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钝书生
可周末太难熬了。她周六整整一天没有出来,周日上午,楼下的顾峙依然没有等到她。
他无法忍耐了,说服自己只是去确定一下情况。于是,他第一次踏足了她所在的楼层。假装不经意地路过那间病房,不看不要紧,一看,俊脸就沉了下来。
那个坐在她床边的男人是谁?
他面沉如水,眼睛抛出寒光,扎在那个男人身上。
李小姐在敷衍他,他看不出来吗?
一点边界感都没有,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妇,已经结……
思绪倏地卡滞了一下,他怕被李棠梨察觉,迅速离开了这里。
他翻出那几页调查出的详细资料,再次仔细核实,没错,是单身。
但他为什么会抵触这个事实,甚至下意识认定她已婚?
这太违背常理了。况且,和她结婚的那个人又应该是谁?想到其他男人成了她的合法丈夫,顾峙就呼吸不畅,甚为不快。
刘医生来复查时,被顾峙探究的眼神看得发毛,她问:“有什么问题吗?”
他心平气和地说:“刘医生,我的记忆似乎出现了紊乱,关于诊疗过程,你是否向我隐瞒了部分关键信息?”
刘医生捏住病历夹,扶了一把眼镜:“顾先生,这是术后常见的后遗症。不必过多担心,在一个月内症状会自然缓解。”
顾峙轻声呢喃:“是吗?”
他对于李棠梨不正常的痴迷,也是后遗症的一种吗?
视角转换到李棠梨,她确实忘的差不多了。
在醒来的第三周,确定各项指标恢复良好后,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伯母帮她垫付了手术费和住院押金的大头,李棠梨拿着出事后厂子打给的赔偿金要还她,伯母却推拖着不肯收。
而且,她还另外提起一桩事,原来李棠梨醒后未结清的手术费用和住院费都已经付清了,但她完全不晓得是谁。
问李棠梨,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也毫无头绪。她十分遗憾不能当面道谢,只好在心里感激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祝他身体健康。
刚出院,李棠梨把之前的工作给辞了,她心有余悸,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将底子调养好了再说。
抓紧这段闲暇时光温习课本,她意外发现自己对知识点的掌握简直称得上是突飞猛进。很多以前卡住的难点现在理解透彻,做题迎刃而解。
她赶紧做了几套卷子测试,经过批阅,笔尖颤抖着写下了分数。
几张卷子并排,分数老老实实摆在眼前。李棠梨呆滞地想,难道她这一摔,反而摔开窍了?
如果是这样,或许明年6月份她可以试试。
李棠梨高兴极了,心里一松,疲惫也涌漫上来。做了整整一天的卷子,她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屋内光线有些发暗。
习惯性要去将台灯调亮一点,摸索到开关,才记起家里是老式台灯,根本无法调节亮度。
她恍惚地收回手,为什么下意识觉得可以调节呢?
想不通,若有所思地望着那盏台灯,难道又是刘医生所说的手术后遗症?
*
“棠梨,你确定要吗?我这都是三年前的笔记了,不知道和现在的考点有没有出入。”
曹长宇将圆桌上的几本笔记推给对面的女孩。
李棠梨拿到手里,翻看了两眼,放入包里。她摇摇头说:“没有的事,我还要麻烦你回家特意帮我翻出来。”
“你这是要自学?”
“是,打算明年高考碰碰运气。”
“行,有问题你跟哥说,我能帮则帮。”
曹长宇高中时成绩优异,顺利考入省内顶尖的985大学,所以她想借阅一下他的笔记。
不过因为他加班严重,抽不出空隙专门去送,索性约李棠梨今天到这间咖啡厅,恰好挨着他工作的写字楼,下午偷溜出来会面。
他喝了一口冰美式,被苦得皱着脸:“我妈昨天还说起你了。你看着还挺精神,出院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现在身体没什么事了。”
两个人寒暄几句,曹长宇怕被主管逮到,正打算回公司,碰巧有人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他回头一看,顿时站起了身。
“怎么了?”
李棠梨不解地探出头,还没看清,曹长宇就转过身,结结实实挡住了那个人影。
他一脸激动地压低声音说:“这可是荣星的总裁,顾总!我们学校的杰出校友。去年一次性捐赠了十个亿,被邀请回母校参观,我还作为校报记者采访了他呢!”
这么厉害?
她望过去,单是一个背影,就能看出男人身形挺拔、气质优渥。
李棠梨看得走了神,心口怦然一跳,还未作出更多反应,那人像是感受到了背后的视线,掉过了身。
眼皮一跳,慌乱地瞥开眼,逃避他的追踪。
她脸皮发烫,自己今天犯浑了,怎么盯着人家看个不停?
