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花易逝
“请走前面吧。”
莽撞行事。
还没人这么说过他。
白义没对她做什么?
他眼睛还没瞎。
那白义刚才看她的眼神跟痴呆了似的!
“莫姑娘,若是刚才我没出手,你已经被他抓住了。”
“不是……”莫翠语皱起秀气的眉。
她也不知道白义为什么要抓她。
大概是……把他撞坏了,要她赔钱?
那个郡守一向很能讹人。
胖仔老爷说的。
“你真的误会了。”
她在为那白义说话。
炎猛忽略心头不悦,“好吧,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的语气,像是说她不知好歹。
莫翠语咬咬唇,看着他大步朝家门而去。
……
霍家又来了人。
说是桑宁亲生母亲活着时身边的丫鬟。
这一点,已经得到老夫人的证实。
这个丫鬟年轻时长着一双很水灵的眼睛,曾让老夫人印象深刻。
虽然现在,那双眼睛已经干枯如死了多日的鱼目。
额上还带着一片难看的伤疤,头发打结枯白,皱纹横生,像被人团过的纸。
和老夫人差不多的年纪,却像是老了十几岁。
她有个好听的名字。
农历三月的别称:桃良。
是她家小姐,桑宁的亲娘给取的。
寓意:春季伊始,万物复苏,桃花盛开。
桑宁的娘,还有个丫鬟,叫秀蔓,四月的别称。
两个名字皆来自《诗经》。
可见桑宁的娘,是一个温婉娴雅的女子。
秀蔓,已经死了。
是桑宁的娘生产之时,无人放她们去请稳婆,她爬墙出去找来了稳婆。
虽然桑修齐最后将稳婆放了进去,但忠于主人的秀蔓,却被活生生打死了。
这都是桃良讲述的。
一边哭一边讲。
桑宁听得恨不得手刃了桑修齐。
她不知不觉已经把自己代入到桑凝儿的角色中去。
那是这具身体的亲娘,也是,她的亲娘身边所发生的事。
“小小姐,是奴婢没用,小姐死后,奴婢以为胆小甚微,不惹是生非就能照顾小小姐长大,可……还是……
桑修齐很快娶了新夫人,可还是总跑到小小姐房里喝酒,喝了酒就骂小姐,骂小小姐。
有一次,他醉酒后,把小小姐举了起来,奴婢扑过去夺,他放了小小姐,却把奴婢给糟蹋了……
新夫人就把奴婢卖给了给府里送马料的鳏夫。”
“那鳏夫打人啊。打的奴婢脑子很长时间不清醒。奴婢也再没见到过小小姐您了。”
桑宁的嗓子如堵了一层棉花。
眼神凶狠的盯着某一处,从里到外泛出猩红。
“你为什么没给荆州报信?”她压下喉间的哽意,憋的胸腔生疼。
“奴婢报了。”桃良凄楚的摇头。
“清醒的时候,奴婢找机会托商队带了信。可是商队回来的人告诉奴婢,夫人病亡,老爷娶了新妻,那新妻进门不足六个月就生了个儿子。
算算时间,竟是在夫人活着时,老爷就与那人勾搭在一起了!”
“本来小姐还有个哥哥,大公子可疼可疼小姐了,要是知道小姐的遭遇,不会不管的。
可是商队的人说,大公子生意场上不讲究,构陷别人,被人家做局弄死了!”
第一卷:默认
第193章 死而复死
“奴婢等了好久好久,荆州,没有人来。”
桃良用袖子擦了一把泪,浑浊的眼带着岁月摧残后的木然。
“后来,奴婢从桑府下人嘴里得知,小小姐虽然不得宠,但也无人虐待,桑修齐没有再对小小姐下手,也就……没有再管。”
够了,她尽力了。
枯树枝一样的手上,满是陈年旧疤,估计身上也是。
她双脚陷入泥沼,人生已毁,还对曾经的主人念念不忘,比那些所谓的亲人,好上百倍。
桑宁沉默良久,终于问到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所以说,我真的不是桑修齐的女儿。那我是,谁的?”
“对不起小小姐,奴婢,奴婢后面又被关起来了,还是没能阻止你嫁到侯府。”
桃良看看门口,踌躇着不敢说。
但她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大概已经做过很多次心理建设,桑宁此时竟没觉得很难过。
就是,有点空。
她扯扯嘴角,低声道:“就是霍镇南吗?”
呵,男人。
一个两个三个的,让人怎么信任。
最痴情的人设,都塌房了。
桃良很是震惊,不知道桑宁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小姐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连秀蔓都不知道。
可是那天凌晨,她看到了,小姐衣衫不整的从霍镇南的房间出来。
小姐怀孕了,按照日子来看,不是桑修齐的。
桑修齐越来越阴郁,给小姐喂过一次堕胎药,可流了很多血,孩子却没掉。
大夫说,再喂一次,会一尸两命。
桑修齐整个孕期再没去过小姐的房,院子也被监禁了。
桑宁看桃良震惊的眼神,笑意泛着寒:“是桑修齐告诉我的,而且他就是故意让我嫁到侯府。”
“桑修齐,原来他也知道!他,他竟恶毒至此!这是在报复小姐,报复霍侯爷!”
虽然霍镇南害的小姐至此,但桃良并没那么恨。
因为那时候她也骂过霍镇南,小姐却很生气,严令她不许辱骂他,说霍镇南是个守家卫国的铮铮男儿。
她猜想,小姐或许对霍镇南有了感情吧。
就是怎么都想不通,去荆州路上那短短时间,识礼知书的小姐,怎么会对一个外男……
“小姐曾跟着救灾队伍回荆州探亲,霍镇南是护卫队的头领。
快到荆州时,经过一处园林,那主家跪地相迎,二皇子就决定在那住一晚。
就是那晚,出的事。
我一直以为,小姐已经睡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的房间。等凌晨醒来,没看到人,才吓得到处找……
小姐是从霍镇南的房间出来的。
出来的时候跟去了半条命似的,眼睛死气沉沉,黑的吓人。
可巧那天桑修齐晚上没回,也是凌晨回的,小姐看着他,眼神让奴婢害怕,就像要……跟他诀别一样。
可是转眼,小姐就笑起来,问他昨夜出去玩了几个女人。
桑修齐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先是气恼,后面又去哄小姐,奴婢怕他发现小姐身上的印子,就上去挡。
他身上,有脂粉香味。
怪不得小姐会那样说。
反正后来,桑修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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