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月相随
传闻总是更容易让人戴有色眼镜。
宁媛心理一贯强大,该上课就上课。
对于偶尔偷偷看自己同情或者指点,甚至猥琐的目光,只当不存在。
倒是严阳阳已经私底下跟人打了好几架。
而宁竹留到底还是知道了消息。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姑娘:“小妹,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爸说!”
宁媛削着苹果,不咸不淡地道:“爸,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派出所已经把坏人抓了,我也没事。”
“你没事,外面的人都传成什么样了,你自己骚浪贱,害得我们当爹妈的跟着一起丢脸!”
宁锦云怒气冲冲地道。
宁媛上下打量她,一点都不惯着宁锦云,轻蔑地嗤笑——
“宁阿姨,你都烫了个那么洋气的卷发,像大城市的人了,怎么张嘴还比公共厕所都臭呢?”
宁锦云在沪上这些天,到处玩,手头宽裕了不少似的,还买了三身衣服,烫了大卷发,看着洋气不少。
可一张嘴却比乡下的旱厕都恶心,对自己的敌意完全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宁媛不理解为什么宁锦云突然这么恨自己。
她秀气的眉头拧了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上辈子可没这回事!
宁媛张嘴叫自己阿姨,却叫宁竹留爸,让宁锦云更觉得宁媛是宁竹留和白锦的私生女了!
她脸色更难看了:“你个贱……”
“够了,你这张嘴除了会喷粪坏事,还会干嘛!”宁竹留脸色阴沉地盯着宁锦云。
当初他就不该娶这蠢货!
宁锦云僵了一下,不甘不愿地闭上嘴,眼底的怨毒更深。
宁媛懒得再看宁锦云,把手里的苹果递给宁竹留,淡淡地道——
“爸,这事儿,你具体可以问唐钧大哥,他应该清楚我什么事都没有。”
她顿了顿,说:“流言的事,你也不用管,这些流言传不回宁南,你明天就安安心心坐车回老家。”
宁竹留看着她,憨厚的脸上有些黯然无奈:“是爸没用,保护不了你。”
宁媛轻叹:“爸,你们好好的、平平安安回老家,就是保护我了。”
她这一语双关的话,也不知宁竹留和宁锦云能不能听懂。
宁竹留一愣,宁媛已经站起来,又放下二十块钱——
“爸,这是我勤工俭学的钱,我明天有课程,不能送你们去车站了。”
宁锦云伸手就拿过钱,冷笑着对宁竹留说:“我就说了你养个白眼狼,你背着我对她再好,甚至千里迢迢来看她一趟,她送都不送你。”
宁媛不为所动,反正他们回去之前,她就是不会出复大,随便怎么说。
“我先走了,你们早点睡。”
看着宁媛离开的背影,宁竹留眼神里闪过复杂,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
宁媛离开招待所,直接去了荣昭南的宿舍。
他是唯一一个还没有搬离的“教官”,也没有人来催他。
荣昭南开门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额侧的刘海有些潮润地贴着额,疤痕若隐若现。
他精致到锐利的眉梢眼角都隐着水汽。
他衬衫没扣好,露出大半片胸口,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锁骨,又淌在漂亮胸肌上。
宁媛看得愣了愣,有点脸热。
他一向严谨,很少这样衣衫不整的,明显是听到敲门,匆匆从洗澡间出来给她开门
荣昭南擦着头发,随意地问:“你洗澡了吗,没洗去洗,洗完我给你上药。”
他在的宿舍是新起的学生宿舍楼,也可以住六个人,有单独的浴室。
宁媛轻咳:“那什么,我洗过了,以后,我自己上药就好。”
自从她受伤,这几天,荣昭南都亲自盯着给她上药。
她知道他担心,就同意了,但这几天都结痂了,也没什么事儿了。
荣昭南却已经拿了药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声音淡然却不容拒绝地道:“过来坐下。”
宁媛迟疑了一下,这几天她都让他上药了,现在再矫情好像又有点……没意思。
她还是走过去,在荣昭南面前坐下,开始解胸口的扣子。
第209章 他在钓她
“坐桌子上吧,方便点。”荣昭南擦着头发道。
宁媛想了想,也对,她个子娇小,坐高点方便。
她索性坐在书桌上,一颗颗解扣子,雪色春光渐渐外露。
虽然这几天她都同意他给自己上药,可还是有些不自在,悄悄看了一眼他。
他岔开长腿,坐着擦着头发,垂着眼眸去看一边放着的碘酒。
似习以为常,并没有多留意眼前春色。
宁媛稍微松了口气,两人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点暧昧的气氛越来越浓。
好像很容易会发生点什么,打破两个人之间“慢慢来”的约定。
她总觉得他在钓她,是错觉么?
