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红酒
立刻兵卒推着一整车火药往城门上赶。
赵砚从背后掏出弓弩,插上火鸦,瞄准装满火药的车。在火线燃到一半时,扣动扳机。
嗖嗖嗖,连着三支箭裹挟着劲风和火苗插进了车内。
轰隆!
火药瞬间全部引爆,周遭的兵丁顷刻全部被炸飞,连城门口的曹大人都被波及掀倒在地。
这一变故引得守城的士兵一阵骚乱,惊慌四顾。
温国公回头,扫视城内,然后就看到东城门对面的一处屋脊上站着的赵砚。
少年风姿猎猎,容光摄人,黑洞洞的弓弩正瞄准他,在他看过去来的同时扣动了扳机。
带着火鸦的箭尖犹如闪电,几息便到了近前。
温国公来不及犹豫,拉过身边的一个护卫挡在了面前。
砰咚。
火鸦扎进护卫的皮肉,瞬间爆开。爆炸的威力撞得温国公连连后退,后背重重砸在了城墙之上。
还不等他反应,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第六箭就紧随而至。
砰砰砰砰。
温国公被炸得头晕眼花,手臂渗血,心中大骇:这是什么弓弩?竟能连发六箭?还能载着火鸦飞射这样远?
他就地一滚,匍匐在了城墙之下,匆忙撕了袖子止血。包扎好右手臂后,挪动了其他位子,攀着城墙往外赵砚所在的方向看。
然而,对面的屋脊上已然没了人。
他豁然起身,抬头四下搜寻,一支箭矢就直接插进了他左肩。箭矢收紧,他明显能感觉到箭端有倒刺,随着他肌肉的跳动往肩胛骨里钻。
疼得他后背冒汗,面容抽搐。
他伸手要断箭时,才发现箭矢的尾端连着一根极细、柔韧的丝线。
他总觉得这丝线无比眼熟,视线情不自禁就顺着丝线下移。然后就看到城楼之下,拽着丝线的赵砚。
还不等他反应,赵砚双手一齐发力。
温国公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拉下了城楼,整个人犹如一支巨型风筝往城楼下坠……
与此同时,城门被破开。
林将军和燕祐一马当先冲进了玉京城。
骏马嘶鸣,马背上的青年戴着暗卫独有的银制面具,身披宝光,神采奕奕,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拉着丝线的赵砚。
他大喊了一声:“小七!”
赵砚回头,和他的目光对上,明艳的脸上露出个灿若朝阳的笑。
一脚便踩在了砸在脚边的温国公脑袋上,唇角恶劣的翘起:“温国公,你们输了!”
有血在温国公身下洇开,汇聚成片。
温国公散开的瞳孔里全是不甘和对温太妃的担忧,斑白的鬓发被风吹起。
他这一生驰骋沙场,竟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第163章 杀了太上皇他六哥是不是敲错人了?……
温国公一死,守城的三军瞬间士气溃散。皇城指挥使曹大人匆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第一个开溜。
赵砚手上细丝追着他而去,勒住他脖颈跳上马背,将人从东城门一路拖行到了北城门,高喊道:“温国公犯上作乱,已经伏诛!陛下口谕,其余犯上作乱者缴械不杀,负偶顽抗者,诛九族,死不留全尸!”
北城还在守城的士兵闻言顿时方寸大乱,眼里全是惊慌:温国公怎么就是犯上作乱了?不是宫中瘟疫,温国公和摄政王一起奉命监国吗?
众人再定睛一看,才发现马背上的人是灵泉郡王。
他手上还拿着传国玉玺,说的话定不会错了。
那温国公真是在造反……
温国公死了?曹大人也被抓,东城门破了?
他们再顽抗下去,只能被诛九族、死无全尸!
心志不坚定的兵卒纷纷丢了兵器束手就擒,本就摇摆不定的兵卒看到这一幕更无心守
城了。
几个领头的将领大声喝骂,还来不及阻止去截杀赵砚,北城门也被破开了。
西途郡王身骑宝马,金甲银枪,带着大军闯入城内,一枪便把朝着赵砚而去的五城兵马指挥史洞穿,飞出老远,当场咽气。
“四哥!”赵砚眉间欣喜。
三年未见,西途郡王身材越发魁梧健硕,相貌和天佑帝越发的像,西途人的轮廓越发显著。
“小七!”赵驰赶路多日,此刻却神采奕奕。
看得出来,这几年在西途草原过的不错。
北城门已破,原本还在犹疑的兵卒也纷纷弃了兵器投降。温家大势已去,温是一党死的死跑的跑。
关押在大理寺的林少卿、冯将军和车将军被放出,提刀也开始加入清剿乱党中。
三兄弟在玉京主街汇合,赵砚忧心天佑帝和新帝以及满月的安全,朝其燕祐道:“燕大哥,阿翎和外祖父外祖母还在温家祠堂,你帮忙接应他们一下,我和四哥先进宫救父皇了!”
