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平
皇帝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太后是他的母亲,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要不是皇帝格外看重这凤眼,就卫姜那性子,那行事做派,皇帝早就不让她进宫了。
皇上听到太后说信王,脸上有些顿住,他瞟了一眼端坐着卫姜,心里叹了口气,也只能配合着把谎话说下去。
“等信王回来还要母后替他操心呢。”只盼着他的儿子够福大命大,能真的平安归来。
太后笑容更深了,看来卫姜的话是真的,皇帝都没有反驳,她嗔怪道:“还是阿姜性子好,有话藏不了,直说出来,你们有什么话都喜欢藏着瞒着。”
众人讪讪,又不敢反驳,卫姜那是性子好吗?您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她是藏不了话,可也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您以前不是常说她是个乌鸦嘴吗?恨不能缝起来。
如今又变成好性子了。
卫姜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
“你要是早点懂事,你舅舅早就把封号还你了。”
太后话音刚落,其他人都看向皇帝,皇帝摸着胡子笑,并没有反驳,众人心情有些微妙。
皇上也太宠着这个卫姜了,不过是稍微懂事一些,就立马能要回封号了,她都要当祖母的人,如今对她的要求还是懂事。
当初皇帝把她的封号褫夺了,可太后不是紧跟着就赔了一个县主给她妹妹吗?
要是把卫姜的封号又恢复,那卫家岂不是有两个县主,这也恩宠太过了,大长公主都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卫家又不算是什么正紧的外戚,这让皇后心口有些闷。
贤妃撇嘴,贵妃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姜也有些激动,眼睛骨碌碌转了起来,这书里可没提过,原主直到死都没有再获封过,要是真能把县主爵位拿到手,那女主要搞死自己就没那么容易了。
卫姜带着藏不住期望的眼神看向皇帝,相似的眼睛就这么巴巴看向他,皇帝轻咳一下,移开了目光。
如今就算是要把爵位还给她,也得有个由头,总不能就因为她谎话说的好吧。
但皇帝还是没亏待了卫姜,县主头衔没弄到手,赏赐还是有一大堆,又知道她家里的儿媳妇要生产了,皇帝和太后赏赐了很多贵重药材,皇后和贵妃见了,也赏赐一些东西。
卫姜满载而归,不过她这次也算是刷了经验,有了目标,以后进宫也算是有奔头了。
以后得把太后和皇帝的好感刷起来,怎么都得把县主的头衔弄到,太后那里好搞,等过不久信王回来,太后怎么都得表示表示吧。
她今日可没有说谎话安慰人,信王是真的没事,他可是这本书的原男主,以后要当皇帝的人,怎么会轻易死呢,这次他会遇到女主,被女主所救,从此
一眼万年,然后甘作大女主背后的舔狗皇帝。
说回眼前,卫姜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想的很透彻了,以后的目标就是把皇帝的大腿抱起来!
回到窦府,她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门外就起了一阵喧哗,卫姜觉得奇怪,竟然有人敢在她的屋外吵闹。
“娘,阿陶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为什么要欺负她。”
嘭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坏了,门后一位年轻男子放下抬高的脚,满脸愤怒地看着她。
卫姜咽了咽口水,尴尬地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又偷偷打量了一下年轻男人。
不,还是个少年,卫姜脑子有些发懵,咽里下喉咙,是个小帅哥,天啊,她竟然有个这么帅的儿子。
卫姜控制不住地咧开嘴,脸好像有些烧的慌,她伸手捂住,想偷笑。
她也太会生了吧!连生气都好看!她竟然是帅哥的妈!
陶氏看着婆母在发笑,害怕地抱住丈夫的胳膊,怕他会惹怒婆婆。
都是她不好,丈夫刚回来,她太高兴就没防备住,没想到被丈夫套了话,如今丈夫来指责婆婆,还踹了门。
若是婆婆去告他们一个忤逆不孝,那丈夫的前程就完了。
想到这,她腿一软,就要跪下,被窦景一把抱住了,看她脸色发白,窦景慌了,“阿陶,你怎么了?”
卫姜也被吓到了,立马走了过来,陶氏都抖起来了,窦景马上就明白了,挡住了陶氏的视线,转过头气呼呼道:“我等下再来找您。”
卫姜伸手,就眼睁睁看着小帅哥抱着小美女一股风地走了。
不是!他是对她发火吗?她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啊,原著不是说他是个愚孝的妈宝男吗?
刚刚他……卫姜转头看向那被踹的摇摇欲坠的门。
他刚那兴师问罪,一副为老婆撑腰的样子,哪里是妈宝男了。
卫姜双手插腰,彻底懵了。
第4章
卫姜到西苑的时候,大夫已经在开药方了,窦景一脸焦急地等在旁边,见她来,一脸防备。
那大夫小眼神不停地打量着他们母子,离开前还有些一步三回头,卫姜看来有些好笑。
不知道这大夫又在脑补什么,都怪原主名声在外。
“大夫要不要留下用晚饭?”
这才午后,距离晚膳还有几个时辰呢,加上她一脸不善,那大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想看好戏的眼神出卖来自己,他加快脚步,连连推辞,忙不迭地跑了。
离开窦家,那大夫抹了抹额头的汗,难怪其他人都不愿意来,这窦家出手大方,可人确实不好惹。
要不是自家要娶儿媳,家里钱财不凑手,他也是不愿意来的,大夫掂了掂手里的荷包,也没白来。
想到那凶神恶煞的卫夫人,大夫摇着头走了,就是可怜那小媳妇咯。
陶氏害怕婆母,喝了安胎药就装睡,窦景一脸疼惜地看着妻子,心里对母亲不满是越来越深了。
明明他离开时陶氏还珠圆玉润,如今脸颊瘦的没几两肉了,刚刚他抱着她回来时都轻飘飘的,她还怀着孩子呢!
