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子
谁知景小王爷倒是点点头,“救命之恩,的确要报。”闻言,师非璃大喜,连忙道:“草民知道雪初阁的茶味道极好,可以一品。”
顶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师非璃嘴角笑意遮掩不住,只看着喻阎渊,眼里只有他一人。
喻阎渊轻笑一声,点点头,吩咐道:“刀一,宁州师府二小姐想要报恩,请你喝茶,你去还是不去?”
突然被拎出来的刀一心底苦笑,心道:早知道当日就不多管闲事了。
但是谁能想到,路上随便出个手,就能遇上一个师府二小姐?
况且,谁知道离开宁州,还会在京城碰见啊!
想到这儿,刀一颇为不耐的道:“属下没时间,没工夫,没心情,还望二小姐见谅。”
喻阎渊不理会师非璃的脸色,只朝着她一点头,“既然刀一不愿,那么恩情就此不必再提,日后也切再莫纠缠我家刀一。”
师非璃一片痴心,此刻换来一句不要纠缠不说,还被推到了刀一身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只是师菡和喻阎渊已经离开,只留下她,怔怔的看着两道倩影,心底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
景小王爷今日入宫,本就是临时决定,两人走远,师菡这才侧头看向喻阎渊,“不是说近日有事在忙吗?怎么今日特意进宫了?”
这几日,老皇帝和辰妃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只怕就是喻阎渊了。
这种节骨眼上,喻阎渊还特意进宫,这不是上赶着找骂呢?
然而,喻阎渊轻哼一声,满脸讥讽道:“皇宫里的人,越发的不要脸了。我怕你烦心,所以特意来接你。”
不是怕她被欺负,也不是怕她遭人陷害,以师菡的聪慧,这些事情都能应付。他只担心这些庸人扰了师菡的心情。
突然,喻阎渊视线无意间一扫,看见师菡空空如也的手腕,忽的问道:“我送你的镯子呢?”
第337章 奴婢带了一人回来
景小王爷并非心细之人,只是事关师菡,每一样细节,他都记得清楚。平日里师菡穿戴上都会特意搭配,若是戴镯子,衣裳就会素净许多。今日这一身,正好配那只镯子,却不见师菡手腕上有东西,喻阎渊疑惑之下,径直问了出来。
他刚问完,就看见师嫣朝着他眨眨眼,理直气壮道:“砸了。”
“砸了?”喻阎渊眉头微微一挑,那只翡翠镯子是长公主心爱之物,意味着什么师菡心中清楚,喻阎渊自然不相信师菡真的将那只镯子砸了,只是对上师菡那双狡黠的眸子,好笑道:“你又给人挖坑呢?”
师菡撇撇嘴,“这话说的,挖坑这么累的事儿,我才不乐意呢。只不过,有人专注于往坑里跳,还自己挖了坑,这就怨不得我了。”
今日之事,先是锦阳出言不逊,紧接着又是师嫣挑衅,而辰妃作为这场青梅宴的邀请人,不仅没有制止,竟还跟着一起和稀泥。她若是不让辰妃知道,什么叫做底线,怕是此后也不得清净。
喻阎渊一看师菡神色,便知道有人触了师菡的霉头。
想到这儿,喻阎渊抬头看了眼师菡身后的周嬷嬷,“怎么回事?”
周嬷嬷先看了师菡一眼,见师菡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一五一十的将辰妃公里的事情交代出来。
后者一听,顿时肝火旺盛,牙齿磨的咯吱响,不由得哂笑一声,意味深长道:“连本王的女人都敢算计,看来有些人的确不长记性啊。”
说完,他拉了师菡的手便往宫外走去。
只是临走前,让刀一去给卫大公子传了个信儿,只有一句话:关门,放狗。
师大小姐和景小王爷双双离宫后大约一个时辰,御书房内。
老皇帝正端坐桌案后,冷不丁的,一声凄厉猫叫传来,老太监正在外边伺候着,只听老皇帝‘啊哟’一声,顿时,一只通体纯黑的猫便窜了出去,动作快如闪电,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花了眼呢。
老太监匆忙推门进去,便看见老皇帝的胳膊上龙袍被抓了两道爪印,而老皇帝的手背上,鲜红的血迹顺着胳膊流了下来,一看这情况,老太监赶紧招呼着传太医。
老皇帝微微阖上眼,一字一句道:“这猫,是辰妃宫里的吧?”