宁媛暗皱皱秀气的小眉毛,解开最后一颗口子,把身体调整方向对着他,方便他上药。
她解开了所有的扣子,裹在内衣里,白粉桃子似的胸前好几道抓痕。
其中最深的两道破皮的伤已经结痂,其他原本的红痕已经消失不见了。
荣昭南终于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目光深了深,随后又下移,停在她的细细腰肢上。
胸口下方的,还有一道从胸口中间一路断断续续抓到腰侧的指甲抓出的细疤。
荣昭南每次看见这些伤痕,清冷的眼底就忍不住泛起戾气。
宁媛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软软的:“碘酒消毒刚开始是挺疼的,但是已经结痂了,就好很多了。”
这年头可没有碘伏那种几乎不疼的消毒剂,只有含有酒精的碘酒。
胸口皮肤娇嫩,她自己下不去手,本来想去医院,但被荣昭南硬按着上了几天药,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荣昭南拿了棉签蘸满了碘酒擦在她的伤口上,不辨喜怒地问——
“就跟你自己说的一样,自己闯社会,这种伤少不了,擦碘酒你就娇气得喊疼,万一抢劫挨几刀,你怎么办?”
冰冰凉凉的药带着酒精的味道擦在敏感刚结疤的伤口上。
宁媛皱了下秀气的眉:“怕疼很正常,该干嘛不也得干吗,只要不死,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荣昭南神色淡淡地给她擦药:“你还真是死犟死犟的。”
宁媛弯了大眼睛,低头看他,小嘴一抿:“你认识我的时候,不就这样么,我要变得温柔敦厚又听话,你还喜欢我吗?”
荣昭南的手顿了顿,定定地看着她。
是的,从第一天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人,奇怪又矛盾的姑娘。
只要不死,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她这种坦率又不服输的生命力,是一开始吸引他的原因。
如果有一天她变得温柔敦厚,又听话的相夫教子,还是自己一开始看上的姑娘吗?
他垂下浓密的长睫,在白皙清冷的面孔上落下阴影,忽然换了个话题——
“于家母子都出不来了,具体判多少年,要看他们的案件定性。”
宁媛没想到他的效率那么快,这才几天呢。
“田姆妈坚持是她和我厮打的,但于强指甲里一定有抓伤我的皮屑,他们的口供必然对不上,而且他抓我的部位那么敏感,他一定跑不了。”
宁媛看着他,轻声道:“再加上有你坐镇,没人能串供。”
荣昭南拿着棉签沾了药,眼神里闪过幽暗森冷的光:“大学校园里的这种恶性案件容易引发恐慌,当然要从严从重判罚。”
宁媛看着他,好一会才轻声道:“谢谢你。”
其实,就算荣昭南不出手,自己身上的伤,也足以让他们出不了派出所。
荣昭南要接手这件事,是因为他不希望她去一次次地回忆被拖进房间里不好回忆。
他是她的对象,他想要保护她。
荣昭南抬起眼,看着她,忽然问:“伤口还疼么?”
宁媛一愣,他问过了,她还是再次摇头:“不疼了,真的!”
荣昭南放下手里沾了药膏的棉签:“检查一下。”
宁媛纳闷:“怎么检查?”
她疼不疼,是她自己才知道的呀。
他淡淡地道:“这样检查。”
说完,他忽然倾身,一抬手扣住她的细腰,低头亲吻在她柔软胸前的伤口上。
宁媛瞬间浑身一僵,整个人像过了电一样,瞬间背后一阵颤栗。
伤口刚愈合的新皮这样敏感娇嫩,温热的嘴唇印在胸口柔软的皮肉上,那么清晰又灼热。
她忍不住眯着眼猛抽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按住了他的肩膀:“荣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