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铃千叶
陆冲锋压着良馨,亲亲她的鼻尖,“我想知道。”
单是杨司令和他家属,他不那么好奇。
但现在事关良馨对他隐隐的失望,他很想弄懂这件事。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良馨拍了拍他的肩膀,“睡觉了。”
陆冲锋起身脱掉棉袄,裤子,光着上半身掀开被子,一进到被窝,就把良馨抱紧在怀里,低头想亲,却被良馨用手堵住嘴。
“这是招待所。”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陆冲锋想到湿透的床单,将良馨抱得更紧。
火热的温度从坚硬的胸膛滚滚袭来,很快融化了良馨手脚的冰凉,倚在他的颈窝,“以后也不能再那样做,一周一次,一次不许超过一个小时。”
陆冲锋:“……”
“不行!”
良馨眼尾上挑,看着他。
陆冲锋:“……随军之前你说过,想不想天天晚上这样,我说想。”
“你透支了。”
良馨刚说完,手就被握住往下滑,快到的时候,急急握成拳。
“……我是说,你透支我了,透支次数了。”
陆冲锋埋进良馨的颈窝,用挺拔如险峰的鼻梁蹭她的耳垂,良馨痒得耸肩,没忍住笑出声,偏头咬住他侧在上方的耳廓,两人互相咬着耳朵,慢慢咬到对方的嘴角,用舌尖笔画唇线,撬开嘴唇,舌尖急而缓地缠绵。
“行李明天就到了。”
陆冲锋吮着良馨的下唇,商量,“用我的衬衫垫在你下面。”
良馨不同意。
陆冲锋继续讨好亲她,“一次。”
良馨没有了拒绝的机会,唇被用力封住,坚硬的胸膛也将她压得几乎没有缝隙。
被窝里悉悉索索,白色小衣服被丢到隔壁床上。
良馨身上只留下堆卷起来的棉毛衫,身下胡乱塞着白衬衫。
陆冲锋咬在棉毛衫的小碎花上,“这样冻不着。”
良馨的手穿进他的头发,被天花板的灯泡照得眉心时不时微蹙。
即便没有棉毛衫,她也不会冷。
陆冲锋很喜欢将他抱得很紧,与其说抱,更倾向于勒,用那双肌肉线条紧实的手臂,将她勒在胸膛。
更多时候,她都是背靠着胸膛,咬着他的手臂,通常他怕伤了她的牙,或是有别的心思,会将良馨的脸扳过去,手臂去往别的地方,用滚烫的眼神看着她。
就像此时,良馨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每当这时候,他就会低下头,撬开他的牙齿,但并不多停留,因为他想听她出声。
良馨一旦出了声,就能感觉他的胸膛震颤,汗水滚烫。
陆冲锋将军装外套拿过来,从前面将良馨裹住,抱着她,贴在她耳边问:“杨司令要的是什么?”
良馨头往后仰,靠在他汗湿的颈窝。
仰起的长颈如精致的甜白瓷釉,陆冲锋的嘴唇贴上去,吮吻一圈,紧紧抱住颤抖的良馨,很执着,“是什么?”
良馨抓紧他的手臂,听着他执拗粗重的呼吸声,咽喉被他咬住的瞬间,指甲嵌进他的肌肉里,终是没忍住:“……自由恋爱。”
陆冲锋抬起汗湿的碎发,低头看着良馨的脸,“自由恋爱?”
这个他懂。
良馨为什么失望?
一次前半夜过去了。
陆冲锋想到了后半夜。
琢磨出他和良馨确实是没有自由恋爱,直接结的婚。
大年三十,除夕夜。
良馨睡到下午才醒,侧躺在枕头上,看着窗户玻璃的五角星冰花,不愿意出被窝。
招待所的写字台摆着两个铝皮饭盒,记起陆冲锋中午送饭上来,她只想睡,不想起来吃。
大年三十,还上班。
良馨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中回忆起陆冲锋说师部食堂,晚上会准备年夜饭,大礼堂还会放电影。
套上棉袄,良馨坐着缓了一会儿,才撑床站起来。
正站在卫生间刷牙,门被敲响。
“陆科长家属,我是前台接待员,陆科长派作训科席干事过来,带你去吃饭。”
“稍等。”
“不着急,你先慢慢来,席干事在楼下等你。”
有人等着,良馨自然就不能慢慢来了。
新年新气象。
良馨穿上婆婆给做的新棉袄,草绿色斜纹棉布做的面子和里子,将一直围的红色三角流苏围巾披在棉袄上。
一身绿、三片红,军营里最普遍的搭配,一身军装,一颗红五星,两片红袖章。
良馨是一片绿,一片红,走在营盘里,引得很多军人回头观看。
待看清她的长相,军人们的脚步会不自觉放慢。
但都不是无礼的视线,只是一种被突如其来的惊艳,自然而然的多看。
出了招待所,经过大礼堂,再经过几个训练场,看到了服务社和大食堂,再往后就是家属大院。
不是去食堂?