猫是老皇帝自己送的,他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可谁能想到,好好的猫,竟会无故伤了龙体!
老太监吓得赶忙恭敬的垂下脑袋,颤声道:“似乎,是的。”
“似乎!哼,辰妃竟连只猫都管不好,难怪管教出来的儿子也是如此没出息!传令下去,辰妃管教不严,罚俸一年,禁足一个月,不准任何人探视!”
老太监立马垂下头应下,正准备离开,突然又听老皇帝道:“对了,今日师家丫头当众砸的那只镯子,该不会是姑祖母的那只吧?”
“这…”
老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虽一句话都没说,可越是这般犹犹豫豫的口气,就越是能将人的怒气点燃。
老皇帝一看老太监这副德行,顿时捂住脸,连声骂了几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是嫌朕的安生日子太长了是吗?”
“不,不必禁足,让她去护国寺祈福三个月,少一天都不行!”
“是。”
罚到护国寺祈福,这不就差明说辰妃惹了陛下厌恶了吗?
皇宫里的风云,师菡并不知道。入夜,师大小姐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周嬷嬷欲言又止,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嬷嬷怎么了?”师菡抬头看向周嬷嬷。她身边统共就这三个人,周嬷嬷向来处事老练且最懂她,少有露出这幅神情的时候。
“老奴只是可惜那只翡翠镯子…”
辰妃不安好心,她早就知道,可没想到国公府里的一个小小庶女,竟然敢把主意打到长公主送的那只镯子上。虽然今日宫里头传来消息,说是辰妃不知为何被老皇帝罚去护国寺,但此事一想起来,依旧让人心中不忿。
师菡轻声笑出声来,然后打开屉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不太起眼的檀木盒,打开一看,竟是一只一模一样的翡翠镯子。
“大小姐,这是…”
师菡笑着将镯子拿了出来,“祖母送的镯子,我怎么可能会砸呢?”
“可今天老奴明明瞧见您将那镯子砸了啊!”
见周嬷嬷不解,春荣笑着解释道:“周嬷嬷,以假乱真,咱家小姐可是惯用呢。”
周嬷嬷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只镯子才是真的了?”
师菡微微颔首,笑道:“原本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有人惦记,正好就用上了。”
“就今天砸的那种镯子,咱家小姐有好几个呢。”春荣说完,还不忘跟冬杏递话:“对吧,冬杏?”
“啊?”也不知是不是师菡的错觉,她总觉得冬杏回京之后,有些不对劲儿。
虽然师菡不拘着春荣和冬杏的行迹,不过冬杏回京之后,每日里除了必要时在师菡跟前伺候,平时都见不到人。而且时常走神。
要不是自幼一起长大,师菡都要怀疑冬杏这是芳心初动了。
见师菡看着自己,冬杏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淡然道:“奴婢不记得小姐有几个镯子,平日里——小姐钟爱的只有小王爷送的那一只。”
“咳,冬杏你这些日子在宁州经历了什么?”师菡哭笑不得,但是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冬杏一番话,倒是将屋内三人都逗乐了,就连周嬷嬷都罕见的笑弯了腰。
笑声落下,师菡这才抬头看向冬杏,认真道:“冬杏,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们?”
