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猫旺财
“去啊。”有人恶狠狠地踹了她一下,吴智恩身体踉跄,幸亏及时扶住栏杆。
眼睑隐隐发烫,事发地点在操场看台,耳边萦绕男女生们猖狂的、幸灾乐祸般的笑声,吴智恩眼神下滑至自己的布鞋,心里默念着:忍耐。
有钱人并非刀枪不入,n4的结局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只要不被发现,她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是值得的。即便家境贫寒,像她这种人的尊严终将得到维护。
尤其在圣格兰,她们已经受够了被呼来唤去、不当人看的日子。
“呀,还不滚吗?”
“是给你教训还不够?到底在想什么呢西八养的烂货色!”
咒骂声再度临近,这时,看台上忽然啪嗒掉下一本书。
声音不大,顿时吸走所有人的注意。
噪音制造者打着哈欠,平躺在长椅上,从另一本摊开的杂志下露出半张脸。
“好累,怎么到处都不让人睡觉。”
懒散抱怨的口吻,他单手扶脖慢吞吞坐起来,好似柄骤然折起的伞,由修长、纤薄、笔直交叠为更有存在感的形状。裤脚向上收起,露出一截劲瘦的脚踝。
是宋迟然,他怎么来学校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准。男生率先发话:“姓宋的,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除了裴野,很少有人这样叫我。”他饶有兴致地支起下巴,目光轻飘飘地落到对方脸上:“你叫什么?不怕我告诉南在宥么?”
裴野、高镇浩、宋迟然先后失势,不成气候,只剩南在宥踪迹全无可仍旧是未罗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假如那家伙出手……
男生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别紧张啊。”
宋迟然噗嗤一笑,“开个玩笑,我们已经闹翻了。更何况我现在是被赶出家门的人,哪那么容易联系得上。”
“……过街老鼠还差不多,亏他敢露面。”有人小声嘟囔:“东玄哥,别管他,他都跟裴野打两回架了。”
“我作证,他被赶出宋家以后,其他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明关系彻底闹僵了。”
当面说坏话啊,不巧他听力好。
“叫黄东玄。”宋迟然抬起手,对着手机道:“听到了吧,南在宥,处理一下?”
黄东玄:!!
他在跟南在宥通电话?唬人的吧?
不安的情绪涌上头脑,黄东玄下意识仰头望向某处,随即松了一口气,口吻再度强硬起来:“别装了!既然无家可归,你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
“说起来我还参加了你哥的葬礼,啧啧啧,好歹是排得上名号的人物,怎么命这么短?不早不晚偏偏挑那个时间点死,搞得你很尴尬吧?根本没法做人嘛。”
“你妈也是,要是能瞧见你这落水狗样子不知道会怎么想。搞不好怪后悔的?”
会吗?
宋迟然不置可否,无所谓地笑笑,弯腰捡起书:“多在意自己吧,时书雅,受了什么刺激才开始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他跳过走狗,直接对话主人。
所谓游戏指霸凌弱者么?好可笑。
“我是跟你学的。”
从头到尾冷眼旁观的时书雅缓缓现身,“红牌游戏,不是你们先开始的么?”
“很遗憾,我们已经不玩很久了。”
“你还有“你们”吗?”
明明就撕破了脸皮终生难以和解。
面对她尖利的讽刺。
“那就是我的事了。不管怎样别太偏激了,时书雅,再这样下去又会输的。”
宋迟然拍了拍裤子,云淡风轻地丢下话,旋即走下台阶,掠过一干人等。而后回眸扫了一眼:“还不走吗?”
……和她说吗?
吴智恩如梦初醒,赶紧跟上。
第102章 道歉
下午,吴智恩请假了。
消息传到全素儿耳朵里,她翘了击剑课,满脑子问号:“你们说她到底抽哪门疯?”
“幸好我听劝,宁愿多花时间调研也没急着买店装修,不然指定倒霉。我爸那边有和yk的合作撑着,顶多吃点小亏。”
“无所谓,总归没到我继承财产的时候,我爸吃亏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吐槽着,往嘴里扔饼干,享受地嚼嚼,顺手敲一下李允熙形状饱满的后脑壳:“倒是你,注意点,人家的重点下黑手对象。”
先前秋令营,她和崔真真做室友,特地跟李允熙拉开些距离,勉强降低仇恨值。
可时书雅转学,肯定从其他人嘴里得知李允熙是崔真真的同桌,关系好。
并且家境差,没靠山,大眼水汪汪,性格软趴趴,脚边爬过一只壁虎都狠不下心踩……标准肥美待宰小羊羔一只。
毫无自觉的小羊羔本羔正蹲地上调配化学肥料——本学期自选的课题之一,闻言回答:“时书雅吗,她已经找过我啦。”
“莫??????”
“什么时候?”
