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青舟
秦虎摇头:“孙秃子这事儿也蹊跷的很,南明县的飙车党就是从孙秃子开始的,他爹是孙庆江,没人敢管他,他就很是无法无天。但高考出事那天,那一群飙车党里并没有孙秃子。哦对了,最后一个在逃的,以前倒是跟孙秃子关系*挺好的,公安也去找了孙秃子很多次,孙秃子也不知道那个人去哪儿了,估计看事儿惹得太大,已经跑去外省了。”
沈南星:“……”
晚上,又劳烦了秦虎一趟,送沈南星和谈老太回去家里。
梁老太太和周佩玉都很热情地邀请他们在城里住一晚,谈老太却说得回家拿户口本和介绍信,办房屋地契过户的事儿。
原来那位老姐妹已经回来两天了,迁坟的事都已经回村里去办妥了,也跟亲戚朋友们都吃了饭,只剩下把房屋过户,他们就要走了。
谈老太和沈南星今儿上来没想着他们已经到了,就没带户口本和大队的介绍信,办不了手续。
那老姐妹和儿子着急走,就不好再耽误时间。
这个晚上,谈小礼没回来。
他跟沈南星说过的,这次要去庆市制冰厂帮他们修机器,最快也要到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回来。
沈南星从未觉得,床会这么空,夜会这么难熬,心绪会如此烦乱不安。
次日一早,谈老太和沈南星又去了县里。
“上到你名下。”谈老太说。
谈礼的户籍不在本地,谈老太说她岁数大了,放她名下以后还得过户麻烦。
沈南星也没扭捏,一个院子而已。
有秦虎打招呼,房子那边也没纠纷,又都是当事人亲自到场,还有田家的其他亲戚作为佐证签名,这过户就很顺利了。
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那位老姐妹就跟儿子一起去赶火车了。
谈老太情绪有些低落。
有些人,可能一别就是一辈子了。
沈南星就叫谈老太看看院子要怎么收拾,之前是借住别人的院子,现在院子是自家的了,那自然要好好休整。
比如住进来的时候,就被秦虎说不太牢靠的那堵墙,经过了夏季风雨的侵蚀,看着更是摇摇欲坠,估计撑不了几天。
即便沈南星很快就要去上大学,那也要把这院子给修缮好,不然院墙房子很快就塌了,更是麻烦。
谈老太就来了劲头,跟沈南星在院子里进行规划。
两人正商量着那棵枣树是不是得修修,长太大,估计那一截院墙就是被枣树的根给撑裂才会即将垮塌的。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
“南星是住这儿不?是这家吗?”
有人在焦急地询问路人。
沈南星听到了,抬头看过去,大门口就冲进来了一个还穿着护士衣服的女人,三婶张玉茹。
“小南,小南真的是你,你快跟我去一趟,救救你三叔。”张玉茹眼睛红彤彤的,焦急得不行。
沈南星:“……怎么了?”
张玉茹哭得喘不上来气:“你三叔前几天不小心摔一跤把腿给摔断了,伤口可能是感染了破伤风,现在抽搐高烧,人已经昏迷了!”
“小南求求你,你救救你三叔吧呜呜呜……”
谈老太不放心,跟着沈南星一起,和张玉茹去了医院。
听说她来,陈耕良也立马过来病房,把病情说给她听。
除了腿部骨折外,就是出现了破伤风感染的症状,流口水、抽搐、浑身肌肉僵直、角弓反张。
典型的破伤风感染。
现在的手段就是打镇静剂。
破伤风感染治疗的一个最重要环节就是缓解病人的肌肉僵直、抽搐。
因为病人在这一系列痉挛的反应中,气道会产生大量分泌物,妨碍患者呼吸,一个不小心,患者可能就窒息死亡了。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沈青山又开始抽搐,还出现了紫绀。
沈南星立刻说:“赶紧叫外科医生过来,病人出现紫绀,得马上进行气管切开。”
都不用看就知道,此刻沈青山的气道里一定是充斥着大量的分泌物粘液,把气管都给堵住了。
得紧急切开气道清理粘液,否认病人很快就没了。
“赶紧叫医生来啊!”
