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子
乃正儿八经的合则天下不宁,分则各自为王,尤其以景小王爷为罪。
“呵,”喻阎渊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收回扇子,袖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端起那盏茶,递给罗玉,“喝不喝,全看你,本王从不强人所难。”
说是不强人所难,可小王爷,您把您那一脸坏笑倒是收一收啊!
罗家虽是皇亲,却并非国舅,因此,有些人得罪不起,更不敢得罪。
罗玉的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的冷汗,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咬咬牙,接过喻阎渊亲自递过来的茶,一仰头,喝了下去。
待他喝完,喻阎渊摩挲着下巴,一脸单纯的道:“以你的身子,三杯补阳茶,可娶不上媳妇的。不如,再来一杯?”
第182章 请小王爷收手吧
“你说,这是什么?”罗玉眼珠子陡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瞪向喻阎渊,刚才他喝的三杯是补阳茶?于男人而言,被人当众拆穿身体不行已是足够丢人,此刻又当众喝了这种东西,这不是把他男人的尊严放在地上碾碎成泥然后又扣起来自己扔进茅厕吗?
喻阎渊一脸坦然,理直气壮道:“罗家想娶媳妇,别人也要嫁女儿,总不能,嫁给一个残疾吧?”
残疾儿子,‘哐当’一下砸在罗玉脸上,霎时间,他一张脸黑的似锅底,咬着牙赤红着眸子就要动怒,谁知,‘咔嚓’一声,师菡顺手抄起了另一杯没喝的茶,直接朝着罗玉的脑门‘哐’了下去。
罗玉眼珠子翻了翻,指着师菡,“贱,贱…”
意识到情况不对,罗老爷忙扭头瞪了在场下人一眼,“还不扶大公子回去休息!”
今日,景小王爷怕是故意来找茬了!
这要是换做寻常皇子,他还能有点办法,可面对不讲理又颇为护犊子,还深受陛下和长公主宠爱的景小王爷——他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下人正要扶着罗玉撤退,喻阎渊却忽的再度开口。
他扇子往身后一指,似笑非笑的道:“看来,永安侯府,兵部尚书府,清宁郡主府…都不配敬这一杯喜茶了?”
他接连说了大半的京城权贵世家,可恨的是,这些世家公子的确与小王爷是狐朋狗友,为小王爷马首是瞻。
别说是小王爷替他们敬酒了,怕是这会儿小王爷修书一封,这些人卷着家当就得巴巴的赶过来。
“小王爷,”罗老爷此时内心五味杂陈,这些补阳茶都喝下去,罗玉怕是最后一点传宗接代的希望都没了。这,这不是要他们罗家的命吗?“还请小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小儿吧!这,这小儿实在是无福消受啊!”
现在知道无福消受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时候,不是挺横吗?
师菡面无表情的看着罗老爷,只觉得此人的面目更加可憎了。
“怎么会?”喻阎渊的眸子里点点星光闪烁,眼角微微眯起,笑如星光,璀璨万丈,“你们家,不是要娶媳妇吗?本王敬茶,有何不对?”
罗老爷:“…”
理是这么个理,可您敬的可是那什么啊!
罗老爷几乎快要怀疑人生了,他此刻若是认了娶媳妇这事儿,小王爷敬的茶,就非喝不可。若是不认…
就在罗老爷犹豫之际,身侧,罗公子身上的衣裳跟水里捞起来的似的,他忽的一把扯住自己的衣领,额头上青筋暴起,情不自禁的喘了起来,”水,给我水!"
“公子!”
下人吓了一跳,赶忙跳开几步,生怕罗玉对自己做出什么过分之事。
然而,事实证明,这三杯茶不是白喝的,罗玉当即一用力,上身一闪‘哗啦’一声,被他撕裂,露出他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
西芙瞬间咬着唇,面颊通红。两人这副姿态,还有什么说明不了?
罗老爷面流黄水,气的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进去!”
可他吼完,却见刀一剑一横,拦住罗玉的退路,冰冷的声音宛若从冰窖里抠出来似的,道:“主子没让他走。”
一句话,断了罗玉的退路。
罗老爷此刻就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炙烤一般,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胡子都气的颤抖!
可偏偏,喻阎渊就是这种万事遂新的性子,天下皆知。
今日若是得罪了喻阎渊,那便是公然与景王府叫嚣,更是让皇上为难,还会得罪不少景王府旧部。怎么算,都划不来。
思索再三,罗老爷不得不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小儿与师大小姐的婚事,的确有所不妥,还需再商讨。今日,就请小王爷收手吧。”
他就差跪下求喻阎渊手下留情了。
当然,小王爷不差他这一跪。
喻阎渊点点头,“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师府的小姐,你罗家的败类,的确高攀补上。”
“我!”罗老爷脸色铁青,可触及喻阎渊那张本王说的不对吗?你瞅瞅你家儿子那散德行的样的神情,他一肚子的不甘不得不咽下去。
“是,是罗某,高攀了。”
他说着,目光恶毒的扫过拦在师嘉身前的师菡,眼底一抹邪色一闪而过,随后冷哼一声,扶着罗玉回府。
待人都走了,师菡正准备跟师嘉先回师府,谁料她刚转身,喻阎渊便委屈道:“师大小姐,本王珍藏的杯子,你打算用什么赔我?”
第183章 里面还有最后一关
大庭广众之下,喻阎渊这近乎娇嗔的声音,瞬间掀起一片女子的尖叫声,师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师菡,又瞅了瞅喻阎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故作严肃的道:“府中马车有些拥挤,实在是容不下第二人,如若小王爷方便,不知可否捎我家菡儿一路?”
