
金老想了想,拿起对讲机告诉邵院长。
邵院长接到消息后,因为魏国公生的气就这么顺了,一个大郸人讨厌,并不意味着所有大郸人都讨厌是吧?宁温书、陆淳还有大郸病人们都挺好的。
既然宁家家仆要赶回去运米面粮油,对于这么诚信的病人家属,飞来医馆当然也会有点表示。
宁温书写好纸条,又拿出自己珍藏的飞来医馆糖果小盒,把纸条塞进盒子里,走到医院西门,用力一掷,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宁家管事眼前三步的地方。
下面的宁家管事一怔,立刻捡起来,因为飞来医馆的工匠们把突出的部分敲断了,现在抬头就能看到自家主君在挥手,顿时长舒一口气。
正在这时,保科长和志愿者们用液压转运平车拖了两大箱矿泉水到医院西门。
宁温书听到车轮的声音立刻回头,保科长拿出对讲机示意他听好。
对讲机里传出金老的声音:
“宁侍郎,这些水分给他们,免得路上干渴。当然,水瓶这些还是要收回的。宁家管事很聪明,把黑色垃圾袋一起放下去,他就知道了。”
宁温书拿着对讲机,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立刻回答:“多谢送水。”这么干净的水,除了飞来医馆哪里能喝得到啊?
宁家管事打开铁皮盒子,看到上面列出的米面粮油数量,以及要求送达的时间,立刻召集宁家家仆和随行工匠们收拾临时营地。
等他们收拾完,保科长他们已经把矿泉水和垃圾袋都用绳索吊下去了。
宁家管事看到后立刻明白,大声招呼着:“快,拿各自的水囊来接水!”
宁家家仆们立刻拿着各自的水囊,像之前领压缩饼干一样排起长队,拧开瓶盖倒水装好,再把空瓶放进黑色大垃圾袋里,井然有序。
等装满空瓶的大垃圾袋被吊回医院西门后,宁家管事大喝一声:“出发!”
“是!”很快,马车牛车一辆接一辆离开临时营地。
宁家一行人虽然疲惫,但个个精神抖擞,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飞来医馆的所见所闻,够吹一辈子牛了,不说别的,这水是真干净!
事实上,停在宁家临时营地附近的梅家、戚家和晏家的马车牛车队,所有人都看见了在上面的宁侍郎、飞来医馆的人,还有他们送下来的水以及收回的物品。
在方沙城等了许久的三家家主都在车轿里躺着,并没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管事和仆从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国都城,他们三家出行,不说横着走,至少也是无论到哪儿都有人礼让,受人尊敬的。
谁能想到,他们家家主到了方沙城,递了名刺和拜贴,本以为能很快就进入医馆。可万万没想到,一等再等。
飞来医馆派了一名大郸人下来,似乎与魏国公起了不小的冲突。
更没想到的是,没多久,魏国公就带着魏家车队离开,嘱咐三家静待回音,就这么走了,把他们三家人给撂在这里。
虽然三家出行时,带了足够的水和干粮,可这样等着总不是办法。
可现实就是这么离奇,飞来医馆不仅给礼部宁侍郎的家仆送水,还和宁侍郎关系不错的样子。
区区宁侍郎,怎么在飞来医馆眼里,比他们三家都更受尊敬?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温书望着自家车队离开,就被营地那么多马车牛车给惊到了,示意保科长把对讲机给他。
保科长反应最快,直接用对讲机找金老:“金老,那个……宁侍郎好像有话要说。”然后才把对讲机递过去。
宁温书有些着急:“金老,下面方沙城还有三位病人,他们怎么不到飞来医馆治病?”
金老在对讲机里把魏国公的所做所为简单说了一遍,最后也挑明了:“飞来医馆欢迎大郸病患们来看病,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但要是自视甚高、总想着要压飞来医馆一头,那就请好不送。”宁温书听完人都麻了,斟酌再三才开口:“金老,据某所知,他们都是缠绵病榻许久的病人,以前是大郸的肱骨重臣,想来昨日只是魏国公一人言行,他们并不知情。”
“金老,某以官帽担保,他们与魏国公不同,都是刚直不阿的老臣。”
“金老,药费诊费的米面粮油都算在某的帐上,能不能请飞来医馆先让他们上来?”
金老拿着对讲机,看向刚好在旁边的邵院长:“你怎么说?”
邵院长思索片刻:“既然宁温书保证,那三名病人也确实严重,不如就让他们上来先看着?”