冬杏眼角猛地一跳,忽然挺直了脊背在师菡面前跪下,一字一句道:“奴婢——擅作主张,做错了一件事,还请大小姐责罚。”
师菡无奈,“你先起来,说说看你做错了什么,我瞧瞧该怎么罚你才好。”
说是罚,可自幼春荣和冬杏跟在师菡身边,连跪都没怎么正经跪过。
冬杏咬着唇,犹豫了下,沉声道:“奴婢,带了一人回来。”
第338章 凌儿保护菡姐姐
一炷香后,京城某处客栈外,夜黑风高,一辆马车缓缓在客栈门前停下。
马车上,冬杏一言不发的坐在师菡对面,神情凝重,只低垂着脑袋,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姐…”
师菡抬头看她,淡然一笑,“先去看看吧。”
说着,师菡掀开车帘跳了下去,然后抬脚便往客栈内走去。
而此时,客栈上房里,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坐在桌子前大快朵颐。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好吃的,都是今日从街上买回来的。那人做男装打扮,一袭蓝色锦袍,衬的腰细腿长,不仅没有半分男装的飒爽,倒是将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一眼就能认出是个女子。
偏生这人毫无察觉,一边吃一边道:“大姐姐今日没去国子监?白瞎了我费老劲儿爬国子监的院墙了。”
她自言自语,满脸惋惜,一口肉一口酒,吃的好不痛快。
就在这是,房门外忽的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似有人敲门。
师凌吃肉的动作一顿,眼前的景象竟是重叠成两个,她甩了甩脑袋,朝着门外问了句:“谁啊!”
虽故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让人一下就能听出来,这是女子的声音。
门外男人的声音响起:“公子,您刚才点的烧鹅,小的给您送过来了。”
“烧鹅?我没点烧鹅啊。”师凌挠挠脑袋,忽的眯了眯眼睛,嘴角滑过一丝冷笑,她顺手抄起酒壶,朝着门后边走去,待在门后站稳当了之后,打开插栓,这才道:“进来。”
‘嘎吱’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颗猥琐的脑袋率先探了进来,手上空空如也,别说拿什么烧鹅了,就是连个抹布都没有。
“公子?”那人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子,立马闪身进了屋,然后邪邪的笑了起来,“公子,夜深寂寞,不如在下陪你喝喝小酒?”
那人搓着手正准备掀开帷幔往床边走去,只听‘砰’的一声,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一阵剧痛袭来,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哼!小样,跟本小姐斗!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是谁?我姐姐可是掌管国子监武学堂的师菡!就你这脑子,还敢算计我?”师凌愤愤的往那人身上又踹了两脚,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也有些喝醉了,怕是还能再将这人暴揍一顿的。
刚踹完,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师凌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没完没了了?”
话音刚落,她抓起板凳大摇大摆的往门口走去,正准备抄起板凳将来人一凳子哐叽下去。谁知凳子刚抬起来,房门也在此时被推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便出现在眼前。
师菡推门的动作一愣,诧异的看向站在门口摇摇晃晃还举着凳子的师凌,“你这是酒后助兴节目?”
‘哐当’一声,板凳砸在地上,险些将地面砸出一个坑来,不等师菡反应过来,师凌便朝着她扑了过来,一边哭一边道:“大姐姐,京城里头的糖葫芦一点都不好吃!还有,话本子上都说,国子监有后门,怎么我就没找到呢?”
师菡:“…”
闻着她满身酒气,师菡就知道,这小丫头只怕是喝多了,眼角余光再一扫,看见趴在地上的那个陌生男人时,师菡眉头一蹙,“这人是谁?”
师凌迷迷糊糊的擦了擦眼泪,扭头看了一眼,淡淡道:“哦,方才他说给我送烧鹅,进来后又说要陪我聊天解闷,我就把他砸晕了。”
送烧鹅?这个时辰,客栈里的大师傅早就歇着了,上哪儿给她做烧鹅去。
看样子,这人也是不安什么好心。
想到这儿,师菡扭头对着冬杏示意了一下,后者直接上前拽了那人的脚便将人往外面拖了出去,宛若拖着一条死狗。
师凌身上酒气熏天,虽然喝的不多,可她酒量太差,所以便有些微醺了。
师菡无奈摇头,“进京了怎么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