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平
再加上曾经也有过李家通敌的流言,南康长公主说不定还真能挑拨成功。
可李家已经死绝了,长公主不会把污水泼到苏家吧?
可皇上已经知道苏青的身世?
窦绍皱眉,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苏国公没说出来。
“我给苏国公去封信。”皇上既然起了疑心,他最好还是早做打算。
若是有什么隐情也好早点跟皇上说清楚,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了。
“真是人都死还不消停,还要恶心人,皇上也是的,怎么就信她狗嘴里吐出来的话了。”卫姜嘟嘟囔囔。
还好这是在自己内室,没有旁人听见,不然这样妄议皇帝,可是大不敬。
“皇上也不一定就是信了,若是她蓄意诬告,北镇抚司自然会查出来。”
他说的轻松,但眉头为什么皱着,还不是担心长公主做了什么吗?
君心难测,谁知道皇帝会怎么想呢?
长公主明晃晃的离间计,皇上只要查起来那就是中计了。
但他们就算猜到了又如何,难道还能去劝皇上,没看他都是私底下让北镇抚司去暗查,邓春风都不告诉。
这一劝可就是不打自招了。
“好了,这事心里有个数就行,别烦了。”窦绍揉揉她的脑袋,,问她:“明日还要进宫吗?”
卫姜点头:“为了让太后宽心,皇上下旨让皇后和贤妃给信王选妃,明日让我也要去凑热闹。”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他:“好奇怪,太后娘娘遭了这么大罪,皇上竟然没有召信王回来。”
谁都知道太后娘娘最疼的就是这个孙子,信王回来,说不定太后一高兴,身子也能快点好。
难道西北有什么事绊住了信王。
她凑近窦绍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道:“你有没有觉得皇上最近性子变了好多?”
自从中毒后,他的性子变得有些暴躁易怒,有时候看人的眼神让人发毛。
窦绍是皇帝近臣,每日和皇上打交道的时间比她多的多,怎么会没有发现这些呢?
“可能是麒麟果的影响,皇上最近时常头疼,有些控制不住脾气。”
难道麒麟果还有副作用?
“太医没有办法吗?”卫姜道
窦绍:“麒麟果是大补圣物,药性全部消化掉需要一段时间,太医院看过了,不用吃药,平心静气就好。”
但最近朝廷事情多,加上忧心太后的病情,皇上哪能静的下来,头越疼,脾气也就暴躁了。
次日,卫姜在皇后宫里意外见到了苏青。
“你怎么进宫了?”卫姜趁人没留意,低声问她。
苏青:“皇后娘娘昨日傍晚让人去家里传的旨意,说是担心母亲的病情,找我来说说话。”
卫姜颔首,但皇后不觉得这个点叫她进宫有些尴尬吗?
今日是给信王选王妃,皇后却把他的前议亲对象叫来了。
她打量了一圈,见葛月没来,不由发笑,还好绯闻女友没来,不然那场面是真刺激。
奇怪,前些日子葛月也常进宫服侍太后,皇后怎么不问她严夫人的事呢?
刚说了几句闲话,宫人就说皇上来了。
卫姜留意到皇上神色很疲惫,眼中都是红血丝,不停地用手轻柔额头。
她眼眶发热,有些心疼,虽然知道他是皇帝,可这也是一位疼爱她的长辈。
“舅舅,您要多保重身体,您这是多久没好好歇过了。”卫姜有些小小生气,明明是皇帝,怎么就是不懂爱护自己的身体,说完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皇帝听完心中一暖,原本的燥气都被驱散了一些,故意逗她:“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小卫儿都没你爱哭。朕等下就去歇息行了吧,你哭的朕头更疼了。”
卫姜一听,用手粗暴地擦泪。
贤妃:“还是县主有办法,我们可都劝不住皇上,早知哭有用我也哭一哭。”
她说的酸溜溜的,皇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几眼,几次欲言又止,其他人低头,就当没听到。
皇帝冷冷看了她一眼,贤妃低头不敢造次。
皇后打圆场:“皇上等下是要去听王道长讲道吧。”
