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苟戈里
“既然你真的很需要……”
闫律将沈识微从地上拉起来,这次对方没有反抗,她轻易地就把他扑倒在床上。
她居高临下用那双侵略性极强的眼睛凝视他:“那我有什么理由不满足你呢?”
沈识微兴奋到呼吸急促,脸颊泛红。
他对此迫不及待。
他从见到她开始就很想要了,一直忍都现在终于可以释放自己。
她再不碰他,他就要憋疯了。
闫律之前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时,她的掌心里就有一些举铁举出来的茧子了。
只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跟做农活练出来的肌肉不一样,健身房偏美观,而农活练出来的每块肌肉都有它的实用性。
且跟举铁锻炼出的爆发力比起来,做农活一做就是一整天,极其锻炼人的持久力。
因为长期操作各种农具,闫律的手指上甚至都生了一层厚厚的茧,摸起来粗糙如砂纸。
在闫律的侵袭下,沈识微很快溃不成军。
溃败对于他而言是常事,只是这次见面之后,他兵败的速度快到令他羞耻。
看出来他并不甘心认输,闫律知道她如果不把他弄到服气,他休息几分钟之后还回来纠缠自己。
所以闫律选择了一鼓作气。
此时此刻汪强正待在车里用电脑头疼地对沈识微近些天的日程做备注。
他罗列出来重要紧急的工作,并且将不重要也不紧急的日程归类到另一个表格里。
同时在工作群里跟沈识微的几个秘书做工作事宜的部署。
下午的天气炎热,他就窝在车里开着空调吹凉风。
闫律跟沈识微进了屋子之后,汪强把车开进了闫律家的小院子里,并且锁好了院门。
毕竟劳斯莱斯的外形还是太高调了,他感觉做村里的大人跟小孩在车窗外面探头探脑看他的时候,他好像一只被锁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猿猴。
这会儿汪强越工作越头疼,干脆放下电脑从车里走出来抽烟解乏。
城市的下午是嘈杂的,到处都是车流的喇叭声。
农村的下午没有喇叭声,只有蝉鸣。
汪强听着蝉鸣站在闫律家狗窝的旁边抽烟时,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笑话。
微博上有一个网友发出挑战,让大家用盛夏、蝉鸣、少年、蝉鸣、橘子味汽水四个词造句。
有一位网友的答案是:我在盛夏把那个橘子味汽水的少年日出蝉鸣。
汪强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轻笑几声。
趴在他脚边的小白摇了摇尾巴,决定看在闫律喂它的火腿上的份上,原谅这个发出噪音的人类。
汪强越想越好笑,他站在狗窝旁边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正笑着,冷不丁就听见了房间里传来的叫喊。
那人的声音里有一股变了调子的尖细感,仔细听会发现里面除了没有任何含义的字节,还有缥缈的求饶。
汪强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了,他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愣了一下,他既没想到沈识微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竟然如此勇猛。又没想到闫律看着耐力很好的一个女人,这种关头哭腔竟然如此明显。
汪强将烟头扔在脚下,用脚尖踩灭准备回到车上去装聋作哑。
毕竟这可是老板的闺房事,他再多听几耳朵纯属是不要命了。
就在汪强转身朝着座驾走去的时候,自建房的大门一下自己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闫律双手交叉,一边活动着双手的手指关节,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对傻站在一边的汪强吩咐:“我的床铺不能要了,你给你家老板换好衣服之后,把我的床铺也一起换了吧。”
说完,她走到狗窝旁边的凉棚里,从里面拿了镰刀跟草帽,又换上沾了泥的胶皮长靴就往院子外面走。
汪强见她要走,这才反应过来,他傻乎乎地问:“你去干嘛?”
闫律挥了挥镰刀:“除田里杂草。”
说完她便要走,汪强下意识又问:“沈、沈总还好吗?”
闫律歪着头思索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就是脱力加上需要洗澡。”
她指着那个凉棚:“里面有热水袋,你让他去里面洗洗就好了。”
舒服完提裤子就走的行为虽然不好,可是她时间不够了,天快黑了她得去地里抓紧时间做活。
汪强在闫律走了之后,才隐隐约约意识到一件事,就是刚才尖细的求饶声是他家沈总发出来的。
不是闫律不行,是沈总不行。
汪强:“……”
他突然就想起来之前刘雅音对沈识微恋爱脑的评价:“识微他舍不得闫律也是正常,毕竟我都不敢想他之前过的都是什么好日子。”
刘雅音说:“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受不了清汤寡水很正常。”
是遭遇了什么,才让闫律要求他不仅仅是换床单,还要换被褥?
