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则安 第258章

作者:青铜穗 标签: HE 女强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严夫人死了,这回严家的确又要炸锅了,她想要引开严家注意力的目的意外达到了!

  可严述还躺在灵堂里,严夫人还没有等到他下葬就跟随而去,接连失去了父母,严颂会怎么样不好说,起码严梁这边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他们做的再周到,陆璎也在现场,她一定会被盯上!

  “先前我原本想带她走,但她认为留下来更好,于是就帮他做了一番遮瞒,但时间长了必定不行,有心查探还是能看出端倪!”

  沈轻舟擦着手背上的血说道。

  陆珈忧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逐渐落在身后的严府:“必须即刻告诉父亲,请他加快速度办理手头之事。

  “严梁不是个好相与的,父亲一定要赶在他发现端倪之前办完手上的案子,否则陆璎只有死路一条不说,我们的事情也不会再顺利!

  “事到如今,父亲必须得对璎姐儿的事给个说法了——我们先去陆府!”

  ……

  漏刻到了戌时。

  城南小宅里灯火通明,严梁手撑额头盘坐于榻上,沉默无言就像一座雕像。

  陆璎说的那些他不敢相信,严渠私下里那般胡闹,他知道,但严渠竟然有那样的隐疾,怎么可能?

  从三房出来之后,他就让人把严渠养的那两个外室带了回来。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他竟无话可说。

  除了正式被他养在外头的两名外室,还有青楼里的女子,胡同里的暗娼,无不与他有过瓜葛。

  只不过未必全都知道他的花名,但是说到容貌,就知道是那个一来就上器具,从来不真正近她们身子的变态公子。

  严梁从天色擦黑一直审到夜深,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力交瘁。

  与他同母所生的弟弟只有严渠一个,其余那几个庶子虽然也有出挑的,终究隔了个肚皮,严梁待他们总会有所不同。

  一切要紧之事,他也只叫代严渠去办。

  这意味着在当前对抗政敌的道路上,严渠除了是他的手足,还是他关系最紧密的伙伴。

  不能人道,虽然影响不到日常办事,但往长远来看,终究导致势单力薄。

  而作为亲哥哥,又如何能替他接受这样的事实?

  再有陆璎,过往不管她是如何相逼靳氏也好,如何又私下里存着和陆家亲近的念头也好,他都认为这不是一个严家媳妇该有的行为。

  可当知道了这个真相,他忽而又不堪回首过往对她的那些指责。

  “大公子!”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随身侍候的家丁走进来:“出大事了!太太,太太不好了!”

  严梁从撑额的掌心里扭转头,看了他足有三息才下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家丁满含眼泪,扑通跪下地后指着外头:“太太方才不知为何又去寻三奶奶的不是,在三房里对三少奶奶一顿责打,结果在三少奶奶晕倒之后,自己也遭遇了不测!

  “府里人都不知大公子去向,方才满城里寻找,直到方才小的听到动静,出外查看才知道……

  “公子!”

  家丁话没说完,严梁身子晃了两晃,最后一个健步就冲了出去!

  ……

  事情是酉时末刻发生的。

  严梁回到府来时是半个时辰之后。

  三房里已经挤满了人。

  严颂和几个管家正在主持局面,旁侧耳房里传来侍妾和庶子女们含着各种意味的哭声。

  门口让人拦着,不许人随意进入。

  家丁高喊着大公子回来了,院子里围堵的人群便分开一条道来。

  严梁在院子里匆匆见了严颂,遂大步走进去,只见屋里满地狼藉,严夫人侧躺在地下,两眼还大睁着,鲜血已经在她身下漫开一幅图。

  她前方不远处是早就被五花大绑压跪在地的芸豆,还有呆坐在地上的陆璎。

  陆璎一边脸肿得极高,发髻全散,目光着落之处正是地上的严夫人。

  “这是怎么回事?”

  严梁望着她。因为问得极用力,他的声音喑哑。

  陆璎摇头:“我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母亲就来了……我在里间换药,她却非说我不在。

  “等我穿好衣裳慌慌张张地出来,屋里就只剩下她了。她开口就责问我——”

  “责问什么?!”

  陆璎抬头:“我不敢说。”

  苍白面容上,一泡眼泪夺眶而出,脆弱得如同花尖清露,严梁何曾见过她如此。

  “大哥!”

  严渠一声惊呼之后,随机跪倒在严夫人旁侧:“母亲!母亲!……”

  嚎了两声他立刻朝芸豆踹去了几脚,要不是下人架住,芸豆怕已经死于他脚下。

  他又转向陆璎,高举起巴掌:“你为什么不拦着?为什么不拦着?!”

