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红酒
这下好,惹了个祖宗!
最后的最后,安王府的人只能将闫元锦护在队伍中间,跟着小白一路出了皇宫。
别说,小白是真聪明,出了宫门就沿着街道一直走,丝毫不迟疑的带着人走到四方馆大门前。然后蹲在门口,等他们进去。
闫元锦惊异,又不敢靠近。伸手推了黑衣人一下,小声道:“你快让它走开!”
黑衣人回头,定定瞧着他,提醒:“世子,您代表南阳郡!”
闫元锦只得怂哒哒的站直身子,然后扒着身边的侍卫,一点点往四方馆大门挪。躲在守卫四方馆侍卫身后,趁着小白没注意,咻的一声窜进了进去。
小白一见他跑,更兴奋了,立刻追了进去。
然后整个四方馆内都回荡着闫元锦杀猪般的叫喊。
四方馆对面的茶楼之上,赵砚、四皇子、六皇子并肩而立,皆是眉眼带笑,格外舒心。
六皇子哈哈两声道:“没想到这闫世子竟然这般怕狗!这人在玉京的日子,肯定好好玩。”
赵砚也跟着笑:“小白好久没找到这么好玩的玩具了,瞧着还挺喜欢捉弄那闫世子的。”
一直没说话的四皇子突然道:“这一群人里,好像是那黑衣护卫领头。”
赵砚和六皇子闻言,齐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黑衣护卫站在四方馆外,几个眼神,南阳王府的人就自动自觉各自做自己的事。搬行礼的搬行礼,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剩余的其他三个护卫跟在他身后一齐进了四方馆。
六皇子道:“瞧那闫世子嚣张的样,好像生怕不被我们打死似的。南阳王必定是知道他这儿子的德行,才派一个靠谱的人来撑门面!”
赵砚抿唇:“可我听闻这南阳王世子少年老成,心机颇深,这闫世子的性情和我探听到的有些不符啊。”
六皇子疑惑问:“难道是扮猪吃老虎?”他问完,又有些诧异:“小七,你从哪听闻的?”南阳郡离玉京十万八千里,他们都从没听说过这闫世子的性情。
赵砚轻咳两声,随口道:“先前不是听说温国公要带这世子来,就去燕记货运打听了一二。那里走南闯北的人多,自然有些小道消息。”
六皇子不以为意:“你都说了那是小道消息,也许并不准确。”
若真是在别的地方探听的,赵砚也保不准真假。可消息是太子哥哥传来的,太子哥哥行事素来谨慎、周到,十有八九是确切的消息才会传来给他。
这话他又不好说,只道:“先观察观察吧,反正人已经在玉京了。”
南阳王那老匹夫舍得让自己嫡子来玉京为质,除了被温国公抓到了把柄,或许还有什么不好的打算。
六皇子点头:“嗯,你没事多带小白去找闫世子玩玩 。我瞧着这闫世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方才一直在挑拨二哥和四哥。“他看向四皇子:“我倒是知道四哥不会计较这些,但他句句都是冲着二哥去的。二哥气量小,恐怕会着他的道。”
安王的逆鳞有二:其一,是有人拿他和太子比较,但这点已经不太可能了;其二,便是有人拿他身体弱说事。
这两点他几乎一点就炸。
人被嫉恨冲昏头脑的时候,是很容易做出不理智事的。
四皇子瞧着他们二人:“二哥性子执拗,你们就别管他了。况且这是在玉京范围,左右离不了皇权。不管南阳王父子耍什么花招,也无用!”
玉京城内,还能让皇子吃了亏去?
两人觉得四皇子说得在礼,眼见着五皇子气喘吁吁的追上茶楼,三人立刻找借口有事散了去。
五皇子挠挠脑袋,一脸莫名。
见赵砚走了,连忙又追着他身后跑:“小七,等等我,酉时之后,还有接风宴,你要去哪啊!”