这年头一个偏远地区小县城的外科医生,根本不能指望他有多少外科素养。
本身国内外科技术上就落后很多,再加上人才断代严重。
眼前被赶鸭子上架叫来的这位,是从前推荐入学上了医科大学的,在学校学了多少知识不知道,反正这会儿是不敢上手。
沈南星:“你按我说的做,会成功的!不用担心出血和麻醉问题!快点,再耽搁就来不及了!摸这里,甲状软骨下缘,沿着颈前正中线切开……”
“……”
一阵兵荒马乱。
就在病床上进行的气管切开术,看着实在是有些吓人。
不过好在切开后出血好像并不多,赶紧插管人工呼吸。
病人总算是救回来了!
亲自动手的那个医生,紧张的浑身都是汗。
“安定停了,东莨菪碱按每公斤0.05毫克肌注,我再开些中药……”
日后中西医结合治疗破伤风已经成了常规手段。
事实上如果早点让她来治疗沈青山的话,都不需要用到西药的手段也可以。
他的肌肉痉挛,她完全可以用针术来解决,剩下的就是处理伤口,尽可能降低破伤风病毒的破坏。
说来沈青山也是倒霉。
不小心摔倒,竟然会摔在一截埋在泥里的生锈断裂铁锨上。
骨折了不说,还感染了破伤风。
这种概率太小了。
沈青山救回来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解除一次生命危机,后续治疗还得很长时间。
张玉茹差点儿给沈南星跪下。
“小南要不是你,你三叔就真的没了……呜呜呜……”
沈南星没理会张玉茹:“治疗方案我会写出来。三婶,你再好好跟我说说三叔受伤的经过……”
*
谈礼到次日上午才回来,风尘仆仆的,估计是回村里扑了个空,又赶紧跑来城里的。
他回来的时候,谈老太去买菜了,大华婶子和田月莹过来串门。
昨天三婶过来找她,求她救沈青山的事,大华婶子也听说了,就在聊是出了什么事。
沈南星大致说了一下,就是骨折加破伤风。
她还是顺便跟两人说了破伤风的感染条件,一旦感染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治疗不及时死亡率可是很高的。
大华婶子吓了一跳,咋这么危险,那我们平常被镰刀割了菜刀割了,这,这不是很危险?
沈南星只能说,如果是被生锈的铁器割伤,伤口细深的话,就比较危险。
事实上她有时候都觉得感染不感染破伤风,看运气的成分也很高。
倒也不必草木皆兵。
“那你三叔现在没事了?”大华婶子问。
沈南星点头:“我这两天还会去医院给他扎针控制肌肉痉挛,如果我过不去的话,就用镇静剂,扛过去前面这段时间,再配合药物治疗,应该就没问题了。”
大华婶子不由得赞叹起沈南星的医术。
谈小礼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显然,沈南星和大华婶子她们的对话,他也听见了。
大华婶子见他回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南星,就笑着起身:“哎呦我们也要回去做饭了,下午没事了再过来找你奶说闲话。”
两人走后,院子里就只剩下沈南星和谈小礼。
“刚才是在说沈青山……”谈小礼问。
沈南星看着他:“恩,他昨天差点死了,我给他救回来了。”
谈小礼有些惊讶:“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谈小礼:“沈青山他……”
“他怎么了?”
谈小礼声音闷闷的:“你不是说,不把他们当家人吗?”
沈南星笑了一下:“不当家人,只是路人,那我能救当然就更要救,哪里不对吗?”
她看着他,眼神跟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谈小礼没来由得,就有些心慌,他立马像往常一样露出一个笑脸,把背包打开,献宝一样从里面拿出了一盒巧克力。
“听说是外国进口的,南南你尝尝。”他说着就打开盒子,撕开包装,掰下一块送到她嘴边。
的确是质量很好的巧克力,丝滑醇香,她慢慢吃着。
“怎么又来这儿了?”
谈小礼拇指拭去她嘴角的一点黑色,自然而然地放在自己嘴里嗦一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沈南星只觉得喉咙有些紧。
她吸了口气才说:“昨天奶收到田家奶奶的信……现在院子已经卖给咱们了。”
谈小礼眼前一亮:“那也好,这院子位置不错,又够大,重新修缮一下,就是咱们自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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