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北知了猴
石青青深吸一口气,将眼泪逼了回去,“好,我把他约过来喝茶。”
说着,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石父虽然对女儿忽然要来茶馆喝茶感到奇怪,但心中愧疚,还是应约前来了。
于是四十分钟后,宋辞见到了那个气质儒雅的男人。
石父并没有时下中年人那样发福,他身材偏瘦,两鬓的头发已经白了,穿着件黑色的夹克衫。
衣服穿的很整齐,看着就是个很有文化的大叔。
石青青这会儿已经随便找了位置,点了一壶茶,和父亲闲聊起来。
宋辞趁此机会,直接开启天眼,从半年前开始看。
事实也确实如同石母和朋友哭诉的那样,石父身为学校的校长,还是个自诩兢兢业业的校长,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
不知道该说是他魅力太大呢,还是该说某些社会风气。
大概看到有点权利的人,就有想要贴上来的,不知道是图权,还是图人。
对方是个老师,非常讽刺的是,她负责的科目是品德与社会。
一位教导思想品德的老师,主动给校长当起了小三。
不过这位老师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至少和石父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她得到的便利也不少。
两人的事并不是没人知道,时间久了总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
女老师中年丧偶,享受了石父带来的好处,渐渐生出想要上位的心思。
于是悄悄在石父身上留下痕迹,比如故意在他身上沾染自已的香水味,头发丝之类的。
石母是全职家庭主妇,当然要负责丈夫的衣物清洗,很快就发现了那些“蛛丝马迹”。
从石父的经历中看,石母并没找他闹过,但这件事三人心知肚明,清楚知道彼此的事,但是并没戳破那层窗户纸。
石父留在学校的时间逐渐变长,经常很晚了才回家。
宋辞确定两人的关系后就没再看更多相处细节,她快速控制着天眼往石母去世的那天看去。
前面如同石父说给石青青的那样,那天是休息日,两人先是去了超市,之后石母回家上厕所,石父在楼下等着。
然而久等没人下来,石父打电话也没人接后,他就上楼了。
之后宋辞亲眼看到,当时的石母身体抽搐,并未失去意识。
石父看到倒在地上的石母先是吓了一跳,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不大会儿他冷静下来,本来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的,可在号码拨出去的那瞬间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犹豫了。
然后他看着妻子求救的眼神,抿了抿唇,竟然放下了手机。
石母骤然瞪大眼睛。
石父却不敢跟她对视,他难过的垂下头,声音低低的。
“我、我也只是想为自已活一回,你放心,我会、会好好对青青和兰兰的,该给她们的一分都不会少。”
石母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她想骂眼前的人是白眼狼,可身体却不允许她再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抽搐着渐渐没了呼吸。
这期间石父一动不动,只是倚靠着墙默默流泪。
又过了一会儿,似是确定人已经没了呼吸,他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朝死不瞑目的妻子磕了个头。
之后石父擦净眼泪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等医生来的时候看到的仍旧是石母倒在地上的样子。
甚至因为要上厕所,她的裤子还是半褪在身上的。
再之后的事情如同石青青说的那样,石母被宣布死亡后,石父打电话给两个女儿,尸体拉去殡仪馆。
等石青青和石兰兰到后见了石母最后一面,人就被送去火化了。
宋辞想了想,还是继续往后看,她想知道石父的未来会发生什么。
妻子离世后,对于石父来说其实改变不是很大。
除了每天少了个给他洗衣做饭的人,并没有任何不适。
原来文化程度不高,还喜欢在他身边唠叨的人没了,学校里的红颜知已更加嘘寒问暖。
家里属于石母的东西逐渐减少,连一个月都没到,就只剩下了石母挂在墙上的那张遗照。
石父当年是家里人包办婚姻,只见了一面,确定对方还算合眼缘就结婚了。
刚结婚时也曾甜蜜过,后来就跟很多人家一样,平平淡淡的过着。
他觉得自已年过五十岁才体验到爱情的美妙,也算是不枉此生。
原本想着,无论是为了自已的面子名声,还是为了孩子,他都没办法离婚了。
对于心爱之人的亏欠之心,让他只能在其他方面尽量补偿。
比如给她尽可能的升职,给她行更多方便。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峰回路转,妻子竟然病逝了。
