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苟戈里
大家见到这位枭雄退隐江湖,还是感到可惜。
有人劝道:“小闫啊,你把股份全转让给我们之后,你还可以继续做星河娱乐的ceo啊,我们董事会愿意为你出这份工资。”
“你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你比很多男人工作能力都强,这个大家都承认。”
闫律在心里翻白眼。
说白了职场上搞父权搞性别歧视,其实核心都在于利益。
蛋糕就这么大,分的人越多其他人能得到的利益就越少。
等到她手里没有股权了,她就不是分蛋糕的食客,而是一个有能力把蛋糕做大的厨师。
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是不想她走,想要留下她给自己干活了。
闫律在心里狂翻白眼,这帮人真是想得美,但凡有个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都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
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目前他们只存在口头交易,不存在合同,该演的戏还是得演。
闫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呜呜!大家真是抬爱我了!你们真是良心股东啊!”
他们听见她感恩戴德,还顺着台阶往上爬:
“嗐,毕竟大家相识一场,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闫总,这些年相处下来都有情分了,你就好好地留在星河娱乐工作,我保证没人敢为难你。”
“来,我们大家再喝一杯,一切都在酒里。”
就在大家快快乐乐地要喝酒的时候,闫律又说话了。
她说:“只是我一心只想围着我自己的男人转,我不想再给别的男人打工了。女人总在外面跟男人喝酒像什么样子?”
“所以对不起了各位老板,这份工作我不能继续做了,我必须离开星河娱乐。”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低下头捂住脸,肩膀也耸动起来,看起来竟像是哭了。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傻了,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出言挽留:
“闫总啊,现在都是21世纪了,大青早就亡了!我们这个时代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别妄自菲薄!”
“小闫,你这思想太老土了!你得出来工作,星河娱乐还得靠你勇攀高峰呢!”
“哪个不要脸的男人敢跟你说这话?你把他名字告诉我们,我们饶不了他!”
别人不知道闫律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系统是知道的。
闫律在那里耸动肩膀根本不是因为她在哭泣,而是她在努力憋笑。
这个死丫头就是看大家都中计了,在这里得意洋洋呢!
闫律心想对不起了宋清渠,她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他给自己背个黑锅应该也没什么。
她矫揉造作地说道:“小宋他没有不让我出来工作,他只是说他想跟我天天黏在一起、每天早上醒来都看见我罢了。”
“我靠!这不就是让星河娱乐的ceo回归家庭给他当私人保姆吗?”有人怒了,“好不要脸一男的!”
“小宋?我记得圈里顶流没人姓宋啊!什么?是个糊咖,闫律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你为了一个糊咖要死要活的!”
“娱乐圈男人很花心的,你不如跟哥在一起,哥不会亏待你的!”
大家七嘴八舌,从diss宋清渠发展到顶替宋清渠。
闫律:“……”
她在事情变得更加荒谬之前,扶住头□□一声:“我的头好痛,我高血压犯了,大家吃好喝好我先失陪了。”
说完,她发消息把另一间包厢内的唐灿灿叫过来,让她扶着自己离开。
从酒楼走出来之后,闫律深吸了一口冬日寒冷又清新的空气,跟唐灿灿感慨:“这个年代真是钱难赚,shit难吃啊。”
唐灿灿看看自己老板的脸色,她小心翼翼地点点头,附和道:“确实。”
她从闫律那里赚点钱也不容易,还要遭受对方的精神攻击。
她想到自己车里的不速之客,她叹了一口气提醒闫律:“表姐,车里有惊喜,待会儿你看见了不要太过惊讶。”
闫律正想问唐灿灿她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扫东西的时候,两人后面有一道声音开口将她们给叫住了:“闫总!且慢!”
闫律听见这个男声,心跳比平时快了一拍。
她转头看向来人,果然是裴萱。
别看这名字乍一看像个小姑娘,实际上这人是裴芝的大哥,他叫“萱”只是因为裴家这一辈名字里都是草字头。
裴萱这个男人绝对是这帮人里最不好骗的那一个。
他身上也有商人必备的虚伪,只是他虚伪得理直气壮,并不会给自己贪图利益的行为用上性别歧视的遮羞布。
老实讲,贪图利益跟性别歧视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后者就是可以很好地将前者的尔虞我诈很好地隐藏。
裴萱看见闫律眼神飘忽,他脸上的表情更是严肃:“闫总,你在酒桌上说的话都是醉话。你告诉我,你卖公司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个男人一开始就直奔主题,连草稿跟铺垫都没有。
闫律继续演戏:“我就是爱小宋爱得昏了头,我为爱放弃一切,你有什么好怀疑的?”
