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二丛鱼
原来是把他当做婢女了。
沈如芥的掌心还按在她的腰肢上,不知道是不是封闭的房间太闷热,他昳丽眉眼间隐约渗出细汗。但还是按照她要求的那样,用手指当梳子,给她梳理如瀑的乌发。
梳完了还不算,还要洗手、揉肩,最后竟然……
竟然让他侍候自己换衣裳。
灯火摇晃下,她醉得脸蛋红扑扑,没骨头似的坐在矮榻上,望向人的眼睛却乌润水亮,仿佛春初落了薄雪的静湖。
沈如芥喉结发痒,他想起那日婢女们私下议论的那句话,“夫人穿了件窈蓝色的鲛纱襦裙,唇上涂了胭脂,像樽小观音一样。”
“那模样瞧得我都心动,侯爷用膳的时候多
看了她好几眼。”
所以。
她从前去找沈归用膳,穿的也是这件衣裳么?
沈归也瞧见过她这个样子么?
也被她这般脸颊绯红的抱着撒娇过,让他给自己梳头、换过衣裳么?
或许还不止,她还会用那双眼睛满含羞怯的唤他夫君,无论对方怎么对待她、亵玩她,她都是忍耐接受的。
因为那是她的夫君,他们可以被世俗允许的做任何事。
沈如芥嫉妒得凤眼猩红,快要喘不过气来。
于是就那么伸手抚上了怀中女子仰起的小脸,对着她醉意朦胧的杏眼,微微笑了下,“辛夷,唤我夫君。”
怀中女子被他冰冷指腹激得打了个哆嗦,但是也没躲,语调茫然又无措,“夫……夫君。”
他忽然低头,无法忍耐的吻住那双唇。
将她所有破碎细弱的呜咽都吞进唇齿间,揉住她细伶的肩头,抵开齿关,许是亲得太凶太急,以至于发出了些微水声。
舌尖搅在一起,呜咽和喘息也是。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系好的裙襟也松散了,鬓边珠花掉到榻边,冰冷的指腹随便按在哪处都能激起一阵轻颤……
就在将要更不可控时,门扉却忽然被打开,随即是踉跄着脚步的一声慌张低呼。
沈如芥这才纠缠不舍的分开唇瓣,抬头去看。
原来是郑妩。
她方才出去雅间如厕,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竟然不小心推错了房门,撞见了如此旖旎荒唐的场景。
俊秀少年伏在女子肩头轻轻喘息,像一只还未尽兴的艳。鬼。
郑妩僵住了,她没想到侯府初遇那个玄衣冷冽的少年,竟还有这副痴缠模样。
尤其是她推门的刹那,少年察觉到动静,把怀中女子揽入胸口。
将她松散的小衣提上去遮掩住香肩,一边微微喘息,一边用烦躁阴鸷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郑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踉跄着退后两步,然后通红着脸慌手慌脚的跑掉了。
等到回去雅间坐下的时候,沈归明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忧心地拧眉问道,“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脸怎么红成这样?”
郑妩回想起方才那一幕,脸上更红了,眼睫飘忽着轻颤两下。
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她原本是想问沈归,二公子是不是在外头有了喜欢的女子?但想到侯爷最厌恶提及庶弟,已经到了听见名字就要发怒的程度。
于是只是笑了笑,转移话题,“可能是屋里的炉子烧得太热,妾身穿的衣裳又厚,不妨事。”
沈归听罢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
因为他最近的心境亦有些奇怪,总是动不动就走神,想到那个不知好歹的拿了放妻书离开侯府的女人。就连跟阿妩在一起时,都免不了会如此。
就比如此刻,他不仅出神想到了辛夷的那张脸。甚至耳边好像听到了她细弱的一声呜咽,娇媚无措的,仿佛就在不远处。
于是赶紧沉下脸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炉烟袅袅,一墙之隔。
矮榻上的女子裙裾和少年玄裳都有些凌乱,袖口处压出的褶皱可以想见,方才亲了多久。
房门重新关上之后,沈如芥有短暂的清醒。
他看着此刻柔若无骨的被欺在身下,懵懂着神情媚眼如丝,裙襟松散,微肿的红唇泛着水泽的女子,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但他只是失神片刻,便抵着她的颈窝轻笑起来。
不仅没有松开她整理衣裳,反而将她在怀中愈发的抱紧了,语气也粘腻痴缠,“辛夷同我,早该如此。”
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比沈归忠贞。
怀中人醉得要命,自然听不懂他在胡乱放肆的说些什么。
只能听着他在耳畔蛊惑,没有半分廉耻心,“我漂不漂亮,辛夷?”