良馨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食堂,但席干事脚步没停,便继续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了水乡家属院,停在茶馆门口。
“良馨同志,我先走了。”
良馨:“?”
看着迫不及待远去的背影,再看向两扇铜环小门,原先挂在两个铜环上的永远牌铁挂锁已经不见了,门檐似乎也被清扫过一遍,变得干净整洁。
“吱呀。”
两扇小门被打开,门缝里逐渐出现一身绿色大衣的陆泽蔚,微弱阳光映照下,与飞檐翘角下红灯笼合成江南诗境里的景。
他轻轻一笑,微弱阳光仿佛霎时变得晃眼灼烫。
良馨一路走过来
的寒意被驱散干净,浑身暖意融融。
“大年三十,欢迎回家。”
陆泽蔚伸手将良馨拉进门,“吱呀”一声,再把两扇小门关上,突然蒙住良馨双眼。
已经看完了的良馨:“……”
陆泽蔚从后面将良馨抱在怀里,蒙着她的双眼往前走,“小心台阶,一共有五层。”
良馨其实从手缝底下完全能看到台阶,却听从他的指挥抱数,慢慢踏上去。
“我们到客厅了,先不要着急。”陆泽蔚贴在良馨耳边道:“右边房间,是我们的新房。”
良馨被他推着往前走,嘴角微微扬起。
“我要松手了。”陆冲锋松开蒙住良馨眼睛的手,顺势落下环抱住她的腰,“时间仓促,只能这样了。”
良馨短暂适应光线后,抬头看向房间。
双人木板床,铺着大红色龙凤呈祥棉被,左右两边两个带抽屉的床头柜,靠墙放着从江京军区大院带来的皮革箱,上面叠着几床棉被,床头板正上方贴着一个双喜字,木窗玻璃上也贴上了喜字,再抬头看着白炽灯,灯罩上挂着几条红纸。
简单,但喜气洋洋。
真像是新房。
良馨笑了,“是过年,又不是结婚。”
陆冲锋拉着良馨的手,走回客厅,“这是我们第一个新家,就当新婚布置。”
竖长厅的角角落落全都被打扫干净,良馨最喜欢的长窗不但被清理过了,还刷上了新的木漆,凑过去一闻,味道不是很重,显然是刚刷上不超过一天,因此,一张四方桌远远摆在中间。
长窗对面放着两张简易沙发和木头茶几,茶几上已经严丝合缝摆上了有机玻璃,玻璃上摆着搪瓷托盘,里面摆着花生糖、糙米糖、粽子糖和瓜子、花生、麻饼果子。
点心上面也盖着一张红纸毛笔字的喜字。
靠卧室墙放着高低柜和五斗柜,家里搬来的黑白电视机和收音机,都摆在上面。
坐在沙发上和餐桌上观看,皆很方便。
良馨绕了一圈,看到原来的账房窗口,已经摆上了一张写字台,台子上摞着一沓军事论著,从侧面看到隆美尔的回忆录,朱可夫的回忆录。
写字台后面摆着七零八落的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
陆冲锋:“我准备把这间当书房。”
“什么味道?”
良馨看向厨房,“卤肉?”
“鼻子真灵。”陆冲锋继续牵着良馨的手往后院厨房走,“早上开完会,就去接行李,搬行李,搬好行李,营房科的人来帮忙打扫屋子,我去服务社拿了昨晚让帮忙留的猪肉,不多,只有两斤,服务社主任特地把猪下水送给了我,食堂也送给我半个猪头,我放到一起,用大锅卤了一锅肉。”
良馨走进厨房,厨房墙上已经被粉刷一遍墙粉,焕然一新,两口大灶也新换上了铁锅,外面的灶正“咕噜咕噜”冒着肉香味的白烟,里面的灶则散发着米香。
“卤肉,有猪头肉、猪耳朵、猪大肠、肚子、舌头、还有卤鸡蛋,豆腐干,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不过服务社主任说了,把这些酱料放进去,就算卤只劳动鞋,都能吃上十个大馒头。”
陆冲锋揭开木头锅盖,肉香味顿时扑面而来,弥漫整间厨房,“米饭锅里蒸了从家里带来的咸肉和香肠,对了,隔壁雷副营长送了我们一盘饺子,我再炒个青菜,红烧两条鱼,一条吃,一条留着放到明天吃,就是年年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