燕祐点头,示意他赶紧去。
于是赵砚和西途郡王两人带着冯将军、车虎和匆匆赶来的许尚书以及林少卿几个重臣往宫内赶。
……
早在东城门被迫,温国公身死的同时,温太妃就接到了消息。
她一下子跌坐在凤椅上,双眼通红,捂着脸痛哭:“父亲……”
她母亲早亡,是由父亲一手带大。
如今父亲又死了,她胸口钝痛。
雪芽焦急劝道:“太妃娘娘,咱们快走吧!国公爷安排了接应的人。”
早在谋反前,温国公就做了两手准备,只要温太妃现在从西直门出去,然后再从西城门走,就能逃离玉京……
温太妃不为所动,再抬起眼时,严眼中恨意更盛。
她已经丧子丧父,如今就孤寡一人,年过半百,还跑什么?
赵砚杀她子,杀她父,她就算是死今日也要杀了他!
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执念。
温太妃豁然起身,问:“摄政王呢?”
雪芽摇头:“东城门破的第一时间,奴婢就派人去找了,回来的人说紫和宫没人。应该是得了消息,提前逃了”她迟疑两息再次小心翼翼道:“娘娘我们也快走吧!”
装疯卖傻隐忍十几年,还没打进宫呢,人就跑了。
简直废物!
温太妃也不再管他,冷声道:“让甘泉宫的侍卫把陛下带来,所有人往颐和宫去!”
雪芽惊愕:“娘娘,颐和宫在外庭,这个时候过去,恐和灵泉郡王的人撞上!”
温太妃眼神冷厉:“让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雪芽不敢违抗,只得去传话。不多时,立刻有侍卫押着新帝来了。
温太妃立马带着人往颐和宫去。
宫中早已经大乱,到处是惊慌失措的宫女和太监。
一行人到达颐和宫外后,守在外头的侍卫连忙见礼。
温太妃没有理会,命大部分人守在门口。剩余武婢押着新帝往天佑帝的寝殿里走。
寝殿内静悄悄的,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温太妃大惊:难道赵砚的人已经将太上皇救走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匆匆往寝殿里走一眼便瞧见卧倒在屏风上的冯禄,他身下还有一滩血迹,看上去已经死透了。
屏风的尽头,摄政王的刀已经架在天佑帝的脖子上。
众人惊愕,温太妃拧眉:“你没跑?你想做什么?”
摄政王:“宫门已破,本王又无人手,怎么跑?自然是挟持太上皇再出宫!”
温太妃庆幸自己及时赶到,她冷声道:“把太上皇给哀家,你往西直门去,那里有接应哀家的人,你去了自然能出宫。”
摄政王睨着她:“有接应的人温太妃会好心让给本王?只怕太妃也是打了和本王一个主意,想劫持太上皇换取活命的机会吧?本王谁都不信,你让开!”
温太妃冷嗤:“你当谁都和你一样贪生怕死?把太上皇给哀家!”她要这个老畜生只是想用来逼迫赵砚那个小畜生而已。
摄政王一口拒绝:“不可能,你已经劫持了陛下,我们一人一个,不是挺好!太妃娘娘还是快让开,再耽搁下去只怕赵砚的人就来了!”
温太妃就是在等赵砚那小畜生,自然不怕。
她心知摄政王用毒厉害,也是个心狠手辣的,此刻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把新帝往前面一推,道:“你既是想出宫,劫持他也是一样。我们换换,把太上皇给哀家!”
摄政王不为所动:“温太妃,你当本王好骗?他虽继位,但整个朝廷还是掌握在太上皇手里。太上皇和赵砚父子情深,赵砚会顾忌太上皇的性命,可不一定会顾忌陛下的性命。”
被押着的新帝一听,顿时就不服气了,插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朕也和小七兄弟情深,他如何就不顾及朕了?”
摄政王和温太妃同时喝道:“你闭嘴!”
新帝郁闷,天佑帝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眼看形势危急,温太妃也不想再和摄政王周旋,挥手就让身后的人上去。
一大群武婢朝着摄政王靠近,摄政王拉着天佑帝往后退。
双方剑拔弩张,就在武婢快要扑过去时,寝殿的门开了。
赵砚和西途郡王带着大批人马前来救驾,大声喝道:“温太妃,摄政王,你们的人全部被解决,整个皇宫已经在镇南军和西途军的控制中,还不快放了太上皇和陛下!”
温太妃看着缓缓走来的赵砚,眼中的恨意瞬间迸发。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拔下手上的发簪,抵在了新帝的脖梗之上,转身朝寝殿外喝道:“你们再敢往前一步,你们的陛下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