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虐文的另种方式 第18章

作者:沛妘生 标签: 江湖恩怨 快穿 现代架空 爽文 穿越重生

  任姑娘慢吞吞地点了下头,才伸出自己的右手。

  

第35章 “不知何时竟教你心生异心,投靠了这魔头?”

  那手中仿佛仍紧紧攥着些什么,力道之大连带得手腕处已青筋毕显,而手背之上尤覆盖淋漓血迹。管家皱了下眉,待那手面翻过、展开,才看清原来里面正藏着一支断尾金钗。

  说是断尾,也不恰当。因为那钗根部不过是被大力弯折了过去,因角度刁钻,便形似已断,实则那尖尾是刺进了掌肉之内,已现青肿。想必那血迹正是来源于此。

  管家尚不明白,又因忌惮沈佩宁这方明坤神剑,便急声问道:“是那妖女做的?”

  “是我……是我自己,”任姑娘轻声道,“这钗尚被涂满了寒潭奇毒,你走得早,才不知道。”

  说罢,她将那钗一把揪了下来,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任由血液“滴答滴答”再度涌出、坠地,面上却轻盈抿出一个笑来。

  管家双眸大睁,急令手中环刃击出,却已为时已晚。

  “锵——”

  方青手中用力,险而又险再度逼退了玄机阁暗卫的一记暗剑,在这空隙中忙对妫越州道:“前辈!我让妹子在庄外西门不远处准备了马车,若您不嫌,便让我妹子送您先行离去,我虽力弱,却也能拖住他们!”

  妫越州在她背后,一脚踢开趁机扑来的敌人,闻声便道:“我若走了,你岂非孤立无援?”

  方青却道:“当日蒙您大恩,不敢忘怀!”

  语毕,她没有听到回复,却已下定了决心,拼尽全力也要护恩人周全。原来当日在玄机阁西芳院,方青受妫越州一掌,后竟经脉皆通,心生恍然后难免喜不自胜。方青与妹妹方红幼失怙恃,后进玄机阁做了丫鬟下人。方青年长,又有主意,自是不甘心只能带着妹妹做伺候人的活计。她更心知,若要在这江湖上立足,必得习武。可她身份居于玄机阁底层,又因女子之身常遭轻视,纵然有这打算实施起来却也万分艰难,几经周折,才同在阁主李尧风身旁做事的弟子说上了话,送了许多礼出去,方能间或习得几招功夫。而那日妫越州许是见她不俗,不仅通其经脉,还在其中赠了一股内力,是以方青习起武来自然进度飞快。那原本同意教她的弟子见此反而不满,方青便索性同他断了联系,自己钻进了玄机阁的藏书库中学习钻研。此事能成,不仅因方青胆大心细、已借着玄机阁因妫越州闯阁而整肃人手的东风给自己换了个差事,也因玄机阁素来轻视女子,绝想不到有洒扫丫鬟竟会有意偷学功夫。

  而因方青做事谨慎,后来她肩上也多了些给阁主长老等主子端茶奉水的活。故而她才能探听到,恐怕李尧风此次素家庄之旅并不寻常,便一力说服了妹妹,使计混在了此次出行的玄机阁人马中。

  “方青!你这贱俾!不知何时竟教你心生异心,投靠了这魔头?!当日阁中被她闯入毁辱,也必有你出了力罢!”李尧风还在叫嚷,见方青视若罔闻,他冷冷一笑。

  “倘若我没记错,你尚有一胞妹,是侍候……”李尧风顿了下,继续道,“你忘恩负义、堕入邪道,难道就不想想她的安危?”

  眼下,正道人数虽然占优,可妫越州绝不容小觑,又有助手,迟了难免生变。因此素明舟等人已再生新计。李尧风这一问,便是其中之一。

  话音刚落,他转而大喝道:“还不将那贱俾拿来!”

  方青纵然面无表情,听得此声却还是心神一乱,正在此时,一剑破空便向她后心刺来——

  妫越州自不能放任,屈指便扣住了那剑刃,展眼看去,便知这出剑人正是曾经的师弟吴叁风。他犹带苦大仇深之色,见此剑被拦,方嘴角一扬,露出个快意的笑来。

  “呼。”

  是掌风劈来的声响。寻常人或许无可觉察,但于妫越州而言却如轰鸣作乱,她甚至知晓这便是曾经葛登的成名一式“惊云掌”。若她要躲,也非不能。可前方吴叁风劲力不收,显然是拼尽全力出的此剑,若她撤手,只怕方青便非死即伤。

  好个阳谋!