但那人不肯罢休,啪嗒啪嗒,迈着步子走过来。莫名的,即使不去看,她也知道那锃亮的皮鞋尖对准了她,朝着她轰然进发。
这双鞋却在快要抵达她时,突然停住了两步的距离。
李棠梨指头焦灼地卷着衣角,她听见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宛如入口饱满而浓郁的红酒,温柔地钻入耳膜。
“你是A大的……曹长宇同学?”
被点到名的曹长宇受宠若惊地与他握手:“对对,我就是去年采访您的校报记者,没想到您还记得我的名字。”
顾峙颔首:“当然,你令人印象深刻。”
紧接着,他扫了一眼李棠梨,略带歉意地说:“我打扰你们约会了?”
“啊,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曹长宇解释说,“这是我一个朋友。”
顾峙自然地转过身,视线落在垂着头的女孩身上。
这下,李棠梨完全暴露在了他的视野里,避无可避。
他说:“你好,这位……”
李棠梨赶忙撑着桌子站起身,朝他说:“我姓李,李棠梨。”
“哦,李小姐。”
男人原本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将手套脱下,露出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
他把这只手递到她身前:“我叫顾峙。”
盯着这只大手,李棠梨嗓子发干,不知是何原因,没有立即回握。在他耐心地等待了两秒后,女孩终于抬起胳膊,握住了他的手。
她小声说:“顾先生,你好。”
甫一相触,她就被包裹在了他宽大而温热的手心里,许多片段如水下波纹般在她的脑海浮现,可只是一个眨眼的
功夫,他就绅士地放开了她,那些片段也随之消失。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撤离时,她的掌心忽地一痒。
她如同触电,迅速抽回那只手,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斯文而英俊的男人,脸颊染上红意。
……他刚刚在勾她的手心?
第55章 密密麻麻的照片墙
她碍于性格腼腆,只抬头匆匆瞥了他一眼,这会儿,手心的酥麻感蹿弄得她耳热,她不得不从蜗牛壳爬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曹长宇口中的成功人士。
顾峙呢,坦然地任她瞧。
他显然是那种深知自己外貌出众的男人,并不惮于加以利用。
浓密的黑发往脑后梳去,清冽的五官没有任何遮挡。以至于她的视线逡巡着,渐渐就变了味道。
他刚刚现身咖啡馆时,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周身弥漫的气质介于淡漠与傲慢之间,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才有的。
可这会儿,他掀起长长的眼睫,高耸的眉弓下,铅灰色的眼睛像诱饵,李棠梨被蛊惑得毫无招架之力,勾着与他对视了老久。
几秒后,顾峙忽地轻咳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李小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啊?”李棠梨本能地后撤了半步,受惊地把眼睛甩到瓷砖上:“没什么,我……”
她羞窘得连颈项都红了,借口说:“我去趟卫生间。”
李棠梨走得匆忙,包还放座位上。曹长宇倒不好直接离开了。顾峙看出他的焦虑,贴心地问:“你有急事?”
曹长宇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是从公司偷溜出来的。”
闻言,顾峙分外善解人意地说:“你先回去吧。李小姐这里我可以帮忙照看。”
赶紧走。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顾总。”
曹长宇往回赶,他越走越觉得怪异。顾峙这么大的总裁,想喝个咖啡还用得着亲自来买?而且,他还和棠梨主动打招呼,帮忙照看财物,原来他是这么好心肠的人吗?
看来是面冷心热,和去年他采访时的模样不太一样呢。
面冷心热的顾峙顺理成章地取代他,落座在李棠梨对面。
他一只手攥着手套,另一只握过她的手则端正地放在膝头。
他不太想用回味这个词,未免太下作,但实际如此。她的手很软、很细,比他要小一码,体温偏低。
作为一种基本的社交礼仪,顾峙曾经握过形形色色的人的手,男女老少,但没有一次他的心跳会这么剧烈,咚、咚,他一度担心李棠梨也会听到。
除此之外,在指尖相触时,眼前浮光掠影般闪现了一些记忆,这令他有些在意。
卫生间里,李棠梨捧起水流,洗了一把脸。
墙上镜映出她白里透红的腮颊。她受不了地垂下眼,用卫生纸擦拭掉水珠。
这个单纯的女孩还没意识到她是被别有用心的男人故意勾引了,只在心里一味责备自己今天种种鬼迷心窍的行为。
她其实也很纳闷,虽然顾先生的长相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出众,但自己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这么夸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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