全素儿惊掉饼干,崔真真抬起头,小羊羔戴着防护眼镜,继续呼哧呼哧拌匀化学物质:“上周六有学姐带话,叫我放学以后去音乐教室见一个人,应该是她吧?”
全素儿:“!!你去了吗?”
“没有呀。我奶奶从乡下送果干来,我答应去接她的,一放学就去车站。”
全素儿刚松下一口气,又听她说:“不过好幸运哦,因为那天我经常走的路上有人打架,好多经过的人都被玻璃砸破脑袋。”
“……确实挺走运哈,你家就没再出点别的事?”
“你是说有小偷翻院子被我爸爸抓住、小孩子调皮往我们院子里扔石头和死老鼠,还是我妈妈摆摊的地方突然多了很多抢生意的摊贩啊?”
“这些应该和时书雅没关系吧?我爸爸把小偷押到公安局去啦,好像是情节特别严重的通缉犯。老鼠全部埋起来了,我妈妈的话,刚好觉得最近食材不太新鲜,准备换一家店买食材,所以也没有受到很大影响。”
“……”
说什么好呢,这绝佳的好运和该死的钝感力。
全素儿无力扶额。
化肥调好啦,李允熙拿起编织袋分装,随口道:“我也觉得时书雅变得怪怪的,之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从骄傲自大的京代公主到眼眸里栖息冷光的新霸凌团体核心,时书雅的变化不亚于开荤野兽,好似尝到肉腥而爆发出野性。
全素儿啧一声,满脸烦闷。崔真真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没了n4,空气新鲜,偏偏时书雅不合时宜地登场,搞得她们再次地位下降、处境尴尬。且时书雅的霸凌不同于红牌游戏,并非针对单一学生,打击面更广。
假设把圣格兰比作一架天平,起初有钱的学生具有压倒性的重量,随着裴野等人的改变、崔真真当上学生会会长而逐渐倾斜。
那么时书雅的加入无疑大大加重前者分量,重新划分出常规与特招生群体,使两者泾渭分明。
由此导致的结果是学生间的阶级差异再一次被摆上明面,前者嚣张跋扈,后者处处受到排挤欺凌,校园形态大有回到最初的架势。
【要是阻止不了时书雅,很多人会退出。】
周淮宇也发来讯息,说明贫困生们惶惶不安,越来越失去争取公平待遇的决心。
没办法,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他们力量薄弱,习惯了忍耐,即便说好团结一致揭发暴力,可输在软肋太多,难免瞻前顾后,一有磕绊便下意识想掉头逃跑。
崔真真转一笔钱过去,既是安抚也做收买,只要留下被霸凌的证据便能换到不菲的报酬。
“尹海娜家怎么样了?”
收起手机的同时,她不经意问道。
“就那样吧。她爸妈对她挺好的,到处花钱请侦探、给警局送礼,一直没放弃找她,为了她连公司都扔一边不管了。”
“我差不多一周去一两回,关系多好算不上,反正混成脸熟,照你说的做,她们估计都信了我和尹海娜是超级要好的朋友。”
不清楚她提这个干嘛,全素儿和盘托出,末了不忘添一句:“尹海娜真跑假跑不清楚,时书雅才比较麻烦,你怎么想的?一直不给反应不行吧。”
谁不知道时书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逼崔真真表态?求饶,服输,或接受挑战迎难而上,她总得选一个。
崔真真戴了手套,手里握着铁锹,脚踩铁铲深深嵌入地面,向上扬起一捧土。
三月下旬,冬季彻底结束,植物园里满目深浅不一的嫩绿色,宣告着新生。
而春天恰好属于播种的季节,她选择的课题是种一颗树苗并记录其生长过程,眼下才刚刚选定位置,挖好坑。
土坑潮湿、松软,挖得很深,她拿起树苗,开始栽种,土壤间爬出几只细长的蜈蚣。
“杀了我吧!!”
全素儿一脸麻木,熟练原地起跳,“第多少只了?崔真真,你确定会种树吗?这次能不能行?再倒我可不帮你用木板固定了。”
“浅了不行,埋得够深就行。”
得到的答复似有他意,她稍微这么一转脑子:“你是说……再让时书雅嚣张一阵子?”
崔真真:“我说了吗?我没有。”
“你说了!”
李允熙:“我作证,真真没说那种话。”
“你闭嘴,小瓜皮。”
只是没明说而已!她懂,就是那个意思!
对此深信不疑的全素儿捏下巴沉思:此刻她们身处劣势,着急忙慌地找上门显得露怯,容易被拿捏。倒不如强硬到底,等时书雅耐心用尽……
上次攀岩没比成,那家伙打心底不认同崔真真,要是有机会来一次正大光明的比拼,她们才有赢面。只不过……
“你觉得时书雅要到什么时候才沉不住气?蹦你脸上跳操?”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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