  妫越州不作犹豫,以另一只手化掌相击。素是然纵然一手被废,但犹有余力,又有众人相助,自然不惧,反而更生战意,几乎已将全部功力尽付此掌。一时间,又有气浪翻涌,不多时便听得“嘭”一声,不止吴叁风、素是然,就连近前之人都被掀飞了出去。素明舟此次再没能躲开,被儿子砸了个结结实实。

  他忙将儿子挪开,却见素是然身上已大大小小刺进不少碎剑剑刃,一时间血流不止,伤势十分骇人。可未等素明舟着急唤人,便见素是然脸上笑意扭曲,他勉力道:“快!杀了她!爹!她内力不济,时候到了……”

  素明舟心头剧颤,忙转头去看。只见众人中央,妫越州仍然屈膝跪地,一手按着腹部,神情十分难看。

  他大喜,忙振臂高呼,可打眼望去,正道人士却也损失惨重。方才还十足精神的李尧风脸朝地昏了过去,吴叁风更是胸前插着一把断剑,生死不明。余者七七八八,皆无力起身。最先一个有动作的,竟还是玄机阁那个叛徒——她正要急着去扶那魔头妫越州!

  素明舟面色冷凝,手中已拿起了方才使人拿来了铸剑山庄的宝剑一柄,心道:不必惊慌,然儿既已说时机已到,那妫越州必然已虚弱至极,更何况方才我又使人去唤了来庄上做客的那些英雄好汉,想必不到片刻,定会有人相助!

  “魔头,还不拿命来!”

  他义正词严,伤势较轻的人已三三两两再度上前。妫越州仿佛伤重力绌,一直不能抬起头来。方青却已横刀挡在她的身前。

  素明舟面色不改,自然是不将她放在眼中,而后耳朵一动,终于听到了纷沓而至的脚步声。

  可是转眸去看,却率先瞧见了自暮色中飞来的一只大鸟,振翅高展,势如闪电,离得近了,才瞧见这鸟锋锐凶利的眼神。

  这是猛禽方有的眼神,这是只鹰!

  

第36章 “明坤。”

  “素庄主小心!”

  素明舟眼前一晃,肩膀处便陡然传来一阵力紧锐痛。他幸得提醒,便忙挥剑相向,待退身几步终于避开,才瞧见上肩的衣物已然破裂,显露出血淋淋的几道口子,尚余灼痛不止。

  若非他反应及时,以那孽畜的力道,恐怕是要将他捉起再掷下摔死!

  素明舟恨吐出一口气,见那方才那祸首一击不中,果真便飞去那魔头的方向。盘旋几许,便收翅落到了不知何时已站立起身的那人肩上。

  “小真,”妫越州抚了下鹰的翎毛,问道,“已找到了么?”

  “——州州姊!!!”

  小真未答,那厢宋长安的声音已然雀跃响起。她正追着小真,拨开挡道的人影便向妫越州这方奔来。在她之后,则是一脸冷漠的沈佩宁,以及素非烟。

  天已大黑,在素家庄墙壁路旁装饰的夜明珠便已幽幽散发出光辉。可惜,可惜这些都是次品,素非烟心道,不及烛火明亮些,好叫我这不通武艺之人亦能瞧清楚旁人的神情。

  她施施然扫过素明舟这边渐渐汇集的众人,不作停留,仍旧跟着前面两人的步伐向前走去。

  素明舟原本只听着江湖诸客七嘴八舌说着自下午时便在院落中盘旋的怪鸟。彼怪鸟出现时尚无人在意,然而不多时便有人发现这鸟仿佛身有奇异,自它飞过之处再无声响。有人觉察不对前去查看,才知这鸟的翅膀羽毛中仿佛正带着甚么迷药,它振翅一挥,下方人不明就里便昏了过去。于是剩下的人便齐心要将这鸟捉拿,奈何不得其法。期间,也并非未曾听到荣安堂这边异响,然而他们根本出不去那原本居住的院落,这怪鸟既狡猾又凶残,哪怕蒙住口鼻,被它揪去面罩拍晕啄伤的也不在少数。

  方才是这怪鸟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他们才得了空隙逃出,在得到报信之后便一路向荣安堂而来。可半路上竟又瞧见了这鸟的影子!