石母死后的第三个月,在红颜知已的明示暗示下,石父半推半就的和人去民政局领了证。
而且红颜知已很会为他着想,竟然同意不摆酒,这让石父的心更加熨帖。
当天,这位新的石夫人就搬进了石家,住进了原本属于石母的卧室,甚至连床都不换一个,两人甜蜜蜜的生活起来。
宋辞之前就看出,石母是个非常贤惠勤俭的女人,她舍得给丈夫买体面的名牌衣裳,舍得给女儿买她们喜欢的潮牌包包。
可对于自已是十分节俭的,中午自已在家吃饭,就吃早上的剩饭剩菜,如果没有剩下,就温水泡饼干。
买衣服时只买几十块的便宜衣服,最贵的大衣还是女儿送的,不然最多也不会超过三百。
买菜就跑去各大超市,毫无形象的和老头老太太抢打折蔬菜。
至于护肤品,一瓶大宝能用一整年。
第186章 财产
宋辞估算了下,石母一个月用在自已身上的钱别说一百块,就连几十块都不一定有。
她辛辛苦苦,照顾丈夫和女儿的饮食起居,每天五点多就起床做饭,因为石父七点就要去上班。
宋辞只是用天眼看了这么一段,就已经窥探到一个家庭妇女的勤劳一生。
只可惜这样勤俭节约的女人去世后,他的丈夫很快另娶。
新的石夫人从不穿没有牌子的衣服,大衣动辄三五千一件,护肤品也是到专柜成套买。
还有石母从来没碰过的香水、美容……
宋辞觉得女人都很喜欢这位新石夫人的生活方式,甚至尽量让自已过成这样精致的样子。
但前提是他们不知道有石母的存在。
省吃俭用了一辈子,到最后省下的钱全都被丈夫的下一任妻子肆意挥霍。
早知道当初,为什么要省呢?
宋辞收回天眼,只觉得一时间感慨万千。
正在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石青青见到宋辞起身,视线立即飘了过来,她心乱如麻,又和父亲随便聊了几句,就一起离开了。
大约五分钟后,石青青再次返回茶馆,她脚步匆匆的进了天机阁,目露焦急的看向宋辞,只觉得一颗心高高吊了起来。
宋辞想到那个所有人都要夸奖一句贤惠的母亲,她长长叹息一声,把自已在天眼中看到的内容都说了出来。
石青青的心如坠冰窟。
原来不是她多想,不是她阴谋论,原来父亲竟然如此狠得下心。
石青青只觉得眼眶一热,她高高抬起下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眼眶中蓄满的泪水却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宋辞看着面前这个陷入悲痛的女人,也跟着不好受。
等石青青的情绪稍微平静些,宋辞才把以后会发生的事告诉她,包括那位新任石夫人进门的时间,以及她的生活作风。
到底要怎么办,全看石青青自已怎么决定了。
眼泪既然已经掉出来了,石青青就打算破罐子破摔,她双手捂着脸,狠狠哭了一场。
“他怎么能这样,我妈跟了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可以这样,他的良心呢?”
茶馆里静悄悄的,原本的说话声和瓜子声都消失了。
大家看着那个捂着脸哭的孩子,心里都跟吃了没熟的杏子一样,酸酸涨涨的难受。
在大厅里坐着的这些吃瓜群众,大多都是女人,他们或许有女儿,或许没有。
有的丈夫还活着,有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这一刻,他们都似乎感同身受,为那个刚去世不久的女人不值。
“去他妈的,谁愿意省谁省去吧,老娘一会儿就要去消费,以前不舍得的大金镯子,我要一次买俩!”
常大妈擦了擦眼泪,小声嘟囔一句。
其他人都没说话,生怕一出口就暴露哽咽的声音。
好一会儿,石青青的哭声才渐渐弱下去,她抬起脸,睁着一双红肿的眼。
“大师,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的母亲临走的不甘,谢谢你让我认清了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也谢谢你让我知道之后要怎么办。
石青青付完卦金后,搓热双手,手掌心在眼睛上按了按,缓解了下眼睛的酸胀,这才朝外走去。
等人离开了,大家嗡的一下议论开了。
“要么说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他媳妇可跟了他一辈子啊,整天伺候着老爷们,还伺候出仇来了!”
“而且那男的还在外面找,呸,真是不要脸,还校长呢,就这样的人还不定怎么误人子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可真是一点没错的!越是有文化越是不要脸!”
“那姐妹辛辛苦苦节省了一辈子,全都给狗男人拿去找小三了,哎呀呀,我都替她呕得慌。”
“所以啊,咱们女人就应该及时行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咱们辛苦攒了一辈子,凭什么钱不能自已花,要是我死了以后我家男人把钱花在小妖精身上,棺材板都压不住我!”
茶馆里的大妈们纷纷发言,对石父的行为狠狠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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