魏璋想了想:“让120抢人团先下去看一下,真的严重就先送上来治疗,但也要事先和他们说好,飞来医馆也只是治病救人,并没有什么仙丹妙药,不包好。”
“让宁温书先下去和他们说清楚就行。”赵鸿在急诊两层楼里忙得不可开交,暂时脱不开身。
……
一刻钟后,宁温书从移动梯上走到方沙城,径直奔向梅家车队的主车,挑起帷裳,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梅家家主,前刑部尚书梅敬竹,两人寒暄过后,简单说了魏国公的事。
宁温书又去见了戚修明和晏敦,向他们讲明了被晾在这儿的原因。
三人本来就生病不舒服,听完魏国公干的好事,差点被气得厥过去,这老东西怎么回事?
宁温书又向他们说明自己生病和治病的全过程,又说明飞来医馆并不是什么神仙之所,只是救死扶伤,并不能包治百病。
三人本就通情达理,飞来医馆已经是目前唯一的指望,如果这里也不行,那就是命。
沟通完毕,宁温书这才爬上移动梯,借对讲机通知金老和邵院长。
很快,“ 120抢人团”集结完毕,针对三位病人的大概情况准备药物、氧气枕等医疗用品,装进急救箱,带着推车,从移动梯下到方沙城。
小葛警官和狄警察全幅武装,魏璋和王强也跟着,将以防万一贯彻到底。
一行人从移动梯下来时,立刻吸引了方沙城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论是120的纯白工作服、还是他们背着的急救箱、推车上的医疗用品,脸上的口罩、防护面罩和帽子;还是他们身旁穿着警服、戴着头盔的两位警官;甚至是魏璋和王强身上的衣服,手里的盾牌和钢叉……
他们虽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走路时的挺拔与坚毅的眼神,都不输给带路的宁侍郎。
要知道,论仪态恪守这些的,宁侍郎可是典范。
这,这,这……就是飞来医馆里走出来的……人?与大郸的差别也太大了。
不论是头上戴的、还是身上穿的、肩上背的……视野里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价值不菲的样子,最抓人眼球的是王强和魏璋手里的透明盾牌,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这么大块的琉璃是怎么做成弧形的?
难道飞来医馆的能工巧匠们都不是人?
120的穆医生按就近原则,最先进的是痰喘病很严重的晏敦马车里,他只能坐着不能平躺,但身体实在无力,所以坐着也很辛苦。
穆医生一看这口唇的颜色,再看了心率、测了血氧,立刻给他接上了氧气枕。
晏敦日常呼吸非常用力,但仍然胸闷得厉害,一到阴天下雨,那更是苦不堪言,一年也不知道能睡上几个安稳觉。
面对完全陌生、甚至莫名让人敬畏的飞来医馆的医生,晏敦很紧张,尤其看着他从急救箱里取出一样又一样从未见过的物品时,更加觉得呼吸困难。
看到穆医生拿着透明软管往自己头上戴的时候,晏敦几乎下意识地躲避,但就在戴上以后,尤其是枕在蓝色软枕上以后,极短的时间就觉得舒服了许多。
晏敦瞠目结舌,刚才宁温书还说飞来医馆不能包治百病的,这明明是立竿见影啊,这是什么样的仙丹妙药啊?
穆医生和驾驶员小查一起,把晏敦从马车里搬到推车上,固定好氧气枕和病人后,就向下一辆马车走去。
驾驶员小查和晏敦的管事一起,把推车尽可能平稳地推到了移动梯下方,保科长他们早就把悬挂索具准备好。
驾驶员小查把推车设置成担架,又把悬挂绳勾住担架的四边,妥善固定后又检查了一遍,用手势示意他们往上拉,同时自己沿着移动梯同频往上爬。
晏家的管事急了:“某不能上去吗?某不上去,家主可怎么办?”
宁温书在边缘探出一个头:“你别急,在下面等着,先安顿好晏太傅。”
“是。”晏家管事这下不急了。
等在医院西门的医护们和赵鸿一起,接住晏敦后,就往急诊方向去。
晏敦只觉得舒服,实在太舒服了,看什么都新鲜有趣,甚至忽略了一直在旁边的十三皇子赵鸿。
“晏太傅,您感觉如何?”赵鸿见他上来不说话,只是睁大了眼睛,以为哪里不舒服。
“嗯?”晏敦这才把视线移到赵鸿身上,“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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