  “原来妫越州这妖女也并非全无准备!”素明舟暗道,“这怪鸟便是她的后手!”他再度展目去看,却见自己的女儿素非烟竟也走到了妫越州身边,举止间颇为亲昵。

  “烟儿!”

  素非烟收回擦拭着血迹的手帕,闻声方蹙眉道:“爹,女儿听得见,作甚么大吼大叫的。”

  素明舟一愣,是头一次被女儿这般讲话,他径直怒道:“逆女!你站在那边作甚么!”

  素非烟莞尔一笑,依旧是平素乖巧和顺的样子,说出的话却令人勃然变色。

  “那自然是因为我同州妹要好,”她道,“爹,你作甚么要同她为难?”

  素明舟道:“混账!混账!我竟不知你何时被这妖女惑了心智!竟和她有了勾连!”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脸色铁青,一副难以置信、大失所望的神态。素非烟听得分明,于是面上也做出泫然欲泣之色。

  “爹爹,您怎可翻脸无情?旁的不说,若非我州妹,明坤神剑难道就能被平白捡到么?它原本难道不在洛南沈家?您分明借着我州妹占了天大的便宜,缘何今日却痛下杀手?”

  这半真半假的话一出,晃晃悠悠一盆脏水便被泼在素明舟头上,分明是指他与沈家灭门一事也有牵扯。他心中一沉,这明坤神剑来路要说分明却也不难,只需拿出当日在辜断等人面前的说辞即可。然而当日大多人都身负重伤难以开口,仅凭他一人口辞,兼这逆女平素多受他宠信,恐怕说出也不足以服众。

  素明舟最重名声,又有远谋,必不可令自己声誉有污。可惜若将声名比为绢布,越是洁白无垢,沾染上的灰尘便越难抹掉。素非烟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并不给素明舟反驳时间,接着道:“那葛掌门之死,难道您就全然无辜么?若是如此,我那小弟又是突然从何处习来的功夫?”

  素非烟来得迟,并不知晓素是然的功夫如何,然而她就是要泼脏水,那素氏父子的一切获益便只有来路不当,却不知此招也算歪打正着。若说上一句明坤神剑只是微掀波澜,这一句便是令闻者不得不心生疑窦了——尤其是那些见识了素是然出手的人。

  “孽障!你——”

  素非烟却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扭头便扑到妫越州身上,全然不顾宋、沈、方三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之态。

  “州妹,你我自幼交好,义结金兰,如今竟全是我害你至此!”她泣道,“今日若不能同活,只求同死!”

  妫越州接住她,环顾着四周神色各异,才终于见识到了素非烟兵不血刃的扒瞎本事,也心知她到如今恐怕才真正做出了决断,因而势必要置素明舟于死地不可。

  “别担心,”她道,“我叫他死。”

  妫越州脸色苍白未褪,因旧伤作痛,神情便多了几分沉郁。正因如此,方更为贴合了众人心中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形象。

  “大姊!”素是然已得了来人中略通医术者的医治,又服下了几粒素明舟早先留存的药丸,此时竟也恢复了元气,忍不住大喊起来,“那妖女给你灌了甚么迷魂汤?!竟叫你在此颠倒黑白、信口开河!那明坤神剑难道不是李尧风为了你——”

  话音未落,他忙纵身跃开,原本所在地眨眼间竟已被鸟翎击出一片刻痕,旋即一掌便向他头顶落下。素是然全凭本能,狼狈躲开,才见方才犹在大姊身旁的妫越州竟已到了近前。

  “天魔引最大的好处,便是所谓‘生生不息’之内力功法,”妫越州道,“葛登耗费了大半辈子才有所成,果真最后竟便宜了你?”

  素是然道:“妖女何须多言!我今日便要为葛掌门报仇雪恨!你旧伤复发、内力亏损,还能撑得住多长时间?!”