师菡回头看向足以坐五个人不止的马车,默默地捂住脸:这马车还小…
喻阎渊恭恭敬敬的朝着师嘉行了一礼,语气也颇为正经道:“师大小姐所请,在下自当应允。”
撮合了两人后,师嘉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师菡的手,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扬起鞭子,便驾着师府的马车丢下师菡就走。
景小王爷装的一本正经,人五人六的娇羞起来,“那个…”
不等他话说完,师菡无语望他,然后一把抓了他的手腕,钻进了马车。
这一幕将围观百姓看的目瞪口呆,怎么总觉得今日所见的景小王爷跟传闻中的不大一样呢?
而此时,马车朝着师府一路驶去,马车上,师菡靠着半边车壁,好整以暇的望着绷直了身子坐在一旁的喻阎渊,想到刚才喻阎渊咄咄逼人的样子,竟是觉得十分可爱。
果然,人一旦动了情,就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喻阎渊的视线在师菡的手上微微一顿,皱起眉,二话不说握起她的手查看。
“怎么了?”师菡一愣,没太反应过来。
可喻阎渊神情凝重,倒吸了口气后,绷着脸将师菡的手往她面前一举,露出了师菡手心里的伤痕。应该是刚才哐叽罗玉的时候,碎裂的杯盏不小心划的。
不过师菡对这种小伤小痛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并未察觉。
倒是喻阎渊,绷着脸,面无表情的从怀中掏出帕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替她包扎起来,“疼吗?”
“还行。”师菡真的不觉得疼,这伤口只是看起来有些狰狞,其实不深,稍稍清理一下,便能看出,只是几个不大不小的口子罢了。
可喻阎渊闻言,忽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师菡,道:“你知道什么是疼吗?”
这问题问的师菡又是一愣,她想起前世,身上被大刀砍过,也被箭射过,但是真正撕心裂肺的感觉到疼的,只有被剜了双目的那次。
大抵是感受过绝望的痛苦,所以这种见点血的伤痛,在她看来,也就感受不到了。
师菡抬起头,对上少年灼灼的目光,心中一颤,“我…”
“别说了,你不知道。”喻阎渊缓了缓脸上神色,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低声呢喃道:“但是,我可以等。”
等师菡知道什么是疼,会在他面前卸下所有伪装,将她身上那层生起的刺儿一点点的收回去。
师菡对他的情义,他不是感受不到,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直到今天,喻阎渊看见师菡在罗玉要动手时,下意识的冲上去用茶杯砸了他,而她自己的手心被划破,血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可她却毫无察觉,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股不对劲儿就在于,师菡从不会与她生气,喊疼,叫苦,她就像是给自己穿上了一层厚厚的铠甲,保护自己的同时,还总是不由自主的拦在他身前。
可他所爱的人,不必如此。
师菡心下‘咯噔’一下,垂下头看着包扎的极好看的手,陷入了沉思。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到了师府门前,师菡正要起身下车,脚下忽的一空,她再抬头,整个人已经被喻阎渊打横抱在了怀里,径直的下了马车。
师菡哭笑不得,“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
至于这么大庭广众的这么‘照顾’她吗?
“我知道。”喻阎渊别开眼,摸摸鼻子,不自在道:“我就是想让你与我说说话。”
这一路,师菡不说话,喻阎渊懊恼之际,也找不到合适时机开口,此时师菡一开口,他情不自禁的便笑了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能挂个油壶了。
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模样,师菡哭笑不得,回头看了他一眼,举起自己的手道:“包的不错,明日记得来给我换药。”
“好。”喻阎渊一听,立马垂下头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时,眼里似有星光,温柔且纯澈。本就是少年模样,此刻这一眼看去,竟是不舍得挪开眼。
说句实话,喻阎渊一笑,师菡只觉得天都蓝了,她轻咳了声,低声嗔了句:“傻子。”
说完,她率先朝着师嘉和师凌走去,喻阎渊恍然失笑,不急不缓的迈着修长的腿跟了上去。
师府门前,两人早早的便候在了师府门前,结果生生的被撒了一脸的狗粮。
师凌看的眼睛都直了,她拽了拽身侧的师嘉,感慨道:“大姐姐,你快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居然看见了活的景小王爷!”
师嘉:“…”
“日后,你不止能看见,怕是还要喊上一句姐夫。”
“天哪!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苍生,否则今生哪儿来的这么好的运气居然跟景小王爷当亲戚!”
景小王爷可一直都是流传于各世家千金的口中的玉人,只听人说他如何如何皎皎如月,不可一世,可眼下见着——师凌打心眼里觉得,小王爷就是老天爷给她家菡姐姐量身打造的!
师嘉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心中却也十分欣慰。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义是掩藏不住的,从景小王爷出现到现在,眼里就只容得下师菡一人。况且,今日那锣鼓喧天的架势,怕是也是这位小王爷替她们安排的。
要不是这阵仗,只怕今日罗府门前围观的人还不至于那么多。
尚未回过神来,两人便已经走到乐过来,郎才女貌,天下无双。
师嘉和师凌忙朝着喻阎渊行礼,客气道:“小王爷。”原本这一礼,他只需受着便是,却不想,喻阎渊退后半步,也恭恭敬敬以平辈之礼还了回来,“二位既是阿菡的姐妹,此后不必多礼。”
此后?这是说,以后都不用行礼了?
师嘉和师凌皆忍着笑,朝着师菡看去,眼神儿里透露出的意思不言而喻:家教不错,小王爷如此乖巧,我等有福了。
师菡抬起头,佯装没看见。
“不如,小王爷府内一叙吧?”师嘉意味深长的看了师菡一眼,开口邀请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