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隆基直播安史之乱 第139章

作者:九沓 标签: 历史衍生 系统 爽文 直播 轻松 穿越重生

  不过这盛世,究竟是否还是那个盛世,他大约是看不到了。

  那谁能看到呢?

  张说看着一碧如洗的晴空,恍惚之间,他像是看到了姚崇。

  看到了开元之初的姚崇带着政治纲领,意气风发走上了首席宰相的位置。

  看着姚崇罢相之时心心念念的是没能看一眼大唐之盛。

  在他尚且没有看明白自己脚下之路的时候,姚崇就看到了他脚下之路。

  所以姚崇把身上的担子交付在了他身上。

  彼时他尚且不懂姚崇的遗憾。

  现在他明白了。

  若有有机会,他是真的想看看这能被延续的盛世,究竟是什么模样。

  谁是下一个接力者呢?

  谁会是下一个辅佐陛下,让这盛世走到更高峰的人。

  张说在心里打好了腹稿,预备等这盘棋下完,就回书房写封信。

  想好了一切的张说长吁一口气,然后转头看着面前拧眉,像是面临着天大难题的弟弟张光,心里感怀。

  就是这个他一向都不大能看上眼的弟弟,在自己入狱之时不惜割掉耳朵来证明他的清白。

  这弟弟是不聪明,也没什么政治头脑,但是他却难得的真诚。

  这种真诚是他这种久在官场之人所没有的。

  张光像是感受到了张说的视线一般,抬起脑袋,憨憨笑了。

  他挠挠头:“兄长这步棋有些难,我再多想一会儿。不过兄长向来都是这样厉害。”

  张光的眼睛里是没有掩饰的崇拜。

  张说心里的怅然消散了不少。

  罢官归家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不必再整日提心吊胆过生活了。

  张说跟他的弟弟张光之间是一派和谐之景,但张嘉贞和他的弟弟张嘉佑就不是此番模样了。

  张嘉贞在画画。

  越至晚年他便越醉心于作画,这画虽比不得名人之作,但张嘉贞自己很是喜欢。

  这日张嘉贞见天气极好,他将自己作画的工具都搬到了外头的石桌上,对着院子里头笔直的青竹就开始了创作。

  张嘉佑欠嗖嗖走到张嘉贞的身后,两手背在后面,伸长了脖子勾着脑袋去看他哥哥在画些什么。

  张嘉佑原是个武将,哪能懂什么画画。

  但他人菜瘾大,看着自己哥哥的话,忍不住点评几番。

  “这枝干,不挺拔。”

  “叶子,也不苍翠。”

  “你这是在画前面的竹子?我没看错吧?这也不像啊。”

  “咿呀,你怎么手抖了。”

  张嘉贞气得手抖,好好的画也因为手抖,涂在花上的颜料涂到竹竿上去了。

  张嘉佑兴奋了:“呦呦,红色的竹子,新奇啊。”

  若说此前张嘉贞顾念父母双亡的兄弟情谊,心里始终把这个弟弟放在首位,不计较弟弟的言语行为。

  但这一切在看到天幕之后,就全都变了。

  张嘉贞想起了张说的弟弟。

  人家弟弟能割耳朵,只为了换证明哥哥清白的一个机会。

  他弟弟倒好,他弟弟自己跑大牢里去了,还得他舍弃宰相的位置捞他去!

  现在连他的画都毁了。

  张嘉贞看着脸前的弟弟,一肚子火气:“去去去,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一边儿玩去。”

  张嘉佑被骂了也不难过,依旧笑呵呵的:“这就走,我再看一眼这红色的竹子就走了。”

  张嘉贞更生气了,拿着笔就上前赶他去了。

  把张嘉佑赶走后,张嘉贞又恢复了清净。

  他在的时候嫌他烦,他走了吧又觉得周围太过安静了些。

  作为张说的老对手,张嘉贞自然知道张说罢相的消息了。

  他们两个人争了一辈子,临到张说罢相的时候,他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落落之感。

  连上朝都变得没有意思起来。

  张说在的时候,他还争一口气,想要把张说屁股下宰相的位置给抢走,那本来就是他的。

  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张说能力强,也没有张说得陛下欢心,无论文武,他都要比张说差上那么一截。

  但这并不妨碍他有一颗想要打败张说的心。

  说到底,他这后半辈子以张说为目标,和张说拌嘴的日子过久了,倒习惯了。

  前头那个目标突然没有了,他就像是丧失了斗志一般。

  没什么方向。

  也罢,没什么方向就没什么方向吧,他的能力就止步于此,官途应当也止步于此。

  未来的朝廷到底还是年轻人的天下啊,他们这把老骨头也是时候该退场了。

  他们若是长久霸占着位置,那年轻人往哪站。

  这些年轻人,都不简单啊。

  至于他因为张说罢相而难过……

  张嘉贞冷哼,摇摇头把这想法扔出脑子。

  这怎么可能。

  张说罢相了,他可还在上朝呢,他在官场呆的时间比张说久,他才是那个屹立不倒的。

  他就说,他张嘉贞这辈子怎么能一件事都比不过张说呢。

  他才是站到最后的那棵常青藤。

  张嘉贞提笔准备继续作画,但他看着那已经坏了颜色的画,迟迟没有下手。

  外面张嘉佑的声音又传来了:“怎么不画了,那红色竹子不是挺特别的吗。”

  张嘉贞一转头,那扒着院门,只冒出一个脑袋的不是张嘉佑还是谁。

  于是张嘉贞拿着笔就又去赶人了。

  张嘉贞追,张嘉佑只能跑。

  跑了一段距离,他确定自己那哥哥没追上来之后,放慢了脚步。

  张嘉佑摇头晃脑嘀咕着:“那画的不错呢,我夸他呢,追我作甚。”

  张嘉贞回到石桌边,画上的墨迹已干。

  周遭又安静下来,他难得认真看自己的画。

  上面的竹子确实没那么挺拔,叶子也并不苍翠,竹子枝干都是红的。

  但这墨迹干了,红绿各占一半,竟然看着意外的顺眼。

  这不完美的画,似乎也挺好看。

  张嘉贞啧啧咂嘴称奇,心境在不自知的时候开阔了许多。

  他把画拿起来,心里想着该裱起来挂在书房里头。

  -

  李隆基以处理政事来逃避自己的后宫,然后宫之事可以逃避,政事无法逃避。

  张说的辞呈端端正正放在了他的案几上。

  李隆基有几分恍惚。

  当年姚崇罢相的时候,也是如此一般将自己的辞呈递了上来。

  现在时间过去那么久,可场景却恍如重现一般。

  张说真的错的彻底吗?

  他的确有以权谋私之过,但他及时警醒,悬崖勒马。

  平心而论,张说任宰相之位,功远远大于过。

  李隆基思索半晌,然后将准了张说的辞呈。

  接着他任命张说为开府仪同三司,一品官职,并特要求张说每五日上一次朝。

  给姚崇的礼遇,李隆基也原封不动给了张说。

  至此,他依旧是那个礼遇能臣的皇帝。

  而另一边,他始终逃避着的后宫传来了一个消息,让他再也不能在书房当鹌鹑了。

  武惠妃她怀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隆基是很震惊的。

  怀了?

  你说谁怀了?

  武惠妃?

  那个心中只有权力而没有他,甚至和杀三子扯上关系的武惠妃?

  若在这次天幕出现之前,李隆基知道这件事,应当是会非常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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