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 第60章

作者:青青柠糯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重生 励志人生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谢沉舟也感受到了,他使坏般将她拉进了些,把容栀整个人圈进怀里?。指腹轻轻摩挲过那处肌肤。

  几乎是同时?,容栀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谢沉舟吃痛松了劲,容栀趁机抽回了手。

  她不躲也不避,仰头?就与?他视线平齐,眼底尽是嘲弄和?不解:“谢沉舟,你是什么意思?”

  容栀深吸了一口气,却压不下连日?来因诸多杂事而砸得七零八落的情绪。

  即便近乎愠怒,她嗓音也是平和?的:“很有趣吗?接近我,欺骗我,玩弄我。你当我是什么?”

  谢沉舟深吸口气,也不去管脏污了的鞋履,只沉沉地盯着?她:“你知晓我是商醉。”

  容栀不懂为何他突然这么说,“所以呢?尊贵的皇长孙殿下?”

  他苦笑一声,不知是愧疚更多,还是辩解更多,“那你就该知晓,我不会?伤害你,更舍不得伤害你。”

  她于雪原救下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怎么会?恩将仇报?

  容栀退后了几步,与?地上他的倒影分开,“你要?让我怎么相信?”

  他的五官早已长开,甚至变了样,所以她压根没把他同雪地里?那个少年联系在?一起。

  他的模样会?改变,心同样会?。

  容栀冷冷瞥了他一眼。不用想?,他也知晓她眼里?定然是四溢的冷冽和?漠然。

  谢沉舟近乎低诉般叹息道:“对不起,阿月。”

  他倏然抬手想?要?拦住容栀,却又终究是无措地垂下:“我不是故意要?……”

  容栀摇了摇头?,平静地打断道:“不必说抱歉,更不必解释。从结果来看?,你就是骗了我。”

  谢沉舟闻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这句话有如给他宣判了死刑。他不怕她骂他打他亦或是杀他,但当容栀什么都无所谓时?。

  他便知晓,她不会?再回头?了。

  耳膜似被蒙了一层纸,容栀的嗓音闷闷传来:“倘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

  容栀将短刀收入鞘中,白玉坠子从袖中露出来一小截。

  谢沉舟也看?见了,他轻笑道:“这刀鞘配不上它。”

  容栀挑眉,拽过那坠子在?掌心把玩片刻,“我好像没问你。”言下之意,就是他大可不必评判。

  谢沉舟仓促离开,还未来得及制作?刀鞘,现在?的刀鞘是容栀另请人打造的。

  两人之间难得的平和?,谢沉舟也淡道:“还以为你会扔我脸上。”

  容栀心情愉悦不少:“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半斤八两,也算是扯平了。”

  这把短刀不是凡品,她才不是那种鱼死网破之后就要?将所赠之物还回去的人。谢沉舟既送了,那这刀就是她的。

  这是一条极其?隐蔽的巷子,潜藏在?闹市中,隔绝了街上的嘈杂吵闹,于寂静中只有一片深黑。

  两人僵持须臾,似乎意识到什么,谢沉舟眸光微动,一脸严肃地指了指她身后。

  “?”又在?耍什么花招?她攥紧袖中短刀,执拗地不转身。

  再耽搁下去,商九思保不准会?差人来寻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容栀言简意赅道:“两个选择,你死在?逃回江都的路上,亦或是与?我同盟,我助你拿到你想?要?的。”

  话音刚落,整个巷子骤亮。容栀愣了一瞬,才急忙抬头?。

  谢沉舟高她一些,此刻正正好的弧度,她撞入了他的眼眸。

  有烟花在?胡乱炸开,又四散着?像流星般坠落,火星子划出纤长的弧线,又于即将隐没时?交汇。

  在?他漆黑深邃,隐隐含着?笑意的眼里?。

  容栀有片刻愣怔。原来方才,他只是想?让她看?烟花。

  沂州城整片夜空都被霎时?间点?亮。人群中爆发出叫好声、欢呼声,和?孩童打闹的声音聚在?一起,冲散了她和?谢沉舟之间尴尬的静默。

  “愿与?县主同盟。”谢沉舟缓缓笑了。

  他的阿月,从来不会?意气用事,而是权衡利弊,趋利避害,极度的冷静和?客观。

  但正是因为她太冷静,他无论如何辩驳,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倒不如索性承认自?己错了,求她,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他会?做给她看?。