怀中人好似有些迟钝,很慢的想了一下,然后懵懂点头,“……漂亮。”
“那我们,再亲一会儿好不好。”
少年垂头咬了口她的脖颈,很快又变成湿漉的啄吻,绯红眼尾一片病态,“就像刚才那样,好不好?我保证没人知道。”
努力装醉,但嘴皮子超疼的辛夷:“………………”
滚。
第18章 确实太会装乖了
阿盈给辛夷早起梳妆。
发现夫人……哦不,小姐她有些困恹恹的,中间打了好几个呵欠,一副宿醉后的可怜模样。
她心里有些疑惑,但不敢说。
昨夜是二公子抱着她家小姐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而且二公子也奇怪,非要亲自侍候小姐净手擦脸,还半跪着给她除了绣鞋罗袜。
看着少年就那么垂下俊秀脸庞,伸手握住了榻上女子那只藏在襦裙下的雪白伶仃脚踝,阿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和不舒服。
但他们平日里就很亲近,二公子也敬重小姐这个前嫂嫂,很听她的话,甚至有的时候阿盈都觉得他有点黏人了。
于是当下阿盈虽然隐隐的觉得不太舒服,到底也没有多想。
只是二公子非要亲力亲为的侍候,那么小姐最里头贴身穿着的那件小衣,肯定是没法子换的。最后只除掉了那层繁复累赘的外裳,就躺在榻上睡了。
今晨她起来侍候小姐梳洗更衣的时候,才发现她脖颈处,好似有几个蚊子叮过的红痕。
而且锁骨下方被遮掩的地方,也透着几分诡异的淤青痕迹。
小姐听到了她询问的话,原本惺忪困倦的神情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笑着说,“不碍事,可能是我喝醉后不小心磕在桌角了。”
阿盈支支吾吾的没好意思说,她瞧着那处有些、有些像齿痕。
但又觉得不可能,昨晚出门有二公子在旁边贴身跟着,就算小姐吃醉了酒,又有哪个不要命的孟浪登徒子敢在那处咬小姐呢?
许是莫名联想到沈如芥昨夜蹲在榻边,伸手帮小姐脱绣鞋的那一幕。阿盈心里的诡异感觉又来了,而且竟然越来越强烈。
如果,如果真如她所想那样,二公子对小姐存了那种隐晦可怖的心思。
阿盈受到惊吓似的瞪大眼睛,然后使劲摇了摇头:不成不成!
怎么成呢!
就算夫人同侯爷和离了,也曾经是二公子的嫂嫂,他怎么能,怎么能……
于是她内心煎熬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要提醒小姐,叫她从今以后防备二公子,跟他保持距离。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阿盈有些期期艾艾的开口,“小姐,奴婢觉得、奴婢觉得……”
辛夷等了小半天,也没等到她下一句。
于是转过头,纳闷不解地问,“你觉得怎么?是又在纠结哪支步摇的颜色衬我,或者哪朵珠花好看么?”
阿盈摇摇头,终于缓缓开口,“奴婢觉得,二公子好喜欢你啊。”
是那种不正常的喜欢,是会被人吐口水,骂水性杨花狐狸精的那种喜欢。
辛夷听罢沉默。
她想到昨夜的吻,也有些一言难尽。
因为直到现在,她的嘴皮子还在隐隐作痛。
她甚至毫不怀疑,沈如芥要是个蜘蛛的话,都能在她身上吐丝了。
阿盈见她迟迟不应,继续提醒,“小姐,咱们以后离二公子远些罢,免得叫旁人说闲话。”
“奴婢知道您向来心软,总是想报答他幽州求药的恩情,也总是心疼可怜他在侯府的处境。可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您现在也不是他的嫂嫂了。”
辛夷又沉默片刻,“放心罢,不会有闲话的。”
都是真话,身斜不怕影子正。而且她要想刷满反派好感度,还得继续攻略呢。
“小姐……”
辛夷忍不住好笑,抬手捏捏她的脸,“你怎么学得跟阿芥似的,这么喜欢跟我撒娇?行了,去准备早膳罢,咱们可不能饿肚子。”
小丫头见跟她说不通,气鼓鼓的走了。
*
今日天气不错,盛京之中也很热闹。
玄衣少年腰佩着长剑走在前头,冷冽的一双凤眼里没什么情绪,偶尔闪过一
丝厌恶不耐。
而在他身后,则是胳膊上挂满胭脂水粉和糕点的蓝衣少女。
吕鸢气死了,她本来就在七皇子那儿吃了好多日的闭门羹,想折磨沈如芥撒撒气,没想到到最后把自己累得够呛。
而且听到她愤怒又震惊的指控后,对方竟然嗤笑着说,“阿鸢姑娘,殿下只吩咐我陪你闲逛,可没说过要帮你提东西。我只做殿下吩咐的那部分,应当也没什么问题罢?”
吕鸢气得简直快要呕血:奶奶个腿儿的,萧从荆是个狗东西!就连他身边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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