裴萱没有立刻追问,而是站在酒店门前低头看着眼前脸颊酡红的女人。
看了几秒钟之后,他嗤笑一声:“闫律,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
“笑话,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隐瞒你?裴总不要太自以为是。”
闫律推开搀扶着她的唐灿灿,自己在裴萱面前站直了腰。
两个人一时间就站在寒冷的北风中对视,谁也没有主动后退一步。
先打破僵硬局面的人是裴萱:“闫律,整个圈子都知道你爱裴芝爱得要死要活,你现在在这里作死,是不是想吸引裴芝的注意?”
裴萱讥笑道:“我把我弟弟叫过来陪你一天,你把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踹了,继续待在星河娱乐当你的ceo如何?”
闫律感觉这个男人在想屁吃,她不想多跟他说一句话,直接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此时,她的手腕处一热,她回头一看,发现裴萱这个狗东西居然将她握住了。
裴萱被她诧异的眼神看得有些窘迫,他的耳朵泛红,语气倒还是那样冷硬:
“我知道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你不是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人,我允许你交出股权之后留在公司。”
闫律都被他气笑了。
裴萱还说什么他允许她留在公司,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轮得到他指手画脚?
“裴总,管好你自己。”闫律一根根将他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掰开。
看得出来裴萱对她的行为很抗拒,可是她的力气太大了,他跟她抗争的时候,竟然拼不过她。
见到闫律又要转身就走,裴萱又不长记性一样伸手就要去握她。
只是这次他在握住闫律之前,先被一个铁钳般的大掌握进了掌心中。
裴萱的脸顿时就变得青青白白,额角都暴起了青筋。
他听见来人说:“这位野狗,随便握其他狗主人的手不是好美德。”
裴萱:“?”
他将眼睛从被握得几近变形的手掌处上移,对上的就是一张与自己弟弟七分相似的脸。
都不用对方自我介绍,裴萱瞬间就根据自己的已有情报推出了对方的身份:“宋清渠?”
宋清渠脸上的表情十分礼貌,手上却更加用力:“先生居然认得我,真是幸会幸会。跟您介绍一下,我叫宋清渠,我是闫律的狗。”
裴萱这下被他捏得整个右手都在剧烈地颤抖。
闫律吓得赶紧让宋清渠松手:“快住手!”
裴萱嘴角挤出一个得意的笑来:“你的主人……”
“偏向我”这三个字还没等他说出来,闫律的下一句话就来了:“我可不想大晚上陪他去医院急诊!”
裴萱:“?”
宋清渠脸上的阴沉消散了一点,他果断放开了裴萱的手,接着挽住了闫律的胳膊。
他嗓音甜甜地跟闫律说:“我刚才跟男人握手了,姐姐不会嫌我脏吧?”
闫律看看黑了脸的裴萱,她觉得自己要是说出嫌弃这两个字,裴萱能当场跟她拼命。
面对他们的冲突,唐灿灿果断选择远离。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现在唐灿灿就将裴萱脸上咬牙切齿的愤怒,跟宋清渠的笑里藏刀,与闫律的装聋作哑看得一清二楚。
她倒吸一口冷气。
男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希望菩萨保佑他们的冲突不会蔓延到她身上来。
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也好复杂,她就没见过如此离谱的修罗场。
事实证明,当人以为自己撞见的糟糕事情已经是极限的时候,还会有更离奇的事情蹦出来。
这个时候裴萱的电话响了,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闫律那位单相思多年的白月光裴芝。
裴萱给闫律看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裴芝两个字,复又抬眼看向旁边的宋清渠,他问闫律:
“你很久没有跟裴芝说话了吧?你现在当着我的面踹掉你这位金丝雀,我可以当做这位宋先生没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
听见这句话,刚才那样嚣张的宋清渠却是哑了火。
他的手讲闫律挽得更紧,嘴上却说:“姐姐怎么开心就怎么处理,我没关系的。”
闫律要是信了他的话,她才是失了智了。
宋清渠很显然就是以退为进。
她现场要是踹了他,后面宋清渠也会找回来想方设法地重新将她黏住。
宋清渠说完话,就用他那双澄澈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闫律。
他皮肤是冷白皮,所以他那红了的眼眶就显得格外明显。
闫律抬手摸摸在他眼角的位置,还能感受到明显的湿意。
裴萱看到宋清渠那副做作的样子,就不屑地撇嘴:“闫律,我之前倒是没发现你居然喜欢男绿茶这种类型。”
说完,他并没有给闫律更多的选择空间,而是当着她的面接听了电话,并且选择了公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