  他的回答算是意料之中,容栀没什么情绪,只说:“别跟着?我。”

  谢沉舟倚着?墙闭目,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良久,他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算是答允。

  ………

  “他的承诺就是放屁!”卫蘅姬从箭筒里?抽了一支,眯着?左眼就瞄准原处的壶心。

  对齐,屏息,发力,一气呵成,卫蘅姬又投进了一支。壶周围只躺着?稀稀拉拉几支箭,可见她准度之高。

  卫蘅姬越投越起劲,一支接一支地不停进。又一次命中,卫蘅姬娇笑着?,弯腰就去摸箭筒里?的箭。

  摸了半晌,手边还是空空,她才急忙转头?看?。箭筒里?空空如也,而投壶摊老板满头?虚汗,欲言又止。

  “卫姐姐?”人群将卫蘅姬围了起来,都伸着?脖颈瞧她制霸投壶摊子。容栀费了好大劲才挤进来。

  “你可算来了,”商九思抓着?她就像抓着?救命稻草,急忙无奈道:“卫蘅姬简直杀红了眼,就要?把投壶摊拆了。”

  “都是她投的?”容栀也有些讶异,卫蘅姬平日?总在?太守府不出门,容栀还以为她会?是看?书抚琴的大家闺秀。

  目睹远处壶心箭满为患的惨状,商九思咽了咽口水,急忙对一旁躲到谢怀泽身后的卫玉安道:“你快劝着?你妹妹啊,这样下去摊子就没法?营生了。”

  投壶摊子的奖品倒也算是花,但却是用铜钱串起来的“花”。他们一行人哪个不是家世?优良,犯得着?为这几分钱为难一个小摊贩么。

  卫玉安大方认怂:“我,我不敢。”平日?他确实能管着?卫蘅姬,但眼下这情况,他怕她稍一走进,卫蘅姬一拳给他抡飞出去。

  谢怀泽见几人一时?为难,顶着?虚弱的身子道:“不若在?下去劝说……”

  谢怀瑾早有预料,“怀泽,莫要?多管闲事。”

  “哼,谁稀罕那几个臭钱!”卫蘅姬颇为豪横地将袖子拢上去了些,冷嗤一声朝容栀解释道:“是这摊主方才夸下海口,说我这种羸弱的小娘子,只要?能投进三支,他就把铜钱全都给我。”

  说话间,卫蘅姬翻身下去场中拾箭。她捡起一根就对准不停擦汗的摊贩:“你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的给我铜钱,还想?赖账不成?”

  “这,这位贵人,”那摊贩自?觉倒霉,整张脸皱成一团:“不是小的不想?给,实在?是您射出的点?数太高,小的没这么多。”

  “不给也成。”卫蘅姬傲娇地扬了扬下巴。而后眸光停在?了忙着?跟谢怀瑾说笑的某人身上:“隋阳,你来跟我比。”

  商九思瞪了瞪眼,强忍着?没把手中花束甩到她头?上去:“我?为何?”

  “你不是心疼这个摊贩么?你来跟我比,赢了我一分不要?。”

  容栀在?一旁装乌龟,尽量降低存在?感。

  这两一个郡主,一个姑母是贵妃,神仙打架,她这等凡人还是往边上得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卫蘅姬最后还是盯上了她:“县主,我们来一局。”她此前因肺痨,整日?闷在?家中,又不喜读书,投壶算她为数不多的爱好。

  容栀无力地摇了摇头?,诚实道:“我不会?。”

  谢怀泽踌躇半晌,鼓起勇气上前提议道:“不若我同县主一起。怀泽力气不足,但略懂投壶一二。县主搭箭,怀泽调整指挥,不知可否?”

