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铜穗
说完她就摩拳擦掌的下了车,留下沈轻舟在车上发愣……
……
严夫人自丈夫着急出去后,也打发人跟上去看看,哪知道带回来的却是自家公公与蒋氏母亲通奸的消息!
纵她见惯风浪,也惊呆在地立了很久,随后第一时间勒令绝不能把这消息告知老夫人,毕竟不能得罪了公公。
等再打发人去探知后续,更劲爆的消息却来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义女相称的蒋氏竟然还是公公与魏氏的奸生女!
蒋氏都三十多了呀!
这岂不就是说,公公与魏氏已然通奸了好几十年,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给家里人?
而她明明记得婆婆和丈夫说过,蒋氏还小的时候,魏氏就带着她来家里住过一阵,那会儿蒋氏对老夫人百依百顺,后来这些年只要老夫人有个哪里不舒服,第一时间就跑过来端茶奉药,简直比亲生女还亲,也就是因为如此,老夫人后来才首肯收了她为义女。
合着,这母女俩明面上是受了蒋家欺负求人撑腰,实则是来占婆婆便宜的呀!
这外室当了就当了,好生待在外头安分着不行吗?
偏生还要闯到严家来,还要借着严家义女之名捞尽了好处!
严颂在朝上说一不二,这老夫人有严述这个严家独子在,她的权威同样让人不能小觑啊!
严夫人这个正牌儿媳妇都不敢不敬着婆婆,她魏氏蒋氏这么能耐?
她们怎么敢?
严夫人被这消息刺激得颤抖,再一想到蒋氏——魏氏就罢了,那是老一辈的事儿,她也不好说什么。
可蒋氏这个过河拆桥的,自从陆阶位列一品,蒋氏态度也不同了,从前跪着求着让严家帮她对付蒋家人,如今却是连她儿子都看不上了!
明明是抬举她蒋氏的一门婚事,她倒好,找尽了理由推托,她家渠哥儿一表人材,才学也上佳,即便是性子差些,可换个脾性好的,有他们严家这样的地位吗?
她一个奸生女,倒是端上了!
“太太,老爷传人过来请老太太前往安庆胡同,老太太已经动身了……”
正当她气到脸青之时,下人前来禀报。
严夫人当下抚桌,二话不说披衣跟了出去!
……
程文惠走后,一院子人就转移到了屋中。
蒋氏当前顾不上去追究魏氏到底干了些什么、以至于留下把柄在陆珈手上?
陆阶没有理由休掉自己,自己陆夫人的地位谁也撼动不了。
可如果失去了严家,她日后日子必定难过,严颂声名受损,他还能对魏氏存几分怜惜,谁也说不好。
魏氏失宠,她这个女儿还能落着什么优待呢?
她连可以替严家入朝助力的儿子都不是!她是可以随时被舍弃的!
严家不管她,她在陆家也必然抬不起头来了。
她绝不能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茶不过半盏,外头说老夫人和夫人来了,所有人便都起身看向了门口,包括严颂。
严老夫人由儿媳搀扶着走入,严述连忙上前迎接:“母亲……”
老夫人威严地扫视着屋里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严颂脸上:“魏氏呢?”
严颂咳嗽道:“这里没她说话的地儿,我让她入内了。”
“好的很!”严老夫人道,“那以后也不必让她再于人前露脸了!”
“夫人……”
严颂话才起了个头,老夫人又把目光投向了旁侧的蒋氏,她移步上前,当先上了两巴掌:“贱种!当初我怜你们母女处境艰难,又看你伏低做小甚是可怜,这才点头收了你为义女。
“哪知道你们母女竟是早就已经撬了我的墙角,占了多年的便宜,还要拉扯我来给你们撑腰!
“这是谁给你们出的主意?是老太爷吗?”
老夫人虽然年迈,这两巴掌却挟着一路过来憋着一肚子气,力道绝不亚于年轻时,蒋氏直接被扇到了旁侧。
严夫人狠狠瞪着她,又连忙扶着老夫人:“母亲仔细伤了身子,这等事情,只管交给下人去做便是。”
严颂与妻子几十年夫妻,自然不会在这时犯糊涂,他勒令蒋氏:“还不跪下给老太太认错!”
蒋氏挨了这两巴掌,脸上已然火辣辣的疼,若在从前她自然已经跪下了,可今日此时,她身份地位已不似从前,她是堂堂的一品诰命夫人!
无数官眷要在自己的面前下拜,她凭什么还要受这个老虔婆的责打?
那些年在她面前的卑微还不够吗?
更何况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跪下去又能改变什么?
她能够祈求到人家的怜悯吗?
她还需要得到他们的宽恕吗?
她身子挺的笔直,两眼喷火的看过去:“敢问严老夫人,妾身何错之有?!”
严颂气的咬牙:“混账!你怎么跟老太太说话?这是你的,你的义母!你不要孝道了吗?”
蒋氏侧转身:“是义母就可以随便打我吗?难道就因为我当年曾经伏低做小,如今也该逆来顺受吗?