窦景看着锦被下隆起的弧度,想要摸一摸,又有些胆怯地收回了手,他才十七岁,却要做父亲了。
卫姜有些牙疼偏过头,“去外面说话,让她睡一会。”
窦景嗯了一声,又给妻子揶了揶被角,这才去了外间。
侍女们给母子二人奉了茶后就退了出去,两人一时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卫姜没忍住,轻咳一声问道:“怎么回来了?”
原书中这个便宜儿子应该是和他爹已经回来的,怎么提前回来了。
窦景看了一眼母亲,“放心吧,父亲没别的女人,再说了,您不是在父亲身边安插了好些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卫姜差点没被他呛死,茶也不敢喝了,虽然她不是这个意思,可也不能反驳,原主是这个意思。
原主不愿意跟着窦绍去外地,虽然两夫妻感情不睦,可她见不得窦绍有别的女人,所以在窦景成亲后没多久就把儿子打发去了丈夫身边,就是为了让儿子盯着他父亲。
当然这是之一,其中还有窦景不明白的另一层用意,她把儿子支走也是见不得儿子和儿媳夫妻恩爱。
嗯……这是有些变、态了,心理不健康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回来没有提前送个信。”
窦景冷哼了一声:“要是提前知会娘了,我能知道阿娘是这么照顾陶氏的。”
那阴阳怪气的嘲讽,听的人牙痒痒。
可卫姜还是只能忍了,原主确实照顾的有些过分了,她有些尴尬地去端茶杯,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呛了,人尴尬的时候就想找点事情忙。
窦景见母亲心虚的样子,鼻孔呼呼地,“要不是爹让我回来,陶氏和孩子我怕是都见不到了。”
他大叫了一声娘,控诉道:“陶氏是你儿媳,她肚子里的是你孙子,你怎么能这么搓磨她!”
虽然阿陶不肯说,但他已经从她乳娘吴氏和其他侍女口中知道了所有事情,他知道自己娘性子不好,有些古怪,但对他还是疼爱的,原以为娘亲的疯狂和偏执只是针对父亲,没想到……
“您既然容不下阿陶和孩子,那我们就搬出去好了。离您远远的,省的你看到生气!”
卫姜隐约都好像看到他头发都炸起来了,这是气恨了,也是,陶氏那样子任谁见到都忍不了吧,原主确实做的过分,卫姜辩无可辩,低头不语。
窦景是做丈夫的,应该为妻子出头,他做的对,只是……
卫姜皱眉,有些疑虑,这和书中的人设不太一样啊,书里面窦景虽然也对陶氏情深,可对上原主却没办法,连高声反驳都不敢,更别说这么指着亲娘鼻子骂了。
这真的是那个愚孝的妈宝男?
卫姜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便宜儿子,却不想窦景却被这一眼激怒了。
他说了半天,他娘低头一句话不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提出要搬出去,她还那样看他,肯定是觉得自己只是威胁威胁她而已。
窦景血一下子都冲到脑子里了,他腾地起身,高声吩咐人收拾行李。
“我们夫妇一体,娘既然不喜欢阿陶,那就请恕儿子不孝了,儿子不能做个不义的丈夫,不慈的父亲,我只能陪着他们母子离了窦家。”
门外的下人都惊呆了,陶氏的乳娘也懵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脸色惨白地进了内室。
知道少爷定然会和夫人闹,可没想到闹的这么大,真要是离开了窦家,夫人名声就那样了,可少爷和少奶奶,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特别是陶氏,大家只会觉得是她撺掇着丈夫和母亲离心,闹的他们母子不和,继而还会觉得陶家教女不严,连累陶家的名声,陶家可还有好几个姑娘没议亲呢?
陶氏听说后,也是吓的花容失色,她腿都吓软了,全靠乳娘撑着她。
陶氏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的婆母声音冷淡地问道:“你们搬去哪里?”
父母在不分家,何况窦绍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也就不需要给自己置办什么别院宅子,这一下子也确实想不到什么去处。
窦景觉得他娘是用这个将他,脱口便道:“我们去岳丈家住。”
陶氏听了这话,两眼一番就要晕过去,这岂不是更证实了他们母子失和是因为她。
屋里两人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陶氏抓住丈夫的胳膊,满脸恳求道:“夫君,不要,母亲待我很好,是我……是我……是我不懂事,是我挑拨了,你不要生气,不要和娘生气,都是我不好。”
说出那违心之话后,后面的请罪说辞也说的越来越顺了。
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窦景心更疼了,她这副样子怎么让他相信,自己的母亲是被妻子冤枉。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被母亲看一眼就会发抖吗?
窦景鼻头酸酸的,把妻子紧紧抱在怀里。
卫姜看着这对苦命鸳鸯,一时进退两难,其实刚刚窦景说要搬出去,她也觉得是个好主意,趁势让小夫妻和她割裂开来,以后女主回京,也不会被她连累上。
可刚刚长佩的一句话提醒了她,这个时代,要是窦景真的带着妻儿一气之下搬走了,他的名声仕途也
就完了。
毕竟卫姜搓磨儿媳也没有摆到台面上,不然陶家早就来闹了。
“行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卫姜这话是对窦景说的,也是对陶氏说的。
也是,她本来就不是原主,认错求原谅没什么负担,还是要稳住他们。
陶氏有些不敢相信,就连窦景眼中也有狐疑,卫姜可不理他们这些,她只是担心这几天陶氏这么折腾,不会真的把孩子折腾早产了吧。
刚送走的大夫又被请了回来,这次是真可以留下用晚膳了,可大夫看着府里的气氛不对,就连那双爱探究的小眼神都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