  她搭箭出力,他从旁指挥,就意味着?不可避免的,他们会?有肢体接触。

  谢怀泽整个耳根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眼神四处飘忽着?,就怕容栀以为自?己别有居心。

  谁知容栀只是笑了笑,而后侧首让了个身位给他:“郎君,请。”

  谢沉舟蹲在?房檐上,角度恰好能将几人一览无余。因此他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也是你的盟友么?”谢沉舟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话里?行间全是幽怨。

  “殿下,您不能在?这里?出手。”裴玄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生怕他一个没忍住,用腕间机括结果了谢怀泽。

  如她所料,谢沉舟毫不犹豫地搭上了腕间那轮机括。

  裴玄的心有一瞬间绷紧。已然在?脑内运转,待会?沂州乱成一团时?的逃生路线。

  而与?此同时?,容栀也挑好了箭羽。她右手举起,与?视线齐平,然后缓缓闭起了一只眼睛。

  她握箭的手指白皙纤长,与?乌黑的箭身对比鲜明。

  “过来啊。”容栀瞄了半天还是拿不准,迟迟不见他来指导,只得催促道。

  谢怀泽紧张极了,身子绷得笔直,整张脸红得宛如煮熟的虾。他靠容栀近了些。

  他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她手中箭羽上,谢怀泽颤抖着?手,“指尖,这样向下。”

  很近了,只差一点?,他就能触碰到她那嫩白的指尖。谢怀泽只觉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失态。

  容栀全神贯注地瞄准投壶,丝毫不知他乱七八糟的内心活动。

  手中箭羽冰冷,但重量却轻巧,与?那夜她下令射向谢沉舟后心的,截然不同。

  谢沉舟。容栀不可自?抑地轻叹了口气。怎么又想?到他去了。他不会?还真?躲在?哪偷窥吧?容栀心乱了些,再次瞄准就要?脱手。

  似是为应证她的猜测,还真?从房檐上飞来一枚袖箭,擦着?她的手背过去。

  箭风凛冽,将她鬓边发丝吹起,容栀受了惊,一个不慎手中箭羽脱手而去。

  她只得惊愕地眼睁睁看?着?那枚箭羽在?空中滑行小段后,以一个极其?诡异且刁钻的角度,进了壶。

  “中了!”商九思第一个欢呼起来。

  容栀低头?看?了看?手心,又确认过般看?了看?壶心,这才勾了勾唇,浅浅有了笑的弧度。

  她的剑术也不像阿爹说得那么差嘛。

  至少下次可以换她也当一回弓箭手,将决定生死的箭羽,执掌于自?己手中。

  省的之前那个弓箭手准头?不好,瞄准谢沉舟半晌,结果被裴玄一剑就格挡开去。

  房檐上,谢沉舟随意坐着?,把玩着?手心那枚袖箭。忘记给阿月看?玉玺了……他颇有些懊恼。要?不今夜,夜闯镇南侯府?

  谢沉舟略一思忖,还真?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裴玄无语扶额:“殿下,”她心疼地指了指他手中袖箭:“造箭的老师傅隐居了,您可爱惜着?点?用。”

  这套机括在?整个大雍独一无二,天知道当时?殷严带回来悬镜阁,交到谢沉舟手上时?,裴玄心里?的那个羡慕嫉妒啊。

  谢沉舟懒得理她,只双手支着?身子,瞧了会?月色。

  “瞧着?这个天,属下总觉得会?有雨。”裴玄嗅了嗅,在?空气中准确捕捉到了那股暴雨来临前的味。

  谢沉舟是突然赶回沂州的,待辞花节一过,他还须得回去江都。悬镜阁诸多事务等他裁决,送来的文书地契都快将正殿掩埋了。

  直到新的乌云遮月,谢沉舟才摊开手问:“我要?的东西呢?”

  裴玄一愣,而后从袖中小心地拿出个包袱,“在?这呢。”这包袱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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