“——父亲?!”
严颂身子一震,后退了半步。
蒋氏嘴角噙起了冷笑,又转向严述:“我是什么都没有,我是卑贱,但我却有个才貌双全,而且出身书香世家的女儿,大哥,嫂子,在对付沈家有更好的办法之前,你们真舍得与我成仇吗?”
严夫人迅速的看了一眼丈夫,抿起了双唇。
哪怕是事情进展到如今这地步,他们也知道陆阶是不可能休妻的,只要不休妻,那与蒋氏为仇,也就是与陆家为仇。
更别说陆璎与严家还有婚约,就是嫁到严家,也不能贴心了。
严述在此之前已经权衡过利弊,纵然气堵在胸,也没必要跟严家的安危过不去。
想收拾她,回头等事成了,还怕没机会吗?
“老爷——”
严述话没说完,门外又来了禀报声。
这回来的却是陆家的人,是先前陆阶留在胡同口守马车的家丁:“老爷,大小姐来了!”
这句话出口,不光是严家人愣了,就连陆家人也愣了!
方才还气势逼人的蒋氏立时睚眦欲裂:“她来干什么?把她打出去!”
这死丫头一出现,绝对没好事!
眼下是她扭转局势的关键当口,她绝不能让陆珈坏事!
“大小姐说她来申冤……要请严老夫人和严大人言为她做主!”
严家人皆顿住。
陆阶看了眼蒋氏,立时道:“让她进来!”
第214章 她说你儿子不举
蒋氏脸色变得灰白,死丫头不但过来,而且还说来“申冤”?
她有什么冤?
她又有什么冤需要当着严家人的面诉?
先前撞见严述在此撞破了魏氏严颂,她没太怕,严老夫人婆媳到来,她更是谈不上发怵,可此刻陆珈到来,却让她心下情不自禁地胆寒了!
如果说前番杜嬷嬷一事是自己防范不全,对陆珈了解不深意外失手,那这一次呢?
丫鬟们说陆珈半夜出门与男子幽会,她还不全信,直到自己亲眼看见这才拉着陆阶一道追出来,可到头来她还是被坑了,她没有捉到继女的奸,反倒目睹了自己母亲与生父被一波又一波的人马捉奸,这么大的深坑,陆珈竟然愣有本事让她跳了,而且还陷在这坑里出不来,这样的丫头,难道不够让人害怕吗?
“父亲!”
陆珈人未进门,哭声先进来。
这腔调与那日她闯入陆阶书房告杜嬷嬷的状时如出一辙,但却完全不似那日般刁横,蒋氏头皮已经麻了。
“父亲,女儿蒙受不白之冤,还请您给为儿一个公道!”
陆珈一进来就照着陆阶跪下,即使哭着,抬袖掩面,但跨门的时候仍如同一股柔软的晚风,风仪婉转得不得了,因而她即使跪下之时背朝着严家人,此时也把严家人的目光全皆吸引住了。
陆阶顿住半刻,随后道:“你有何冤,非得来到此讨说法?”
她当然不会是没来由,可既然找到了自己,陆阶总得递个梯子吧?
“父亲难道不知吗?”陆珈抬起头来,抽泣地看向旁侧的蒋氏:“今夜父亲之所以会与母亲出现在此处,难道不是因为母亲以逮我奸情为名,强拉着父亲至此吗?
“如果不是母亲此举,如何又会连身在后宅中的我都知道外祖母在此处竟然还有间宅子?”
她这一说,等于把魏氏严颂通奸的事给捅明白了。
竟然连陆宅闺阁中的小姐都知道这等丢人事了!
严夫人凌厉地看向蒋氏:“原来是你故意带着岚初来此地的?你到底有何图谋?!”
蒋氏青脸道:“你听她胡说?我分明亲眼看到她与男子偷来至此!哪知道竟然是着了她的暗算!这丫头诡计多端,今夜之事,可全都是出自她的手笔!严家丢的人,都是她整出来的!”
严家人全都惊疑地看向陆珈。
陆阶则背着手,静静而深沉地看着她。
“我竟不知母亲如此看我,”陆珈一声苦哂,抬起了湿漉漉的脸庞来,“我自小丧母,父亲迎回母亲那日,我只当又有人疼了,心里说不出的想要亲近,感激。
“十年前母亲弄丢了我,我不怪您,回来后仍然尊您敬您,可我万万没想到,在母亲的眼里,我竟然是如此不堪之人!我身为女子,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陆家小姐,也知廉耻,而您竟无凭无据就说我与男子私通!
“母亲何苦如此欺凌于我,何不直接杀了我算了呢?”
她抽噎吸气时又抬起了脸,顿时一张如同精雕细琢过的脸庞便全无遗漏地呈现在灯光之下。
严夫人身形微震,向严老夫人看去,又看了眼丈夫。
严述此时也眸光闪烁起来!
小时候见过的那个粉妆玉琢的陆珈,时隔多年后竟然出落得更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