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花易逝
士兵嘲讽一笑,懒得跟他说。
主上说他不杀,可没说不让百姓杀呀!
了凡被砍成了肉酱。
可百姓犹不解恨啊!
又要去烧佛寺。
“爹,你带上女儿!”
“娘,我要回家!你不要走!”
因为他们还要被留下审问,所以暂时不能离开,女子们一个个泪流满面,焦急的想要抓住父母的手。
可是,刚才痛哭的那些爹娘,却迟疑了。
“小菊,爹先去给你报仇,一会儿再来接你。”
“爹,你就等一会儿,很快的,很快的,你别丢下女儿在这里,我害怕!”
女子抓着她爹的手不放。
刚年逾四十的男人终于不耐烦了,甩开了她的手,像是甩开了一滩垃圾。
“小菊,你别回家了,你妹妹现在正在说亲,对方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你回去会毁了这一切。
你若懂事,就自己离开西华城吧,就当爹对不起你。”
女人呆在那里。
“爹,我日日夜夜盼着你来救我。”
她还记得,当时她也要定亲了,是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
但是爹病了,需要很多钱,所以她狠心拒绝了邻家哥哥,去参选了神侍。
她家是神侍之家了,也得了寺庙发的一袋粮食,更多的是别人的尊敬和帮扶。
看爹现在的衣着,家里境况很好,完全可以养活她的。
可爹却,不要她了。
“哎,闺女,这都是命啊!你说你当时为什么要去参加神侍大选,要是嫁给桐淮,日子不知过得有多好,人家现在可是员外爷了!”
是为了你啊,爹!
“反正你不能回家,你若无处去,就自己找个尼姑庵进去,左右都已经这样了!”
男人转头就走了,迫不及待的样子,像是生怕女儿缠上他。
士兵都同情的看向女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但是,他们都低估了人性。
其他的那些神女神侍家族,也有样学样,全都抛弃女儿走了。
“女儿,你回去会遭受很多闲言碎语,还不如去尼姑庵清净。”
“女儿,你弟弟要议亲了,你回去我们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女儿,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你要是有骨气,第一天就该撞死,清清白白的去死,那样,爹一定风风光光把你安葬。”
“女儿,娘也想把你接回去,可娘做不了主……”
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各种各样的无奈。
当年,如何因为这些女儿自豪,现在,就如何恶心嫌弃。
到最后,只剩下十几个父母。
“我们,是不是说错了,不该说出来的……”小菊抱着自己的身体,单薄的纱裙让她瑟瑟发抖,面无血色。
“不说出来,他们也会自己看。我以为,娘只会心疼我……”另一个女子说。
“去哪里呢?”
“去哪里呢?”
她们的眼睛,茫然而死寂。
这么多日日夜夜都挺过来了,就是心里存着期盼。
今日,她们以为得救了。
却原来……是死期到了。
“应该当时就死的呀!”
“清清白白的死。”
“还能有个好名声。”
要不,就一起去死吧。
什么尼姑庵,未必不是又一个火坑。
“凭什么去死!凭什么死的不是送你们进寺庙的他们!”一声虚弱却坚韧的声音传来。
从房里,走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走路都需要人扶的女子。
“你们当真以为,世人都这么愚蠢,辨不出其中虚假吗?
不过都是利益驱使罢了!”
第一卷:默认
第376章 还世间清明
帽子底下,露出一张惨白无血的小脸,看着如大病一场,但是眼睛,却亮的惊人,像那夜空瑰丽璀璨的星辰。
她身边挺拔如天神般俊美的男人,小心的搀搂着她,彰显她不俗的身份。
“主上,主母!”身边兵士恭敬行礼。
女子们这才知道她的身份。
是这些士兵的主人。
也是救她们于水火的人。
桑宁看向这些女子,她们年岁都不大,没一个超过二十,眼神却都已沧桑如过了半生。
除了被杀的一百多个,还剩下二百多个。
还有这几年陆续死掉的几百个。
本该悲天悯人,救苦救难的佛寺,隐藏着如此骇人听闻的罪恶。
这是权势与放任带来的后果。
整个东阳,也一定不是一家明水寺。
“记着,你们没有错,错的是你们的父母,是这万恶的佛寺。”桑宁没有力气,怕这些女子钻了牛角尖,所以先过来说上几句。
“不要单纯的以为是西华城的人被骗了,你们的父母被骗了,那不过是他们找的借口!就像抛弃你们找的借口一样!
这位大娘,才真的是被骗了。”
桑宁指着一个已经把自己的脸扇的红肿,嘴角开裂的大娘说。
“是的,俺被骗了!俺对不住孩子,俺现在没脸活着了……”大娘抱着女儿,撕心裂肺之后,是生不如死。
“看到了吧?真正疼爱你们的人,会比你们更没脸,更痛苦。
而你们那些父母,享受了你们带来的好处,吃你们用血肉带来的粮食,却在知道真相时弃若敝履,这与卖女求荣无异!”
桑宁轻咳两声,气息微喘。
霍长安的手,蓦然一紧。
眼眸惊痛,声音带了祈求:“别说了宁儿,等你好了再跟她们讲好不好?”
“嗯,再说几句,马上。”
那些女子已经全都泪流满面,刚才死寂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悲痛和羡慕。
羡慕那个大娘的女儿,有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娘。
“为父母不慈,莫怨儿女不孝。你们这几年的付出已偿还生养之恩,今日他弃你们而去,亲情已断,以后再无瓜葛,从今日起,你们要为自己而活。”
“可我们怎么活呢?”她们茫然的问。
“有手有脚,就可以活!”桑宁声音又大了些。
“相信我,以后的西华城,将会是全新的西华城,只要你们心清目明,别受人哄骗,一定会活的很好。”
桑宁看了一眼留下的那些父母,没有再多说。
这些父母虽然留下了,但也未必是真心。
说完,桑宁的身体发沉,不再强撑。
霍长安将她横抱起,快步进了房内。
好凉啊,她的身体好凉。
凉的他的心不断往下沉。
真的是被河水泡的吗?真的是寒气入体吗?
他不敢想。
凌飞飞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就看到男人坐在软榻上,隔着厚厚的被子抱着睡着的主母,头深深埋在她的颈中。
他弓着背,整个人身上,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气。
刚想放下药悄声离开,男人已经抬起头,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疼痛,还有哭过后的殷红。
他从不遮掩此时的脆弱,那是对主母深沉的爱意。
凌飞飞已经不会产生不切实际的妄想,只剩敬仰和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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