“自然是回宫换衣衫。”赵砚脚下生风,不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五皇子又跟着他一路往上书房东侧院去。
赵砚边换衣衫就听见他砰砰砰的敲门,边敲还边喊:“小七,你换好了吗?我新得了一件宝贝,想给你瞧瞧,你快出来!”
赵砚叹了口气,整理好衣袖,哐当拉开了门。
五皇子一个不查,险些摔了进去。见到他,立马眉开眼笑的从袖兜里拿出一个玉盒送到他面前:“小七,我从母妃那拿来的雪蟾,听说药用价值极高,你拿去吧。”
赵砚没接:“五哥还是还给云妃娘娘吧,我用不着这个。”自从他救了云妃娘娘和五哥后,五哥这两年都不知在云妃娘娘那薅了多少东西给他。
整个云湘宫都快叫他薅秃了。
再这么下去,云妃娘娘心里对他微薄的救命之恩,只怕要淡没了。
谁受得了十年如一的被薅羊毛?尤其薅羊毛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五皇子有些失望,但立刻又问:“那小七你需要什么,我同我说,我去替你寻来。”
赵砚突然问他:“五哥,你下个月就可出宫建府了吧?”
五皇子连连点头,兴奋道:“对啊,等我出宫建府,你就同我去王府住上一个月。就不必玉京和皇宫两头跑那么麻烦了。”
赵砚:他出宫一点都不麻烦,一个月后,终于可以耳根清净些了。
他随口应了,又道:“五哥先去换衣衫吧,待会还有接风宴呢。”
五皇子生怕他不等自己,立刻收了玉盒,往自己屋子跑去。
赵砚这才有空问小路子:“三哥那这几日你可有去瞧过?”
小路子摇头:“奴才这几日忙着替七皇子整理潮湿的书籍,不过满月公主替奴才去瞧过了。她的婢女过来说,三皇子一切安好。”他说完,又道:“满月公主说您给她的书已经看完了,想问你再借几本。”
赵砚直接拿了自己手令给他:“你下次再见到满月,把这个给她,和她说。以后想借书,随时可以去上书房的藏书阁找书。”
小路子忙收了手令,跟着他一起同往去明华殿走去。不稍片刻,五皇子就从身后追了上来,边跑还边喊:“小七,你怎得先走了。”
两人行了一路,在明华殿门口碰见了四皇子和六皇子。四人进了屋,文武百官赶忙起身行礼。
待四人坐定,二皇子才赶来。
五人的对面是三个空位,明显是留给南阳王府人的。不多时,白九领着南阳王府的人姗姗来迟。闫元锦坐在了二皇子对面,身后的四个护卫分两组,坐在了他下首。
二皇子瞧着他脸上的擦伤,讥讽问:“怎得一个时辰不见,闫世子脸上就挂彩了?莫不是眼神不好,走路撞着了?”
闫元锦刚想怼回去,看到赵砚身边,直勾勾盯着他的小白,立马又耸了。
二皇子还要再损他两句,天佑帝就来了。
接风宴开始,舞姬开场。
群臣宴饮,天佑帝夸赞了温国公几句,群臣就开始捧着温国公说话。
温国公素来是个直性子,又是个大嗓门,喝了两口酒就开始吹嘘自己在淮阴县剿匪的英勇经历。言语间有提及南阳王府也没注意,整个人红光满月,兴奋异常。
这接风宴完全是为了扬大楚威风而设的,被忽略的闫元锦和他下首的几个护卫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人同时放下了酒杯,看向闫元锦。
闫元锦啪嗒一声把酒杯放下,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现场突然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天佑帝温声问:“闫世子怎么了?”
闫元锦扫了一圈众人,一秒轻笑:“只喝酒多没意思,温国公功夫了得,这次剿匪又立大功。臣几个手下实在钦佩,早想讨教一二。不若趁着今日热闹,温国公和他们过上两招?”
天佑帝正要说话,有些醉意的温国公蹭的就站了起来,豪情万丈道:“今日老夫高兴,让你那四个护卫一起上!”说着人已经踉跄着走到大殿中央。
姚左都尉连忙起身去扶他,连声道:“国公爷醉了,闫世子,他罪了!”