皇上点头:“正是如此,道法自然,朕也见识一番。”
“道家讲究清心守静,说不定真能缓解皇上的头疼。”
皇帝又揉了揉额头:“希望吧。”
太医院的人说还要半个月才能彻底消化掉药性,他们又不敢随便开药,这么个疼法,半个月他都要疼死了,也只能试试这道家佛家的招数了。
“皇上是天子,自然能得神佛庇佑。”
贤妃在旁讪讪搭话,皇帝理都不理,还是皇后看在信王和太后的面上,给了她台阶。
“贤妃说的是。”
“阿姜,朕赐你的庄子可去看过了,可还满意?朕让人特意给你挑的,后面还带着一片山林子,夏日去那里避暑最是合适了。”皇上语气平顺,
卫姜起身谢恩:“我还没去看呢,正准备过两日去,舅舅特意挑的庄子,我听着就特别喜欢,今年夏天我可有打发时间的地方,可惜舅舅和太后、皇后不能出宫。”她一副惋惜之色。
皇帝哈哈大笑,连头疼都忘了:“你还担心朕没地方避暑,你那小庄子可住不下我们。”
贤妃撇嘴,手使劲扯着帕子,不就是赏了个庄子嘛,得意什么。
她有些幽怨地看向皇帝,皇上怎么就不给她娘家也赏点什么呢。
皇上的眼睛看向苏青,怔住:“这是……”
皇后立马介绍道:“这是我外甥女,苏家大小姐,后来嫁去了卫家。”
苏青上前行礼。
“起来吧,也都是一家人。”
皇帝又仔细看了几眼苏青,次数有些多,让贤妃心里都起了嘀咕,心想:皇上不会是起了歪心思吧。
好在皇上也只是看看,并没有再和苏青说话,很快就离开了,贤妃放下心,大概皇上太久没到自己宫里来,她有些疑神疑鬼了。
卫姜和苏青一起出的宫,一路上卫姜几次打量苏青。
“姑母怎么一直看我。”
卫姜尴尬,难道要说自己在看她长得像谁吗?
可惜她也没见过苏青父母,看了半天也是白看。
“我觉得你今天妆容不错。”卫姜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
其实皇上出现的时候,卫姜就明白了。
苏青之所以被召进宫,是因为皇帝要见她。
难道长公主真说的是李家通敌那案子?可李家嫡枝都死光了,就剩下一个苏青还什么都不知道。
想不通的事情,也只能先放下来,很快窦绍就到了休沐日。
一大早,卫姜就派人去接了卫莞母女,一行好几辆马车出了城门。
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
这庄子原本是皇庄,除了那些小太监们,庄子上的其他人也一并归了卫姜,
知道新主子要来,庄子上管事使出了十二分气力来收拾,卫姜他们到的时候,侧门口还有人在搬里搬运花草呢?
常见的牡丹海棠芍药都有。
皇上把她爱花,特别是牡丹的名头是打出去了,卫姜也只能被迫接受了这个爱好。
“小的见过两位县主,见过大人,见过两位小姐。”管事一溜小跑上来,谄媚问好。
窦绍扶卫姜下了马车。
“你是庄子里的管事?叫什么?”卫姜问道。
那管事腰又弯了一些,更显恭敬,毕竟换了主子,这要是不能得新主子青眼,说不定就得卷包袱走人了。
“小人姓丁,贱名丁贵,正是庄子以前的管事。”
卫姜笑了,只说以前,这是等着她给他任命状呢?
等下她看庄子上下都打理的好,自然而然也不会换了他。
是个人精。
卫莞现在是听不得姓丁的,她冷哼一声,横了丁管事一眼,先进了屋里。
丁贵心里一片冰凉,这才第一句话,他就得罪了一位县主。
“他们是什么人?”
卫姜指着几个搬花的下人,看装束应该不是庄子上的。
丁管事如丧考妣,心灰意冷,但还是强大精神站好最后一班岗:“那是花家的下人,他们家听说县主要来庄子小住,又知道您是最爱牡丹的,特意让人送了些牡丹给您。”
花家?卫姜有些疑惑地看向窦绍,是认识的人家?
窦绍:“可是牡丹王花家?”
丁贵恭敬道:“正是,他们家庄子就在我们隔壁。”
牡丹王花家这是京城人取的外号,花家是养花木起家的,尤其以牡丹养的最好,品种也最齐全,京城大半花木产业都是他们家的,就连皇帝园子里那些花,有一些也都是他们家供奉的。
花家既然先送了礼来,卫姜也不能失了礼数。
“丁管事,你去准备些谢意送过去,就说待我有空了再请他们家人来喝茶。”
花家再富贵也是生意人,牡丹王哪有真县主矜贵。
这是县主承了他们的情,这个邀约也算是给足了他们脸面
丁贵:“是。”
卫姜坐车也累了,交代完了回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