  陆璎缩着身子发出尖叫。

  一个高门贵府的少奶奶,此刻在合府下人的面前,狼狈仓惶得就像根蒲草。

  严梁架住严渠胳膊,用力将他甩到了一边。“嚎什么?还不喊人来把母亲接回房里去!”

  旁边立刻有人扶住了严渠,手忙脚乱,将他按坐在椅子上。

  严梁再次看向蜷曲在一旁的陆璎,狠命咽了一下喉咙道:“你先到清平斋去等我!”

  

第387章 第四个人

  婆子们把陆璎搀起来。

  严梁拿起榻上一件披风,扔过去让她裹上。然后率先走出门槛。

  清平斋就在三房前方,过了条穿堂就到。

  看着她进去之后,严梁停在庭院里,紧攥着颤抖着的拳头,打发人收拾严夫人的尸体。

  管家走上前来:“大公子,太太去的这般突然,可需要去报官?”

  “祖父怎么说?”

  “老太爷说多事之秋,不宜横生波澜。若是报官,少不得又要分出精力与官府周旋。

  “但太太多年来为府中操劳,加之如今杜家还在那十三户名单之上,府中对杜家总是有亏欠的。倘若大公子想报官处置,老太爷也同意。”

  严梁眼中有泪。他咬牙道:“事发内宅之中,凶手不会是别的人,关起门来也审得出前因后果。

  “就遵循祖父的意思,我们自己处置。”

  “是。”

  管家离去之后,严夫人的尸体也抬了出来。

  短短一两个时辰之前还气势汹汹之人,此刻竟然也已了无生气。

  严梁擦去眼角眼泪,拖着发沉的两脚走向清平斋。

  这是位于东边道的一座书斋,除了藏书之外,只有简单的桌椅与一张靠窗而设的卧榻。

  陆璎已经在榻上坐下,灯光照着她惨白的脸,将贴在脸畔的每一根发丝都照得十分清晰。

  听到严梁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

  严梁伸手替她揩去眼角泪痕,“你是怎么晕倒的?”

  陆璎侧转身子,拂开头发,露出后颈上的一处青肿。“母亲一看到我就打了我两巴掌,她说我勾引你,想害你。

  “她最后打我时,你给我的那块玉也掉了下来,母亲明明见过那块玉,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抓起那个大梅瓶说要杀了我!”

  “那你是吗?”严梁望着她的眼睛,“你是想害我吗?”

  陆璎微顿,眼里滚出一串泪珠:“你说是吗?”

  严梁静止片刻,再次抬起指腹揩去这行眼泪。“然后呢?”

  陆璎泪落不止。“我挨了一记,只记得昏倒之前下意识反手挡了一下,那梅瓶就落到了芸豆手中。

  “芸豆帮着母亲来砸我,再后来我就倒地了。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我昏倒之前,听到母亲还在骂我!而等我被喊醒,就,就……”

  她把双腿屈起在榻上,整个脸伏在膝盖上,放声大哭。

  脖子上那一块青肿,隆得高高的,看起来就像一块青色的石头。

  这绝不是她自己可以做到的。

  严梁别开目光。

  这时陆璎猛的抬起头来,将一块玉掏出来拍在他身上:“你好端端拿这劳什子给我作甚?因为它,我受了多少罪?

  “你若是护不了我,又何苦拖累我!我勾引你了么?我害你了么?总是你来找我,利用我,又让我挨打!

  “我在娘家从未受过的苦,因为你而受尽了,到底是谁害了谁?”

  严梁握着这块还带着她体温的玉,眉心紧蹙:“我几时利用你?何苦这般不讲道理?”

  陆璎只是哭。

  眼泪将她脸上的脂粉冲刷的一塌糊涂,过往那个时时刻刻精致绝伦的她,仿佛眨眼就要碎了。

  严梁默坐一阵:“是我害了你。”

  “就是你害了我!”陆璎扯着他的袖子,“你把我坑到这里来,你帮着他们一起欺负我!亏我打小还那般仰慕你,将你当自家哥哥一般看待!你还反过来怀疑我要害你……”

  严梁抚上她肿起的脸,肌肤相触的刹那,两个人都顿了顿。

  陆璎在他缩手的短暂一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身,脸埋在他的衣服上。

  “既会心疼我,又为何不对我好一些?……你若能待我好一些,我活着也还有一丝盼头,连你也这般欺负我,我倒宁愿方才死在母亲手下……”

  严梁由她贴在腰腹之上,眼望着黑黝黝的前方,瞳孔里也染上了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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