汪强站在小平房的门口,硬是不敢进去。
他怕自己看见沈识微太过狼狈的一面,第二天就被他以左脚先迈入公司为理由给开除了。
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他终于听见屋里传来了动静,那卧室的窗帘终于被人从里面拉开,那窗户也被人给推开了。
站在门外的汪强与面色苍白的沈识微四目相对。
沈识微目光飘忽:“你站得离房子远一点。”
汪强果断后退到园子门口。
嗅觉灵敏的狗狗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从狗窝里抬起头来对沈识微吠了两声。
沈识微从窗户回过身来,看了几眼被扔到地上的湿透了的床铺,转头将脸埋进了闫律蓬松的被子里。
他羞耻得不想活了。
他今年是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明明他今天也没喝几口水的。
太丢人了。
不过……不过闫律好像并没有嫌弃他,她甚至还笑得挺开心的。
沈识微想到这里,嗅闻着被子里属于她身上的肥皂清香。
亲密过后,他那颗飘忽不定的心脏,也终于落在了实处。
另一边,在农田里除草的闫律撞见了蹲守在这里的小孩子们。
小孩子们一见到她来了,就迫不及待地问她各种问题:
“大帅哥!我爹说你跟那个漂亮大老板是一对情侣,这事真的假的?”
“大帅哥!我娘说你就是给村里捐农机的大善人闫律,这事真的假的?”
“大帅哥!你是不是要跟大老板离开百岛湖了呀?”
前面问问题的时候,几个小孩子都很雀跃。
可是当闫律是否会离开百岛湖的问题被提出来时,现场陷入了沉默,小孩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被一张张充满紧张与忐忑的小脸盯着,闫律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你们问我的所有问题,答案都是‘是真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她今天既然已经被沈识微给发现了,那么沈家人跟闫家人知道她在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在百岛湖留不了多久了,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她说完这话,见几个小孩子眼睛里立刻涌上了泪水,她将左手的草帽戴在了头顶,接着用空出来的手挨个摸他们头顶柔软的发丝。
“离别是人生里的常态,不要难过。走了一个大帅哥,你们未来还会认识千千万万个大帅哥的。”
闫律的话对于小孩子们并没有起到安慰作用。
有一个小男孩嗷地一声就哭出来了:“呜呜!你走了以后,谁还能给我们讲故事、买冰棍?我们还能跟谁一起爬树偷鸟蛋、一起田里撒野啊?”
小女孩哭得就更伤心了:“你骗人!你都有漂亮大老板了,我未来还怎么嫁给你啊?呜呜呜!我一夫一妻制的名额被城里的坏男人给占了!”
闫律:“……”
她忍了几秒,到底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小孩子们童言无忌,想到什么说什么。
言辞虽然不恰当,但是里面也确实包含着对于她这个人的喜欢。
闫律笑着笑着,眼眶也开始发酸:“没关系,我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的厂子开在这里,为了工作上面的事我也会经常回来的。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玩。”
孩子们是真的舍不得她,他们又问闫律具体哪一天离开。
闫律叹了口气:“明天。”
她明天再不走,这件小村庄里的宁静就将被她打破。
在得知她这个霸总小娇妻在山村里当擦边女主播之后,不仅是沈家人跟闫家人会过来找她,各路媒体也不会放过这么炸裂的新闻报道。
闫律当天没做到一个小时,太阳就开始落山了。
她听见小朋友喊她:“大帅哥,你的漂亮老板过来找你了!”
闫律彼时正在低头弯腰除草,听见这话她从被夕阳染成金色的稻田里直起腰来朝着小朋友们指着的方向看去。
在那边,有一个身穿纯黑色t恤的人正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在闫律的印象里,沈识微一直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冷白皮帅哥,他总是穿很贵的衣服待在装修奢华的建筑物里,从头发丝到背景板都精致无比,像是玻璃展柜里面被打了灯光的奢侈品。
现在夕阳西下,他穿着最普通的没有花纹的黑t恤,像是悬浮在天边的白云化作雨水,落在了土地里。
他走到了距离闫律最近的田埂处,就要穿着他那双特意换好的黑色胶皮长靴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