温国公还不领情,一把将他推来,高声喊:“老夫没醉!老夫跟随陛下南征北战,千杯不醉!几个毛头小子而已,老夫打他们轻而易举!”
闫元锦唇角微勾:“姚左都尉,国公爷都说没醉了,你莫要扫了他雅兴!”他话落,旁边的四个护卫已经站了起来。
见温国公已经摆好架势,天佑帝扶额:这老家伙,都五十岁的人了,真还当自己老当益壮!
还四个一起上,这是喝了多少酒!
他看向赵砚,示意他回溯。
赵砚却坐在那纹丝不动,好整以暇的盯着温国公。
天佑帝微微拧眉:小七这孩子,这是多想看温国公吃瘪。
罢了,左右还是能回溯,让温国公长长记性也好。
然后温国公就被四个小辈摁住暴揍了。
整个大殿都回荡着温国公的惨叫声,文武百官的脸精彩纷呈。
二皇子都急得站了起来,连喊几声住手。偏生那四人没有丝毫要住手的意思,那闫世子更是抱臂上观。
温国公没惨叫一声,天佑帝就闭眼往后靠一分。待温国公终于不叫了,他才看向笑嘻嘻的赵砚,用眼神和他交流:“戏看够了吧,看够了就回溯。你讨厌温国公是一回事,别让皇室在南阳王府那丢了脸面!”
赵砚喝下最后一口茶水,把茶碗往小几上重重一放。
茶碗里水波纹荡漾,时间轻咳回溯。
温国公还在吹牛,天佑帝朝冯禄耳语了两句。冯禄又吩咐了两句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提着酒壶就到了温国公面前,跪下给他倒酒。
温国公好酒,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此时,闫元锦再次开口:“只喝酒多没意思,温国公功夫了得,这次剿匪又立大功。臣几个手下实在钦佩,早想讨教一二。不若趁着今日热闹……”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温国公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人已经打起了呼噜。
闫元锦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一时间不知如何继续说,茫然的看向身侧下首的黑衣护卫。
还不待黑衣护卫提醒他该说什么,天佑帝突然开口:“闫世子既然觉得喝酒没意思,那便来一场武斗吧。朕瞧着你身边这四个护卫都是身手矫健的,正好,朕的禁卫军统领也是各中高手,不若挑一个出来好好比试比试?”
那四人身手他方才可都瞧着呢。
四人中,除去那黑衣护卫,只怕其余三个都不是白九的对手!
就算挑中那黑衣人,白九也能凭借他的提前提示占尽先机。
这次定要打得南阳王府的人抱头鼠窜,再也生不出想灭皇室威风的心思!
天佑帝话落,一身玄衣劲装的白九就站到了他跟前。
闫元锦整个人更懵了:怎么回事,明明和他想得不一样啊!
这皇帝怎么好似
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又看准了温国公此时糊涂,故意把人灌醉了似了,让他下不来台?
他目光又落到白九身上:这白统领是大内第一高手,嘉义太子多次刺杀都被他阻拦,伸手肯定不凡。
他带来的四个人……
他转头,对上四个护卫的视线。
黑衣护卫神色凝重,他们四人中,也就他有把握和这白统领一战,但远达不到震慑羞辱狗皇帝和皇室的目的。
他眸色微转,朝闫元锦耳语了几句。
闫元锦复又道:“白统领身经百战,用的都是杀招,这大殿中也施展不开,接风宴也不宜见血。不若让几个皇子上,让臣的几个护卫赤手空拳陪皇子们玩玩,陛下以为如何?”
天佑帝还未开口,二皇子先道:“奴才和主子打,不合适吧?”
闫元锦瞧着他:“有什么不合适?陛下马上天下,想必几位皇子、王爷也是骑射俱佳,平日里也有不少陪练。安王殿下就当他们都是陪练就好了。”他挑眉,话语一转,含笑问:“还是说,太子死后,几个皇子都如安王殿下一般‘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