  妫越州闻言,倒是切实为这小子如斯顽强的自信感到了讶异。

  “吃我一记万螙千害掌!”

  宋长安早不耐跟这些人周旋,随着妫越州身动,见对面有人蠢蠢欲动,她便也径直挥掌向外打了出去。方青亦是如此。小真同样加入了战场。唯独沈佩宁,她的目光略过妫越州在前方的身影,又扫过这方素明舟同素非烟意味不明的对视,最后竟落到了不远处李尧风被人掐着虎口唤醒的场景上。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突然闪身避开自后方打来的一棍,终于亮出了一直抱在臂中的明坤剑——它的外壳被心细的任姑娘缠上了厚厚的一块布条,这才不甚起眼。

  “噌!”

  原本偷袭之人只瞧着她呆立无援才出了招。虽说素氏父子行事有疑,可妫越州却已是臭名远扬的大魔头,如今又正值虚弱,权衡之下,纵使有人不肯轻易出手,可愿为成名赌一把的也大有人在——这人正是后者。却不料这扮男装的女子竟眨眼间竟能出剑反击,而且——

  “哐啷!”

  这鎏金白木棍竟被削断了头去。

  他瞧着那银芒凛凛的长剑,心中突然有种不祥预感。

  沈佩宁却不会给他任何机会,飞起一脚便将他踢远,持剑便向妫越州的方向而去。

  说老实话,她如今只感到困倦。

  从落入地道到走出地道再到今时今刻,剑在她的手中愈发契合,好像她正是个与生俱来的剑客。然而疲惫也在她的骨血中汇聚,愈发浓稠,愈难估量,她只想无论如何就在这地上昏天黑地大睡一场。

  但是不能。

  于是她持剑向妫越州走去,一路上更不容人遮挡。

  好不容易妫越州如今虚弱,沈佩宁心道,若我不趁机下手,还要等到甚么时候?届时便被她一掌打死,只要能用明坤刺她一剑,却也不算亏本!

  如此下定了主意,脑中已生昏沉的沈佩宁便越走越快。原本围观之人见识到了明坤之利,一时间猜疑纷纷,有因素非烟有言在先,便纷纷退让、不再出手。这正因如此,却令沈佩宁偶然瞧见了本该在人潮遮掩下的李尧风。

  “前辈!”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沈佩宁无暇分辨。她双眸大睁,视野中只剩下李尧风对准妫越州背影扣动袖袍之态。

  “琴儿,此乃我阁中暗器‘霹雳星’,”曾经李尧风如此介绍道,“一发下去,管他武功高低,皆逃不脱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沈佩宁不知自己是太激动还是晕眩,一时竟未能拿住在手中的明坤,接着又仿佛给人狠狠撞了一下,手腕便磕在一旁古木之上,竟叫这长剑飞身而出。

  此剑去势极迅,在半空中一闪而过,竟恰巧与那袖弹的轨道相撞,只听得“嘭”“嘭”“嘭”几声巨响,其间夹杂着一道长鸣。

  妫越州似有所感,在踢开素是然颓势尽显的全力一击后,回身便接到了一柄划开飞尘直直下坠的长剑。剑身铮铮,完好无损,刃似秋霜,寒意逼人,观之绝非俗品。

  她用手轻轻拭去剑身落下的飞尘,笃定叫道:“明坤。”

  

第37章 “州妹,你赢啦。”

  据传,明坤剑曾为昔年武功天下第一的佩剑。那位大侠武功盖世、愱恶如仇,深受江湖众人敬仰,奈何天愱英才,英年早逝。而在彼离世之前,曾将全身功力尽封铸于佩剑之身,使其如有神力、战无不摧。

  然而,大侠离世后这神剑却落入众人纷抢,曾经别有用心者得之更是酿下不少祸端,致使江湖大乱。之后,明坤剑则渐渐封隐神力、下落不明。近百十年来,每每有明坤之讯,则势必更有意图解开神剑奥秘、借机称霸武林者众多,从而掀起阵阵腥风血雨。而有关明坤剑神力,因它历任使用者皆是武林中的一等一的人物,便多有揣测称“非武功登顶者不可启明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